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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君湛然在这么对他说。

    猛然欺身而下,君湛然的耳垂被咬住,接着便是脖颈,不容他反应,南宫苍敖大手一挥,将桌案上的文书扫落地下。

    君湛然倒了下去,被按倒在此间唯一的一张几案上,此处是议事用的营帐,一旁还悬挂着战事所用的地图,门外有专人看守,南宫苍敖却全然不管这些。

    “很好。”靠于耳畔的唇舌吐出发热的呼吸,“为表诚意,先让微臣来服侍陛下如何?”

    衣袍散开,接着便是头发,一路风尘仆仆,身上留有微汗,潮湿的皮肤却很快便被烙上了浓重的吻,留下一路暗色的红。

    “你这么做,叫我的颜面何存?”君湛然的手指紧紧抓住了桌面,留下一片抓痕,听他这么说的男人却没有停下。

    “只有湛然忍住,不发声便是。”低声耳语,南宫苍敖的动作还在继续,肌肤相贴,都是一片火烫,听见他低哑的耳语,君湛然只觉下腹一紧。

    “只要你别太过分。”咬牙闷哼,他的话音开始颤抖,灵敏的听觉令他能毫无遗漏的听见从南宫苍敖唇舌间传来的响动。

    那潮湿的、粘腻的……猛地吸了口气,他的喉间发出压抑的呻吟。

    南宫苍敖的呼吸靠近过来,越来越急促,他似乎在喊“湛然……”

    抓在几案上的那双手也越来越紧,回答他的只有急促的呼吸,君湛然的脸上一片潮红,外面天光大亮,白色日光透过帐幕门帘的缝隙射进一束白光,从他的角度甚至能看见从门前走过的人。

    心跳声仿佛就在耳边,剧烈如鼓,两个人默不作声,压抑的喘息在帐幕内却越发清晰,君湛然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可若要反击,有什么大动作,说不准就会被外面的人听见。

    尽管他不在意与南宫苍敖之间的情感被世人所知,但这场景被人当场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最要紧的,此地是军营,而且他们才刚到这里,为了这种事致使军心动荡,那绝不是他和南宫苍敖会犯的错误。

    南宫苍敖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绝不会在这时候为他们自己找麻烦。

    他也不该找这样的麻烦。

    但控制不住又该怎么办?面对这张脸,这双眼眸,这幅身躯,甚至只是微微的眼神转动,脸上的一丝潮红,于他,都是对自制力的挑战。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路忍的多辛苦,何况湛然方才还说了那样的话。

    “都是你不该……”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有的人全然不知自己的魅力,南宫苍敖紧紧抱住身下的人,嘴唇再一次深深往下吻去。

    帐外,正在操练的将士们全然不知这里面正在发生的事,中毒的战马还需调养休息,所有粮食草料,甚至包括士兵们的干粮,都被好好检查了一遍。

    一群人的住所还需一一安排,骆迁正带着他们一一介绍营地内的事宜,肖虎悄悄走到铁梅身边,“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先前就说有话,不知是什么事?”铁梅笑着跟他走到僻静之处,肖虎站定,忽然扣住她的手腕,狠狠等着她,却不说话。

    “你要说什么?为何不说了?”铁梅一脸不解,只觉腕上生疼,不由得生起气来,“既然有话要说,你就说啊!这是做什么?我还没有问你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呢,你倒好……”

    “我说你!放开铁梅姑娘。”卢冯由远而近,显是见了此景,心生不忿,“我们来者是客,你们湛王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说完将铁梅拉到一边,彬彬有礼的好生问候了一番,铁梅瑶瑶头,再看肖虎,他却不发一语,只是看着她。

    他本来就算不善言辞,也不是这样沉默的人,铁梅心里的疑惑更浓,忽然心头一跳,难道他看见了……

    第二百十八章 战幕

    肖虎没有说话,在他面前的铁梅忽然也沉默起来,两个人竟相对无语,场面忽然变得很是古怪。

    卢冯来自西溯,西溯富庶,才子风流,他能被西溯国君遣来此处,当然不是个蠢笨之人,左右看了看,不知是否看出什么端倪,本想劝慰的话收了回去,苦恼的叹了口气。

    “二位既然是旧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还是避讳卢某人在此,不好说话?”

    “正是如此,还请走远一些。”肖虎居然也很直接,说着抱了抱拳。

    没想到他真的把话说的如此明白,卢冯知道他是湛王的心腹,也不好不给他这个面子,正要离开,铁梅却把他拉住了,“我俩俱是使者,你有什么话只能对我说,却不好当着卢大人的面说的?”

    见铁梅神色坚决,肖虎面露挣扎,双拳握的紧紧的,双目圆睁,额头竟然渗出汗来,可见其内心有多矛盾。

    这么一来,卢冯也好奇起来,到底什么事这么重要?

    “肖虎,还在这里做什么,开战在即,还有不少事要准备。”正在气氛僵滞之时,某个帐幕挑开,湛王君湛然就站在门帘边上,目色之间,若有若无的透出几分慵懒。

    卢冯好奇打量,只见那身浅色长衣略见松散,总是梳理整齐的发似乎被重新整理过,一丝不乱,这个曾被人称为鬼手无双的男人,那双似乎不存在任何事物在眼睛里,凭空多了几分热度。

    从君湛然身后走出一个人,自然是南宫苍敖,一脸兴味,目光往他们这里扫了扫,“要是没有什重要的事,肖虎是不会站在那里的,你说是不是?”

    “什么时候开始,我手下的人心里的事,你比我还要了解了?”君湛然往后挑眉。

    “湛然莫非不知,只要是你的事……无论深浅,我都会去好好了解。”在他耳畔低声回答,南宫苍敖别样的语调里另有一番暧昧的含义,君湛然想到方才,藏于眸底的温度又深沉了几分。

    听见君湛然的话,肖虎已经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卢冯与铁梅各自行了礼,回了自己的帐幕,君湛然说的不错,开战在即,还有许多事要做……在各自营帐里的两个人,都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对这两个人,你怎么看?”南宫苍敖注视他们离去的背影。

    “凛南与我们已在同一条船上,北绛的公主在我们手中,至于这两国……西溯和阑东,之前毫无动静,突然使者到访,不过是想明哲保身而已。”当然君湛然对这种国君并不抱什么偏见。

    “眼下局势紧张,西溯与阑东要在我们与煌德之间选择一方也正是时候,他们都是聪明人。”南宫苍敖环视周围,士兵操练,士气已稳,“我并不讨厌识时务的聪明人。”

    周围,马匹的救治与粮草的准备有序的进行着,忙而不乱。

    开战在即,战马中毒,这种事最容易打击士气,幸而君湛然和南宫苍敖亲自坐镇,又有两国使者到来,这些无不证明夏国的气数已尽,将士们如何不欢欣鼓舞?

    所受到的打击,和受到的鼓舞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假若下毒之人为的就是打击士气,那么这步棋走的并不高明,最终并没有收到理想的效果。

    自此下毒事件之后,凛南将士们都格外小心,无论饮食用水,都再三检验,如此一来,虽然保证了安全,但也耗费不少人力,而就在这个当口——

    夏国出兵了。

    战争总是开始的很突然。

    这事平康皇煌德与君湛然和南宫苍敖之间的战役,自开战之初起,战战停停,到了今日已经耗费了不少国力。

    这一次,突然揭开战幕,正时值冬日。

    四季变换,总有冬时,冬日作战,对粮草补给和防寒保护措施是一大考验,更别说穿着甲胄高坐战马之上,用冻僵的手挥动战刀了。

    这是对所有人的考验。

    夏国占了地利之便,加之不用担心粮草,趁着君湛然和南宫苍敖他们战马中毒还在痊愈之机,用一场突袭战开启了这场决战的序幕。

    尽管如此,凛南将士们却不以为惧,他们毕竟来自凛南,那是一个整年都徘徊在秋冬之间的国度,贫瘠之地出来的人,就如贫瘠之地出来的马,他们坚忍、有耐性、彪悍,并且不畏寒冷和死亡。

    “左翼人马拦截追兵,你们,往后面去,一起给他们来个夹击!”战马上,黑衣银甲,红色长刀血色闪耀,南宫苍敖抹了一把脸,湿透的手上混合着血水和汗水。

    “我们的兵力尚不足以正面抗衡,用游击之法,切勿恋战,打不赢就撤。”君湛然端坐战马,变得瘦削的脸上满是犀利,环视周围,那眼神,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动摇他。

    这两个人从不掩饰己方的薄弱之处,他们要的不光是眼前战役的胜利,最后的结果,才是他们想要的。

    日前,他们与夏国士兵的交战已经深入夏国心腹之地,尽管如此,危险并未远离,胜利也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到来。

    夏国带兵的是名为上官余的大将,四十多岁年纪,不知是煌德从哪里找来,打仗确实很有一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句话再一次得到证明。

    夏国之内,还是有很多人才。

    而今他们虽然深入夏国境内,但一方面要堤防败军反扑,另一方面还要控制已打下的城池,人力不足这一点已经十分明显。

    “待阳嶙他们来了,才是我们真正讨回之时。”君湛然的脸上也沾了血,他回首,注目远处。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一天终于到来。

    只不过,在那之前,他们还需等待后援的到来,作为先行队伍,他与南宫苍敖到此地已经有段时日,但要想获得最终的胜利,阳嶙手上的兵马至关重要。

    阳嶙不是个不守信的人,但他迟迟未至……君湛然压下了心头的担忧,脸上仍旧是一派冷静,除了南宫苍敖,谁都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丝毫担心来。

    阳嶙。

    南宫苍敖知道君湛然的担心,因为他也在担心同一件事。

    阳嶙是个不错的将军,最大的问题,也许是他对于凛南的忠诚。

    他的人在夏国,心却始终不曾离开凛南,那片土地才是他真正想守护之物。安嘉王中毒难以自保,朝廷里虽有南宫年等一干南宫世家的人在看着,但说到底,他们不是凛南人。

    沐朝霞引发朝中混乱,身为外人,他们并无立场去干涉,更甚者,因为沐朝霞是南宫苍敖他们带来的,为了避嫌,南宫世家的人更不能去插手干涉。

    否则,必招来凛南人的怀疑,对此地进行的战事百害而无一利。

    “要是,能用毒就好了。”战马之上,君湛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要是用毒,这场战役不知会往哪里发展,尸横遍野的景象几乎已在眼前。

    “可惜你不能。”南宫苍敖是最清楚答案的人。

    “为何不能?”一直被人保护,或者说是监视中的两位他国使臣中,卢冯发出了疑问。

    君湛然没有回答,他的手上也沾满了人血,一滴滴殷红从他的指尖滴落到地上,慢慢的,一下一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他看了看卢冯,若有若无间,好像笑了一笑,卢冯的后脊顿时一阵发凉。

    “我们要的是夏国,不是死国。”另一个男人替他回答了。

    南宫苍敖递给君湛然一块帕子,血红的手在上面留下一片血色粘稠,君湛然擦了擦手,“我要煌德亲眼看着,夏国是如何一点一点,在他眼前毁灭的,若要用毒……”

    他发出一声嗤笑,那种笑,也说不出是轻蔑还是阴冷,只看的人心都颤抖起来,升起寒栗。

    若要用毒,杀人当然很容易,但之后呢?夏国百姓还能再拥戴一个杀了自己儿子或者夫君的男人成为帝王吗?

    无论煌德如何,在战场上的这些战士,依然是夏国子民,是某个家里的儿子,某个女人的夫,假若杀尽他们,那夏国并不是毁在煌德手中,而是彻彻底底毁灭在君湛然手中了。

    他怎能那么做?当然不能。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说出口,但他的想法,南宫苍敖完全明白,所以他替他说了出来。

    “……总是事不关己的模样,其实湛然你什么都考虑到了不是吗?你真的要毁去的是煌德,并非夏国。”

    “可惜,从眼下来说,夏国便是煌德,煌德便等于夏国。”

    君湛然眼神不变,扔下手中染血的帕子。

    “休整完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