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炸了锅的人群被吓得赶紧做四散状,除了已经被抓住脚动弹不得的女孩,大多数寻常人反应肯定是赶紧离开这恐怖的地方,机场外部的安保人员也只能慌张地试图打电话找人过来。
不过在所有人都惊慌地选择下意识躲开和打报警的同时,他们却没有注意到两旁的水泥地面甚至是泊油路底下都好像有什么像是蛇一样的东西在往前游走。
而同样也没留心到路面以下的诡异动静,一心想只要赶紧救人的雍锦年沉着脸就大步越过马路。
等他时间逆着慌乱的人流选择靠近这里并眼看着惨叫的女人要被往地底下拉了,眉头一周的雍锦年直接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打火机就朝着其中一条蛇藤恶狠狠扔了过去,又在那恶心的地底藤蔓植物被烫得一僵的同时,直接上去就把那个半个身子都快陷进去土里的女孩的手臂给单手抓住了。
“使点劲赶紧爬上来!!别他妈顺着这玩意儿的劲儿一直往下陷!我在上面拉着你!往上爬!”
雍锦年的话让嘴唇咬的鲜血淋漓的女孩颤抖着赶紧点点头,一把抓着他的手就要往坑上面爬。
可那蛇藤的力道却越来越大,任凭他们俩怎么用力都难以挣脱,偏偏在这种万分危急的情况下雍锦年还不肯放手,硬是咬着牙一个使劲发狠踹上了那蛇藤就把那被捆住的女孩拖上了地面。
而旁边本来还不敢靠近的路人们见状也回过神来,其中一个高中生打扮的小伙子和一个中年男人更是壮着胆子就上来同雍锦年一起把女孩从土坑边缘拉了上来。
“谢谢……呜呜……谢谢……”
吓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瞬间嚎啕大哭的女孩瑟瑟发抖地捂着自己红肿溃烂的小腿,低着头的雍锦年见状也只是皱着眉摇了摇自己因为过度用力而涨红发紫的手掌示意没事。
可还没等他都好好喘上一口气,那本来都已经被他短暂打退下去的两根蛇藤却忽然又重新爬了上来,看这恶心诡异的架势竟像是被捅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蛇窝一般,那扑鼻的植物汁水和下水道融合在一起恶臭味几乎能让人作呕起来。
而很快,眼神微有些闪烁的雍锦年便亲眼看着这一条路下去的所有排水管道里都开始往外涌出大量深棕色的蛇藤肉茎,甚至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密密麻麻爬满了整个机场外的路面,连周围的许多车辆建筑都未能幸免。
“跑!往机场里面跑!快点!别停下来!”
大喝一声就示意周围所有人的赶紧往机场里面跑,看上去还算镇定的雍锦年见那受伤的女孩一副站不起来的样子便赶紧蹲下来又把她从地上背了起来。
等他背着这女孩迅速地跑过马路时,机场外部的广播声似乎也接到了紧急情况的消息开始循环播放应急避难通知。
“机场外部出现紧急情况!第三机场外部出现紧急情况!请求暂时封锁机场大门!!请所有人前面t3候机大厅上面避难!等待进一步援助!”
地勤的工作人员从机场里头跑出来负责引导外面的路人们,雍锦年把那受伤的女孩抱着递给其中一个地勤组人员也赶紧回头看了外面持续混乱的情况。
恰巧这时马路那头有个奔跑着的孩子摔倒了,拉着的他的母亲脸上一慌也被快速奔跑的行人撞倒了地上,因为这会儿情况实在乱得很,每个人脸上都一副天塌了的样子,自然也不会有空注意到这对母子的情况。
而一看见这一幕当下就果断放弃了进入机场内部避难的最好时机,看了眼周围确定应该还来得及的雍锦年眼神发冷地把衣袖卷了卷就又躲避着蛇藤的大范围袭击试图靠近那对母子。
只是这次他的运气显然不够好,至少因为人群本身的快速撤退,雍锦年自己被蛇藤袭击的概率也比刚刚大了不少。
所以还没等他真正靠近那对母子,被这些藤蔓挡住去路的他就眼看着那个小孩被四五根蛇藤缠住了细细瘦瘦的脖子,抓着他的母亲措手不及的发出了一声惊恐绝望的尖叫声,却也很快被这些还在从下水道里不断涌出的藤蔓抓住了自己的手脚。
“小光!小光!”
“妈……呜呜呜……妈!!!救救我!!”
母亲和孩子可怜的大哭声被淹没在了广播声里,呈现出凝固血浆一样深褐色的蛇藤肉茎也一层层开始覆盖住了机场外部的所有平整的路面,头皮莫名有些发麻的雍锦年隔着马路着这一幕,看这脸色铁青的样子却明显试图再次靠近他们。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张一刻,所有机场外面和里面骚动不安的动植物却同时闻到了一股浓烈迷幻到让人精神恍惚的花香味在鼻子边上弥漫开来。
霎时间人群集体停下了奔跑的脚步,手指和眼珠也僵硬着无法动弹,外面原本还在肆虐的蛇藤也停下了骚动,只能畏畏缩缩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紧接着在声音瞬间静止,空气都仿佛被凝固,每个人都呆立在盛开着黑红色罂粟花的地面的偌大机场内,一阵相对平稳的脚步声这才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从雍锦年的身后响了起来。
“老……老蒋?”
一脸意外地看着眼前这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雍锦年似乎并没有受到罂粟花毒素对大脑的影响,但是眼看着从上衣口袋揣着的烟盒里取了只烟给他扔过来,之后还冲他淡定地笑了笑的蒋商陆一出现就把在场的近百来号人都给控制在原地了,雍锦年还是有点傻眼了。
只是都这么多年了,他肯定也清楚糖棕蒋商陆他们这些人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了,所以片刻的怔楞之后雍锦年很快就回过神来,先是走上来上下打量了蒋商陆一圈,又往他身后看了眼后疑惑地问道,“闻楹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他去另一边取行李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般回答着也往外面那些蛇藤的方向看了看,蒋商陆本人也是刚下飞机,只是一出关卡就听到了外头传来的广播声,这才让他意识到外面可能哪里不太对。
加上刚刚机场内部实在混乱,听地勤突然跑进来对候机的乘客们说的话,似乎还是什么诡异的藤蔓植物引发的骚动,所以蒋商陆才决定自己先出来看看情况。
不过也是出来之后蒋商陆才发现事情好像比他想的要严重一点,至少这种大范围的藤蔓植物攻击动物事件他还是次亲眼目睹。
“谁知道啊,就忽然从马路对面的下水道里面爬出来的,幸好你来得快也没出什么大事……那边有个小丫头受了点伤,你待会儿帮着看看吧,其他人都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吓坏了吧……”
听到雍锦年这么和自己抱怨,下意识挑了挑眉的蒋商陆也点了点头,不过为了避免更恶劣的情况发生,他直接就用自己的神经毒素深度麻痹了在场的所有人,同时在他们的脑部神经记忆中做了点小的改动。
而伴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如今已经能做到游刃有余地控制好自己一切植物本能的蒋商陆接下来也只是和雍锦年一起收拾了眼前混乱的局面,又在随后将地面上盛开的罂粟花死死缠绕住那些南蛇藤,并一点点勒死他们直至污浊的植物汁液渗透进地面,消失干净后才终于停下了手。
等低头看了下表确认五分钟的神经麻痹时间刚好就快要过去了,基本清理完机场外部残局,并谨慎地破坏了在场所有监控设备的蒋商陆也和雍锦年一起回到了一直停在外面的车内。
只是还没等低头擦拭着手指的蒋商陆和前座的雍锦年单独说上几句话,他们就同时听到了外面的车窗玻璃被轻轻叩响的声音。
而一抬起头就看到提着一大堆行李的闻楹在外面用眼神示意自己开门,蒋商陆伸手拍了拍雍锦年的肩让他把后车厢打开方便他放东西,这才顺手打开旁边车门让闻楹坐了进来。
“闻楹,我可先和你说啊,这烟可是蒋商陆刚刚硬要塞给我的啊,你接下来可要好好查查他了,这次是背着你藏烟,下次不知道要背着你做什么了。”
手上捏着烟把面前的车窗打开,刚刚还在那儿念叨说想死自己好哥们的雍锦年特别讨厌地就把蒋商陆给直接出卖了。
坐在后面的蒋商陆听到他这么说立马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但看闻楹皱了皱眉却并不打算说自己的样子,他还是在没好气地笑了笑之后,这才冲前面正在幸灾乐祸的雍锦年道,“雍先生,我刚刚都没看出来,您怎么最近还更年期了啊。”
“诶,蒋先生,你忘了吗?我和你同岁啊,你更年期我就更年期了啊。”
这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混蛋一言不合就特别幼稚开始互相挤兑对方了,闻楹听到他们俩这么无聊的来回拌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蒋商陆和雍锦年似乎一直酷爱用这种人身攻击彼此的方式来表达对彼此深厚的友谊。
不过半真半假地吵了两句之后他们还是话题给拉回了正事上面,而听着雍锦年和自己大概叙述了一下刚刚机场外面的情况,闻楹注视着外面已经恢复正常秩序的人群,沉默着思索了一下才冲身边的蒋商陆开口道,“应该是南蛇藤。”
“恩,我刚刚看着也觉得有点像,就是不知道好端端的卫茅科植物怎么会跑到下水道里面去,还忽然之间长成这样,而且我要是没记错,除了那个比人家菜园子还容易进去的地植办危险植物科,现在好像几乎没有野生的南蛇藤了吧,这一个能忽然跑出来,其他的现在会在哪儿呢……”
蒋商陆这么说着就拿眼神看了眼闻楹,但他这表情显然就是在暗示着什么,闻楹见状没有直接说什么,但看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也想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而看着他们俩在后面打哑谜,明显并不感兴趣的雍锦年也懒得掺和这两口子的私人话题,只把车开了绕开前面的相对拥堵的路况就打算先一块回他家吃个饭再说。
可偏偏这两个说好了和他回去一起吃个饭的家伙却忽然地在半路就变卦了,而原因则在于,当他们的车子快开过市中心的时候,随手打开车载广播的雍锦年不经意就听到了本市的路况直播。
只是今天的广播却和平常明显不同,因为一瞬间车里的三个人都只听到一个女声用惊恐颤抖的声音来回重复道,“现在转播一条快讯,目前名园路附近正发生不明植物袭击伤人事件,请所有即将经过那里的司机们注意避开!请所有即将经过那里的司机们注意避开!”
第95章 第七颗种子
时间回到两小时前,机场周边迅速蔓延开来的骚动此时还并没有波及到整个城市的大范围内。
隔着清晨街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脸上带着黑色口罩的穆州皱着眉靠在电话亭内不时地看看正在外面大口吃煎饼果子的路北南。
见他整个人都蹲在箱子上一脸警惕地往四周围看的傻样,穆州原本不太对劲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些,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他却久久地都没有等到自己大哥穆霄接通电话。
这让穆州不禁有些奇怪,毕竟以往这个时间点,他那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大哥一定已经在办公室里呆着了,但是等他随即发现自己家中的电话居然也同样无人接听后,穆州先是疑惑地抿了抿嘴唇,半响才挂上电话又从电话亭里缓步走了出来。
而看他终于出来了,等候在路边的路北南也顺手把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递给了他,见明显已经习惯了的穆州一点不嫌弃地接过去咬了一口后,这小子搓了搓自己捂得已经很暖和的手掌心站了起来又抬抬下巴问了一句。
“怎么着啊?联系到你大哥了吗?”
“暂时没有,而且我家里到现在也没有人接我电话。”
“啊?这什么情况?那要不先去你哥单位把箱子给上交了再去你家里看看?你一晚上没回家肯定也要回去和你爸妈说一声。”
“……恩。”
来自先天基因觉醒的敏感直觉让穆州始终觉得这件事的发展不太对,但从目前的这种棘手情况来说,除了像路北南说的那样做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
只是该留的后手还是要留的,这般想着,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的穆州低头便从自己羽绒服领子里头扒拉出一只有着红玛瑙般漂亮妖异的眼珠,浑身上下的羽毛却显得黑漆漆的小鸟。
说实话,这种怪模怪样的鸟平时还真见不着,所以本来说好了不瞎好奇的路北南难免又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眼见这稀奇古怪的小东西乖巧地蹭了蹭穆州的手掌,又在抖抖翅膀听话地任由穆州把一张纸条子塞到嘴里叼着后才一下子就飞了出去,路北南惊了一下刚要问这是什么,面无表情地目送着这雀鸟飞走的穆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