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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安晓妍与林凡的初次相遇整整提前了一年。
安晓妍以朋友的身份来参加赵亦可的葬礼,这是她唯一一次见到林凡悲伤的样子,前生与林凡相识一年多的时间里,她见到他最多的一面是邪佞、冷漠、桀骜不驯、寡情,翻脸比翻书还快。
如此深情不移的林凡是她所陌生的。
林凡高高大大的身上伏在墓碑前,痛哭失声,悲恸欲绝的神态让现场所有的为之震撼。
身材同样高大的高宇洋扶都扶不住他,只能连拖带拽,才让他不至于摔到在墓碑前。
“好了,别哭了,”高宇洋实在搀不动他了,就陪着他一起蹲在地上安慰他,“她在天上看着你呢,你这样她会很难过的。”
“为什么?”林凡歇斯底里的呐喊。他的亦可不过就是想陪他过一个情人节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残忍的夺走她的生命。
安晓妍内心再次触动,很多年之后的这一天,她也曾歇斯底里的哭喊,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那时的陶妙妙才25岁,满身是血的躺在她怀里。
林凡的女友生于1982年,去世时只有18岁,刚过完18岁的春节。
本该鲜花烂漫的年纪,未盛开,已凋零。
安晓妍默默垂首,无论前生还是今世,她都为这个短命的女孩儿感到惋惜。
对不起,明明知道会发生,却依然无法改变你的命运。换了时间,换了地点,你却一样离开,是不是我也和你一样,即使重生,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未来的很多天,安晓妍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和外界结了一层结界,别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
又是一个明朗的夜晚,安晓妍独自坐在酒店24楼天台的边缘,双腿从墙侧垂下,随意的摇晃着,小小的身子倚在护栏外侧,危险又惬意的姿态。
抬头仰望星光斑驳的银河系,昏黄的灯光错落在眉梢,是一种纯粹的感伤。
“晓妍,你想干什么?!”身后传来陶妙妙一声河东狮吼,吓得安晓妍一激动差点从24楼滚下去。
“晓妍你想开点,我这段时间就一直觉得你不大对劲,聚会你也不参加,也不像以前那么爱说爱笑爱闹了,你说你是不是失恋了?你还这么小,有什么值得想不开的啊,你快下来,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揍他!”
陶妙妙喋喋不休,语速越说越快,说到最后,安晓妍都忍不住笑了。
“我没想不开,就是觉得这里的夜空特别美,不信你过来看看。”
仰望着满天星辰,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坐在老家的院子里,安晓妍也喜欢这么仰望着天空,听说北斗七星的勺柄正对着的是北极星,那是一颗特别明亮的星星,如果有一天迷路了,看到了北极星,就能找到方向。
可是现在,她找到了北极星,却找不到生命的方向。
“你真不是想跳楼自杀?”正在试图一步步靠近安晓妍的陶妙妙停下了脚步,半信半疑的问。
安晓妍回头,笑盈盈的望着她,那双黑色的眸子闪着碎玉般的光芒,一如此刻满天闪烁的星光。
“我还没对象没结婚没孩子,生命赋予我的使命我一个都没完成,怎么舍得死。”安晓妍随意的挥挥手,“快过来,这么美丽的星空再过向年就见不到了,趁现在抓紧多看几眼。”
陶妙妙信了她的话,迈过护栏凑了过去。
站在24楼天台望下去,平日里威风气派的小轿车一个个变得跟玩具车似的,亮着一束小灯在面条似的马路上奔跑。
陶妙妙眼一黑,双腿发抖站立不稳,刚坐下来,便扑到了安晓妍身上,八爪鱼似的抱紧了安晓妍,“晓妍,我晕高。”
……擦,晕高你还敢过来。
“你放松点儿。”身体突然被抱紧,打破了刚刚保持着的平衡状态,身子一晃,开始往楼下出溜。安晓妍慌忙抽出一只手抓住了身后的护栏,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天台边缘。
一只手的力气很有限,费了好大劲力才把探出去的半个身子拉回来。
这是24楼,不是二楼也不是四楼,万一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她们俩就要变成王八酱了,“喵酱你松一下,把我手放出来。”
陶妙妙将紧闭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儿,才发现,她用自己的胳膊,把安晓妍捆住了,晓妍的衣服也被她揉得乱七八糟,看起来有些狼狈。
“呃,那个……”陶妙妙装模作样的咳了咳,慢慢的放开了安晓妍,手刚松开,那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恐惧感立刻铺天盖地的袭来,她立刻将两只爪子伸向后面的护栏,紧紧的贴到了护栏上。
……安晓妍风中凌乱了。
那点儿悲秋悯月的小文艺范儿,全被陶妙妙搅和没了。
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安晓妍想起身离开,就听楼下喊爆出一句震天吼:“来人啊,有人要跳楼啦!”
≈≈≈……
语言已经无法形容安晓妍此时的心情了,她惊悚的看着楼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聚集起来的人们,他们有人正在掏手机打电话,安晓妍猜那是打给110或者120的,还有人正在往酒店里冲,大概可能应该是赶来楼顶的。
安晓妍想喊,我们不是跳楼的,可看看此时抱着护栏一脸哭相的陶妙妙,她又没有喊话的勇气。
算了,还是扶着妙妙离开,以实际行动告诉大家她们不跳楼吧。
拍了拍手上因为扶护栏沾上的绣迹,安晓妍从天台边缘站了起来。
她坐着的时候还好,这一站起来,楼下聚集的非常十号人沸腾了。
“姑娘,有话好好说,别想不开!”
“想想家里的父母吧!”
各种劝慰声不约而同的响起,当然,还有另一种声音。
“快跳啊!墨迹什么?”
“不跳站上去干嘛?大家这么忙。”
擦,变态,要是楼顶站的是你妈,你还这么着急么?安晓妍鄙夷的看了一眼,突然理解了世态炎凉这个词儿。估计他妈站在这里,他会拍手拍的更痛快。
世界这么大,总是少不了几个人渣。
“喵酱,别装死了,起来。”安晓妍边说着,边伸手去拉陶妙妙,她整个人已经贴到护栏上了。
“我不起,我害怕!”陶妙妙失声尖叫,惊心动魄的声音又让楼下一阵骚动。
刚才喊快点跳的几个人,已经开始吹口哨了。
“人渣!”安晓妍愤愤的骂了两句,一回头,瞅见人群后面的杨树下,一个高高的身影矗立着,虽然隔着24层楼的高度,依然能感觉到那人眼神中的薄凉,冷咧的看着这世界。
林凡。
他怎么会在这里?安晓妍顾不上想太多了,因为呼啸而来的警笛已经在提醒她,她坐在天台看风景的行为已经很大程度的影响到了人们的正常逻辑,边警察都惊动了。
可是妙妙还是死死的抱着护栏不放手,楼下充气垫子已经开始鼓起来了。
陶妙妙最后是被消防警察救下来的,她抱着人民警察,一把鼻涕一把泪蹭得警察叔叔满身都是,警察叔叔无语的承受着妙妙的熊抱脱不开身。
这边安晓妍抓着人民警察的手,一个劲的向人民警察致以最诚恳的谢意。
明明是她带着在天台看星星,硬生生被说成了妙妙梦游爬到了天台上,妙妙吓傻了,一张圆脸紫得像夏天的葡萄,哪还顾得上反驳什么,警察问什么她都点头。
了解完情况,安晓妍在警察那个专门用来录口供的本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恭恭敬敬的把人民警察送下了楼。
人民警察谆谆教诲,“没事别爬那么高的地方,多危险啊,万一摔下来,对得起生你们养你们的父母吗?”
“是是是,警察叔叔您教育的对。”安晓妍频频点头。
警察看她态度端正,认错积极,教育了一通后没了脾气,带着同志们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了。
安晓妍长舒一口气,让陶妙妙个二货吓死了,她得赶紧回去看看陶妙妙,这姑娘别再把脑子吓傻了。她现在自己都养不起,哪养得起一个傻子。
不得不说,这同寝室的两个人,思维模式不是一般的相像。
刚要转身,眼睛不经意的瞟过那棵高耸的杨树,树下,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林凡,他怎么还在?
安晓妍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5月初的北方夜晚还有些冷清,林凡穿了一件黑色西装,矗立在树下,灯光透过杨树斑驳的落在他肩上,精短的发丝上,高挺的鼻梁上,深不见底的黑眸,仿佛沉淀了岁月的印迹,看上去带了丝与他年轻极不相符的沧桑。
印象里,前世初识的林凡,也是这幅模样。
忧郁的脸,忧伤的眼。
“这么巧啊。”安晓妍主动说。
“我们认识吗?”一出声,便是拒人与千里的冷漠。
安晓妍望上林凡,脸上的表情明明灭灭,前世他们之间那些不算美好的纠缠,此生她并不想重蹈覆辙。
见她不回话,林凡黑眸挑了挑,转身要离开。
“我参加过你女友的葬礼。”眼看着林凡要走远,安晓妍脱口而出。
林凡的脚步戛然而止,身子猛的转了回来,鹰隼般的黑眸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危险色彩,落在安晓妍脸上。
“你怎么会去参加亦可的葬礼?”
于林凡而言,安晓妍是陌生的。赵亦可的朋友,林凡基本认识,所以安晓妍也不会是赵亦可的朋友。那她为什么会去参加葬礼?
林凡紧紧盯着安晓妍,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我目击了那场车祸。”安晓妍声音有些轻,轻的连她自己都刚刚听得到。
林凡探究的目光闪了闪,最终没有再追问下去。
重生后的次对话就这么匆匆而过,再见林凡,已十个月之后。
酒店变革,更新了一批新鲜血液,林凡做为酒店管理界的新起之秀,被老板挖了同行墙角,来到安晓妍打工的酒店,当了餐饮部经理。
次出席晨会,林凡简练的语言,精干的样貌就让餐饮部的同事们唏嘘不已,上任后的几天里,餐饮部风貌大变革,不管是卫生方面,还是员工的仪容仪表方面,统一大整顿。最令人发指的是,就连大家遗忘已久的专业技能,也被临时提出来,成为最近苦练的项目,没有之一。
多功能厅里,安晓妍手托托盘,头顶书本,腰杆笔直的进行托“砖”训练后的专业技能比赛。
所谓托“砖”就是将一块红砖直立着放到圆托盘里,手臂90度弯曲托住,身子挺直,目视前方,主要锻炼酒店服务人员在倒酒时的专业性。
陶妙妙早已经累得手臂发麻,半路弃赛。
参赛的十多名餐饮部人员现在只剩下了两人,一个是安晓妍,一个是正在追安晓妍的男生。
比赛已经进行了半个小时,一块红砖的重量大概有两斤左右,比赛的砖块浸过水,比正常重量多了一倍,加上竖着,一动不动,坚持到现在胳膊酸脖子疼,安晓妍突然在心里骂了两句,傻b么,不赢宅子不赢地的,拼这老命干嘛?
脑袋一晃,头顶的书本掉到了地上,安晓妍顺势扶扶住砖块,退出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