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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君湛然挑眉,“你是想要我多留几日休息呢,还是……想问我北绛边关之事?”

    眼神一转,他望向身后。

    南宫苍敖与他对视,目光闪动,沉沉笑了起来,“真是什么事也瞒不住你,湛然果然是我的知己,最知我的心。”

    说话间拉起他的手环到自己胸前,按在心口,一声一声,那跳动就像在君湛然的掌心。

    南宫有余要受军法处置,究其原因自然离不开边关之事,与北绛边界的暴乱又有不少蛛丝马迹显示与君湛然脱不了干系,南宫苍敖要问此事,也不掩饰。

    他的目色直接,一片坦然,好似真的将他的心放在了他的手上,兴许是错觉,君湛然只觉手心一阵发烫,与他相对,沉默片刻。

    按照他们二人如今的关系,此事理当与他说个明白,他更清楚,若要南宫苍敖毫无保留的帮他,他也要拿出他的诚意,让他清楚他的心意。

    拉起南宫苍敖的另一只手,如他一样,将他的掌心放到自己心口,悠然一笑,想到边关之乱,眼底又划过一道幽光,“我的心天生便有偏颇,但要摸清也不难,你既想知道究竟,那我多留几日也无妨。”

    第八十八章矛盾

    自他塔楼之内出来,纳贡苍敖就没有提过边关之事,但他不提并非忘记,君湛然还记得他在将他带入塔楼之时的质问。

    纵使他不是南宫世家家主,但毕竟是南宫晋的独子,南宫家的人,岂会对国事无动于衷。

    “边关生乱。与你有何好处?”兴许是知道此事多谈对她们之间的关系毫无益处,南宫苍敖到了此时才提。君湛然坐在窗前。遥望窗外。自身后传来的语声不惊不怒。彷佛只是好奇。

    “煌德遇对我不利,我孜然也会有所回报,你这一问算是多余了。”他怎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如南宫苍敖这样的人,定然一早就看出他为何要这么做。

    “你要问的应当是别的事吧。”窗外秋意渐浓,不知不觉已近深秋。凉风拂来,吹起衣袂,更显得君湛然那一身浅青一炮如此单薄。

    为何有人坚韧若此,却依旧令人觉得那并非只是坚强,更有一身孤冷……眼神在那篇浅青之上转了一圈,南宫走到他身后,“边关一起,煌德是再也无暇找你的麻烦,但你可曾想过,被战争牵连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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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话中并不带谴责之意。和他一起望着窗外。

    远处黑色塔楼矗立,在阳光之下散发出一股阴冷不祥,君湛然的目光也如那塔楼,微微发暗,不见光亮。“就算我不插手,北绛也迟早要反,既然要反,宜早不宜晚,我不过是挑起了这个头而已。”

    他说的轻描淡写,绝口不提边关的百姓如何,战乱若起又如何,议事厅中安静如水,平静之中却另有一股暗涌。

    南宫苍敖抱起手臂,“一将功成万骨灰,要在战事上得到胜利,必定要牺牲人命,将士之命是命,百姓之命也是命,我不会说什么祸及百姓的话,我只想知道,做了这些。你要如何报仇?要如何对付煌德?”

    一双鹰眸朝他望来,君湛然的手指在扶手上轻敲了几下,没有看他。

    “无论我怎么做,都不会令夏国亡国便是。”最终这么回答,他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但究竟是他不愿说,还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他生于夏国,生来便是四皇子,“煌”这一姓氏是皇室之姓,给他无上尊荣,也带来无尽痛苦,若他不是四皇子,不被先皇所宠信,不是如此出众,又岂会有后来的灾祸?

    夏国于他,有恩有仇,这恩与仇,正就是他行事如此矛盾的主因,一面为保夏国社稷,隐瞒身份,改名换姓隐于俯鸾山,一面又住不住心中之恨,心存复仇之念……

    一个人若是长久如此,就如弓弦紧绷,早晚有一日是要断裂的。

    君湛然正望着远处,没有看到南宫苍敖注视他的摸样,不知想着什么,正出神间,一双手臂却自后拥来,猛然收紧,搁在他颈侧的下颚在他身上轻蹭了几下,“要是有一日,我和夏国放在你面前,只能选择一方,你会选谁?”

    君湛然下意识的皱起眉,“这怎么比?”

    他没有马上做出选择,南宫苍敖目色一顿,将他放开,轻笑,“确实比不了,一个是人,一个是国,怎能相比。”

    他依然言笑自若,君湛然却骤然惊觉,他的回答是否伤了南宫苍敖?

    可这个男人素来潇洒无忌,多少还有些霸道,若真是不悦,怎会就此干休?

    令他意外的是南宫苍敖没有再问下去,无论是相关北绛边关,还是相关这个选择,都再也没有提起。

    南宫有余私自逃回,身负内伤,为逃避朝廷追究,躲避在鹰啸盟内,作为南宫世家如今的管事人,南宫年虽然知道此事,也假作不知,朝廷盯他们南宫家盯的紧,有鹰啸盟能护着南宫有余自然是再好不过。

    为了此事,南宫年暗中来过几次,南宫苍敖为了此事也忙碌了几日,这几日没有与君湛然见面,一时间对他的态度似乎冷了下来。

    身在鹰啸盟,君湛然算是半个客人,这几日他就住在南宫苍敖所处的院落,幸而鹰啸盟够大,肖虎与骆迁等一干人也住在其中,人一多,还热闹了不少。

    “堂上正在摆酒呢,楼主不去?”与外面相比,有些沉寂的过分的卧房之内,肖虎涨红着脸站在门前,他已喝了一轮,怕惊扰了这一室的静,尽量压低了嗓音问。

    雾楼与鹰啸盟结盟不久,仪式是办了,酒还未喝过,江湖儿女怎能不乘此机会好好喝上一场,今日便是鹰啸盟宴请之日,五楼上下,凡是被君湛然带出伏鸾山的人,都坐上了酒席。

    鹰啸盟外堂之上,众人喝的正酣,吵闹声喧嚣声透窗而出,若静下心来,隐隐约约能听见外面传来的笑闹。南宫苍敖的笑语声在其中尤其明显,君湛然发现他即使不刻意去分辨,都能在这群吵闹声中立时认出他的声音。

    “你们尽兴便是。”他摆了摆手。南宫苍敖已对他说过今日摆酒之事,但若非必要,他对这等酒宴并不热心。

    夜风吹来,肖虎抹了把喝酒喝出的汗,眼前是一室幽冷,虽说是身在鹰啸盟,却和在雾楼之时没什么分别,里面的人还是独坐桌前,那种沉沉的寂静,简直能将进来的人压垮。

    “他在做什么?”视线转来,总算多了点反应肖虎立时回道:“鹰帅正在敬酒,我们这楼里这次出来的人也不少,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弟兄端着酒坛子,就等着他呢。”

    说完嘿嘿一笑,平日里不敢没有规矩,但今日不同,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有不少人想将南宫苍敖灌醉,看看这彷佛无所不能的鹰帅,酒醉之后又是何种模样,是不是也和平常人一样。

    “没事了,你去吧。”淡淡吩咐,君湛然合起了眼,他在椅上已坐了许久,肖虎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还是在等些什么。

    “那我去了。”退出门去,肖虎走向外堂,天上明月星稀,他走了几步,看到有人拖着酒坛走向内堂,那就是他刚才出来的地方,也是君湛然所居之处。

    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呢,鹰帅怎么可能不去探望楼主?摸着胡子,肖虎笑呵呵的继续回去喝酒,到了门前才发现不对。

    那正在人群中大笑的人不正是鹰帅?若他在此,方才去往内堂的人又是谁?

    举目一扫,宴上有人不见了踪影,竟是南宫有余。

    “南宫有余?”房内,君湛然略感意外的看着门前的人,南宫有余手提酒坛,一脸醉态,歪着身子靠在门前。

    第八十九章变故突生

    “没想到,天下闻名的雾楼楼主,擅毒擅画的鬼手无双,竟然和我表兄是那种关系……”打了个酒嗝,南宫有余脸色发红,捧着酒坛又喝了口酒。

    他显然是喝醉了,但这并不影响他去打听君湛然与南宫苍敖二人的关系。在生死间内见了南宫苍敖表态的人不在少数,就一喝多自然就有人会说漏嘴。

    “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刚听说的时候我还不信,不料他竟如此不加掩饰,知道的人还在不少数,怎么?莫非是南宫苍敖他玩腻了女人,想换个口味试试男人?”

    南宫有余面露诧异,其中还隐含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对着房内独坐的人就是一番打量。

    他这一次看的比上次清楚的多,这个男人很安静,静的淡漠,也静的有几分诡异。

    身在边关,参与过战事,南宫有余的直觉也比普通人敏锐,只觉得椅上的人虽然英俊不凡,别有一番气度,却也隐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危险,就好似一叶孤舟飘于水面,你不知他何时会乘风破浪,也料不准他何时就会令自己沉下水去,就此覆灭。

    就是这个人,令南宫苍敖那般的人物转了性,竟然对同为男人的他产生兴趣。

    椅上的人一动不动,任凭他打量,“看够了就出去。”

    一只手从衣下伸了出来,端起桌上茶盏,“我与南宫苍敖是何关系,还轮不到外人插嘴。”

    “外人?!”徒然走近,南宫有余往下俯视,“谁是外人?!这里的主人姓南宫!就算南宫苍敖有了整个鹰啸盟,那他也是南宫家的人!”

    酒气熏在脸上,他哼哼冷笑,“我也姓南宫,你说这里谁才是外人?!南宫苍敖他不把自己当南宫家的主子,那些守着南宫姓氏的人还惦记着他,只有他忘了本。”

    这句话中,到底是妒意多一些还是恨意多一些,难以分辨,南宫有余毕竟也身为将军,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而今身在鹰啸盟避难,他虽然酒醉,到底还记得分寸。

    话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君湛然却已听出他对南宫苍敖的不满,那个男人就是有如此的特质,与他毫无干系之人无不对他感恩戴德,举若神明,与他关系亲近之人却大多对他又爱又恨……

    “你是个残废,真不知道他看上你哪一点。”突然响起的话很直接,直直的刺入君湛然的耳中,抬起头,便是一张与南宫苍敖有几分相似的脸。

    南宫有余一脸不耐,扯了扯衣襟,抹了把脸上的汗,散出一股酒气,“你是有一双妙手,能绘天下万物,连陛下都对你非常看重,两位皇子更不用说,但这有什么用?”

    他拉着松开的衣襟扇了几下,往半空一挥手,又不以为然的笑,“我表兄这个人,算来也可说是个名捕,人称他侠义无双,江湖中人都赞他豪气干云。但他连血缘之亲都能说撇开就撇开,我实在没想到,他会对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像你这般的废人另眼相看。”

    “你确定他不是别有所图?”酒坛往桌上一放,南宫有余靠着桌沿,低头看他。

    君湛然的黑眸之中不见丝毫情感,却扬起唇,“是我对他别有所图。”

    南宫有余一怔,椅上的男人彷佛从眼底闪过一缕暗色嘲弄,再仔细去看,他却已垂眸注视着手中杯沿,“南宫世家将他视为唯一能继承南宫晋的人,他却对众人期许弃之不顾,你背负重任,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做还是讨不得好,是不是很不甘心?”

    “你对他,是不是又敬,又恨?”漠视一切的目光,也像看尽了一切,平平淡淡的望来,却好似存着无限讥笑。

    作为回报,这一番送还的话令南宫有余脸色一阵变幻,他内伤未愈,酒气上涌,脸上红晕退下之后,渐渐多了几丝苍白,“你知道什么?!你这种只需写写画画便能得到陛下赏识的人懂得什么?”

    一口一个陛下,又说出这番话,看来南宫有余并不知道内情,君湛然耳边听得他的大吼,却已不准备多花心思去招呼这位“南宫将军”。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感兴趣,若没有其他的事,你也可以出去了。”身下的轮椅移动,似乎是要移向内室。

    南宫有余一路波折逃回舜都,心中早已愁闷不已,到了这里还要受一个残废的气,顿时怒从心起,拦在他面前。

    “你们之间也不过一时新鲜而已,最多也是各取所需,难道还能厮守终身?君湛然,你是无亲无故之人,但别忘课南宫苍敖他姓南宫,代表的是我们南宫世家,不管你们之间什么关系,又做过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最好都关起门来做,别给我们南宫家丢脸!”

    噙着冷笑,他警告完毕,脖间一凉,一双冰冷的手突然扣在他的咽喉,面前的双眼墨黑发亮,几乎映照出窗外天色,一弯银月就在他的眼中,银月如钩,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