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隔绝颐养天年的味道。”
窦小妮走了之后柳浣花坐在阳台上看夕阳,这里是庄园式的一望无际的草原绿荫如云。还有绕庄的溪流,溪水在斜阳里时一抹彩带。
倒真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柳妈妈陪着窦应承不知道在干什么,禁止她的接近。
这样的无所事事,将时光拉得更长,让她归心更切。
窦小妮自从几天前来过之后音讯全无,这更让她觉得坐立不安,整个人每天都泡在浮躁了,寝食难安。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是阴云一样渐渐地笼罩了过来……
柳妈妈也很心急:“最迟后天,我们一定能够离开。”
这一次,柳妈妈失算了。
窦应承依旧笑着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她双肩跨下来,很是颓然:“应承,我们不肯了。花花也不会属于你,她已经结婚了,或者已经怀孕了……”
他依旧无动于衷:“我没有想留下任何人,可是你说的东西,我真不记得了。”
……
柳浣花开始出现水土不服,整日里上吐下泻,头脑昏胀,连牛奶都喝不下去。
柳妈妈吓得快哭了,直把她抱在怀里:“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
她白着一张脸,虚弱地安慰:“妈,是我要谢谢你。来这里,至少我知道了,我并不是被抛弃的,至少我不是小时候被嘲笑的那样,爹不疼娘不爱的……”
书房里,窦应承窦镇海相对而坐。
“您放他们走吧,您想要的东西我一定帮你拿到手。”
“你终于记起来了?”老者笑容毫无温度。
“对,想起了了。”
……
柳浣花上一秒欣喜得知明天就能返程,下一秒窦小妮就像只麻雀一样咋咋呼呼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说道:“不好了,不好了,章剑跟那些保镖打起来了!”
64
陌上花开缓缓归(中)
柳浣花拔腿而跑,一直到庄园大门口,才看到一群人纠缠的身影。
她朝思暮想的人,此刻正跟一群只听命令的机器人恶战着,进攻防守同时进行。只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他有些落了下风,脸上有一块淤青,白衣上有了些许污痕,正左避右闪,虚中有实地见招拆招。
像极了一个银袍白铠心秀面的王子,力战群恶,只为了救出自己被围困的公主。
她眼里心里,皆是一片湿润,像是春雨过后松软的土地,能让任何情感着床生根。
在他堪堪避过一个力大无比的扫堂腿之时,柳浣花终于吓得哭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着,试图阻止对他越来越不利的场景。
只是显然人微言轻,毫不留情地被淹没在嘈杂的熙攘里。
她想冲上战场就被强硬的力量抓住了手臂。
吼,竟然是窦镇海!
她气急败坏:“你干嘛?放开我!快让他们停下来!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可是力道悬殊,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他都纹丝不动,这样显得她像是徒劳想要逃出牢笼的笨猴子。她十分疑惑,都快古稀之年的人了,基本算得上是半截黄土了,怎么还能力大如牛……
窦镇海十分镇定:“我从来没有说过他们是什么英雄好汉。他们只是打手而已。“
章剑本是一心一意应付这些难缠的家伙,眼风扫过的时候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这么一个分心就让对方有机可趁,左脸准准狠狠地被砸上一拳,嘴里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
柳浣花更是急得团团转,求着窦镇海:“让他们停手吧,停下来吧,不要再打了……“眼泪滴到他的手上,滚烫灼热。
窦镇海终于举起手做了个停战的手势。
那些人便迅速退撤,一瞬间收上在地的 ,刚刚还在火热战斗中的都在眨眼间不见踪影。
刚刚一直未出手的队长这才讪讪过来回报战果:“我方伤员7名,对方……只轻伤。”
柳浣花都快吐血了,这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还算是轻伤?你们非得缺胳膊少腿才算重伤是吧?!
太欺负人了。她恨恨地瞪着窦镇海,眼神里是仇恨之焰。窦镇海再次挥了挥手让那人离开,赞许地朝章剑开口:“章总真是身手不凡啊。我们这可都是自由搏击好手,竟然都被章总单枪匹马撂倒。”
章剑左手大拇指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笑着开口:‘是窦先生承让了,贵府都是个中精英,必是手下留情了。“
窦镇海哈哈大笑,将柳浣花猛地往前一推。
踉踉跄跄一个趔趄正好栽进熟悉的怀抱里,柳浣花激动得热泪盈眶:“你没事吧?”
他稳住她的身子,在耳边笑着开口:“只要你在,还能有什么事?”
“不知章总愿不愿意赏脸跟我切磋切磋?”
“在下无意与窦先生为敌,只是来带走属于我家的人而已。”
“你的家人?你家可有人在这里?”
章剑不慌吗不忙,拿出新旧两份结婚证和户口簿:“请老先生过目。”
……
她一直回到房间为他擦药的时候还是一头雾水:“他怎么这么容易就放过我们了?之前小妮姐明明说得很严重啊?”
他一边咝咝地吸气一边开口:“你先专心擦药,不要拿棉签戳我!”
……
“你怎么知道是在这里啊?这里明明是很隐秘的啊?”
“窦小妮说了个大概位置,我按图索骥就找到了。”他轻描淡写道。
“小妮姐已经知道了……我爸结婚证给她看了……”柳浣花低低开口,“她算是我血缘上的堂姐了,我觉得很对不起她……”
“为什么对不起她?”
“她喜欢你啊,当初我还信誓旦旦保证帮她把情敌赶跑呢……结果……”
章剑嘴巴冽勒令起来:“怎么,结果你自己上位成了她的情敌?”
柳浣花没作声,清理着桌上的药酒。
“情敌的意思是有竞争意识的人,还要是在同一战场上。她对于你而已,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怎么算得上敌人?”章剑无意间瞄到门口的身影,有意无意开口道。
柳浣花并没有听得太懂,也不愿意深究,点了点头。
窦小妮慌不择路地逃了出去。
艳阳高照的时刻,竟然从心里生出一阵蚀骨的冰凉。
原来他真的,一丝真心都不曾给予……
原来她真的,连战场都未曾上过……原来这些年的心心念念,只是一个人的花开花落……
这是柳浣花到这里之后吃得最安心的一顿了,尽管大团圆的桌上气氛不怎么和谐。
窦小妮眼睛肿肿地看着章剑体贴地为柳浣花擦点嘴角的油渍,心下更是一片荒凉。
窦应承谁都没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妈妈心里从早晨开始就有股不好的预感,现在像是端砚里渗开的墨痕,扩散得越来越嚣张。
“小剑,你爸爸还好吧?最近还胃疼吗?”她一边问着,眼皮子止不住地跳动着。
章剑帮柳浣花夹菜的手瞬间僵硬了一下,点点头:“还好。”
接近尾声的时候窦镇海终于开口:‘不知道章总愿不愿意跟窦氏合作试试?“
“不知道窦先生指的是哪方面?”
“自然是投资,垄断军火运输。”他淡定回答,不顾全桌上一群人的脸色吓得苍白。
这不就是贩卖军火吗?这不是犯法的吗?!
只有章剑答得从容:“多谢抬爱,晚辈自认没这份能力没这份胆量。”
说罢拉着已经被吓破胆的柳浣花离桌而去。
晚上的时候她窝在章剑怀里,看着窗外漫天的反省,有些喟叹:“我现在才知道,他们真的不是什么正派组织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念书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你还单枪匹马闯龙潭?你以为自己一身是胆是赵云呢?!万一今天他们后来没有放手怎么办?”柳浣花想到那场武斗还心有余悸的很,轻轻地吹了他还淤青的脸颊。
“傻瓜,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要不避斧的勇气了,还怕什么?”他一边吻了下来一边问道:“怎么才这几天就长得这么瘦?被他们薄待了?”
柳浣花好半天才从他嘴下获得新鲜空气,不好意思承认是相思使人瘦,只得答道:“不喜欢西餐,这里的中式菜做得没肖阿姨做得美味。”
“嗯,那回去就大吃一顿,至于现在……让惦记了好久的我先来大吃一顿……”他一边语气戏谑一边手不停地脱下她的衣服,火热的吻从耳后延伸到胸口……
柳浣花虽然羞得通红,心里也十分想念他,顺手地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软软糯懦地轻声呻吟了起来……
两人相隔数十日没见,此刻便如同干柴烈火,烧得一室缱绻。
:啊……哥……你轻点啊……慢点儿……“柳浣花被他折磨得叫苦不迭偏又沉溺不拔,胡乱地喊叫着。所有的感官的愉悦和痛苦叫她失去了所有的神智。
作恶的人此刻正在兴头上,像是饿极了的猎豹,只想着吞食,鲸吞……
柳浣花实在受不了他的攻势,一双手胡乱地挠着,一不小心就挠到脸上了……
被刺激的某人更加加紧攻势,瞬间叫她的微弱反抗土崩瓦解……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柳妈妈很好奇:“小剑,记得昨天好像没有这条伤疤啊?怎么像是什么划了的?不要紧吧?“
柳浣花脸色如霞,低着头自我掩饰。
章剑看得心里一动,笑着摇摇头:“没事,昨晚上不小心被猫儿挠了。”
柳妈妈一边上车一边嘀咕着:“怎么这么久都不知道这里还有猫儿呢……“
他落后一步在柳浣花的耳边故意吹了口气,惹得伊人脸色再次飞红,才慢悠悠开口:“小猫儿爪子可利着呢,是吧?”
柳浣花横了他一眼,逃也似地钻到车子里了。她可没有遇到流氓就比他更流氓的本事。
送行的只有窦应承和窦小妮。
窦小妮拉着她到一边耳语:“花花,你也算是我妹妹了,我就不计较你夺走他的事了。你也不要因为这个不理我啊,我以后去a市玩的话食宿你要全包!”
她忙不迭点头,眼圈红红地抱着她:“小妮姐,谢谢你。”
窦应承一直都是局外人的架势,此刻也是淡淡的,什么都没说。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眼神里溢出水一样的不舍。
柳浣花不晓世事,也抱了抱他,轻轻地,再喊了一声:‘“爸,再见。”
无论前尘有多少恩怨,此刻,化作一缕青烟,渺散在时光的荒漠里。
柳妈妈亦只是点了点头:“重。”
十一年前梦一场,穿越时空,余下的便只有一字重千斤的“保重”。
含着这一世对你殷切的祝福,含着对所有过往的饶恕……
依旧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可是因为他在身边,柳浣花竟然觉得以前难以咽下的飞机餐,此刻也变得美味了起来。
章剑好奇:“看来他们窦氏真的是亏待我媳妇儿了。”
柳浣花次听到他这样称呼,好多不喜欢,可是不否认,心里升腾起一种叫做安心的东西
。像是浮萍飘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根……
几万公尺的高空,空气稀薄,幸福就像是舷窗外的棉云,触手可及。
飞机稳稳落地,柳浣花出仓那一刻,紧紧地握住章剑的手,细细的声音响在耳边:“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他笑了笑,牵起她的手温柔地落下一个吻:“这一世,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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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缓缓归(下)
下了机场高速,就见司机一早便在那里等待着。
章剑打了声招呼,交给柳妈妈一个档案袋:“阿姨,您劝劝他吧。”便载着柳浣花绝尘而去。
柳妈妈从昨天开始的预感继续阴郁扩散,她有些激动地打开文件袋,里面的文件雪白雪白,在骄阳下刺得人几乎连眼睛都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