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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溪远收回了自己的手,夏生默默地站起来,道:“去睡吧,汤这样放着就行。”然后拿起油灯转身慢慢离去。

    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少年瘦弱的背影,难掩的孤寂笼罩着他。韩溪远忽然觉得心口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擭住,呼吸变得困难。

    部 第十一章

    当一个现代人穿越回到了古代,生活的艰辛是无法想象的。对夏生和韩溪远来说,就是一个天翻地覆的改变。

    首先没有电。没有电也就意味着,天黑了之后没有电灯,然后也没有电视、电脑、电冰箱、洗衣机等等等等的家电。

    没有电灯,用的是油灯。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的火焰能照亮的范围也就是直径两三米左右,而且仅仅是属于能稍微看得见东西的轮廓而已。然而对于农村人来说,这样一个小小的油灯还是一个奢侈品,大多数人家都不舍得点,宁愿天一黑就上床睡觉。

    没有洗衣机,洗衣服自然是自己动手。家里水缸里的水都是每天到村口的小溪边挑的,要洗衣服自然还得去溪边。然后洗衣服也是没有洗衣粉、没有肥皂的。为了洗干净衣服,当地人用的是一块灰不溜秋的叫“皂子”的东西,据说是用山上的某种植物捣烂了加上草木灰等东西做成的。好在难看归难看,倒是蛮好用的。

    夏生次去溪边洗衣服的时候,蹲在溪边的石头上用一根木棒敲打着衣服,夏生心里泪流满面。

    没有肥皂,自然也不会有香皂、沐浴乳和洗发水,庆幸的是镇上有钱的人会用一种叫“胰子”的东西。夏生记得似乎中国古代也有这种东西,用动物油和一些东西制成的。胰子没有前世的香皂那么多样式,就是一种半透明的浅黄色,不过却带着淡淡的香味。一些工坊里做出来的胰子还带着不同的颜色和不同的花香,深受有钱夫郎们的喜爱。知道有这个东西后,韩溪远和夏生立即买了三个回来用,付钱的时候难得的夏生一点都不心疼。

    解决了清洁问题,还有其他数不清的事儿。首当其冲的就是吃。

    虽然夏生用其认真专研的精神找到了不少调料品,煮出来的食物也像模像样,味道虽然比不上五星级大饭店,但也有自己的特色。可要知道这是在古代,古代是没有温室效应也没有蔬菜大棚。在古代,在这个季节,然后至少要到来年春天,蔬菜是只有萝卜、白菜,偶尔能配一些例如卷心菜、青菜之类。总之,蔬菜的种类绝对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手指头数。

    然后还有住的问题。

    夏生和韩溪远家是一间茅草土坯房,照目前的样子来看,撑过一个冬天是没有问题,但要长久住下去显然不可能。那房子绝对是冬天进风、夏天漏雨,两人很担心来次暴风雨可能就会倒塌。

    当了玉佩,两人估算了一下,建一间房是没问题。可现在两人没有其他收入,钱还是省着用比较好。更何况他们家的情况村里人都知道,一下子要盖房子肯定会引起非议。现在两人暂时还没离开村子的打算,既然还要在村里住,最好还是和村里人打好关系。

    韩溪远想的比较深,“这两天找个机会把我们把家里的传家宝贝给当了的事露出去,然后等明年在村里安定下来了再找个地方建房。”

    夏生想想也是,前几天还家里穷的要靠乡里邻居救济,现在就有钱建房子,肯定会有流言,做人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钱不露白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两人花了几天的时间把家里收拾了一遍,补齐了短缺的物什,这期间还跑了两趟曲水镇把东西买齐了。因为要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就算是东西价钱不高,但是夏生手里的钱还是花了大半,夜里在那算帐的时候不由的唉声叹气起来。

    “我们穿越的时候真不是时候,要是春夏的季节就可以自己种粮食、种蔬菜了。”

    抱怨归抱怨,也只是泄泄怨气而已。老天愿意给他们一次重生的机会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即使是把他们丢到落后无比的古代农村。

    购买物品的时候都是夏生列的清单,偶尔韩溪远补充一些。毕竟相比较而言,夏生才是懂得过生活的人,而韩溪远是一个从来没有为生活烦恼过贵公子。

    在考虑床上用品的时候,夏生重新定了一床被子。眼看冬天快到了,家里的被子实在是薄了些,不做一床厚点的被子,冬天会冻死。一床被子自然也只能铺一张床,夏生把原先的那床薄被子晒了垫在底下当垫被。于是,只有一张床,两人还是只能睡在一起。

    偷偷观察了几次发现韩溪远的表情并没有不乐意后,夏生便心安理得的和美男同床共枕了,夜里还可以借由翻身什么的窝进韩溪远温暖舒服的怀里安睡。

    对适应能力强的夏生来说,生活中的种种都可以慢慢接受。可对于韩溪远来说,有些事情是永远也无法适应的。

    首先当然是清洁的问题,洗澡、洗头用胰子他还可以勉强接受,可刷牙用的牙盐却是每用一次就痛苦一次。牙盐是一般人家用来清洁牙齿的,那东西含盐量很重,刷一次牙,满嘴苦涩,至少要漱半桶水。

    后来他在郧县找到牙粉。牙粉那是官宦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奢侈品,那小小一盒居然要三贯钱,三百个铜板。心疼他的夏生也没心疼钱,买了一盒回去。牙粉确实是比牙盐好很多,虽然有一点奇怪的味道,不过加了薄荷冰冰凉倒也舒适。只是用惯了牙膏牙刷,每次用手指沾着洗牙总觉得刷不干净。这对于有小小洁癖的韩溪远来说,还要慢慢的适应。

    除却牙膏牙刷的纠结,韩溪远最痛苦的其实是上厕所。

    古代没有洗手间、没有抽水马桶。韩家的厕所建在后院的角落,由一张竹篾编的破席毡围着,连个顶都没有。厕所的简易程度令人发指,就是挖了一个坑,上面搭几块木板,然后留一个十几公分的缝。看着薄薄的木板,韩溪远极其担心站上去会不会塌了。上厕所还没有手纸,只是半截竹筒里插着竹片,上完了用竹片一刮了事。

    因为厕所在室外,晚上睡觉如厕麻烦,就放一个马桶在卧室的屏风后面。马桶是一个带着把柄的木桶,上面带着盖子。要用的时候掀开,用完了一盖掩去气味。然后早上起来拿去倒了,再用清水刷两下就放着,到了晚上接着用。这天冷还好说,要是到了夏天,那味道绝对“十里飘香”。

    韩溪远想想不行,当务之急应该先建一个厕所!

    部 第十二章

    两人合计之后决定把厕所建在那间倒塌的猪圈边。墙虽倒了一半,猪圈还是好的。猪圈和靠房子的那面墙之间留了两米左右的距离,原先是用来堆放稻草用的。

    韩溪远用尺量了,大概设计了下,然后找来锄头、锤子等器具,两人便开始动手。不过是半日的时间,一个简易的厕所就完成了。

    厕所是类似蹲式便池的样式。在挨着墙的地方挖了一个方形的坑,坑有三十厘米宽,十几厘米深。底部璧上用锤子压实,然后铺上一层稠稠的黏土,再把瓦片碎块一块块拼接着铺好。坑穿过墙,然后在外面的菜地上再挖一个大坑。

    爱干净的韩溪远还在便池边放了一个木桶。上完厕所后用水一冲。便池设计的是内高外地,水要是冲不干净就撒上草木灰,然后用小扫帚一扫。虽然麻烦了点,不过效果还是挺好的。

    厕所做好了,夏生也相当满意,让韩溪远在便池前左右各安两个碗粗的木棍当柱子,然后找了杨秀让他帮忙用芦苇杆子编了一面草毡子挂在便池前。草毡子一边固定在木棍上,一边栓了一根做成勾的铁丝,铁丝往另一个棍子上一挂,一扇简易的“门”就成了。

    做好了厕所韩溪远并没有完全满意——厕纸还没着落呢!

    这里是落后的古代,有纸,纸的分类还很多,白纸、黄纸、红纸、油纸……但就是没有厕纸。白纸是不可能了,别说那个贵,还不好用。想来想去,最符合标准的就是黄纸了。

    所谓的黄纸就是黄色的纸,一般情况下是拿来写道符、做成纸钱什么的,纸比较柔软,价钱也不贵,就是薄了些。用了几次,差强人意,不过也只能将就着用吧。

    解决了燃眉之急,韩溪远才有时间来想其他的问题。首先,自然就是赚钱了!虽然现在手头上有了些钱,当他绝不是坐吃山空的人,未雨绸缪、居安思危是他一贯的准则。

    韩溪远和夏生穿越的时候已是十月深秋,地里的作物都已经收成。现在天冷了,种些耐寒的蔬菜还行,至于粮食,正好是小麦下种的时候。秀山村的土地有水田和旱地之分,春天的时候番薯下种,秋季收获,然后可以种小麦。不过毕竟面粉不是主食,小麦种的也少。要是等能吃了,还要到来年的四五月。

    所以说,在到明年秋天收获粮食前,他们基本上所有的食物都要用买的。

    思及此,韩溪远不着急也不行了。

    做生意是他擅长的。可是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他也不是韩家的大少爷。没有背景,不熟悉这个世界,做生意,谈何容易。

    ……

    想了许久,最后韩溪远把视线放在秀山村四周延绵的山脉上。

    据韩溪远的记忆,韩溪远知道这片山脉叫仙霞山,延绵数千里,覆盖了半个湖州府。秀山村背后的那座山叫鸡鸣山——村里人更习惯叫它后山。

    引起韩溪远注意的是鸡鸣山背后的那一片原始山林。

    韩溪远找到了住在隔壁的猎户刘兴福,向他打听。

    那是一片极少有人进去的山林,里面的物质之丰富那是可想而知的。而秀山村的居民靠着宝山却没人获取也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鸡鸣山与之相连的那个山谷,山谷不大,有着一个令人胆寒的名字——阎王谷。

    据曾进过山谷的猎户所说,山谷里除了弥漫的毒气外还遍布毒蛇、毒虫,一不小心便会丧命。

    刘兴福是一个壮实的男人,年龄大概在二十三岁左右,皮肤黝黑,四肢有力。听到韩溪远的询问,男人默默地放下手中编的绳索。看着韩溪远,他开口道:“我去过阎王谷。”

    韩溪远眼睛一亮。

    刘兴福解开绑腿的布条,把裤管提起来,露出左腿。小腿的位置有一片触目惊心的伤疤,“这是代价。”

    刘兴福是一个遗腹子,生下来的时候就没有父亲,只靠刘阿爸一个人把他带大,日子过得很艰苦。为了生活,六岁就开始进山,刘兴福一身的猎户本领都是靠自己摸索出来的。十五岁的时候刘阿爸病重需要钱买药,为了买药的钱,刘兴福去了阎王谷。

    取阎王谷这个名字是因为这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刘兴福趁着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进去,那个时候山谷里的瘴气是最稀薄的时候。当时他虽然只有十五岁却已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户,成功的避过了山谷里密集的毒虫,进了仙霞山。

    在山里带了三天,他满载而归,但在出谷的时候他被毒蛇咬了一口。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毫不犹豫的削去了伤口边的肉,然后拖着一路的鲜血回到了村里。

    韩溪远看着几乎覆盖整条小腿的伤疤,沉默了。忽然,他抬起头,问:“我想向你学打猎,可以吗?”

    刘兴福愣了一下,有些迟疑,“你是个读书人。”湖州府多书生,“天上掉下一只鞋子砸中了三个人,其中就有一个是秀才”——曾经有人用这句话说明这里的秀才之多。可这毕竟是夸张的说法,至少在秀山村目前只有两个秀才,一个是村里教书的老夫子华伯,还有一个就是韩溪远。

    自古读书人苦读圣贤书才是正理,哪有书生去学打猎的?

    韩溪远只是淡淡的回答他:“读书人也要吃饭要养家。别说是秀才,就是举人、进士,要是连家都养不了,那还是个男人吗?”

    这话说的深得刘兴福的心。刘兴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