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然后下午时分回来。他真如他那夜说的那样,他把她囚禁在这里,完全成为一只金丝雀,不,不是金丝雀,金丝雀还可以向往窗外的世界,而她只不过是邬相庭的一个禁.脔罢了。
就在嘉宁以为这样的日子就要这样下去的时候,她在一日午休的时候被外面的争吵声给吵醒了。
“……你怎么可以把人关起来?哥,你疯了,她是人,不是你圈养的什么动物。”
嘉宁听到这个声音先是眨了下眼,便立刻悄然下了床,她靠近了门口,外面的声音也因此更清晰。
“你必须将她放出来,否则我就要去告诉姨妈。”嘉宁听出了对方的声音,这个人是许星汉,他怎么找过来的?嘉宁的心里突然涌起了希望。
可是邬相庭的下一句话便让嘉宁的希望重新浇灭了,“那去吧。”
许星汉似乎十分生气,“哥!”
“你该回去了,许星汉。”邬相庭的声音很平静,“若是我下次再看见你过来,我就打断你的腿,再送你回去。”
许星汉好半天才说话,“哥,你……她毕竟是个人,明明在她离开的时候,你那么担心,可是你现在怎么能这样对她?哥,喜欢一个人不是你这种方式的。”
第64章
“该是什么方式?”邬相庭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嘲讽。
许星汉几乎没有犹豫, “如果你喜欢她,自然是希望她过得好, 每天开心, 而不是像这样,强盗行为一般将人强行关在屋子里。就算是鸟,强行把它关在笼子里, 鸟也会啼血而亡。”
就站在门后的嘉宁自然也听到了许星汉, 她微微一愣,因为她发现她也不是许星汉说的那种人, 喜欢一个人就无条件对他好,希望他过得好, 其实她不是的, 如果她喜欢一个人,她便希望对方更爱她, 不可以有任何人。如果她喜欢这个人, 这个人就必须属于她的。
原来, 她本质上跟邬相庭并没有什么区别。
邬相庭轻笑了一声, 仿佛觉得许星汉说的话十分可笑, “你回去吧, 别在我这里胡闹了。”
许星汉急了,“哥,你听我劝, 你把她放出来, 你们好好说不行吗?”
邬相庭已经不想再听许星汉说话了, 过了一会,外面彻底地安静了下来,嘉宁知道单凭一个许星汉是不能劝动邬相庭,不知道他够不够聪明,若是这事被老夫人和盛夫人知道了,邬相庭倒时候只能放她出来了。
虽然许星汉来了,但是邬相庭在夜里跟她一起用膳的时候,只言未提许星汉一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嘉宁也不能直接提起许星汉的事,也只能什么都不说。
离许星汉来的那天又过了十几日,嘉宁知道除夕到了,因为她从早上醒来就听到外面的炮竹声,纵使平日冷漠的丫鬟今日也露出几分笑意。她醒来的时候,邬相庭已经离开了,她想,邬家今日肯定是要举办家宴的,指不定邬相庭今夜不会来了。
明明对方不来,她应该开心的,但是她却有点失落,这样的佳节,她也许只能一个人过。
除夕一整个白天,她都有些提不起睛神,直至夜幕降临,心里的失落就越大,邬相庭真的没来。嘉宁想了下,邬相庭现在定是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上,人们围着他,和他聊天,指不定他的那几位堂妹也是围着他的,而她只能一个人守着这满桌的饭菜,食之无味。
嘉宁勉强自己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了,她见桌子上还有酒壶,干脆喝起了酒,几杯下去,她已经醉了,最后便躺在了窗户处的美人榻上,这房间的地龙烧得很旺,哪怕只穿单衣,她也不会觉得冷。窗户是被封死了,因为怕她逃出去,她能听到外面的炮仗声,仔细听,仿佛还能听见人们说话的声音。
除夕之夜,外面是何等的热闹,如果是在京城,她现在应该站在宫里最高的楼上看烟火,看那万家灯火练成一条火龙。她侧身躺着,眼角忍不住掉下泪来,也许是醉了,她越发地难过,她想太子哥哥了,想母后,想父皇了,她甚至想,如果她不是嘉宁就好了,如果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女儿,那么是不是不会经历这一切?
突然的,她听到门口有了动静,本来此时就对外界声音敏感的嘉宁直接起了身,看着房门口,却没想到她居然看到了邬相庭。邬相庭一向冷白的脸上此时有着淡淡的绯色,仿佛是因为饮了酒的缘故。他今日穿了件藏青色大袄,玄青色的雨冠将长发全部束起,他完全露出那张脸,越发衬得那张脸的睛致,桃花眼下的朱砂红痣红得像血一般,又像雪地里的红梅,仿佛还能嗅到梅花香味。
他进了门,抬起眼就看到歪着身体坐在榻上的嘉宁,嘉宁白皙的脚踝上还绑着那根脚链,这根铁链很轻,只会限制到她的行动范围。
邬相庭向嘉宁走过去,走到她跟前的时候,他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抬起了嘉宁的脸。嘉宁的面容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干净,因为刚刚才哭过,她的眼睛红红的,看上去楚楚可怜,眉目之间的高傲之气一扫而空,只剩下委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