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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贺兰骢这么一看,干戈也有些尴尬,讪讪笑道:“北苍皇帝如此对你,拿他几锭金子,算赔偿吧。”

    贺兰骢眉毛几乎拧到一处,这干戈过去真不这样,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52、干戈的选择

    贺兰骢与干戈,顺着山洞前行,明显感觉山风越来越大,当光线透进山洞时,出口就在眼前。

    “这是什么地方?”站在洞口,贺兰骢奇怪,这里还是龙首山,怎么山脚下会有稻田呢?

    干戈过来一看,不禁捧腹,“闹了半天,出口就是这个鬼地方。”

    “嗯,你在说什么呢?”

    干戈还在笑着,把贺兰骢笑得直咧嘴,认为他在发疯。后来,他揉着腰,说:“我来龙首山,就是在这里借住。这里冬日不冷,专门种进贡的香稻。”

    贺兰骢道:“冬日不冷,看来和那眼温泉有关。不过这皇帝让农户在狩猎场附近居住,倒也够胆量。”

    干戈道:“我问过这里的农户,他们说北苍国主还是多勤于政务,对百姓也多有体恤,所以百姓大多不愿作乱。龙首山猎场就在边上,皇帝还长过来看看这里的百姓。你看那个湖,听说叫仙女湖,北苍先皇常去那里钓鱼。我是怎么也想不到,最后,出口居然通到这里,直接送到家门口”

    “仙女湖。”贺兰骢小声说着,北苍先皇带着大姐去钓鱼的地方。

    到了干戈借助的农家,贺兰骢一眼就看到他的那匹乌骓马,喜道:“你把黑珍珠也带来啦!”

    “大哥,它不叫黑珍珠,它叫黑烟。”

    贺兰骢过去,拿手给乌骓马捋着鬃毛,道:“真难听。”

    “呦,这位官爷是谁啊?”

    低矮的草房内,蓝花布巾包头,身着粗布碎花裙子的妇人,带着一脸好奇,看看眼前衣着狼狈的禁军,问旁边一样一身破衣的干戈。

    干戈尴尬地笑笑,道:“大嫂,这是在下的兄长,本在禁军当差。我去找他时,不想碰到山中有狼,所以,所以,一言难尽。麻烦大嫂给弄点吃的,在下感激不尽。”

    妇人面上挂着朴实的笑容,“好说,你们到里面歇歇,我这就去弄。正好当家的也快回来,你们一会一起坐下喝酒吧。”

    贺兰骢抱拳,“多谢大嫂。”

    妇人摆手,“快去歇着吧。”

    干戈把贺兰骢让到他借助的草屋,拿出自己的衣服递给他,贺兰骢犹豫下,接过。干戈知道,他们即使有了肌肤之亲,他也答应和自己相守,可终还是自己勉强他在先,要他由心底真正接受,怕还要些时日。作为一个男人,沦为敌国国君的男宠,尊严丧尽,如今就算自己想百般善待他,怕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把他伤口抚平,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有了这种想法,干戈恢复往日的正经,不再没事为了能博贺兰骢一笑,而故作轻佻。

    晚间,这家农户的当家汉子,带着自己的儿子回来,粗犷的汉子对家里多个人也不觉得奇怪,叫了儿子去打酒,这边拉了桌子,便叫老婆上菜。

    一桌简单的农家菜肴,飘着属于回归自然的菜香,把久未进食的两只饿猫馋的口水横流。

    “哈哈,出去这几日,进山没吃东西吧?来来来,快坐下,吃吧,先把肚子填饱再说。”黝黑的汉子把木筷递到他们手中,自己却不动箸,好像是在等着出去打酒的儿子。

    汉子见他们真是饿久了,一阵狼吞虎咽,哈哈大笑,“慢点,别吃那么急。”

    汉子的话音才落,毫不顾忌形象大块朵颐的两人汗颜地停箸,汉子一愣,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令客人不高兴了,忙又道:“饿了,就吃吧。咱农家人不大会说话,你们可别介意。我就是怕你们吃太急,到时积食了,可就不好受啦。”

    贺兰骢拱手,道:“多谢大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说的对,吃太急是不好。”

    汉子一听放了心,把烛灯点上,这才道:“咱农家人啊,一辈子出不了几次门,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这嘴巴就是笨。哪里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多多体谅。哦。忘了,天儿娘,快把黄米粥端上来,让他们尝尝。”

    贺兰骢见这汉子热情好客,报以浅笑,暗道此人平日定是个热心之人。

    两碗泛着金黄色的米粥端了上来,现在对黄色特别敏感的干戈,险些笑出声来。

    “怎么样,味道如何?”汉子笑眯眯地问道。

    贺兰骢道:“很好,很粘稠,粟米的香气闻着便让人胃口大开。”

    汉子道:“这是新打的黄米,平日咱们自己家里是不舍得吃的,只有来客才拿出来熬粥。看得出你们也不是平凡人家出来的,能吃咱们这粗下人才吃的东西,也是给了咱们好大的脸面,呵呵。”

    贺兰骢儒雅一笑,“哪里,吃这里的饭菜,才会有返璞归真之感。”

    这顿饭吃到很晚十分,干戈和汉子喝了很多酒,贺兰骢在一旁相陪,却因身体不舒服,早早歇着了。

    喝酒的还在撞着蓝花碗,农户的儿子吃过饭也睡下,妇人在灯下缝补丈夫外出划破的衣服,不时扭过头,看看兀自喝得高兴的丈夫,露出温柔的笑容。

    月亮一点点爬高,把如银的月光洒向大地,普通的北方农家小院,此刻,男主人还在和借住他家的客人斗酒。草纸糊的窗户,把二人豪迈的斗酒热情,毫无保留地映在了简陋的木窗上……

    次日,一声高亢的鸡啼后,太阳自东方冲破山间团绕不散的雾气,顽皮地一下蹿了出来,携带着无限的盎然生机。旭日东升,雾气飘散,使笼罩着浓浓雾气的起伏山峦,渐渐露出真容。不知名的鸟儿振翅掠过枝头,凑热闹般叽叽喳喳地唱着欢快的歌儿。

    贺兰骢与干戈也和农户夫妻一个点起来,简单洗漱,吃过早饭,便向那对朴实的夫妻告辞。

    汉子瞪圆了眼睛,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和他一样惊诧不已的妻子。

    “这,这,怎么可以?”汉子要把手里的金锭还给干戈,却被他又塞了回里。

    “收下吧……”

    妇人打断干戈的话,“可是,我们不能收啊。吃顿饭而已,在这里,家家都会这么招待你们,咱们这里的人就是好客,不图回报。”

    贺兰骢一笑,“二位,我兄弟也是好意,收下吧,拿这个给村里孩子做学资也好啊。”

    汉子嚅动着嘴,“可,那,那,就收下了,二位以后要是再来咱们家做客,就不、不能这样了。”

    干戈笑道:“好。”

    告别农户,贺兰骢带着汉子给他找的帽子,遮住了大半边脸。他们没走大路,选了小路,虽石砾颇多,很是难走,不过,到午时,总算是走到了一个镇子。

    没有发现北苍缉拿贺兰骢的告示,也没有发现有盘查的官兵,他们松口气,找了家客栈投宿。

    “这下可古怪了,这北苍皇帝难道放过你了?”

    贺兰骢摇头,他也不知道,便说:“没到西戎国之前,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小心把人扶到床上,干戈道:“你先睡会,我出去买点东西。”

    “别去。”贺兰骢带着紧张说道。

    “怎么了,我只是买两件衣服和随手用的东西。”很是不解,只是上街买些东西而已。

    “我。”贺兰骢面色一暗,“我还是不放心。”

    这下,干戈愣住,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贺兰骢担心的是他出去,不会回来。觉得有些好笑,干戈道:“你看,我们现在没什么可换的衣服,只有去买几件才行。放心,不会有事。”

    “我、我……”贺兰骢想说什么,却是没能说出来。

    干戈大惊,见他这脸色瞬间就变,身子也在发抖,看起来病得不轻。几步到床边,他问:“你哪里不舒服?”

    贺兰骢胸闷的厉害,偏又腹痛不止,冷汗一下冒出,他咬牙道:“毒、毒发……”

    “毒发?”这下干戈紧张起来,难怪一向身体很好的他,如今变得这般嬴弱不堪。

    手下攥了攥拳,干戈道:“你忍下,我去请大夫。”

    贺兰骢紧抓他衣袖不放,眼神抗拒之色明显。

    干戈见他难受的厉害,心里更是慌乱,“大哥,你等等,我去找大夫,等我,我很快回来。”

    想让他放开手,却不想他人眼睛瞪了瞪,喉咙咕咕呜咽几声,就已经晕厥。

    “大哥,大哥!”惊得跳起来,干戈不停呼唤,不见人醒转。转头冲外喊:“小二,快找个大夫来,快!”

    小二几步奔进来一看,也是大为惊慌,“这,这是怎么了?”

    干戈急道:“我大哥生了急病,快找个医术好的大夫来,其他的什么也别管!”

    “哦,哦!”小二哈腰答应,完了转身就跑。

    很快,一个老大夫被小二拖来进了客栈,直接上楼,被领到干戈的房间。

    老大夫闭眼把脉良久,看眼小二,道:“小哥,你出去下,这位病人的疾患,需和他的兄弟仔细询问方可。”

    那小二何等机灵,知道肯定有自己不该知道的,讪笑下,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好。

    干戈知道老大夫有话说,便问:“家兄怎么样?”

    老人摇头,“身中奇毒,平日该是有压制毒性的药物,不过近来该是没吃那药,所以毒发。”

    心中隐隐作痛,干戈道:“可能解?”

    “……”

    片刻后,老大夫又道:“这个毒一时还要不了他的命,不过……”老人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不过什么,还请示下。”

    见干戈着急得很,老大夫终于开口:“令兄体制异于常人,应该是伺候过贵人,所以、所以,他虽是男儿身,如今却是如女人一般,怀有身孕。”

    “什么?”干戈噗通倒在椅子上,满面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有孕?”

    老大夫摇头:“就知道你不肯信,但这就是喜脉,错不了。”

    干戈忽然问:“有多久了。”

    “从脉象看,成孕已近三个月。”

    干戈低头,看看那边还在昏迷中的人,面上痛苦之色不减,这拳头攥得骨节嘎巴作响。

    “大夫,开剂药,堕下他。”干戈此时血气冲头,心中的愤怒不言而喻。这孩子不能要,趁现在胎儿不算很大,堕了他。大哥,怎么可能为那恶魔般的北苍皇帝产子呢!

    “你疯了!”老大夫当时站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体被毒药已经快挖空了,此时若是下了那种药,待胎儿落下时,他也会没命。”

    “你是大夫,掌握好药量不可以么?”干戈不甘心,心里不停咒骂元文敬禽兽。

    “先不说这种事伤天害理,老夫做不得,就这人的身体而言,老夫也不会下那个药。老夫是救人的大夫,学医术不是用来杀人的。”老大夫拒绝干戈的要求,毫不退让。

    僵持了好一阵,干戈痛苦地问:“那现在要怎么做?”

    老大夫舒口气,知道干戈不会再要他下落胎药,遂道:“我开几贴安胎药,按时给他服用,饮食上再好好调理,可以令他体质稍加改善。至于他所中的毒,老夫也没办法,不过那个毒只会一直发作下去,一时倒不会真要他的命,最多就是受尽痛苦。要解毒,还是得找下毒的人去要。”

    干戈声音很低,“明白了,辛苦了,请开方子吧。”

    老大夫算是得到特赦,在桌上几笔挥洒,便将药方开好,嘱咐干戈尽快抓药给病人服用,并说这人身体堪忧。

    药方,干戈交给了小二,付了诊金,干戈让小二跟随老大夫去药铺抓药。

    坐在床边,干戈用帕子给贺兰骢擦拭额头的汗水,大哥,为了你的身体,为了你,我愿意保下他,一切,只为了你。

    干戈心乱如麻,耳畔,响起他警告老大夫的话,此事,不得和任何人说。否则,我会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