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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这倒也罢了,但此人身侧长刀居然没在门外解下。

    床前御医围了一圈,见了阳嶙带来的两个人,纷纷散开,神情各异,阳嶙见安嘉王双目紧闭面色发黑的躺在床上,顿时一惊,“王上他……”

    “清醒了一会儿,看来精神好的很,不知怎么的,突然又倒了下去,竟是比先前更糟了!我等……唉……”御医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不甘心承认他们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知道这是什么毒,更别谈什么解毒了。

    “这就是鬼手无双君湛然,这位是人称鹰帅的南宫苍敖。”阳嶙无暇多言,指了指床前二人,“王上既然召见,定有原因,诸位请让开,让这位君楼主好好看看。”

    毕竟是安嘉王下旨相邀,他说的恭敬,字里行间却透出他的不信任,御医们有人觉出味道来,退了几步,不敢离的太远,偷眼瞧着。

    被他们用各种眼光包围的人,神情却丝毫不变,俯身观察,看到安嘉王脸上蒙着的一层黑气,君湛然略一思索,从怀中取出先前的那个瓷瓶来。

    百五十五章 涅槃

    南宫苍敖听他说过这东西的厉害,见他拿在手里,不放心的在旁叮嘱,“小心。”

    周围的众位御医顿时紧张起来,“这是何物?你要对我王动什么手脚?!”

    阳嶙拧着眉头,也是一脸紧绷之色,紧紧盯着君湛然。

    也不怪他们会有如此反应,眼前可不是他们凛南的子民,而是夏国而来,身负下毒嫌疑的鬼手无双,君湛然此人虽没有什么恶名,却从未被人看做善心侠义,更何况他还擅长用毒!

    一群人正在纷纷质疑,有人想上前质问,站在安嘉王床头的男人已慢慢打开瓶塞,“这里面的东西是毒,谁再上前一步,倘若沾了……”

    是毒?!冲上去的几人立时定在了原地,君湛然的话说的波澜不惊,听者却大惊失色,阳嶙闻言双目一睁,“君湛然!你!”

    “何必如此激动。”走上前来的南宫苍敖往众人面前一拦,神情自若,“他若有心害你们的王,安嘉王哪里还会躺在这儿,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他的姿态轻快,一群御医们却无不紧张,阳嶙怒目而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话不无道理。

    君湛然无双鬼手,早就听闻,要是他下毒,无论距离多远,无论目标是谁,从未听说有人在他的毒物之下逃得性命,他要安嘉王的命,岂不易如反掌,只需用剧毒就可毁尸灭迹,南宫苍敖这句尸骨无存并非虚言。

    君湛然站在床前,对周围的喧哗充耳不闻,就在骚动之时,他已快速的一捏安嘉王的下颚,将其中粉末撒了一些到他口中。

    只见眼前一花,还没等其他人阻止,他一连串的动作便已做完,瓶中毒粉已到了安嘉王嘴里,阳嶙大惊之下又是大怒,“你竟敢谋害我王!”

    怒吼声在寝宫响彻,御医们吓的面如土色,假如安嘉王死在这里,他们这些人解不了君湛然所下之毒,说不准便要被问个死罪!

    药末已在口中,还未被咽下,阳嶙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南宫苍敖的动作却比他更快,抬手之间就将案头的一杯水灌了下去,君湛然乘隙在安嘉王喉间一按。

    即便阳嶙有心阻止,也已然是晚了。

    随着君湛然那一按,安嘉王喉间一动,毒物眼看就这么被吞了下去,御医吓的跳了起来,一个个面如死灰,仿佛已看到自己的人头落地。

    阳嶙阻止不及,本想动手,这时候也惊呆了。

    南宫苍敖面带戏谑之色,视线往他们脸上扫过,一边问君湛然,“你要在这里毒杀安嘉?”

    “若是,你也已经成了帮凶。”君湛然扬眉,对南宫苍敖问都不问,便帮他把毒喂了下去,不禁有些奇怪,“你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你自有你的道理,想来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旁若无人,南宫苍敖说着自己的猜想,“你已对我说过这毒物的药性,这次服下,想必安嘉王很快就能醒来。”

    “不错。”捏着手里的瓶子,再次小心收好,“只不过,药量如何,用的是否得宜,还得看他的运气。”

    “它究竟是什么?如此霸道。”南宫苍敖不指明,君湛然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涅槃。”垂眸之间,掩起眼底的忧虑和疑问,君湛然的语声幽幽。

    涅槃二字在逐渐静下来的殿内回荡,夜风从虚掩的窗口吹入,拂起帘幔荡漾,刮下一阵暗影,落在君湛然的侧脸之上。

    他的眸色微冷,其下不见起伏,似由能工巧匠雕琢而成的侧脸便在这暗影之下蒙上一层雾霭,南宫苍敖已不是次察觉他对这“涅槃”的态度有所不同,而今更加确定,其中一定另有缘故。

    “你果然知道!”阳嶙却不管这毒叫什么,他只听到一件事,“你对这毒物如此了解,还说它和你无关,看来此前我王所中之毒就是从你这瓶中而来!”

    “来人呐!”他大喊,门外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将他们拿下!将他们的手下也一同拿下问罪!”

    阳嶙眼看安嘉王在这“奸人”所害之下中毒更深,又急又怒,冲进来的侍卫还未动手却被一个人叫住,“且慢!不能抓人!不能抓人!”

    函茫几乎是从门外跌了进来,“阳将军,且慢下令,鹰帅和鬼手无双带来的人就在宫里,本来好好的,一转眼就不见了!他们还在宫中!”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阳嶙立刻惊觉,匆忙之下让那上百人都进宫等候,这俨然已是引狼入室!

    君湛然和南宫苍敖手里握着安嘉王的命,而他们的手下就在宫内,转眼不见踪影,眼下还不知道握着哪些后宫嫔妃、王子公主的命!

    “怪不得……怪不得你要他们在外殿等候,怪不得就你们二人也敢随我进了大殿……”阳嶙心里转念,已知道南宫苍敖先前为什么这么安排,霎时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阳将军,你多虑了。”南宫苍敖微笑着回答,语声缓缓,狭目微阖,笑意之中却有精芒闪过。

    阳嶙发现自己护主不利,如当头被人打了一棒,脸色惨白,他忠心耿耿,没想到自己却犯了如此大错,为此将断送君王的性命,说不定,连王子公主都要受到波及。

    寝宫内,大内侍卫手持兵刃不知如何是好,愣在原地,御医们早就吓的半死,簌簌发抖,南宫苍敖看的兴味,君湛然还是漠然之色,除了南宫苍敖和他自身的仇恨,已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

    因此,没有人注意到安嘉王脸上的黑气正在缓缓消退,并未全部褪下,却已浅淡了不少。

    从床榻上传来一声模糊的话,君湛然回过头去,“你的毒还未解,眼下只是暂时压制发作而已。”

    料到安嘉王想问什么,他淡淡回答,对他醒来并不觉得惊异。

    阳嶙以为安嘉王必死无疑,闻声却吓了一大跳,“王上?!”

    “陛下醒了?!”函茫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安嘉王还是躺着,但谁都能看得出他与先前昏厥不醒的时候相比,状况截然不同。“感谢苍天!王醒了!”

    御医们欢呼起来,简直要喜极而泣,至少他们的脑袋还在脖子上。

    安嘉王一醒来便看明白寝宫内的局面,靠在枕上微微摇了摇头,“阳嶙,不可对这二位无礼。”

    阳嶙以为先前君湛然和南宫苍敖对话所说,什么用了此毒之后便会醒来,定是诓骗之语,不曾想安嘉王竟真的转醒,怒容当下便换成了一副感激之色。

    “鹰帅,君楼主!是阳嶙对不住二位,先前所言所为,多有得罪!二位如要怪罪!只管开口!只要能治好我王――”他的话说到这里,被君湛然抬手打断。

    “说医治还太早,涅槃不是其他毒物可比,我自有打算,你也不必多言。”若是对他人,君湛然便还是那个冷冷淡淡无情无欲的鬼手无双,这话一出口,让阳嶙本想感激的话都憋在了嗓子眼里。

    南宫苍敖见阳嶙脸上的表情,不由笑了起来,轻拍了君湛然几下,“天色不早,既然你已不被怀疑,不如先去休息。”

    安嘉王暂时是醒了,但问题并未解决,这时候他提出要君湛然去休息,多少叫人觉得奇怪。

    他是想问涅槃的事。君湛然已对他了解甚深,自然看得出他的心思,南宫苍敖观察事物与人不同,眼神锐利,定是从自己身上看出了什么来。

    他们要走,阳嶙决不会答应,正想拦阻,安嘉王已先开口说道:“两位留步,可否暂缓出宫,本王有事与二位商议。”

    安嘉王要说的话,定与这次中毒有关,阳嶙和函茫心里一紧,都谨慎起来,御医们见此地已用不上他们,安嘉王又有话要说,纷纷知趣退下。

    侍卫也随着一起退出寝宫,刹那间方才还热闹非常的寝宫里,只剩下几个人,气氛变得安静,那股飘浮在空气里的紧绷和诡秘却并未消散。

    安嘉王开口相求,君湛然算是答应,没有回答,停在了稍远处,南宫苍敖微露不耐之色,他眼下只想好好问问他身边的人,这个“涅槃”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说了。”收起笑意,南宫苍敖的脸色便有些阴沉起来,与方才判若两人。

    安嘉王算是接触过他们,知道他们的脾气,也不拐弯抹角,“本王所中之毒,是被奸人所害,邀请二位与本王合作,也是这个缘故。”

    这话怎么说?阳嶙在旁听的不明不白,函茫在旁若有所思,只听安嘉王继续说道:“凛南也不太平,朝中已有人起了贰心,想要弑君夺位!”

    十指在被褥上一攥,安嘉王面露怒容,微微蒙着黑气的脸上仿佛又多了一层暗青,君湛然轻瞥一眼,“急怒攻心,只会让你中毒更深。”

    “王上息怒!”函茫端去一杯茶水,安嘉王半坐起身,喝完水才缓缓吐了口气,“故而请二位帮忙合作,并不只是因为大乱就在眼前,还有一半,也可以算是为本王自己的性命,只不过没想到对方已先下手为强。”

    君湛然和南宫苍敖没想到,来凛南没多久,他们就会被卷进凛南国的权力纷争之中。

    寝宫内一片静默,只剩下安嘉王疲惫的喘气声,他中毒未解,不宜劳累,君湛然没有让他再说下去。

    “这是你凛南的事,我们不宜插手,你若还想说别的,不如留到明天,你若还能醒的过来,我们再听你说。”在南宫世家还未来这里之前,君湛然不想沾惹是非。

    安嘉王闻言苦笑,“君楼主的话倒是直接。”

    “明日再说。”

    凛南王的生死确实重要,却不如君湛然身上的秘密来的重要,南宫苍敖早就想离开,拉着君湛然就告辞离去。

    百五十六章 涅槃之秘

    安嘉王看似对他们颇为信任,让他们离去,阳嶙却还是不放心,“二位能否暂居宫中,到明日再去行宫?我王身中奇毒,宫里的御医又不能指望……”

    他是为了安嘉王的安危,另一方面兴许也有以防万一的意思,假如安嘉王之后真出了什么事,给他服毒的君湛然自然脱不了干系。

    对他的想法一清二楚,君湛然却没有推辞,南宫苍敖只一点头,似乎一刻功夫也不想拖延,两人很快消失在寝宫房门之外。

    他们现身,藏身于宫中各处的肖虎、骆迁、阴鸠、殊衍等人也都带人悄悄退去。

    “楼主,我已查过,这宫里没什么特别,也没见到可疑之人。”肖虎躬身禀报。

    “假如真的有人藏于宫内谋算安嘉王,也一定不是外面的人,要不然就是身手不凡,宫里没人能发现。”骆迁低声说着,上百人在宫里聚集,如同鬼影,让一干守卫心惊肉跳,忐忑不已。

    身在宫内,君湛然遥望宫楼外墙,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正是夜深之时,半夜呼啸的冷风刮过了一阵,只剩下苍凉寂静,这肃穆雍容的皇宫到了夜晚,便如坟墓一般散发出阴暗不祥的气息。

    住处已安排好,宫里的殿宇本就不少,函茫从寝宫里追了出来,奉命在前面带路,一群人还在边走边说。

    阴鸠森森一笑:“盟主要我等查验皇宫,虽然没查出什么古怪来,但我发现宫里的密室机关不在少数,想必宫内还有什么暗处,这种地方关押人犯可是最好不过,深埋地底,用起刑来也不怕人听见。”

    函茫身为安嘉王的亲信,对此自然不是一无所知,闻言脸上一阵抽搐,犹豫了一会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