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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隐藏。

    敖卫莫名的心里一慌,别开目光,“我在想,那明日就按照此前的计划,你带人打头阵,先去救援……就是地图上的此地,小心这里,这里叫临天谷,地势险恶……”

    指着地图,敖卫开始说起明日的安排,他说的很慢,南宫苍敖自始至终都在看着他,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似乎能把人看穿,让他几度都分心讲错。

    与此同时,君湛然已得了凛南的兵权,准备暗中出兵夏国书/楿尐 腐手打。

    这个消息无人知道,当日在早朝的大臣在退朝之后便绝口不提早朝上发生的事,有人的家眷无意中提起,问到今日早朝如何,便看到家中大人一下从椅子跳起来,连连摇头,一脸忧心忡忡外加惊骇莫名的表情。

    君湛然几乎是用抢夺的方法,从凛南的安嘉王手中得到了余下的所有兵权,这已令凛南走到了灭国的边缘,这个时候,只要阑东或是西溯出兵,便能轻易拿下无兵无将的凛南。

    安嘉王当然不愿意冒这个灭国的风险,来帮君湛然报仇。

    但他不愿又能如何,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为了报仇而几近癫狂的男人杀了他、杀了他朝上所有大臣?

    他是可以死守兵权虎符,不交予他,但君湛然说出那番威胁的话语之后,又看着他对他说――

    “你今日把兵权给我,他日我便还你一个凛南,再送你一个大夏。”

    这话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可笑,但偏偏,安嘉王当时笑不出来,朗朗的话音在殿上沉沉传开,他怔怔的注视着这个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的年轻人,注视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竟真的开始考虑这句话的是否可能成真。

    他真会送予他大夏?只要能保住凛南就不错了。

    一定是涅盘的作用,他最后,居然点了头,交出了另一块虎符。

    而今,君湛然带着兵马离去,留下凛南百姓和一干大臣,还有他这个已无能为力的君王,他才发现,自己竟做出了这样疯狂的决定。

    安嘉王知道,自己已没有退路,他还知道,自己兴许等不到南宫苍敖将胜利带回的那一天,但眼下,因为君湛然,一切又成了未知之数。

    不成为保住凛南的一代明君,便成为遗臭万年的罪人,安嘉王已做好如此的准备。

    当年,春,君湛然带兵马离凛南,计划召回恶鬼,连同手下暗卫,连同数万兵马,奇袭大夏。

    就在他往夏国进发的路上,关于他的身世已传的如火如荼,就连街头巷尾都流传着当年的宫内秘闻,引来各种猜测。

    至此,雾楼楼主君湛然,被指有叛国之罪的这个江湖人便是当年永盛帝之第四子,是那个传闻早夭的四皇子一事,天下皆知。

    百七十七章 遭变

    夏国王宫,议事大殿。

    “陛下,关于前线战事――”大臣的语声踌躇,殿内静默的气氛异常可怕,没有人敢向座上君主确认传言的真假。

    虽然不敢,却由不得人不去猜测,若不是真的,王座上的君王何以会有这般难看的脸色?

    但倘若是真的,那眼前的王座,岂非――要换个人来坐?

    还能活着站在这个大殿上的人,都不是蠢笨之人,没人会自寻死路,想寻死的人,都已如愿以偿的去了,留下的这些,都还想好好的活完下半辈子,所以谁也没挑不该问的来问。

    平康皇没有接话,殿上静的落针可闻,大臣们甚至都不确定他是否听见了刚才的话,只看到煌德阴沉的脸色比之冬日霜雪犹有过之。

    终于,座上君王开了口,“先不去管边关之事,自有皇子会处理。朕且问问你们,你们都知道现在外面在说什么?说朕陷害手足,说这皇座上坐的本该是那君湛然……简直可笑!”

    大袖一挥,扫落王座一旁的陈设,平康皇怒声说道,“速速命人去查清楚!究竟是何人在散布谣言,妖言惑众!”

    怒吼声隐隐有些气急败坏,这一点大臣们却是绝不会说出口的,纷纷点头如捣蒜,领命记在心中。其实这件事他们若不去做,也定会有旁人去做,陛下手中另有人手,直属于君王,专做些不可拿上明面来说的事,这些人自开国以来便一直存在,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

    如今平康皇会这般下令,兴许是还未查出消息的源头,但已传到这般地步,还未查出透露此事的人是谁,看来幕后之人定不是等闲之辈。

    在场的大臣都默不做声,无论那君湛然是否便是当年四皇子,无论他们是否承认他,眼下都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也有人还想再问,但还未开口便被身边的同僚拉住衣袖摇头示意,稍稍上了年纪的按着指点回想当年,再看看周围,都会惊觉,不知什么时候起那些先皇留下的老臣子竟都已不在朝堂之上了。

    告老的告老,丧命的丧命,有些被年轻人顶了官位,黯然而去,而今放眼早朝之上,多是中青年,跟随先皇永盛帝的老臣子竟一个都不见踪影。

    这莫非……联系到眼前,本来想说话的大臣也不说话了,眼观鼻鼻观心,纵然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也不让自己脸上露出半点痕迹。

    这夏国,往后会如何?

    早朝的气氛怪异,飘散着难以形容的动荡和不安,人心浮动,内忧外患,这本该为君王所忌,平康皇却似毫无所觉,手指在王座扶手上敲击着,含着怒意的眼底掠过一次阴冷的笑意。

    君湛然的存在固然是如鲠在喉,是长久以来的心腹之患,但他倚仗的不过是南宫苍敖,是雾楼和鹰啸盟,而今不过多一个凛南。

    倘若将他所恃之物全数铲除,他一个人还能做什么?

    想到这里,煌德的心情甚至变得好了起来。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有时候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三日后,北绛与夏国边界。

    南宫苍敖正在一座山谷之前,此地距离莫凉山不远,名为临天谷。

    夏国与北绛已在谷外周旋半月有余,山谷通往另一座城,但山中谷道狭小,地势奇诡,两侧山高入天,谷底土地却低陷,松软如沙,且常有暗流,寻常人莫不避之唯恐不及,称其为“地陷”。

    无论煌德如何气急败坏,生出再多杀意来,他的眼中钉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除去的,这时候的君湛然正带兵在去往夏国的路上,他很清楚此去不可能隐瞒太久,人多眼杂,即便他将人马拆散成小股队伍,用不了几日夏国还是会得到消息,兵贵神速,他已不去考虑太多,但惟独行藏要好好掩饰,故而就连南宫苍敖此时都不知道,君湛然已带人去了夏国。

    因为君湛然的命令,留守鹰啸盟的温如风随他一同前往夏国,留下的少数夜袅想将此事传给南宫苍敖,却因为前线战事耽搁了行程,未能及时找到南宫苍敖所带兵马的位置。

    临天谷并不是一个好去的地方。夏国大军与凛南、北绛的兵马,也谁都不想被逼入其中,为了救人,南宫苍敖所带的兵马却不得不在临天谷附近停留。

    “就是这座山,上回我所说的地方,北绛精兵数千人就困在这里,边上就是临天谷。”敖卫点着手上一份简单的地图。

    这几天南宫苍敖都没有和夏国的兵马直接交手,一直采用游走的战术,且战且退,不与夏国正面冲突,为的就是保存实力,来此救人。

    听了敖卫的话,南宫苍敖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即便为人再洒脱,在连日来的交战之下多少也会觉得疲惫,尤其心中还有牵挂,不知远在凛南的那个人而今如何。

    在与夏国的交战上,从南宫苍敖到了之后便是他来掌控局面,这一点上北绛的态度十分合作,敖卫是个十分温和的人,南宫苍敖手下甚至有人觉得奇怪,一个这样的将军是如何带兵的,抑或是他不过是个傀儡,真正操控之人是那幕后的所谓“高人”?

    要是换了以前,有人提出这件事,南宫苍敖定会穷追不舍,追查到底,而今却似乎没有这个心情。

    “清点人数,即刻出发!”一抹手中红的发亮的遮日刀,南宫苍敖冷沉的脸色也涂上了一抹血红色的光。

    “出发!”殊衍传令下去,一旁的阴鸠冷冷一笑,摸了摸他狭长的鼻子,又到了杀人的时候了。

    鏖战将起,北绛与凛南的两面旌旗高高飘扬,浴血过后,上面的两国图腾早已染上猩红斑驳,腥风一起,便是沙场较量之时。

    铁蹄声声,践踏在满是石块沙砾的土地上,嘶吼阵阵,在莫凉山边久久不散。

    凛南兵马先行,南宫苍敖领兵打头阵,他向来身先士卒,跟随在这位将军身后,凛南的将士们总是士气高涨。

    不说别的,看到前方人头飞起,便会知道一定是他们的这位南宫将军手起刀落,令遮日刀下又添一缕亡魂。

    沙场上是容不得半点仁慈和犹豫的,这里只有汗与血,生与死囡尒掱咑。

    铁蹄踩过尸首,长刀砍过敌人的颈项,腥风血雨不再只是一种形容,而是真实存在,就在眼前发生―――

    杀!杀!杀!周遭砍杀声震天,杀的红霞映天,天上流云层叠,如火在烧,南宫苍敖偶尔抬头,便看到眼前红霞一片,仿佛是杀气铺天,映红了天际。

    无由的,竟想起君湛然来。

    这是从未有过的,南宫苍敖自己都觉得奇怪,沙场之上哪里容得三心二意,他一向很克制,只要开战便不作他想,今日不知道为什么,竟在这交战之时想到了湛然。

    流云如火,是绮丽之色,也是不祥,南宫苍敖从不相信这些,他只是忽然想到,如果给像君湛然这般予人寡淡之感的男人穿上一袭红衣,不知会是怎么样?

    没来由的,这么一想,竟觉得也未必不合衬,兴许还适合的很。

    一声长啸,遮日刀划过,血色从高处洒下,染红了南宫苍敖座下的白马,有人在远处打量,轻轻叹息了一声。

    南宫苍敖似有所觉,夏国带兵之人无人相识,自沐昭冉被擒之后,煌德似乎就无人可用,此人带兵,话非常的少,自始至终双方不曾交谈,这一刻却见红霞满天之下,远处那夏国大将忽然对他诡秘的一笑。

    “鹰帅,今日你若死在本将手中,将是本将之幸!”夏国的大旗一挥,在那将领的长笑声中,原本被困山下的兵马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

    他们手中兵刃却不是朝夏国将士而去,竟朝着凛南的士兵而来!

    “敖卫!”目色一厉,南宫苍敖明白过来,大骂一声,转头猛喝,“所有人听令,撤――”

    还有人不明白,却已经来不及明白,方才还在后方随时给予支援的同盟,陡然间反戈相向,敖卫手中令旗一挥,猛一咬牙,面色复杂的喃喃自语,“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没有办法……”

    所谓被困山中的精英数千人,而今如数脱困,不见夏国兵将阻拦,也不见萎顿之色,一个个杀气四溢。

    长刀长剑,朝凛南的人马身上劈砍而去。

    这是个陷阱,自始至终,这都是个算计好了的陷阱。

    敖卫已被夏国所控,北绛早已降了夏国。

    笑声从人群中传出,敖卫所带的人马中有人越众而起,落在马上,“南宫苍敖,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这一声笑得意非常,这一个人南宫苍敖也并不陌生,他一眯眼,“煌沐――”

    视线越过人群,就在南宫苍敖的对面,那坐在马上与他对视的人正是夏国二皇子煌沐。

    百七十八章 进退维谷

    重重兵马之中,煌沐的笑意分外刺眼。

    自离开夏国,南宫苍敖就再也没有见过煌沐,这个在夏国曾拉拢于他,要他接近君湛然的二皇子,而今出现,却非朝堂,而是在这战场之上,北绛军中。

    想到敖卫谈起军中“高人”的态度,南宫苍敖哪里还会不明白,所谓的“高人”便是这煌沐。

    敖卫如此忌讳让他知晓军中指挥之人是谁,他本来早该想到其中定有蹊跷,以南宫苍敖的心性,也早该追查到底,若早一步去追查,便不会落到这般危险境地。

    但,假设只是假设,他虽然起疑,却终究没有追查到底。

    在南宫苍敖身后,殊衍沉默着,心里掠过一丝想法,只是不愿去深究,他只知道,自君楼主的身份曝露之日起,他们的主子就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