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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一时间竟难以用评语来形容他看到的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在其中又有着怎样的情感。

    胸口的窒闷令人想大喊,想咆哮,想愤怒的大吼,用尽所有可用的办法来宣泄这种无法言喻的心——南宫苍敖深深吸了口气,最终却只是笑了笑。

    “看来你我果真有缘。”

    故作轻快的笑,像什么都不曾发生,南宫苍敖的吻继续往下,君湛然仍旧看着他,仿佛洞悉了一切,“你——”

    说了这个字,便再也没有往下说。

    深邃的黑眸只是看着南宫苍敖,似乎看进了他的心底,君湛然一伸手,有力的手指撕剥开南宫苍敖仅剩的衣物。

    指尖从古铜色的肌理上划过,一直往下,毫不犹豫,在那因为征战而散发出野性之气的身躯上留下自己的痕迹,随即落下的便是吻。

    提醒对方,自己名为“煌湛”,却又在之后表现出如此的热情,南宫苍敖头一次发现自己猜不到身边之人的心意,但无论如何,他对这般的热情一点都不介意。

    这双拿暗器的手也许是天底下最灵巧的手,南宫苍敖很快便忘记了身外之事,他的眼前素来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正如此积极的取悦着他。

    岩洞内的喘息声压的很低,二人的衣物早就散落一地,松散的发互相交缠着,相贴的唇索取着对方的反应,紧紧相叠的身躯之间传来细微的摩擦声,除此之外,还有交错的呻吟。

    仿若与世隔绝的岩洞内,渐渐弥漫起一股暧昧的晴色之气,半空气息浮动,却又隐约透露出一种难言的意味。

    按住南宫苍敖,解开他所有衣物,吻遍他的身躯,也吻去他身上的薄汗,不容抗拒。

    君湛然时常也会很主动,这一次却又不同,他如同疯狂般的强硬的动作,像是一种惩罚。

    “倘若不认识你,知道你是谁之后我该杀了你才对!”低声说着,往下俯视,君湛然的双目发红,其中到底是欲望还是愤恨,南宫苍敖已然辨识不清。

    干涸的唯头上下颤动,南宫苍敖沉声低笑,手掌沿着君湛然背脊往下,却被人猛然按住,君湛然在对他微笑,“想都别想。”

    “这是你欠我的,南宫苍敖!”那多了几分癫狂和幽冷的笑容,在南宫苍敖眼里却有着别样的魅力。

    他眯了眯眼,在他耳边低语,“是我欠你的,你可以用别的方式要我的命……”

    南宫苍敖的话音才落,忽然被往下按倒,身后上方传来君湛然的语声,“如你所愿——”

    微凉的石壁贴上发烫的身躯,收缩的皮肤在嘴唇的舔舐下紧绷如弦,早已熟悉对方的反应,这一次就如同往日的次那般,互相拥抱,互相索取,仿佛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的将对方完全独占,再也不留一丝空隙。

    张开的手指抓紧了地面上散落的衣物,南宫苍敖低沉的喘息唤醒了君湛然心底的兽,他并没有因此而严重缓力道,反而更为变本加厉起来。

    他清楚自己的掠夺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情绪,却也从未如此明白的看清自己的心。

    “是南宫晋杀了我,南宫苍敖,父债子偿,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还我,你懂吗?”狠狠咬牙,重重咬上南宫苍敖的肩头,君湛然俊朗的面容扭曲着,是因为欲望,也是因为心底那爱快交织的情……

    “……倘若你当真那么恨,你也可以一刀杀了我……你动手,我不会怨你。”侧首挑眉,夹杂着情欲暗色和压抑的脸庞,南宫苍敖的目光与他相对,脸侧是被汗湿的黑发。

    遮日刀就在一旁,刀锋半启,照亮了那双鹰眸,君湛然看着他,“你分明知道我办不到,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狠狠吻下去,他重重咬向南宫苍敖的唇,舌尖缠绕着,吞咽彼此的低吟,直到他放开。

    “死于你的和中,总好过从我手中失去你。”南宫苍敖的心里也有痛,转过头,他握了握君湛然的手,暗示他可以继续。

    “该死!”压上南宫苍敖的背脊,君湛然恨不能将他捏碎,“你是在用这种方式补偿我吗?!南宫苍敖!你……”

    还未说完的话,被身下之人挑逗的动作和抚慰搅乱,乱了心智,也乱了心神,君湛然根本无暇多言,尽管心有不甘,尽管心存怨恨,却不能改变他的心早就系于南宫苍敖身上的事实。

    纠缠的身躯交叠着,起伏着,激荡出如火的热度,烧灼了一切存在或不存在的情绪,留下的唯有最真的欲,与最浓的情。

    肌肤相贴,能听到如鼓的心跳,不知是谁的,交错起伏,汗水蒸腾在半空,岩洞内闪烁的迷蒙光晕之下,他们赤祼的身躯上仿佛笼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几点殷红吻印如同血色绽放。

    犹如坠入网中,谁也别想轻易脱身,汗湿的身体翻覆着,张开的手指抓住了一切可抓住的,南宫苍敖颈边的汗水落下,落到君湛然的口中,尝到了苦涩。

    忽然想起先前一闪而过的念头,他固然是受害者,那南宫苍敖呢?在从纪南天口中得知那一切的时候,南宫苍敖又是何种心思?

    “你不专心……”南宫苍敖指责的话拉回了君湛然的思绪,他忽然发现看不透南宫苍敖的眼神,这双灼热的眸子里还有太多太多的情感。

    细密的吻沿着君湛然的脖颈一直延伸过去,“无论你是谁,是君湛然也好,煌湛也罢……我对你的心意不会改变,但我也没想到,事实竟会如此……”

    君湛然因为这个事实受到打击,南宫苍敖又何尝不是?他该如何面对,自己竟是所爱之人的仇人之人,这个事实?

    但他素来洒脱,即便心里有苦,也从来不言苦,他留给他人的只有他的狂态,他的傲气,他的潇洒不羁,君湛然本该是最懂他的人,却在此时才猛然醒悟——

    南宫苍敖比他更恨这个事实。他比他,更痛。

    “……如果我能杀了你就好了。”从一开始相识便一直说着这句话,直到今日,君湛然也只能说出这句话,伴随着自嘲的笑,和一个紧紧的拥抱。

    “湛然——”一声叹息,南宫苍敖收紧了手臂,见他落寞,忽然咬了他的耳廓,在他耳畔说道:“你以为这样结结束了?我还没开始呢……”

    他竟要在这般情境之下再兴云雨?君湛然双目一阖,“看来是我方才没有让你尽兴。”言下已有几分危险的意味。

    “你尽兴,我还没有尽兴,这该怎么算?”不谈爱恨,只论眼前,南宫苍敖又贴了上去。

    在这纠葛难清,恩眼难辨之时,一场欢爱已经弄乱了他们所有的情绪,南宫苍敖理当知道,却仍旧执意的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仿佛若不如此,眼前的人不知何时就会远去。

    君湛然并非愚钝之人,岂会感受不到他的心思,心底渐渐涌上一股热。

    恨如何,爱如何,通通化作了肢体交缠之时沁出的汗水,直面自己的情感,他们都明白自己所需要的究竟是什么。

    当抛开一切,只剩下情欲之时,心底的本能和心之所向从未如此清晰。

    攥住南宫苍敖的发,君湛然忽的想起自己被南宫苍敖悄悄取走的那一截,指尖一划,一缕黑发落下。

    “这就是你的命,南宫晋欠我的,我收走了。”说完,将这缕黑发缠到了指上。

    百九十八章 君臣

    他突然的动作令人意外,南宫苍敖定定的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这举动的含义。

    但岂会真的不明白?

    黑色的发,绕上之间,慢慢牵扯着断不了的情意,即便是无奈,就算是不甘心,也早已缠在了一起,哪里是说断就能断得的?

    但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当真能做的到?

    仿佛看出他的疑问,君湛然收紧了手,“如果你是南宫晋,我现在便会杀了你,但你不是,南宫晋是南宫晋,你是你,他做的恶,若要你来背负罪名,对你而言未免有些不公平。

    公平?他何时讲过公平?世上之事又哪里有过什么公平?南宫苍敖知道这是借口,难得君湛然竟然也会找借口,这借口显然是用来放过他们自己。

    南宫苍敖本该高兴,但君湛然却没从他脸上看到喜悦。

    “这就是你的回答,你果然想清楚了?莫要忘了,如果纪南天所言是真,我父亲果真就是当年害你之人,那我确实是你的仇人之子,你说不用我来背这罪名,但往后呢?假若有一天你君临天下,你能忘记当日之痛?”

    南宫苍敖的眼底还留有情·欲暗色,直白的话却如裂帛的利器,不留余地。

    宁愿说个明白,也不愿纠缠不清彼此痛苦,面前的男人到底还是南宫苍敖,“君临天下之日?我没有想过。”君湛然哼笑,随手扯过地上的衣袍,随意披在了赤·裸的身上。

    “你是仇人之子,也是我放不下的人,就算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我总不能自欺欺人。”叹了口气,靠在岩壁上,君湛然仰起头,有些自嘲,“我从来不信命,也从来不信天,我只信我要的必须亲手去夺,现在却不得不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莫非这就是我的报应?”

    从昏厥到清醒,从混乱到冷静,一场云·雨过后,他好像忽然淡然下来。

    微微潮湿的黑发,松散的衣袍,还有那微微上挑,视天下如无物的眼睛,就好像从未有过先前的挣扎痛苦,矛盾纠缠。

    武魂他们如何交·缠,终究,无法不面对发生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如果杀了你,为我自己报仇能令我好过的话,我一定会动手,但事实上,我再清楚不过,你的死绝不会令我好过……”

    渐渐放缓的语声似乎是在回忆,君湛然转过脸来,南宫苍敖竟从其中看到另一种痛,和当年的事全然无关。

    “你的死,我已经经历过一回了,不想再来一次。”君湛然忽然低头看自己的手。

    留有疤痕的手心,上面有南宫苍敖熟悉的印记,除此之外,手腕上经脉暴突,似乎稍微用一点力便会爆裂,上面还留有干涸的血迹。

    暗红的血,和玉石般的白,刺目的对比。

    要知道,这本来是一双几乎没有瑕疵的手,是老天爷亲手打造的一双利器,可是如今呢?

    南宫苍敖的眼神无法从那道疤痕和那截突起的经脉上移开,他捧起这双手,想到君湛然的过去,想到他们之间的问题,想到得知他死讯赶来的君湛然是何种心情……

    “我真是个混账东西。”他吻了吻他的手,“但我不是有意骗你,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若早知如此,我绝不会……”

    “不用说了,这不像你。”君湛然能感受到手背上的热,“南宫苍敖就是南宫苍敖,那个不可一世自信到自负的男人,绝不会说什么后悔。”

    “那是对别人,不是对你。”南宫苍敖听到他如此评价自己,摇头,“在你面前还有什么自信自负不可一世,我是当真后悔,不该让你受这样的苦。”

    “苦?还不算什么苦,至少你还活着。”和幼时的经历相比,而今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君湛然不以为意,“人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着岩洞之外,一双漆黑的眼睛像在闪着光。

    洞外一片静谧,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但只要用心观察便会发现,在各个角落里都有人看守,就算是在这混乱的情况下,他们各自的手下也不曾忘记警戒。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这便是他一直以来的信念,南宫苍敖舍不得从这个人身上移开眼,他不知道一个人怎能如此矛盾,偏激疯狂之时淡漠冷酷的像来自地狱的幽鬼,冷静理智的时候又孤傲尊贵如同天上的神祗。

    “这件事,暂且就当纪南天没有说谎,但真相如何总要调查清楚,至于你我之间,你必须答应我,不能擅自决定。”不舍得放手,也不想互相伤害,南宫苍敖最终这么说。”

    答案其实早就在心里,君湛然没有反对,“假如纪南天说谎,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洞外有人察觉到一股阴寒,但纪南天究竟是否说谎,其实岩洞内的两个人心里都很明白。

    假如是谎话,早晚会有被拆穿的一天,而到了被拆穿的那一日,合君湛然与南宫苍敖之力,无论是怎么样的高手,一旦被他们找到,真正是会生不如死,这点想必他清楚的很。

    纪南天又是个老江湖,加之混迹皇宫多年,所以他绝不是自寻死路的蠢货。

    也所以,纪南天所言,多半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