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47
    放干戈回东林故地。他的伤很重,需要马上救治,把他交给朕。相信朕,朕不会加害他。待他的伤养好,朕就封他一个侯,在东林永享富贵。”

    干戈此时很清醒,他说道:“开出的条件,听起来还不错,想来干戈也该回敬些什么,方可令北苍陛下高枕无忧吧。”

    皇帝一笑,“干将军说的极是,朕的条件是,你可在东林永享平安富贵,以淮水为界,你不可踏入淮水以北之地一步。”

    “妙,妙!”干戈拍手,大笑,“好诱人的条件。可是,你认为我会答应么?”

    皇帝一怔,那边贺兰骢却忽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笑了很久,他忽然止住笑声,平静的说:“元文敬,你的话可当真?”

    皇帝道:“君无戏言。”

    贺兰骢不再说话,继续拿帕子为干戈擦拭血迹,动作很轻,很小心。他终于开口,他说:“干戈,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懂么,好好活着。”

    干戈察觉到贺兰骢意图,摇头,“不,我们已经没了战场,这条命再无价值。”

    ……

    又是一阵山风刮过,贺兰骢缓缓把手从干戈的桎梏中抽出,“保重。”

    干戈一阵心慌,伸手想去抓他的手,却够不着,“别离开我,求你。我不在乎这条命。”

    “啪。”所有人都因一声清脆的响声而愣住。

    贺兰骢收回那只打了干戈一记耳光的手,嘴角抽动,“把我忘了,记住,世间再无贺兰骢这个人。娶个妻子,为你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吧。”

    贺兰骢掉转身形往回走,皇帝大喜,迎着他过去,“贺兰,朕不会食言。”

    干戈挣扎着站起来,他走了,他为了能让自己活命,走了。

    伤痕累累的干戈站在万丈悬崖上,被山风吹乱了一头乌发。

    望着贺兰骢转身走向那个带给他自己无限痛苦的人,绝望地大叫:“大男儿顶天立地,干戈宁可去死,也不会拿哥哥的身体,换取自己的一夕平安。干戈只求同死,不愿生离。你若下不了决心,那干戈替你决定!”

    贺兰骢身形顿住,转身,惊恐地大叫:“不,干戈,别做傻事!”

    干戈的身影在悬崖边消失了,贺兰骢甚至不及抓住他一片衣角。

    干戈跳下了悬崖,贺兰骢的世界瞬间崩溃,元文敬深感大事不妙,这次他真的错了,错的无可挽回,活该他得不到那人的爱。

    拦住准备紧随而去的人,一掌击在他后颈上。皇帝把人抱起,这才吩咐,“到崖底仔细搜索,务必找到尸首。好好入殓,送回东林厚葬。”

    55、贺兰怀孕了

    “不,我们已经没了战场,这条命再无价值。”

    “别离开我,求你。我不在乎这条命。”

    “大男儿顶天立地,干戈宁可去死,也不会拿哥哥的身体,换取自己的一夕平安。干戈只求同死,不愿生离。你若下不了决心,那干戈替你决定!”

    干戈站在悬崖上,发丝被山风吹得四散飞扬。绝望的眼神,撕心裂肺的呐喊,贺兰骢想,眼里的热热的东西是什么,眼泪吗?

    眼皮有些沉重,贺兰骢不想睁开,睁开看谁呢,干戈已经不在了。用那种惨烈的方式完结自己,不愿苟且偷生。

    守在一旁的皇帝,看到一滴清泪自贺兰骢眼角滑落,这心不由隐隐抽痛。这人,大概是次落泪吧。

    元常自诊脉后,一直不说话,眉毛几乎拧成川字。以为他在分析病情,皇帝倒也没打扰,可过了两个时辰,总不能还没结果吧。

    见元常还在苦思,似纠结什么疑难问题,终于忍不住,皇帝问道:“现在究竟如何了?”

    元常道:“压制追魂毒性的药给他服了,暂时没什么事。不过,不过……”

    次,嬉皮笑脸,无忧无虑的公子哥一样的元常,脸上现出尴尬之色。

    “想说什么,如实说,急死朕吗?”皇帝忍无可忍。

    元常拱手一礼,硬着头皮道:“陛下神武,泽披四海,连个男人落到你手上,都让你玩的跟个女人似地,如今怀着龙种,却不得知。”

    “你说什么?”皇帝大叫,倒退数步方稳住身形,“再说一遍,他怎么了?”

    元常晃着头,朝天翻着眼睛,“唉,臣是说,他怀有身孕了。”

    皇帝捉住元常手腕,呲牙道:“这种玩笑开不得,你确定,没有诊错。”

    元常哭笑不得,“喜脉又不是什么难诊的脉象,这么简单还会有错?”

    皇帝撇嘴,放开元常,转头问安荣,“你见多识广,可听说过这种事?”

    安荣的震惊不比皇帝小,皱皱眉,有点为难,“老奴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有多久了?”

    元常算了算,道:“有三个半月。可是……”

    皇帝挑挑眉,“可是什么?”

    元常道:“陛下,男人逆天怀子,会被视作不吉。这个孩子,虽是龙种,可到底要不要留下呢?”

    “不吉,简直荒谬!”皇帝大声道:“元常,你给朕听好了,只要是朕的龙种,朕不管是男人女人,肯定要保下。当然,如今是贺兰怀了孩子,朕更高兴,朕还希望此胎怀的是皇子呢。”皇帝开心,贺兰若是可以生子,那后宫的两个女人,朕就不用再理会她们。三个半月了,看来是正月那段时候有的。唉,前些天他总是吃不下东西,看来和有孕在身有关了。

    想着,想着,皇帝放声大笑,元常被笑得浑身汗毛倒竖,此时,他们没注意到,床上原本昏睡正沉的人,缓缓坐了起来。

    皇帝发现的时候,就见贺兰骢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冷笑,把手抬起,狠狠击向自己的小腹。

    “贺兰,你不要命啦!”

    贺兰骢捶向自己小腹的手,不知被什么打中,就觉腕子一麻,再也使不出力气。紧接着,皇帝已经坐到床上,自后面揽住他,把他的手牢牢抓住。

    “贺兰,别做傻事,那孩子是你和朕的,有孩子本是好事啊。”皇帝语气忧伤,“贺兰,他还那么小,你怎么就忍心下手啊!”

    被皇帝固定在怀中动弹不得,贺兰骢只有眼里迸射怨恨的寒光,他看向安荣,那个刚才阻止自己的人。他看到,安荣竟然会不自觉地瑟缩了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眼神太过吓人。

    “陛下,臣先告退。”元常知道,此事,对贺兰骢来讲,无疑是晴天霹雳。一时接受不了是肯定的,就看皇帝怎么劝吧。

    安荣也是知趣的,一见元常告退,他也跟着躬身行礼退出。

    挣动几下,也没摆脱皇帝的桎梏,他感觉皇帝吻上他的后颈,皇帝吐着热气,说:“贺兰,朕是真心想待你好。如今,你已经怀了朕的骨肉,虽然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但这总算是件喜事。为了他,把过去那些忘了吧。朕会对你好,也会对这个孩子好。”

    “陛下,陛下,属下有要事禀告。”元常和安荣还没出去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人在门外焦急的呼唤皇帝。

    “进来。”皇帝悄然皱眉,知道干戈生还的希望不大,但又想,此时天已经黑了,又会是什么坏消息呢?

    进来那名禁军统领看到贺兰骢,不禁头皮发炸,单膝跪禀:“陛下,属下带人搜寻干将军尸首,找遍整个山谷,只发现这个。”手上捧着一物,是干戈跳崖时身上的那件血衣,现在,被撕扯的七零八落。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不安地问,他已经明显感觉怀中人身子动了下。

    那统领道:“山谷多有凶猛野兽出没,从这件衣服看,干将军的尸首,该是、该是让野兽分食了。”

    皇帝手一抖,竟然松开了对贺兰骢的禁锢,后者就此机会,一下扑下地,抢过统领手里的血衣。

    皇帝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即使看到他的肩膀在耸动,知道他此刻定是难过非常,但一句安慰的话,却如何也说不出口。说什么呢,这一切不正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么。无声地拍拍他的肩,能做的仅此而已。

    贺兰骢猛地站起来,发狂般地大吼了声,只穿着身上的里衣,便往外跑。皇帝担心他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几步追上他,把人抱起。

    人被放在床上,数次想挣脱,却始终无法脱离皇帝的掌控。

    皇帝小心地避开贺兰骢的肚子,心疼不已,“贺兰,朕知道你不信,朕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可朕派了那么多人去找,想来不会有假。”

    元常再次被皇帝叫来,得知发生了什么后,他摇了摇头,叹气,转身出房。等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碗药。

    贺兰骢被皇帝按着无法动弹,那碗药被元常递到嘴边,见他不肯张口,元常低声道:“得罪了。”拿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口,把药整碗灌了进去。尽管贺兰骢奋力往外吐,可一碗药,还是大半喝下肚。

    床上的人渐渐没了意识,皇帝一下瘫坐在床,苦恼着道:“该怎么办,朕该怎么办?”

    元常耸肩,道:“没办法,他如今很不好,只能尽快返回京城,宫里补品多,也有利调养。依臣看,陛下你要多费心了,以他如今的样子,日后身边根本不能离人。你那条锁链,还是再给他锁上吧。他如今恨你如此,万不会心甘情愿去生这个皇子。嘿,还有半年,怕是有的累了。”

    再次陷入沉睡,贺兰骢倒是安静了,可皇帝却不好过了。元常的话时时在耳边提醒着他,这人如今恨他,不会甘心把这孩子顺利产下。贺兰,朕该拿你怎么办,朕是真心想对你好啊。

    叫了安荣,打来热水,在安荣的帮助下,皇帝拿帕子浸了热水,为他擦脸,擦拭身体。柔软的棉帕移到贺兰骢的腹部时,皇帝手一滞。棉帕被扔到一旁,皇帝拿手轻抚上那个如今孕育着一个小人儿的地方。腹部已经有些隆起,虽然穿上衣服看不出来,可用手却能明显感觉出来。没错,就是这里,朕与贺兰的孩子,就在这里。

    安荣捧着干净的衣服,帮皇帝给贺兰骢套上,又把他身上擦伤的地方,撒上药粉,包扎好。

    元常在月下横笛于口,吹响了欢快的曲子。即使地上映出了皇帝的倒影,也未理睬。直到一曲既终,才开口:“有什么事,说吧。”

    皇帝嗯嗯了几声,才问:“朕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怀孩子。”

    元常嗤笑一声,“为什么,你对他做过什么,比谁都清楚,还有什么可不明白的。”

    皇帝呼了口气,“元常,你知道朕不是说那个。”

    元常道:“这世上,有男女同体的人,但我敢确定,他决不是这类人。不过,这人确实又是体制很特殊,你强了他半年多,他都未怀孕,可见是后来你对他做了什么,令他改变了体制,可以男人怀子。”

    皇帝想了想,正月里,除了让安成那次为了令他听话,进行一番调教,其他时候,没对他做过什么。难道,是安成那些药物出了问题,如今安成已死,这事倒是真没有答案了。罢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贺兰已经有孕,那朕就可一辈子只宠他一人。有了皇位的继承人,那些古董老头还管得着朕宠男人还是宠女人。

    第二日,安荣亲自准备好一辆华丽而舒适的马车,为了能最大程度的减少长途赶路的颠簸,安荣在车厢里铺了一层又一层软垫和锦被。待收拾妥当,才让人去请皇帝。

    皇帝用自己的披风把人裹了,直接抱上马车。把他平躺放好,拉上被子,方下令启程回銮。

    皇帝也在马车里,手里翻着贺兰骢逃跑时看的那本《六韬》。时不时看看熟睡的人,皇帝叹息不止,为了防止这人做出伤害自己和腹中孩子的举动,皇帝让元常给他的饮食中,下了微量的安神药物。只求这一路,能平平安安。

    马车在晃动中,日夜兼程驶在回京城的官道上。沿途除必要的歇脚,一路上,竟是马不停蹄。

    返回北苍皇宫,皇帝犹豫了下,把贺兰骢又安排回昭凰阁居住。他想,贺兰骢大概现在最不想见的人,恐怕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