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骨一直往下。
胸前被捏的发痛,他却有种放肆的快意, “我不会再犹豫了……苍敖…… 听见没有,我不会再犹豫,唧怕变成恶鬼,我也无惧……”
“无妨,恶鬼也好,圣贤也罢,即使是赴死,也有我陪你。”回应他的, 是南宫苍敖一如既往的回答,简单的仿佛理所当然。
假若不曾遇到那场宫乱,不曾被至亲所弃,不曾见识到人心的可怕,他怀中的人定然是干净纯粹的一如晶石吧……
“若没有当初,便没有眼首的你,湛然啊湛然,你可知道,我有时候会感谢煌德……”他要的从不是干净纯粹的晶石,他要的正是眼前这般,总是充满矛盾,凌厉又脆弱,高傲的一如冷月,却又绝烈的像是要将自己毁灭殆尽的人。
倒在床铺上,南宫苍敖俯身亲吻,在君湛然耳边呢喃,还未脱尽的衣衫将君湛然的双臂缠绕,两人的黑发散开,仿若墨色蔓延在枕上。
“给我闭嘈……”听他此时提起煌德,有人不悦,南宫苍敖不以为意,他正在专心的想令身下之人发出悦耳低吟。
‘我可不能闭嘴,否则如何吻你,这里……还有这里……”模糊的话音随着落下的亲吻,愈加暧昧,君湛然的脸上升起了热度,一如他身上腾起的高温
“什么都不要去想,你只是累了。”耳边的语声也帝着火般的温度,‘‘你只是累了,湛然……只要想着我,只有我。”
霸道的宣告,就如南宫苍敖的动作那么直接,拥抱,占有,抹去所有过往 ,只需要感受当下便好。
身躯随着韵律摇晃,君湛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似乎在南宫苍敖的眼里看见笑意他知道自己眼下的模样,“别太得意,待我的手好了……”
吻着君湛然仍旧无力的手腕,南宫苍敖眼睛似乎在发亮,“我等着,湛然君临天下之日。”
一语双关,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也不容君湛然开口,用唇堵住了他的嘴,君湛然也再无力开口,耳边只剩下床铺的吱呀声,油灯闪烁,急促的喘息和身上的汗水混成了一帐旖旎。
贯天心经已在手中,待君湛然的伤势好了,不仅无需再担忧他的安危,更将令他的功力大增。
待他君临天下之日……这一日,不知何时到来?到来之后又会如何[囡e小x爱o书、香]?
君湛然眼下是不会去考虑的,南宫苍敖自也无暇多想,他身下之人已吸引他全部的注意。
此时的大夏。
平康皇煌德正面对眼前的传书,哐衔一声,书桌前的物件被扫落地上,煌德平静的表面之下隐藏着惶恐和震怒。
为什么,君湛然还没死?为什么,纪南天竟脱逃离宫,去帮助那君湛然? 他究竟还知道什么?
当年之事,煌德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谁料竟会出这些变放,眼下竞又发展至此,北绛居然也投靠了君谌然!
他更没想到的是,半月之后,有消息传来,二皇予煌沐死于南宫苍敖之手 ,同时君湛然昭告天下,要向他讨个公道。
听闻皇子之死,鲜臣哗然。
但更叫所有人吃惊的是君湛然诏书所言。
可以想像,当煌德看到传书上所言,当时是何种反应。
朝堂之上,无人取与君王直视, 奏折,书印、香炉,全被扫于地上,煌德气红了眼,大骂君湛然,但又有何用?
“杀身之仇可以理解,但这这杀父之仇……”君谌然达一纸诏书,轻易便搅起夏国动荡,朝堂之上,鲜臣议论纷纷,连带的,看着座上君王的眼神也有了变化。
平康室积威已久,为了君湛然之事也早已杀了不少人,眼下的大臣今无一个是前朝所留,都是他重斯提拔,所以这时候虽有不少人心怀疑窦,却仍未敢当面貭问,只是暗地里的议论却是煌德都无法控制的。
自消息传来之后,每日早朝,看似没有什么不同,朝上的气氛却愈加古怪
谁也不敢开口提这件事,尽管诏书所言早已传遍天下,可笑的是紧张此事的君主,自那日之后居然绝口不提,就连二皇子之死也只说了一句“找回尸首厚葬“便结束了。
果真是君王无情,送是陛下一直以来都不曾看重这位皇子?群臣心中各有揣测。
煌德正当壮年,近来烦心之事太多,看来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岁,他压着心里的火气,端坐皇座之上,忽然问起一事,“凛南已投靠了那逆贼,北绛紧随其后,其他两国可有什么动向? ”
北绛紧随其后,岂非送是因为北绛公主在那君湛然手中,更别说,传闻那公主早前是被二皇子所绑,故而北绛对夏国如今只剩下敌意。
有大臣看了看左右,站出来说道:“回陛下,西溯和阐东并无任何动向, 许是打算明哲保身,不想被牵累进战事之中。”
煌德点了点头,在;i座上不再讲话了,挥手示意退朝。
众太臣心里也明白他的担心,而今四个属国之中,凛南、北绛已然倒戈,另外两国的态度便显得十分重要。
西溯和阐东素来不喜欢相争,但到了眼下这局面,终究要选择一边,若他们也旱存了反叛之心,不愿再被大夏控制,每年进贡,难保不趁此机会落井下石。
君湛然的出生早已天下皆知,平康皇的名头到了如今已算是有些发臭,无论是杀亲夺位,还是弑父之罪,无论真假,人言可畏。
要赢得一场战役,少不了天时、他利、人和,君湛然如今已取得优势。
一册贯天心经在手,只要他将其中内容融会贯通,他的胜算将更高。
“你可明白其中所写的内容了? ”林中空他上,纪南天拍着他手里的书册 ,“这东西也当靠悟性,但我想,对湛王而言应该不成问题。”
试着接照书中所言运功,君湛然能感到手腕上的经络正在发热,那股热流一经发动,便流窜到四肢百骸,“能将他人内力据为己用,逢贯天心经岂非也算是魔功。”
“非也,这可是玄门正宗,它虽能补旁人内力据必己用,却并非要你全数吸收,你的身体只是作为容器,借力发力,仅此而已,并不会影响到你自身的修为,若运用得当,在与人交手之时甚至无需动用自己的内力。”
纪南天说的是“仅此而已”,但若真的在于人交手之时借用他人之力反击 ,那边等于已立于不败之地。
‘‘试想一下,他人总有力尽之时,而使这贯天心经之人却以安待劳,内力充盈,这么一来……”满意的笑了笑,南宫苍敖双臂环抱,靠在树上点了点头
纪南天绷着脸,“传授秘籍之时旁人理当避开,鹰帅却不肯走,而今更插言打扰,你——”
‘‘这又有什么关系,你还怕他抢你秘籍不成。”君湛然的言下之意,南宫苍敖根本从未将此秘籍放在眼里,若非为了治疗他手腕的伤处,更不会打这东西的主意。
明知是实如此,纪南天送是满脸不悦,南宫苍敖却只是不放心君谌然而已 ,他如今伤势未愈,纪南天这个老家伙亦正亦邪,行事难以预料,他岂能放心 让君湛然和他独处。
”有人! ”纪南天忽然脸色一变,一转头,五指一张,只听一声惊呼,一道人影从林子深处被拽了出来。
莫非是打秘籍的主意?君湛然不是不知道,这册贯天心经在很多江湖人眼里的价值。
“不要动妨手,我没有恶意!我是来求见湛王!在此地迷路了! ”惊呼声从一个女子口中传来,她被纪南天一摔,落在他上,抬头仰望,便看到几双神情各异的眼。
第二百十一章 天下无二
君湛然看着他,南宫苍敖也看着他,纪南天更是瞪着眼,神情可怖。
“湛王?”当先开口,南宫苍敖没有让她起身,平日里对女子多少总会怜香惜玉的男人,微微一笑,目色之中却透出犀利。
“你叫谁湛王?你知哪个是湛王?”他笑容可掬的问。
看到他的笑,那女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他们三人脸上看了一圈,眼神最终定在那神色淡漠的男子身上,想回答,却又不敢开口的模样。
“你只管说。”想知道她是如何会认得君湛然,南宫苍敖耐着性子追问。
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爱慕鹰帅南宫苍敖的女子多如繁星,见了他的笑,只有欢喜,何曾见过如此畏他怕他的,这女子固然是胆小了些,但看到南宫苍敖皱眉不耐烦的样子,君湛然还是不禁莞尔。
“你便是湛王。”这时她却朝他望来,“人人都以为亡命于宫乱,实则却未死的夏国湛王煌湛,惊才绝艳,妙手丹青,人称鬼手无双,你化名君湛然,意欲推翻平康皇煌德……”
“接着往下说,你是谁,为何而来。”君湛然收起了眼底的笑意。
“抓回去问问便知道了!”纪南天嘿嘿一声冷笑。
他蓬头乱发,目内精芒闪烁,说完伸手就来擒她,那女子许是担心,根本不敢直视,往后退避,口中匆忙叫道:“我不是歹人!我乃阑东使者!奉命而来!”
说着从怀里翻出一筏笔信来。
几人都感到意外,纪南天顾不得再追问她的来历,将信筏接过,拿在手中看了一眼,还是递给了君湛然,“殿下——”恭恭敬敬的呈了过去。
君湛然打开,眼神一扫而过,已将其上所书看完,里头的内容写的不多,但确如此女所言,更有阑东国君所盖的御印为证。
“你确定不假?”南宫苍敖仔细看了一遍,“这书筏所用的纸张倒是非比寻常,确实不是普通百姓用的起的。”
他从来不是个大意的人,每下决断必有缘由,此前放走纪南天,为的是他手中一册贯天心经,而今这封书筏在手,要他相信它并非假造,也不能光凭三言两语。
君湛然没有回答,目光定于书筏之上,沉默了许久。
纪南天也接过书筏,看了又看,忽然明白君湛然为何沉默,“当年先皇好集书印,又与阑东国君交好,曾赠御印一枚,书信来往,用的便是此印。”
永盛帝煌贺,君湛然之父,南宫苍敖听的出纪南天的感慨,转头去看君湛然,他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他的心神似乎去了很远的地方。
当年他是在何种情况下看到此印,是否也像其他孩童那般,坐于其父膝头,随手翻阅朝臣奏折,手抓印玺乱敲一气……
南宫苍敖遥想那般场景,轻轻拂落君湛然肩头的枯叶,“起风了,我们回去再说。”
战事起于春日,不知不觉,已经入秋。
微凉的指尖碰到温暖的掌心,君湛然忍不住紧紧握住了南宫苍敖的手,“这枚印,右侧字迹上有一道凹陷,那是当年,父皇刻印之时,我与他玩闹无心造成……”
这竟是永盛帝亲手所刻之印?南宫苍敖没有想到,阑东与大夏曾如此交好,那女子也听得呆了。
“怪不得,陛下曾说这印是友人所赠,但愿到了夏国还有人认得,原来——”她见过这枚印,也记得上面的瑕疵,“陛下还说,赠予他这枚书印之人曾言,此印最大的瑕疵也正是它最特别之处,天下无二。”
这是他最看重的子嗣所造成的,即便是瑕疵,也成了最珍贵之处,独一无二。
这便是身为人父的骄傲,他甚至将它赠予他国君主,以此为荣。
天下无二,说的是这枚印,还是这个当年便被用永盛帝另眼相看的皇子?
天下无二。
君湛然忍不住长长的吸了口气,“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他不发一言,直到到了营地,回头,他又恢复了风动不惊的稳,淡淡吩咐,“纪南天,阑东的使臣,给我好好款待。”
“臣遵令。”阑东使者的到来对纪南天而已似乎有特别的含义,他恭顺的令人惊异。
君湛然并不在乎他的态度,那使者也不曾觉得有什么奇怪,她被安排在北绛公主白綾纱相邻的营帐里,似乎对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不满意,只是在君湛然要离开之时叫住了他。
“湛王,你不想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吗?”她站在营帐前,一身朴素长裙,并不艳丽的脸在日光下显得爽朗,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不急,待我想知道之时自会来找你。”被勾起了太多回忆,君湛然眼下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但这个愿望在如今并不容易实现,尤其是身边有一个敏锐的男人,似乎总是能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