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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幕,多写些信给你阿爸,你阿爸很想你。”

    李幕清有点不知所措的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连忙答应:“嗯……我知道了……”

    这次他不顾阿爸的强烈反对,跟着韩清河跑来凌国。这半年来,他也只是写了两封信,信上也不过寥寥几笔报平安……他没有想到一向倔强不服输的阿爸也会给他写信——可以想象,完全不认识字的阿爸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求人代笔的。

    怕别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湿意,他转身回到自己屋里。身后,夏生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再次叹息。

    林元儿自从李幕清走之后,每天都搬一把椅子坐在门口,望着村口一坐就是一天……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分离的时刻总是令人感伤的,恋人分离,那更是恋恋不舍,肝肠寸断。

    只是,原本应该更加珍惜所剩不多的时间,韩子悠却在他们答应韩溪远暂时分开两年后,对韩清河避而不见。

    韩清河是无奈的,他明白猫儿是在生气,自己先答应了大爹爹,气自己也不相信他。望着紧闭的门,他脸色落寞,转身离去。

    屋里,夏生拥着情绪低落的子悠,柔声问道:“你不去见见宣儿吗?”

    闷闷地摇摇头,韩子悠这会儿心情很乱,即将分别的难过和不舍,不被信任的委屈和伤心……

    ……

    院子里下人忙碌着收拾行李,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天不知不觉已经黑了下来。

    书房里,韩溪远和韩清河两父子,似好友般促膝相谈。

    “不去看看猫儿吗?”

    韩清河苦笑着摇头:“猫儿现在……恐怕不想见我。”

    韩溪远轻声问道:“宣儿,怪我将你们分开吗?”

    “不……我知道您是为了我们好。”韩清河摇摇头。“不过是两年,到时候我一定会将猫儿迎进门,娶他为正君,此生唯他一人。”

    韩溪远轻笑:“宣儿,你好自信。”

    韩清河正色:“大爹爹,我是爱他的。这一生非他不娶!若不是猫儿,我这辈子都不会成家。”

    “可是宣儿,你能确定猫儿也是和你一样的心思吗?”不是他打击韩清河,自家的孩子他哪能不了解?韩子悠爱闹,对韩清河的感情多半还是亲情多些。他的心智过小,对于情爱就像小孩子对待新玩具一样。难保有一天不会过了新鲜期,然后丢弃再寻一个新玩具。

    这一点,韩清河哪会不了解。可若想以后能一辈子在一起,这是他们必须要经历的事。

    忽然,一脸正经的韩溪远对韩清河顽皮的眨眨眼,笑道:“不过,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任其发展对吧?”

    韩清河眼睛一亮,“大爹爹,教教我……”

    韩溪远对他勾勾手指,“过来。”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早上。宅院门口马车已经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出发。

    韩清河等人站在门口,看着下人将最后的行李搬上马车。过了一会儿,韩溪远一手揽着夏生,一手牵着韩子悠从屋里出来。

    前一晚,韩子悠没有回房里,是和夏生一起睡的。一天未见,韩清河发现自己就已经想念的心脏发疼。贪婪的看着脸色依旧憔悴的少年,想要将他的摸样牢牢地记在心里。

    韩子悠却挨着自家爹爹,不愿意抬头看人。一直到上了马车,都没有看韩清河一眼。

    夏生见他坐在马车里失魂若魄的样子,心疼无奈,却没有说什么。李幕清撩开布帘,将一封厚厚的书信递给夏生:“夏叔叔……麻烦您将这封信带给我阿爸。”

    夏生结果去,小心翼翼的收进怀里,然后对李幕清轻笑:“小幕,好好照顾自己……宣儿也拜托你了。”

    “您放心吧,我会的。”

    韩溪远站在门口和韩清河低声交谈了几句,期间,韩清河一直往马车那边看。可是,直到韩溪远说完上了马车,他还是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那张脸。

    马车悠悠转动轮子,车夫一扬鞭子,喝道:“驾!”马儿便撇开蹄子朝前飞奔。很快,两辆马车都看不到身影。

    韩天明拍了拍韩清河的肩,与李幕清转身回了宅子。

    马车上,直到马儿起步,韩子悠才凑到窗户边,看着身后那抹静静站立的修长身影。强忍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倔强的不愿意滴落。

    马车驶过长长的青石板路,驶出了高高的城门,在扬起尘土的官道上疾驰着。直到看不到凌丰城的影子,韩溪远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韩子悠:“猫儿,这是宣儿给你的信。”

    韩子悠身子一僵,急切的抢过信,颤抖着手从里面抽出信纸。

    雪白的纸上,熟悉的漂亮字体,只写了两句话——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与君两相依,终老不相弃。

    默默的一字一句的念着,心口剧痛,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抓着信,韩子悠转身抱住韩溪远,哀求:“爹爹……我要回去……我不走……爹爹……让我回去……”

    “猫儿……”韩溪远和夏生具是无奈,心疼的抱着他。

    “呜呜……”见双亲没有同意,他伸手拍着车门,大叫:“停车!停下!!!”

    “宣哥哥……呜呜呜……我要回去……”

    “猫儿……”夏生紧紧抱着他,也红了双眼。

    “傻孩子……”

    坐在车夫旁边,伺候了韩氏夫夫十几年的老管事也不由的红了双眼。小主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何时见他如此伤心过?

    有道是,问世界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只希望两位小主子都会好好的吧。

    第三部 第二十九章 清河vs子悠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两年的时间用来相爱很短,可是用来相思却太漫长。

    望着窗外枝头幽香四溢的桃花,韩子悠恍惚中回到幼时的记忆里。

    那里的他还小,调皮的总是想爬上枝头摘下一枝漂亮的桃花。

    “宣哥哥~~~猫儿要那个哦!”

    已经有夏生那么高的少年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温柔的对他说:“猫儿,宣哥哥给你摘好不好?”

    “要漂亮的哦~~”小人儿再次吩咐,一定要枝头上最漂亮的那枝。

    少年轻笑,轻巧的爬上枝桠,伸出手去折。小小的人儿站在满树繁花下,仰着白嫩的小脸望着站在一片粉白中的颀长身影。

    “猫儿,这枝喜欢吗?”少年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漆黑的双眸溢满柔情。白皙的皮肤在粉白的繁花衬托下更显得洁白如玉,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枝盛放的桃花。点点花瓣从树梢飘下,缓缓的落在地面上。

    “猫儿,怎么了?”

    小人儿呆呆的看着少年从树上跃下,呆呆的说道:“宣哥哥……你好漂亮哦!”比最漂亮的那枝桃花还要漂亮呢~~

    闻言,少年“噗嗤”笑了起来。

    “呵呵……猫儿才是最漂亮的呢!”少年笑着将人儿抱起来,在他白嫩的脸颊亲了一口。

    “真的吗?”小小人儿开心的笑了,“猫儿想要做漂亮的新夫郎~~”义父曾经告诉他,这世上最漂亮的就是新夫郎了!

    “嗯,会的。我们的猫儿一定会是这个世上最漂亮的新夫郎。”

    “那宣哥哥……猫儿可以做你的新夫郎吗?”干爹说只能做喜欢的人的新夫郎,他喜欢宣哥哥,那就可以做宣哥哥的新夫郎喽?

    面对稚童的问题,少年眼中含笑,轻声的应了句:“可以啊……”

    风吹过满树的花,花瓣在摇曳中纷纷飘下,下起一场美丽梦幻的花雨……就如同眼前的这树繁花,同样美丽的花瓣,静静地飘落……可那个为他折下枝头最美那枝花儿的人,却不在身边了。

    ……

    两滴泪水从脸颊滑落,韩子悠却完全没有察觉,怔愣地站着,一动不动。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为什么他也要到与宣哥哥分开了,才会回想起以往的点点滴滴。那一幕幕,原来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察觉到对方心意……可是他却错过了那么多……

    抹去眼中的泪水,他转身回到书案前。

    当初离开凌国,他哭的伤心欲绝。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哭了整整三天,他以为他已经把这辈子所有的泪水都流尽了。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又忍不住哭了。

    “二公子,这是今天的批文。”书房外,静候的管事敲门进来,恭敬的递上一叠公文。

    “放到桌上便是了。”

    这些公文是来自韩家在大泽国内各地的产业,几乎每天都会收到一大叠快马加鞭送来的公文。韩子悠要做的工作是先将这些公文看一遍,将重要的公文挑拣出来给韩溪远送去。然后将剩下的分类归好,让管事给莫言或者柳陌凡送去处理。

    这两年,这样的事情他已经非常的熟练。

    “扣扣!”敲门声打断了正在埋首做事的人,夏生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将托盘上的那碗莲子汤放到书案上,夏生温柔的说道:“吃点东西再忙吧。”

    韩子悠也没有拒绝,笑着说了句:“谢谢阿爸。”然后端起碗,用勺子舀着莲子汤喝。

    “阿爸,做的还是那么好吃~”

    夏生轻笑:“你喜欢就好。”

    “我当然喜欢,阿爸做的所有吃的,我都喜欢~”顽皮的眨眨眼,少年乐呵呵的说着。

    等他吃完,夏生这才收了空碗,说着:“那阿爸就不打扰你了。”

    等夏生离去,韩子悠慢慢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低头继续看文件。

    韩子悠变了,这是所有人都发现的事。从凌国回来的路上,他哭的那么伤心。夏生好几次都心软,甚至请求韩溪远改变主意。只是他和阿远都没想到,他们只收到韩清河的一封短短的回信——两年的约定,我会遵守。

    一路上,韩子悠都显得失魂落魄。回到郧县的前几天,他将自己关在屋里,两天都没出来。在夏生担心他会想不开的时候,韩子悠打开了门。

    之后,他似乎变得正常起来。和以往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正常睡觉,正常吃饭。可是所有人都看的出来,韩子悠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韩子悠,不再爱恶作剧的作弄大家。不但老老实实的呆着,帮着夏生带子衿,甚至还开始跟韩溪远学习生意上的事。

    这一切的变化,夏生看在眼里,心中却充满了忧虑。看着孩子虽然饮食起居都正常,却依旧渐渐消瘦的身形,他痛在心里,却无能为力。

    ……

    “宝贝,你不要担心。”见爱人手上端的空碗和脸上一片担忧,韩溪远就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赶紧安慰道:“两年的时间已经到了。”

    夏生听他这么说,更担忧了:“你说,两年的约定已经都过了。照宣儿对猫儿的感情,应该是时间一到就赶回来才是。怎么这会儿还没消息啊?”

    这两年,韩清河除了给他们两夫夫写了几封信报平安之外,居然没有给子悠写过只字片语。夏生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

    “对宣儿你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