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个男人说道,“邬二,你来得巧,芍金窟多了一位绝色美人,不过杜娘不让我们多瞧几眼,你劝说杜娘几句,让美人再多弹几首曲子。”
杜娘的声音随后响起,“周少爷说的话就没理了,霜霜是清倌,理应如此,你这倒说的是我不近人情了。”杜娘说完这个,便扭头看向帘子后,“霜霜,你出来吧,给邬少爷行个礼。”
霜霜袖子里的手默默捏紧了,但不得不自己在心里宽慰自己,她从座位上起来,慢慢走了出去,等到外面站定的时候,杜娘伸手扯了霜霜一把。
“来,过来。”
杜娘把霜霜直接扯到了邬相庭的跟前。
其他几位公子一看,便也懂了,这里面就邬相庭最有钱,也是相貌最好的一个,杜娘想把美人介绍给邬相庭,那是自然的。
“邬少爷,这是霜霜,她还有半个月就挂牌子了。”杜娘介绍说。
霜霜低着头,只能看清眼前的一双靴子。
那靴子颜色为玄色,上面一点花纹也没有,仿佛只是一双普通的靴子,但是霜霜是用金子养出来的,对这些东西眼睛却是很毒,她一眼就看出来这料子的上乘,太子哥哥的伴读都是名门望族选出来的,他们身上的衣料都没有那么好,一个商人之子,倒可以穿那么好。当年邬相庭进京,身上的料子倒是极其普通。
她面前的邬相庭没有说话,杜娘瞧了一眼霜霜,暗中给她的背轻轻拍了下,示意她说话。霜霜犹豫半分,终究还是低头行礼。
“霜霜见过邬少爷。”
对方似乎唔了一声,算是对她的回应。
旁边的一位公子忍不住摇头道:“邬二,你对美人也太冷淡了。”
邬相庭淡淡回道:“低着头,我能看清什么?”
杜娘闻言,连忙让霜霜抬起头,可是霜霜心里却十分紧张,而且她还害怕,虽然离邬相庭离开京城已有三年。
杜娘见霜霜迟迟未动,这回是忍不住动手给霜霜手臂掐了下。霜霜蹙了下眉,只好抬起头。她一抬起头,便撞进了一双眼睛里。
眼睛的主人肤色很白,是冷白,仿佛冒着寒气,但是他那双眼睛却是一双桃花眼,比常人还要深邃的眼睛,上挑的眼尾,尤其左眼下的朱砂红痣,无疑给这双眼睛更是增添了一分风流,甚至是媚意。他鼻梁很高,但鼻子相对其他男子来说,有些太过美丽了,笔直睛致,仿佛只会长在女儿家脸上的,而他的唇色很红,像是夏日碾碎了花汁涂了上去,一点点,不多不少。
若不是对方脖子上明显的喉结,还有比寻常男子还要高的身材,怕是霜霜还要以为对方是女儿家。
邬相庭的相貌绝不是属于寻常人说的俊美,他的相貌更偏音柔,当年霜霜就是厌恶对方的长相,嫌弃邬相庭相貌音柔,雌雄莫辩。现在三年时间过去,对方的相貌似乎往更漂亮的那边发展了,太音柔了。
邬相庭看到霜霜就变了眼神,本来有些漫不经心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他眼神温度骤然转冷,随后眉目之间不掩饰地显露出厌恶。
雪蚕本来一直在堤防邬相庭对霜霜起兴趣,但是看到他完全明显的厌恶,连忙凑了过来,她伸手挽住了邬相庭的手臂,像是宣告主权一般,“邬少爷,我们去喝酒吧。”
霜霜对对方的反应不奇怪,毕竟邬相庭就是被她狠狠羞辱后,狼狈离开京城的,现在对方看见一张那么相似的脸,第一反应应该是厌恶吧,但是霜霜不怕对方厌恶,怕的是对方认出她。
于是,霜霜不得不对邬相庭的厌恶难免露出的难过和委屈。
杜娘似乎没想到邬相庭会讨厌霜霜,倒是一愣,随后有些尴尬地笑了下,但是她还是不死心,还叫霜霜去给邬相庭斟酒。
杜娘之心,怕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可是杜娘讨好的是邬相庭,其他公子纵使有想法,也不敢说话,只是坐在一旁看着。
霜霜慢慢走到酒桌旁,她端起酒壶,斟了一杯酒,随后双手端起酒杯,向邬相庭递过去,“请邬少爷喝酒。”
她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邬相庭没有动,他的视线还是放在霜霜的脸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嗤笑了一声,伸手接过了那杯酒,他一饮而尽,可是下一秒,他便把酒杯丢在了地上,神色冷淡,语带讽刺,“杜娘,还是把你这位清倌带回去吧,未挂牌子带出去做什么?若是我起了兴趣,在这里宠幸了她怎么办?”
这话是十足的羞辱了,旁边其他花娘都未免一惊,虽然她们是花娘,但是毕竟是女儿家,面子薄,而又因为长相美貌,男人们都多少都宠着些,有些面子还是会给她们的。
霜霜纵使一直告诉自己要忍,可是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下去了。不提她是金枝玉叶,邬相庭在京城里呆了三年,那三年间对她是百依百顺,可以说得难听一点,他就像一条狗一样。可是,当初的少年长成了青年,青年的他看她的眼神是厌恶的,甚至用那么下流的话来侮辱她。
霜霜眼眶忍不住红了,她扭头就走了,杜娘想罚她就罚她,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