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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就被穆州不太高兴的眼神给看的不往下说了,但察觉到他终于又开始冲自己有脾气了路北南心里也稍微放松了点。

    其实他从小到大也就穆州这么一个关系很不错的好朋友,两个人上小学就一起背着书包每天走一条路去上学,到初中又是同校同班,自然就越来越亲密。

    后来因为择校问题被分到同一个高中,虽然因为成绩问题没办法在一个班了,可是就在隔壁的两个教室来往肯定也非常轻松频繁。

    而且他这么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混混,活到这么大也就穆州一个人从来不嫌弃他,不放弃他,甚至任何时候都能最快找到他并耐心地安慰他,而这般想着,路北南只抬手揉了揉自己莫名发酸的鼻子又难得显得挺正经地看着他笑了笑道,“穆州州,咱俩应该还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不知道为何忽然就沉默了下来,也许是这样热切地注视着他的眼神,穆州总是有点难以拒绝,无论那个对象是猫,还是路北南,所以在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而见他终于肯和自己表态了,本来还有些紧张的路北南瞬间就松了口气,可他还没和穆州又说上了几句,对面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穆州也在皱起眉看了下时间后,又从兜里看似随意地拿出了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小药瓶。

    见状明显一愣的路北南刚要问问他这是什么,他就眼看着明显已经习惯了的穆州就着刚刚在路上买的矿泉水便把倒在手上的四五片白色小药片一起吃了下去。

    “这是什么东西?你一次性吃这么多片?”

    “体内激素调节方面的药物,我最近不太舒服。”

    低下头也没去看他的穆州把药吃了才这么一脸平静地回了他一句。

    “诶?原来还有这种东西?不过你一个男的调节体内激素干什么啊?”

    路北南的问题一看就是傻子才能问出来的,穆州听到他这么说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就这么安静地看了他一眼又显得很有耐心地主动和他解释道,“你还记得我初二那年生过一次病还请了好长一段时间假吗?”

    “恩?记得啊,怎么了?可你不是说早就已经好了吗?”

    “其实有点后遗症,一直没根治,最近可能复发了。”

    “什……什么!你怎么从来都没和我说过啊?严不严重啊?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还有当初那事,那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从来都没告诉过我啊……”

    路北南一脸惨白看着自己的样子让本来自己心情不太好的穆州眼神不自觉地柔软了一下,而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大事又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脉络之后,之前甚至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过自己的父母甚至是大哥的穆州才若有所思冲穆州开口道,“我还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一个长辈对我非常关照,他是个喜欢特立独行,同时又有一种特殊魅力的人,但是中途因为某些事情从此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我大哥他们似乎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可就在五年前我生病最严重,几乎就快没命的时候,有一天他却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的样子看上去和多年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似乎是刚从别的地方赶回来的,所以看上去风尘仆仆,我当时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可是他却和小时候一样安慰地冲我笑了笑,又趁其他人发现我和他私下见面之前,给了我一个可以活下去的方法,之后又再次离开了。”

    “本来被判断应该会直接丧命的我因为这个长辈的帮助而侥幸捡回了命,但他其实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还活在世上,所以除了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看我,或是给我寄一点东西之外他就再也没出现在过人前,但距离他上次出现已经有整整三年了,当时他和我说准备和自己的爱人去鹭岛曾厝垵渔村住一段时间,不过我也不太确定他的计划是不是会有改变。”

    “听上去……好神奇啊,简直就像那种某个世外高人忽然跑到江湖来收了徒弟,而你就是他唯一的关门弟子一样……”

    听完了穆州和自己说的这些话,接下来一起找旅馆过夜的时候路北南的表情都显得有些难以形容,走在边上的穆州替他拖着行李箱见他好奇到不停追问自己的样子也没觉得怎么样。

    反而看他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还耐心地又说了一些有关自己那个行踪不定的‘师傅’的事迹。

    而到此刻总算是完完全全忘记了自己家里那些糟心事,一直到今晚借了穆州的光才能有个地方住的路北南在小标间的床上懒洋洋地趴下后,脱掉外套的穆州刚想帮他把换洗衣服都从箱子里找出来,再督促他赶紧去洗个澡,听到穆州问自己密码是多少的路北南只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又一脸疑惑开口道,“什么密码啊?我没设密码啊?”

    这句话让两个人同时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穆州眼神有些古怪,过了会儿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的路北南也从床上爬起来又凑到穆州的身边检查起了自己的这个箱子。

    等来回检查了几遍箱子边上确实有看上去很奇怪的密码锁,而且居然还不止一个时,兜兜转转了一天直到此刻才清楚事情可能有哪里不太对的路南北只一脸崩溃地看着眼前的穆州,又不得不开口承认道,“完蛋了……我好像真的在机场把箱子拿错了……这下该怎么办啊……”

    第91章 第三颗种子

    “先生啊,大早敲门做乜?早茶开始六点半,遛完狗再来好哇?”

    闷热潮湿的天,淅淅沥沥的雨,老铺前挂着简陋塑料招牌的东升茶餐厅外此刻正站着一个正在弯腰收伞的男人。

    困倦地拉开破旧卷帘门的白发老先生原本还在睡眼惺忪地说着埋怨话,可当他抬头看清楚来人的脸,一脸没精打采的老头的表情瞬间就不大一样了,先是主动让开放一身灰色居家服,整洁地束起长发的男人走进来,等看到他自己找熟悉的位置坐下,老人才一边倒茶一边显得挺熟稔地和他说话。

    “你好久没来光顾,我都快忘了还有你这个六点半就一定要来敲我门的熟客了,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恩,吐司餐。”看上去不太爱和人深聊的男人随口回答。

    “诶,这趟出门好像很久啊,又和家里那位出去散心啦?”

    老人的问题让正在低头给自己卷袖子的男人不自觉抬起眼睛,待抬手喝了口茶又看了眼坐在自己面前的老人后,今年三十出头,看外在衣着就知道平时过得格外讲究的男人只是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着回答道,“曾厝垵,带了点特产回来,我刚刚在市场遇到你太太已经先拿给她了。”

    听到他这么说,已经在独立后厨内的锅里开始热黄油和培根的老人才注意到男人手上除了一把伞还格外拎着一袋子活蹦乱跳的青虾和一些明显从附近早市买来的冬笋花菇,知道他肯定又一个人起大早和一群师奶逛早市去了,把吐司从身后的烤箱里拿出又小心对切开来的老人没忍住便问了一句道,“说起来,做了那么久街坊都没仔细问过你,你和蒋生都拍拖多少年了?”

    “再过几个月,满十一年。”坐着喝茶的男人淡淡地回答。

    “嚯,还真看不出来,所以你二十出头就和他在一块了啊……不过你们感情看起来一直真好啊……可你一个性格这么闷的人,他怎么能做到和你生活这么久的?”

    “你下次看见他,可以自己问问他。”

    面对老人故意的调侃也只是态度很不冷不热地回了这么一句,老人被他的话弄得一哽,嘀咕了一句和你聊天简直毫无趣味就把他要的两份吐司餐都给打包在餐盒里递给了他。

    接过餐盒的男人也没多说什么,照例是和老人打过招呼才打着伞沿着原路返回了自己位于街角住宅区内的家中。

    等推开洋楼院子外的铁门又无视已经热情地迎到门口,围着自己的脚不停打转的德牧,眼睛显现出露水般透彻淡漠的闻楹刚一走进来,便看到独自站在院子的花架下边,一身深红色丝绸睡衣,明显才刚起床的男人正背对着他打量着着头顶那些本不该在这个季节就盛开起来的白色绣球花。

    “每次都用这招,我简直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一辈子都只会用这一招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靠在花圃边上的蒋商陆不自觉眯起了眼睛,却没有立刻去看已经走到身边的闻楹。

    这些年他看上去保养得很好,和同龄人相比起来也依旧是那副不怎么显年纪的样子,因为前半生经历的某些事,岁月在他身上仿佛从此停留住了脚步,除了愈发透出成熟韵味的眼睛,其他变化好像也不太明显。

    此刻他唇边的笑意勾起,眼神却也充分说明了他这一辈子其实也就吃闻楹这招,而前一晚刚和他因为有些琐事产生了一点小摩擦的闻楹也在被他拆穿后沉默了一会儿,显得有点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

    虽然一贯冰冷的表情看不太出来什么,但是昨晚独守空房了一夜的闻楹现在看起来确实是有点服软了,他们俩这些年其实很少才会有争吵,但是一旦有意见不合,永远不会生闻楹气的老蒋同志也不会再和以前那样什么事都随随便便让着他了。

    这一是因为他自己也开始明白有些事情就不能太由着闻楹的脾气来,适当的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才能减少更多矛盾的发生,二也是因为有时候两个人在一块长久的生活有点小摩擦也无伤大雅,至少闻楹每次自己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呛了蒋商陆后,又乖乖来给他认错道歉的样子其实也挺可爱的。

    这般想着,昨天晚上难得很有原则地坚持在书房睡的蒋商陆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起来,而闻楹见气氛似乎没昨天晚上那么僵持了也暗自松了口气,之后两个人在花圃里随便又说了几句话,还要去厨房收拾青虾的闻楹就先回屋里去准备早餐。

    蒋商陆留在花园里负责喂之前一直寄养在附近一家宠物医院的德牧,再等闻楹出来叫他的时候,他们才一起回到了身后的小楼里面。

    仔细说起来这栋小楼还是快五年前买的了,因为蒋商陆到底还是喜欢节奏感慢一点的生活,所以他们偶尔从不知名的深山老林结束一段相对危险未知的旅程里出来的时候,就会来这儿过一段时间隐藏在普通市井的寻常人生活。

    附近的茶餐厅老板,市场的卖菜阿公因此都渐渐认识了他们,对于为人绅士,风度翩翩的蒋生和他虽然不爱讲话,但长得相当正点的男朋友也算从是陌生到了解了。

    此刻这对在附近街坊眼里似乎很喜欢一起出门旅行,动不动就要消失大半年的同居人正坐在一起吃早餐,慢慢在蒋商陆对面的坐下的闻楹特意煮了咖啡,吐司刚一做出来就被他给带了回来温度也保持得刚刚好。

    而相比起为了他的健康总是在各种细节之处十分注意的闻楹,这些年过得反而越发随自己性子来的蒋商陆就连吃早餐的时候也要分心看一会儿报纸,通常这个时候他会比较专注于财经和社会版面,可以说是十足的中年人的生活方式了。

    虽然偶尔也会上上网查询些必要的资料,用于自己的一些研究文章和旅行杂记,但是他和闻楹似乎都不太喜欢如今的某些过于先进的通讯手段,即使下次又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也习惯于用信件来和还保持联系的一些人私下联系。

    “昨天晚上我已经把之前在曾厝垵暗礁下面发现的那些东西都整理出来都发给谢沁了,这些年因为两条坐标轴重新建立,各地因为马莎的进化坐标改变而陆陆续续出现动物野生本能的人类不在少数,谢沁那边应该也想从我们这里得到点东西,你之前留在海面上的那些干预坐标至少能让那里表现出鱼的特征的居民安全的躲藏一段时间,希望我们离开之后他们也能一直平平安安吧,也希望那些其他势力能远离那个地方……”

    喝着热咖啡就慢悠悠冲身边闻楹来了一句,在这件事上蒋商陆和他之前就有了一定的共识,所以也不存在什么问题。

    而听到他这么说,闻楹也不置可否地恩了一声,等注意到他明显是因为昨晚休息不太好所以精神都有点不好后,原本还在想着正事的闻楹不自觉盯着他的脸多看了几眼,又在低下头之后不忘叮嘱了一句。

    “待会儿去楼上补个觉,到中午我再上去叫你。”

    “恩,好。”

    听出他话里关切的意思,蒋商陆先是停下来看了看他之后又笑着点了点头,接下来两个人气氛轻松地聊着事吃完了回来后的顿比较正式的早餐,蒋商陆找到自己之前放在客厅茶几上的书就打算回楼上去了。

    可当他不经意回头看到闻楹又一个人在厨房像个家庭妇男一样地认真做家务时,蒋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