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吃的是老板最拿手的蟹粉汤包,虽是家常之物,但是大厨就是大厨,就是能够做出世无其二无可比拟的味道来。
刚刚的饭桌上只吃了点过酒的东西,现在美味当前,她自然无法抵制。大快朵颐的模样叫他觉得熟悉而感动。
情不自禁地就摸上了她的脑袋:“别再气了吧?”
柳浣花一怔,随即想起那天在公司看到的场景,又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讲。
章剑见不得她这样委里委屈的样子,靠近了拥住她:“那天是我不好,可是花花,我只是很害怕。”
她更加懵了,头一次听到他说害怕。就像变形金刚临阵退缩理由是变形不能了,就像奥特曼一败涂地无法翻身一样属于天荒夜谈。
“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你还那么小,那么不懂事。”
“爱的时间太长,会一点点消耗掉我的信心和把握。”
我在年dba的时候是那么焦急,只是害怕等不到你长大……“他一边轻声念叨着,一边细密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
柳浣花更是如遭雷劈般的震撼,整个人都在神游天外。
他刚刚说什么?
喜欢了那么久?
爱的时间太长?
这是什么意思?
章剑头一次表白就见她跟愣头青似的傻傻着,气不打一处来,逮着嘴唇就重重地吻了下去。
“嗯……“她终于被这种特殊方式唤醒,挣扎躲开他的吻。
“这么说你救我不是为了拿好人卡?“她闪亮着眼睛问道。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十分厚脸皮坦诚自己的邪恶。
“可是你这样破釜沉舟地为了马氏渡过劫难,那天在公司还跟她亲密无间地手挽着手……难道不是因为你真的对她动心了吗?“
“傻瓜,我可是只有一颗心……没办法动两次。那些都是做给媒体看的,你都不相信我了吗?“
他无意多说与马氏之间的纠葛。
“姑且相信吧。“她点点头,看着刚刚震得她思绪乱飞的表白上。
“那为了这次莫须有的误会,你准备怎么补偿我?“他笑得邪肆絹狂,深眸如幽潭。
……
车子一路疾驶,章剑根本等不及回离这里十万八千里的海边小区。
直接就近回了别墅。
柳浣花一进门才开了壁灯就被他反压在了门上。柔软灼热的嘴唇印了下来……
章剑这么久没碰她,此刻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急切,只是粗暴地半是撕扯半是褪去她的衣服:“乖,抱紧我。”
两人还在玄关处,客厅里只开了昏暗的壁灯。可柳浣花还是禁不住脸上烧得滚烫,听话地勾住他的脖子,贴了上去……
章剑埋头在她的脖子上的大动脉处啃噬好,劲力十分霸道,她忍不住就嘤咛出声了……
因为害怕掉了下去,便是跟八爪鱼一样的趴在他身上,双腿勾住他的腰身……
上班穿的高跟鞋不知道被无意间甩到哪个角落,发出“砰砰”的声音。
很明显地感受到大腿根部被某个坚硬如铁的东西死死地抵住……
她羞得直往后退,他也不阻挠,直等到她几乎摔了下去才出手捞回……
不由分说就伸出手撩起她的裙子……
“啊!”柳浣花受不了这个刺激,忍不住大叫了起来,他竟然将手伸到她那里了……
客厅的邓骤然大亮。
章剑本能地为她放下裙子,转了个身,将她已经半裸的身子挡在了暗处。
只见柳妈妈瞠目结舌地站在旋转楼梯处,双目呆怔,嘴巴微张,手上还维持着开灯的姿势,僵硬如木偶。
随后从楼梯上循声缓步走下的章父见状亦是被惊得外焦里嫩……
柳浣花通红着脸从他的肩头看到这场景顿时觉得,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他们不是去瑞士度假了吗?已经回来了?
三人皆是神游天外无法言语。
唯有章剑十分从容,慢条斯理替她理了理衣服,扶了她站好。
随即转身:“爸,柳阿姨。”
章父最先回过神,神情冷如冰山:“你给我到书房来。”
章剑并没有反抗,只是离开前还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力道轻柔地像是蝴蝶的翅膀扫过。
声音亦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而坚定:“乖,别怕,一切有我在呢。”
54
圆和缘(上)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莫名其妙地就让她刚刚狂风暴雨的心情,瞬间安静了下来。
柳妈妈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神过来,思绪转了千万路。
满脸怒容地慢慢走了过来:“你可曾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半点?”
高高举起的巴掌在空中停驻了半响,到底是十分不舍,迟迟没有落下。
她摇摇头,眼里蓄泪,声音里是一种内疚而执着的语调:“对不起,妈。”
“这不会是小剑一个人的事情,你也去书房吧。要处罚两人一起担着。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柳妈妈心里也酸酸涨涨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低眉顺眼地跟着上了二楼书房。
甫一到书房门口,就听见不寻常的声音。
柳浣花不明所以。
柳妈妈则大惊失色地猛推开书房……只见章剑面朝落地窗跪在地毯上,章叔叔竟然手持皮鞭!
章剑背上本来已经愈合的烫伤伤口再次恶化,眼前的景象几乎要用皮开肉绽一片狼藉来形容了。
章父真的是下了狠心下了毒手,毫不留情,只一味地泄愤。
柳浣花泪眼朦胧,想都没想地在又一鞭落在之前扑了上去,想要替他挨上这一下。章剑没料到她这样莽撞地猛冲过来,章父亦想要急刹车似的收住力道却反应不及。鞭子还是落了下来,柳浣花那一刻几乎变得极为神勇,贴在他的背上一声不吭地挨了重重的一鞭子。
她一辈子没挨过打,自从父亲消失之后她几乎是柳妈妈生活的全部重心。柳妈妈那时候意识到自己之前对家庭的忽略,极力弥补,待她自然是捧在手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所以这一鞭子的疼痛叫她几乎不能承受,抓在章剑手臂上的手指痉挛地收紧,掐进了他的肌肉。只觉得背上有一条火辣辣的痕迹,灼烧的疼痛像是渗透到皮肤肌理里面了。
柳妈妈满脸是泪,她疼了女儿一辈子,现在看到这场景无疑是恨不得能够代替她挨这一鞭子了。
章父脸上是愧疚夹杂着愤怒,最终叹了口气将柳妈妈扶了出去,留下他们两和一句话:“你给我跪着好好反省!”
章剑被她抓得心里抽抽地疼,只得将她抱到前面,撩开她的上衣。
她本来生得细皮嫩肉,肤白如玉,此刻赫然印上了狰狞而深刻的鞭印。是一条长长的红痕,夹着斑点淤积的紫色血渍,格外的扎眼。鞭子很长,所以尾部还扫到未曾有任何遮蔽物的手臂上,此刻正森森地往外渗着血。
“疼吗?”他避开她的伤口,抚摸着她此刻大无畏的小脸。
柳浣花眉毛纠结成了一只蛾子,却还是满脸坚毅而执拗:“不疼。”
他突然暴躁了起来,脾气如狂风一样卷地而起,声音提高了好几度:“谁让你这么不顾后果的?这鞭子是你挨得住的吗?你怎么这么不长脑子?!”
柳浣花憋了半天,终于委屈地泪如雨注:“我还不是看在你背上的伤太严重?我还不是心疼你,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
她一边抽抽嗒嗒地一边控诉他的不识好人心。
他终于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里,口气软了下来:“你要记得,我不需要你好心,我不需要你当吕洞宾。我只要你站在我身后,远离风雨,远离是非就好了。”
柳浣花错综复杂的感情终于找到出口,更加嚎啕大哭了起来。
章父则怒,事过之后也觉得自己下手太重。将医生叫了过来。
两人并排跪在书房里,柳浣花不甚规矩,脑袋搁在章剑的肩膀上,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着什么。
柳妈妈带着家庭医生进门的时候看到这一副场景十分心酸,远处落地窗旁边的坐灯将跪着的两人影子依旧拉得老长而缠绵。像是团扇上两根相互依偎的翠竹,亦像是舒婷诗里胼手胼足的木棉和橡树。
这一刻时光流转,曾是惊鸿照影来。
当初的冲动,当初的一往无前,当初的孤勇,到头来像是一场镜花水月,像是一场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惆怅梦境而已。
章剑的背部更加严重,所以先上的药。柳浣花在旁边看得连连垂泪,时不时在他疼得皱眉头的时候凑近去吹一吹,带给他一阵恍惚。
轮到柳浣花的时候章剑出声阻止并且勇挑重担了:“她的药我来上吧。我会。”
柳浣花趴在贵妃榻上被擦消毒药水的时候才觉得真是疼,简直比当日关羽刮骨疗毒,哪吒削骨还父削肉还母了。
章剑动作轻如羽毛,却还是让她嗷嗷乱叫了起来:“哥,你肯定是故意的……”
动作顿了顿,继续:“恩,我是故意的。”
………恶劣如斯!
她背上受伤,因为敷药的缘故,裙子拉链已经拉到腰际,内衣暗扣也解开了。露出滑腻如水,白皙如脂的背部全部裸露了出来,只是有一条从手臂到腰身处得笔直黄色药膏。
章剑嘴唇落下的时候困极昏昏的她才感觉到不对劲,擦了药膏的地方是清凉凉的,却在肩膀处蜿蜒出一片灼热感。
“哥,我们现在两个还负伤在身……”她委婉地提示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欲望来了不择天时地利的某个禽兽。
“对啊,所以我们都是‘伤人’嘛。商人的本质就是利益最大化……“他在火热的吻中抽出空隙回应。
……
“啊……“她大声叫了出来,你干嘛咬我的腰!”
他闷笑出声将她抱起来:“太饿了。”
……
到底没有将禽兽进行到底,他将她放在床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早晨起来就没事了。”
她点点头,是在撑不住眼皮子,终于沉睡了过去。
章剑凝睇了半响,她容颜较好,皮肤光泽细柔。安静的时候真的就像是一副古画里娴静的姑娘;笑起来的时候酒窝乍现,多了一份灵动和生气;在他身下婉转呻吟的时候眉梢眼角浸润着不同于异常的风情,亦娇亦媚……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经历了这样瑰丽而惊心的爱情,哪里还能容得下举案齐眉的日子?
他想起父亲前些天说的老战友的女儿,又是一阵头疼。
思来想去,还是动身回去了书房。
果然,大班椅朝着窗外,上头袅袅白烟昭示着坐在里面的人有些心事重重。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终于转了过来,浓密温厚的眉毛上全是疲惫:“你这么大了我打你确实不对。可你这样我怎么跟你窦叔叔交代?你这样我怎么跟你柳阿姨交代?我怎么跟全世界交代?”
语气里有些无可奈何,有些愧疚悔恨。章剑很小就失去了母亲,他一向顾着事业,冷落了儿子,后来干脆送出国了。现在这样的景象,让他陡然觉得一阵失败。
“柳阿姨那边我负责跟她交代。至于窦叔叔?”怨不得人,他现在对窦姓十分敏感,几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整日整夜里防贼防盗似的防着窦氏。
“对啊,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位老战友啊。他闺女我见过,长得眉目清秀,跟花花倒是有几分气质相似的很。本来是想先给你们私定终身算了的,又觉得太仓促,这周周末让你去见见你。”
章父抽了根烟,眼神尽量放空。
章剑感觉越来越糟,仿佛有什么脱离了掌控,脱离了轨道:“那位是?”
“诺,这是她的照片。”章父递了过来。
他一辈子在商场上从如鱼得水到呼风唤雨,真的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出来柳浣花之外几乎没什么东西能够震撼到他已经坚固如铁的心脏了。
可是看上照片眼的时候,他真的就风中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