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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知道他为何不死?”到了这时候,他仍保持着一贯的斯文,知道走脱不了,竟彬彬有礼的问出这样的话来。

    “明知有内鬼,若还无一丝防范,岂非辱没了鹰帅的威名。”不惊不怒,君湛然果真是在笑。

    他这话里有话,卢冯心里顿时一沉,南宫苍敖就在他身侧,手中长刀纹丝不动,“军中内鬼,最为可疑便是你们这几个使者,其中铁梅行径诡秘,看起来她最像是内鬼,如此大意,恰恰证明内鬼并不是她。”

    “余下,便是白绫纱和你。一个佳人柔弱,一个公子翩翩,人若要害人,往往总是装作无害的模样,你们之中,谁才是内鬼,我与湛然几次讨论,还未得出结果,你们便已无故失踪。”刀锋冰冷,南宫苍敖的语调也冷的像冰。

    从容说来,冰冷的语调忽然一转,“失踪的人里有一个定是内鬼,如此想来,这无故失踪,看来也不那么‘无故’,任何事背后,总有个理由。”

    半眯起眼,南宫苍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露出了微笑,这笑容却并不能叫卢冯感到放松,反而浑身紧绷起来,君湛然也在笑,看着他们的卢冯忽然从心底冒出一阵寒意。

    “……你们早有准备,为的就是试探谁才是内鬼?”他忽然想起那个人对他说的话,千万不能轻视南宫苍敖,更不能忘了君湛然为保全性命,甚至能狠心对自己下手。

    一个有智有谋,一个能狠能忍,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千万要小心。

    “不是试探,是冒险。”君湛然淡淡回答,南宫苍敖点了点头,“也叫将计就计。”

    “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但只要在你和白绫纱身边的人,都要提高警惕,这件事,鹰帅已经叮嘱过了,当时在那帐篷里的人都知道。”被君湛然扶着走上前,严詹嗓音嘶哑,看来是伤了气门,敞开衣物,露出胸前的一件似金非金的软甲来。

    ”可惜我还是不够警觉,不过幸好,离开阑东之时我便将国库里的这件宝贝穿在身上,传说他是极北仙山之上一巨虫身上的毛发所编,刀剑难入,可惜,看来还是挡不住内劲呐。”

    只有他身穿了这样的软甲,而目标也正巧是他,运气如此之“好”,自己又未雨绸缪在先,说着说着,连严詹自己也要忍不住佩服起自己来。

    “所以我用十成功力也没能将你杀了!”卢冯狠狠说道。

    “我早就该想到你就是西溯新王,西溯王病故,其子继任王位,我怎么就忘了这一茬……”按着胸口自语,严詹还在为自己的失误感到懊恼。

    “当初他正是用避难之由来投靠湛然,说什么被人追杀,使者之死若归咎于湛然,西溯王定要发难。如今看来,当时他并未说假话,他的心里早有此计,只不过,死者并不是他,而是你,离间的也并非西溯,而是阑东国。”

    南宫苍敖当时没有过多怀疑,正是因为卢冯说了一部分真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谎话之中只要加了真话,听起来便会可信的多。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计谋吧,就算知道他的儿子是被人设计陷害而死,但死在你们这里又怎么说的清,就算说的清,阑东王失去这唯一的儿子,又怎么肯放下这个芥蒂?”得意于这个想法,卢冯侃侃而谈,没有再露出想逃走的意思。

    “人心如此,确实好计。”卢冯已经被包围,君湛然命人将严詹扶下去,缓步走到卢冯面前。

    墨黑的眼微微转动,眼神定格在卢冯身后,南宫苍敖与他对视。

    他们知道对方心里有同样的疑问,“这个好计,却不像是你能想得出的。”南宫苍敖目光犀利。

    君湛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新君登基,值此战乱之时,你毫不犹豫选择与煌德结盟,要说其中没有什么蹊跷,本王不信。”

    从雾楼楼主,到湛王,无论面前的男人是什么身份,他鬼手无双之名始终不坠,卢冯可从来不曾忘记。

    如玉石般的手犹如能工巧匠雕琢而成,但它们的实质却如颈后那柄长刀一样,刀可夺命,手亦可要他的命,卢冯一动不动,直视前方。

    “这个计策确实不是我想的。”

    他的话便是承认此计有人授意,但谁又能差遣西溯新王?南宫苍敖面色一凛,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卢冯的目光穿过人群,忽然眼神一亮,君湛然随他望去,只见他所注目之处有一个人影,就在高处城楼之上。

    “可惜,你还是未能完成任务。也不怪你,是那二人厉害,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我知道你已经尽力。”清冷的语声由上而下,听来竟与君湛然说话的音调有些相似。

    “煌炫——”南宫苍敖举目,他不该忘了这个大皇子。

    “他便是煌炫?”君湛然听说过,但不曾见过。

    南宫苍敖颔首,“能在宫中默默无闻甚至差点被人遗忘,这样的皇族,若非真的无能软弱到极点,便是有谋能忍。”

    这个煌炫,和他身边的人同属一类,南宫苍敖看了君湛然一眼。

    他从来不曾小觑过煌炫,因为君湛然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他却几乎忘了煌炫此人的存在。

    “该叫你什么?君湛然?还是湛王?或者……皇叔?”煌炫说话是一贯的沉稳,那种沉稳里,却让人觉出一股自负般的轻蔑来。

    他确实很像君湛然,那种尊贵的傲气,甚至淡漠的神情,都像极了君湛然。

    但也仅此而已,眉眼之间,他并不全然像君湛然,清俊有余,少了些雍容,向下的唇角微勾,垂袖负手之间,流露出毫不动容的阴冷之气。

    次见到这个被父皇念了不知多少遍的“君湛然”,煌炫很意外,之间居然与他如此相似。

    那一边,城楼之下,君湛然抬眼一瞥,煌炫只比他年轻几岁而已,记忆中,当年自己却不曾见过煌德的这个孩子。

    “你为何要与煌德结盟?还是说,你是为了他?”调回目光,他问卢冯。

    卢冯一愣,君湛然说道:“你的眼神我并不陌生,在见到他出现之时,你看他的那种眼神。”

    南宫苍敖也时常这么看他,其中包含着热力,包含着情感,和看任何其他人,都不一样。

    一瞥,一问,他径自问询卢冯,竟没有再看煌炫一眼。煌炫面色一冷,“来人,开城门——”

    双臂一挥,城门应声而启,城门之内,西溯兵马齐齐排列,仿佛被这动静所惊,雪片又纷纷落了下来,细雪如帘,在那之后,是金戈铁马,红缨刺目。

    双方相距百丈,杀气无声,寒风呼啸之中,铁蹄扬起一阵尘埃,只待一声号令——

    就在此时,一阵桀桀怪笑在风中响起,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女声,“殿下!朝霞来了,朝霞好想你……也想念我们的孩儿……”

    “纪南天,这次算他来的巧。”南宫苍敖挑眉,低语中对君湛然笑了起来。

    纪南天落在城墙上,将手中的女子放了下来,沐朝霞痴痴望着煌炫,冷风呼呼,吹起她赤霞色的衣裙,她的脸色也若红霞那般娇艳。

    城楼之下,卢冯神色丕变,“煌炫,她是何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第二百三十二章 真心假意

    煌炫本待发令,卢冯这一问,霎时搅乱了方才的杀伐之气。

    沐朝霞一出现,南宫苍敖便明白,沐朝霞当年所怀便是煌炫的骨肉,只是不知,当初她污指孩子是他的,是否也出自煌炫授意?

    “卢冯背后之人是煌炫,如此说来,沐朝霞在凛南的所作所为,也是煌炫的意思,当年沐朝霞诬陷于你,兴许幕后操纵着亦是他。”和南宫苍敖的想法相同,君湛然说着,示意手下将士先不要动。

    纪南天失踪许久便是在调查此事,此次显是有意而为,还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带来了沐朝霞,不知他是如何做到,沐昭冉竟没有一同出现。

    卢冯不知道她是谁,但如君湛然所说,他认得那种眼神,更听见她所说的那话,怎能无动于衷?

    “煌炫!回我的话!”什么开战在即,什么关键之时,他并不在乎。

    煌炫恍若未闻,他站在城楼之上,看了沐朝霞好一会儿,好似已认不出她是谁,半响,终于对她笑了笑,“朝霞,你近来可好?”

    他问的温柔,眼神含笑,沐朝霞仿佛已醉在他的笑容里,喃喃回答,“不好,不好,见不到你,朝霞怎么会好……怎么会好呢”

    卢冯听到这里,脸色已然发青,厉声质问,“煌炫,我问你她究竟是谁!你若不回答,我即刻收回西溯兵马!”

    “子儒,你先别急,我自会与你解释。”煌炫的笑意与他一身冷意截然相反,“你不信?那你想想,我何时骗过你?你看她,她已经神志不清,还是别再逼她为好。”

    卢冯自是假名,西溯国君姓容,他的名讳原是容子儒,君子儒雅,倒是与他十分相称。

    两军对垒,剑拔弩张,此时却出了一场这样的闹剧,将士们都不出声,心里却不是没有想法,目视前方,他们都关注着城楼之上。

    煌炫好不容易去了西溯,又好不容易得了西溯王的欢心,岂肯就这么放弃到手的助力,和颜悦色的又说道:“无论她曾经与我有何关系,如今都已没有关系了,子儒你还不知道我吗?”

    越是冷漠之人,露出柔情之色,越是能打动人心,君湛然总算知道为何南宫苍敖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个煌炫做戏的功夫果真不差。

    冷眼旁观,他沉声对南宫苍敖说道,“煌炫与煌沐不同,不是有勇无谋之辈,看来煌德的最后一张王牌,便是他了。”

    煌炫在宫内甚少露面,当初他进宫见煌德,却从来不曾见过这个大皇子,倘若见过,这样的人物他绝不会忘记。

    “能骗得了沐朝霞对他痴念不算什么,还能骗得到西溯新王,这煌炫野心勃勃,只是一个大夏恐怕满足不了他。”南宫苍敖悠悠下了评断。

    这话音调不高不低,恰被容子儒听见,为了装成“卢冯”,他刻意放下身段,而今已不必再装,哪里还能忍得下去。

    “煌炫,你可是在骗我?”看了沐朝霞一眼,他没有错过她话中所言,“你让她为你生了个孩子?”

    一旦惹怒容子儒,西溯的助力即将失去,甚至可能反戈相向,煌炫没料到沐朝霞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来的如此不巧,心中暗恼,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

    “我们一会儿再说此事可好?”试图安抚,煌炫看了看周围,其中之意是在暗示,要容子儒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众目睽睽,谁都没见过这样的情景,男人之间有私情不算什么,但在大战之前,战场之上闹起来的,还真是从未见过。

    容子儒总算醒觉,不知是气是恼,脸上一阵怒红。

    纪南天看戏看了半天,张了张手,“你问他,怎么不问问我。”

    一蓬乱须在风中拂的犹如狂狮,他一指沐朝霞,“老夫辛辛苦苦将她偷来,对她的来历当然清清楚楚,你要听,我这就告诉你。”

    “你说!”

    “她原是夏国大将的妹子,倾慕她的琴师,没想到这个琴师却是夏国皇子,他对她百般勾引,为的便是令她为其所用,他还夺走了她为他生的孩子——”

    “不要听他胡言!”煌炫脸上的尊贵被狰狞取代,“众将听令!叛臣君湛然偕同南宫苍敖意图谋反,难逃死罪!我带军讨伐!给我杀——”

    铁蹄铮铮,一声令下万军齐发,容子儒是还未消气,但兵权他确实已交予煌炫,此时此刻,即便想收回,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猩红扬起,君湛然面色淡淡,只说了两个字,“迎战!!”

    不用什么兵法,也不需什么战术,两军之间一片坦途,冲杀之间,生死不过转瞬刹那,高喊声,厮杀声,夹着飞扬白雪,染红了半空白日。

    这是一场杀戮。

    无论阴谋也好,算计也罢,在这个时刻,力量便是一切。

    雪片被一股飓风卷起,在一人的手中化作冰锥似的利器,那是掌风。

    掌风如刃,气如寒冰,割开血肉,留下一片哀嚎……一抹猩红,一片青白,红的是斗篷,白的是衣袂,而那双夺命的手成了西溯人眼里的噩梦。

    热血上涌,耳边心跳如雷,这是君湛然次在对敌之时使用纪南天给的心法,吸收敌方之力,反噬彼身,气血流转越来越快,一声长啸逸出口中。

    “煌炫,你想为帝,但你可知君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