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与聂明鹄汇合,两股军队绞和成一股,立刻成为势不可挡的大军,一个月之nei,一路直逼齐京。
齐国皇帝这才终于惊醒,战战兢兢派出议和使臣,可是使臣方到了萧凤青跟前,就被他连斩十人,他持剑冷笑:“本王不与那齐国老儿和谈,不攻破齐京,誓不还朝。”
齐国皇帝见他如此狠绝,终于断绝了求和的心思,召集残部疯狂抵抗。仿佛感到了灭国将至,齐国百姓对萧凤青又是恨又是怕。可是恨与怕终究阻止不了萧凤青南下的铁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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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四年八月,炎夏。引凤台的中的玉清宫中,凉意习习。聂无双批阅完奏章,疲倦抬起头来,扶着腰慢慢站起身来,此时她已是五月有余的身孕,不知为何,这肚子如吹了气球一般长得飞快,可是她的四肢依然瘦骨伶仃。闷
她想要站起身来,但是试了几次却是无法,端着补汤的夏兰见状连忙上前去扶,嘴里唠叨:“娘娘现在身子重了,万事要小心,要是有什么闪失,奴婢岂不是罪该万死……”
聂无双任由她唠叨,面上露出无奈的笑意。现在引凤台中,只有夏兰还在身边不忌讳她的身份,唠唠叨叨,这个宫中,随着她的威严日盛,已经很难听到这样窝心的话了……
聂无双由夏兰扶着慢慢地走,轻扶隆起的小腹,感觉着里面孩子在微微动着,想象着它渐渐长成的眉眼,她的面上不由露出慈爱的微笑。夏兰看着她微笑出神,不由心中一恸。
如今的聂无双已是全天下手中最有权势的女人,却也是最可怜的女人,每到深夜,她都听见她低声的叹息,每次起身,往往总能看见她散着长发,怔怔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怀着身孕,大腹便便,却令她的身影更添几许凄凉。
夏兰想着,忍着心头的酸楚,又絮絮叨叨说了起来。聂无双含笑听着,淡淡道:“就你这么草心,若是有空,帮本宫缝几件小衣才是正理。”
夏兰连忙道:“这个是自然的,奴婢已经开始做着了,保证能穿到小皇子七八岁都还有的。”
聂无双闻言,怔怔发呆。夏兰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是不是奴婢说错了?”
“不是。”聂无双回过神,忽地道:“去把你做的小衣服拿来让本宫瞧瞧。”
夏兰见她面色平静,不知她心中到底是喜是悲,连忙去拿来,过了一会,宫女抬来整整一个小樟木箱子的小衣服。夏兰献宝一样在她面前一一展开。
聂无双手轻抚过做工睛致的小衣服,满月小、|帽子、龙头小鞋、一件件仔细看过。许久,她拿起一件小衣服,放在眼前仔细看。
“他能穿的时候,大概是几岁了?”她忽地问。
“回娘娘的话,是三岁了。”夏兰回答:“奴婢也做了一些小公主的衣服,看娘娘的身子,说不定怀的是龙凤胎。”
聂无双只是听而不闻,只定定看着小衣服,在胸前比划,半天,淡淡道:“三岁了,那三岁该有这么大了。真想看到他穿这件衣服是什么神气样子。”
她的眸光透过小衣服,面上渐渐露出恍惚的笑意。夏兰忽的明白了她的话,眼中陡然流出泪水,却不敢哭,只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匆匆退下。
“报!——太后娘娘,边关急报!”nei侍拔尖的声音划破这难得的静谧。
聂无双心头一跳,放下手中衣服,冷声道:“进来吧!”
边关急报,这是她特许过的,不用通传就能入殿中来,
nei侍匆匆进来,呈上手中蜜蜡封着的战报。聂无双接过,连忙打开,心口怦怦直跳,手都微微颤抖起来。这几日随着两边战事的激烈,每一份战报她都看得战战兢兢。生怕听到一点一点做梦都不愿意听到消息。
她颤抖打开,才看了几行就不由捂住嘴,眼泪滚滚落下。nei侍不知所以,颤抖地伏地跪在一旁。
“胜了!胜了!”她的泪滚滚落下,嘴里喃喃自语。
“什么……胜了?”nei侍听出她口中的狂喜,不由傻傻问道。
“齐国……胜了!殿下打到了齐京……他……他做到了……”聂无双忍不住呜咽哭道。
胜了!萧凤青胜了!不到一个半月,终于联合自己的兄长一起攻到了齐京,他真的做到了。齐国已经时日不久了。她的大仇终于以这样一种令她措手不及的方式,突然在望了。
心中的委屈,痛苦,那五年来的爱恨情仇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口子,猛地倾泻出来。
引凤台的玉清宫中空荡荡的,只有她呜咽的声音一声一声,传得老远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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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 破军岭破
那边齐国攻克在望,那一边,破军岭却是狼烟四起,百战之地。
破军岭果然是百年雄关,从前抵御住了秦军多年的滋扰,而现在历经战火洗礼却是越发令人萧凤溟一个半月发动不下一百多次的攻城,但是顾清鸿在城关之nei,运筹帷幄,既有粮,又有数不尽的士兵,很快轻轻松松就打垮了萧凤溟的进攻。战事僵持不下,萧凤溟十万军队在关外十分吃力,而顾清鸿龟缩在雄关之中,镇定自若。累
怎么办?萧凤溟几日对着破军岭剑眉紧锁。可是依然想不出任何有用的法子。
几次召集几位大将军商议,都商议不出什么切实有用的办法。军粮已经快要吃完,秋收又还要一个月,秦地寒冷,九月就开始下雪,他们十万兵马身上没有过冬的衣服,又怎么能熬过接下来没有粮草,没有冬衣的寒冬?
面对着愁眉不展的将军们,萧凤溟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烦躁。
“难道就让十万士兵跟着朕死在这里吗?!”萧凤溟不由怒道。
底下将军见帝龙颜大怒,连忙跪下,纷纷磕头谢罪。
萧凤溟烦躁之极,一挥手,把案上所有东西扫落在地。愤而走出御帐。
“备马!”萧凤溟怒道。很快有士兵牵来御马。萧凤溟翻身上马,挥鞭而去。眼前是茫茫草原,猎猎的风从脸颊拂过,可是再猛烈的风也吹不散心中的怒火。闷
她为了萧凤青,竟然决绝如斯!
聂无双!聂无双!心中吼出这个名字,在风中却已是不知到底是痛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
天渐渐暗了,天边的星子亮起,萧凤溟终于停下肆意纵马,茫茫草原,如黑夜下的海,那么无边无际。心中翻腾的怒意渐渐平息。
战事不顺,他遇到过许多,可这一次究竟是什么蒙蔽了他的眼睛,看不清楚眼前破关的关键所在。天上有夜鸟桀桀怪叫着从头顶上飞过。
他出神看着,忽地眼中一亮,心中豁然开朗……
……
武德四年八月底,与秦地相接的破军岭上突然飞起很多风筝,正当岭中的守城士兵不知所以的时候,那些风筝突地断了线,纷纷掉落在关口中。正当他们猜测这些风筝的怪异之时,关口下的军队忽地点燃弓箭上捆绑住的火条,劲弩张开,如蝗的火箭纷纷射入关中,一刹那间,火箭跌在破军岭的城关之中。
不知怎么的,关中忽的很快大火蔓延。
顾清鸿闻报连忙奔出去看,有士兵捡来掉下的风筝。顾清鸿一闻,顿时脸色大变:“这是火油!”
秦地盛产火油,这油黑呼呼的,从石缝中流出,取之不竭。而且越用水去灭,火势更大。
他心中咯噔一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说这一次真的守不住破军岭了吗?
他还未想定,城关之下杀声突起,震天的喊杀声令人心头发颤。
顾清鸿奔出将台,只见萧凤溟一身金黄铠甲,亲自指挥军队攻城!
城关上下,在刀山火海之中,顾清鸿的视线对上萧凤溟冷静异常的深眸,不由深深一怔,这是皇者必胜的决心,这是萧凤溟最后的决心:一破雄关,长驱直入攻入应国!
那一天,破军岭上展开了最惨烈的进攻,火光冲天,刺鼻而令人双目流泪,没有丝毫准备的守关士兵纷纷丧失了绝大部分的战斗力,萧凤溟的军队如蝗一般爬上高高的城墙,在城墙上,展开肉搏。
这一天,天边的日头都似被蒙上了一团血色……
这一天,坚持了一个月半月余的破军岭失守,顾清鸿带领残部后退三十里。
……
引凤台。
聂无双手中的战报悄然落在地上,素白的手心空空,月光宛然,挂在天边,月光流泻,洒满了这个静谧的宫殿。
夏兰悄悄上前,为她披上薄薄的披风。
“娘娘,早点安歇吧。”她劝道。
月光下,聂无双散着如瀑长发,看着夏兰。五年的岁月过去,当年那娇小的丫鬟,如今已快是双十年华。她心智不高,欢乐简单。即使劳作辛劳,但是从不抱怨。她待她如姊妹,而她亦报以忠心,以及——真的不离不弃。
“娘娘?为什么看着奴婢?”夏兰被她看得心头发慌,连忙问道。
聂无双吃力捡起战报,塞在袖中,这才开口道:“夏兰,你今年几岁了?”
“回娘娘的话,奴婢今年二十了。”夏兰回答。
聂无双沉默许久,这才开口:“本宫让你离开皇宫,找个好人家可好?”
夏兰心中大惊,连忙跪下道:“娘娘,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娘娘……”
她还要再说,聂无双已经打断她的话:“都不是……”
她看着夜幕中那一轮圆月,淡淡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你走吧,走出这个皇宫,隐姓埋名,嫁人生子,快快乐乐地,生儿育女……”
“娘娘!……”夏兰不由落泪,抱着聂无双的腿,哭道:“娘娘为什么要赶奴婢走,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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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颍州城(一)
聂无双看着夏兰,任由她摇晃自己的腿,凄凉的哭声在引凤台飘荡,丝丝缕缕,渗入心底,惊起满心荒凉。
夏兰哭得不能自己。一双冰凉的手扶住她的脸,她抬起头来,却对上聂无双微笑的脸。聂无双一点一点擦干她脸颊的泪,慢慢道:“傻子,跟着本宫你永远只是个奴婢。本宫赐你金银,你出了皇宫,从此安稳度日不是更好?”累
“娘娘……可是奴婢走了,娘娘怎么办?娘娘你要怎么办?谁才能照顾娘娘啊……”夏兰拼命摇头:“奴婢不走,奴婢死也不走,娘娘……”
她看着聂无双带着恍惚笑意的脸,苦苦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娘娘,天塌下来奴婢都不会离开娘娘的。娘娘就告诉奴婢吧!”
聂无双脸上笑意渐渐转凉,她怔怔看着殿外灿烂的阳光,许久才慢慢道:“他攻破了破军岭。要败了,睿王殿下要败了,这个江山终归要回到他的手上……”
她看着夏兰,绝美的面上毫无表情,但是却令夏兰看得心头发寒,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那是看着千军万马扑面而来死一样的沉静。
夏兰怵然而惊,喃喃不知所言。
聂无双轻抚隆起的小腹,淡淡一笑:“看来本宫要亲自走一趟,去见见他。”
……
破军岭一破,顾清鸿率领几万人马退守颖州城,日夜不停加紧修固城墙,支起战弩,磨砺兵器。人人面上都有一种呆滞,那是逃过死劫的麻木与茫然,这个乱世早已不知自己为了什么而战,为了什么而死。闷
只有这时才觉得心中的对家的思念丝丝缕缕,缠得令人想要疯。
顾清鸿提起笔,却觉得犹如千斤一般沉重。虽然守了一个半月,虽然也已经竭尽全力,但是他怎么面对她的托付。萧凤溟果然沉稳而有智谋,破军岭一失守,后面要抵住他的进攻,已是千难万难。
“相国大人,京中的密令!”房外有士兵恭敬地说道。
“进来!”顾清鸿说道。
不一会,士兵递来密令。顾清鸿打开一看,一目十行,不由大惊,怒道:“荒唐!荒唐!”
他气得原地团团转,往日的儒雅沉稳通通不见。
“相国大人……”士兵不由惴惴问道。
顾清鸿张了张口,却是颓然挥了挥手:“退下吧。本相没事。”
他说完转身走进了房中,房门紧闭。
手中的密令又被他再一次展开,这一次看少了几分怒气,多了几分无奈。只见那上面写着“后不日驾临颍州城……”
她要来了!难道说她不顾挺着怀孕沉重的身子也要过来亲自督阵吗?!
“无双……无双……”他紧紧捏着密令,眼中痛色沉沉。
她竟为了萧凤青如此,难道说那偏执如魅的男子真的比得上她的安危?她已经为了他背弃了天下,难道也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吗?
还是……还是……她根本就没想要以后……
想着,顾清鸿的心狠狠揪了一下,痛不可当。原来,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的以后……
是他,一切都是他!若不是五年前的那一场偏执的报仇,他和她本该就这样和和美美地过下去,生个孩子,安稳富贵。就不会如今的恨意相杀,乱世离殇……
……
滚滚官道之上,聂无双依着柔软之极的垫子,靠在锦墩之上,半闭了眼,昏昏欲睡。杨直跪坐在一旁,沉静不语。
他的面上已是一片淡然,仿佛这纷纷扰扰的一切再也不会扰乱他的半分心神。
过了许久,聂无双睁眼似水凤眸,淡淡问道:“快到颍州城了吗?”
杨直回头道:“回娘娘的话,还要再一个晚上,就可以到达颍州境nei。”
聂无双长吁一口气,撩开帘子,看着外面尘土飞扬,前面是她京城中仅剩的三万睛兵。这一次,她亲自领着他们奔赴颍州城。
“吩咐下去,连夜行军,务必在明日清晨赶到颍州城。”聂无双放下帘子,淡淡道。
“是。”杨直低头应道。平静而坦然。
聂无双看着他,眼中掠过淡淡的疑惑,问道:“杨公公不反对吗?”
杨直看着她,眼中平静柔和:“奴婢不会反对,娘娘有必做的事,奴婢只要跟着娘娘就好。天涯海角,生与死,奴婢都跟着娘娘。”
聂无双心中猛地一颤,她垂下眼眸,苦笑:“本宫与夏兰说的话你都知道了?”
杨直不置可否:“娘娘忘记了吗?在宫中,很少有什么消息是奴婢不知道的。”
他看着她的黯然却依然绝美的侧脸,一字一顿地道:“这一次,娘娘不能再弃了奴婢。”
聂无双抬起头来,认真看着面前的杨直。千言万语,心中曾为他们的将来谋好出路,可偏偏他们一个个都似不愿意接受她的安排。
这个孤寂的世间,总是有这样些许的温暖,让自己冰冷的心一次次眷念牵挂。
“好。”她并没有犹豫很久,清澈如泉的眼中掠过释然:“本宫不会再弃杨公公。你和我,主仆两人这一世,生死相伴,黄泉相随。”
杨直眼中终于有了波澜,波澜渐渐汇成水光,他忍住心底的酸楚,伏下身,郑重行了一礼:“奴婢谢过娘娘!”
聂无双看着伏地微颤的杨直,低头淡淡一笑,眼底却是掠过浓得化不开的凄然,就这样吧,生也好,死也好,这一辈子总算可以不在乎谁负了谁,也不在乎谁伤了她,就这样将这一条路走到底,看一看,什么才是她最后的结局……
……
聂无双到达颍州城的时候已是天色微亮,清亮的晨曦落在城门之上,映出灿烂的光。顾清鸿早就在城西门处相迎,终于等到那一驾凤撵驶近,终于等到她吃力地由着杨直扶着下了马车。
顾清鸿迎了上去,聂无双对他虚弱一笑:“辛苦顾相了。”
那么客气疏离,令顾清鸿心中一颤。杨直扶着聂无双,对顾清鸿道:“娘娘一路奔波,不知顾相是否有打扫干净的房间,让娘娘先歇息。”
“自然是有的。”顾清鸿见她满面倦色,眸光看向她挺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心中的苦与痛难以言说。
聂无双避开他的目光,问道:“如今战局如何?”她顿了顿:“他……到了哪里?”
顾清鸿忍住心中的痛苦,回道:“萧凤溟已在颍州城前囤兵,恐怕过两日就要前来攻城。……”
他欲言又止,但是终究忍不住说道:“这颍州城城小,再加上四周无险要地形可依,娘娘……你还是回应京吧。”
他眼中带着绝望:“这颍州城是守不住的。”
聂无双面上带着清淡得看不出的笑意,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顾清鸿:“这是本宫写给他的一封信,你替本宫交给他。”
她说完,由杨直扶着慢慢走入颍州城中。
小小的颍州城当年不过是与秦国边界接壤的弹丸之地,如今却是挤满了许多士兵。顾清鸿下令不得扰民,所以很多士兵都在城中的大街小巷打开帐篷,或就什么也没有,蜷缩宿在了街头。
聂无双慢慢走过,眼中凄色渐浓。她的罪孽已罪无可赦,这一场杀伐,这一场乱世,沉重得她几乎无法背负。
是该结束了,该结束了……
破军岭之上,萧凤溟缓缓走过那斑驳的城墙,修长的手轻抚过墙上,那边有刀剑地划痕,那么明显。
这一场仗终于胜了,可是为何他没有半分欣喜,只有更加沉重。一路到如今,却已经彻底分不清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了家国大义,还是为了一己之私。
“报!——颍州城派人呈给皇上的密信!”有士兵匆匆跑来,呈上一封薄薄的信。
“也许是顾清鸿那个小儿在向皇上求饶呢!”一旁的几位将军们哈哈大笑起来。
萧凤溟接过,打开信封,一行秀美的字顿时落入眼帘。
“妾无双呈请皇帝陛下御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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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颍州城(二)
心中有什么咯噔一声,酸酸楚楚蔓延满心,潜藏的思念汇聚成河,滔滔不绝。他浑身一震,不由扶住了城墙。
一旁的将军们见一向沉稳睿智的帝王如此失色,不由面面相觑。
萧凤溟看着第一行字,忽地失去了往下看的勇气。所有的声音褪去,恍惚之间不知身在何地,犹记得她笑靥如花,靠在他的怀里,他的手覆着她的手,在雪白的纸上一笔一划写着。累
那时岁月静好,眼中所见如花美眷在怀,倾国倾城的容颜盈满了他的双眼,也轻易地,覆了他整个世界……
“皇上。皇上!”几位将军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皇上,这上面写什么?”
萧凤溟一声不吭,慢慢顺着城墙向前走去,他手中的信,随着走动,在风中如夏末的蝴蝶,眼尖的人只看到那一行秀美而略嫌凌厉的字
“妾无双……”
……
月上柳梢头。聂无双拢着一袭藕荷色披风,站在城墙之上,遥遥北眺。风中隐隐有战马嘶鸣,百年雄关早就遮蔽在重峦叠嶂之中,眼前所见不过是大好河山,未见硝烟,也不见枯骨遍野万鬼同哭。
如果这一切能这般轻易遗忘,那该有多好。
聂无双微微苦笑,身后传来杨直体贴的声音:“娘娘,这里风大。”闷
聂无双回过头,看着杨直,淡淡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杨直说罢,皱了皱眉,又问道:“娘娘不用侍卫跟随吗?”
“不用。”聂无双回头,看向北边:“这一次,就我与他。”
“万一……”杨直眉宇中皆是担忧:“万一皇上他……”
“不用担心。”聂无双打断他的话:“他不是那种人。”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渐渐隐了光线的夕阳:“再说本宫这一次带去的正是他想要的。”
“什么?”杨直不由惊讶道。
“议和。”聂无双回过头,神色平静得不似真人:“还有投诚。”
杨直陡然无语。
……
夜色降临,今夜又是月圆,银辉遍撒,几乎不用灯火就能照亮脚底的路。聂无双坐竹轿之中,看着明亮的月色,默默沉思。
过了一会,前面忽地亮起一盏盏的柔和的光亮。聂无双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在漆黑的道两旁,不知什么时候站立着垂首的侍卫,他们手中没有刀剑,有的只是一盏盏灯笼,点点烛光照亮了眼前的夜色,那森森的山林似也不那么可怕了
聂无双心头猛地一跳,看向那光亮的尽头,一抹挺秀儒雅的身影就淡淡立在月下。所有的月华似也不及他周身的风华。
她垂下眼眸,长袖之中,双手忍不住紧紧相握。腹中的孩子似也感觉到母亲的不安与凄然,微微踢了一下。
心底的苦与累忽地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奔涌而出。她死死揪住手中的绣帕,生怕自己就这样崩溃在他的面前……
近了,近了……终于竹轿就停在他的跟前。
灯光照出他的侧面,依稀就是那梦中从容俊雅的男子,他总是如此,心有韬略,江山天下,不过是他心中的一盘棋局。
一双修洁的手伸向她,聂无双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眼定定看了他一眼,却伸出手扶着杨直的手,吃力地出了轿子。
空落落的手心就晾在了冰凉的夜风之中。萧凤溟面色如常地看着面前的聂无双,但是额角隐约的跳动却泄露了他心中的波涛滚滚。
“无双……拜见皇上。”聂无双微微行了半礼,看着萧凤溟,淡淡道:“多谢皇上愿意见无双。”
“你……”萧凤溟只说了这么一个字,接下来却再也找不到任何言语。
聂无双扶着杨直的手,看着天上朗月,呼出一口气:“皇上就这样站着与无双说话吗?”
她扶着酸痛的腰,对他淡淡道:“无双累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到闭上眼都能描摹的容色,她就站在他的跟前,眉眼依稀,容色如月下白莲,连怀孕都无法令她的美折损一分,反而因为有孕而令她周身洋溢着浓浓的母爱。
曾经的怨与恨就在她这一句中消逝无影踪。
她是聂无双,她真的是聂无双,不是梦,不是那百战方归的梦中那一抹捉摸不定的芳踪。
眼底灼热,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却是无法言说。萧凤溟看着她隆起的腹部,心中已是一地繁杂。他沉默转身,在前面引路。
一方帐子就在不远处,荒郊野地,这是破军岭与颍州城路程的一半之地。他看着她走得极慢便耐心在前面等着。
帐帘落下,挡了外面的夜间寒风。
聂无双笨拙地坐下,这才打量帐中的四面。他安排得很好,路上的灯笼引路,还有这温暖而馨香的帐子,想必他也花了不少心思。
萧凤溟撩袍坐在她对面,两道目光在灯下交汇,都各自心中不由一颤。
聂无双垂下眼帘,低声叹道:“许久不见皇上,皇上还是风采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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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颍州城(三)
萧凤溟好不容易从她身上收回目光,怔怔看着面前的茶盏,许久才道:“你倒是瘦了。”
他的声音一如往昔,醇厚而带着金玉相撞的矜贵,熟悉得令她心悸。
瘦了,如何能不瘦?每日对着各种各样的朝臣,对着高高叠起的奏章,面对南征北伐的战报,她如何能不比黄花瘦?累
她苦笑一声,岔开话题:“皇上接下来要打算怎么做?长驱直入?攻破应京?”
萧凤溟为她添了热茶,淡淡道:“你觉得朕会怎么做?”
聂无双闻言沉默,面前茶香袅袅,沁入心脾,是她在宫中最喜欢喝的“松针云雾”,他总是如此,温柔而体贴,事事俱到。他是个好皇帝,也是她见过最坚决的男人。
他的皇图霸业,他的江山万民,兜兜转转终究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她如何能再怨他?明明知道他本就该如此。他的问,她已是无言以对此时。他能攻破破军岭就能攻破颍州城,一路南下,攻破应京是早晚的事。更何况各地的藩王群起,听闻萧凤青南征齐国,要不是她大力囤兵早就群起围攻应京。
现在的应国,群雄纷起,乱局纷纷。
这一场乱世,该是怎么样一个结局……
有暖意扑来,她抬眸,却见面前萧凤溟在她身边放了一个炭盆。闷
“山间寒冷,朕……”他忽地无言。他犹记得她惧寒,却一时忘了她身上的寒症已经好了。
泪忽的落下,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任由泪水纷纷滚落衣襟。萧凤溟沉默看着她,忽地伸手握住她颤抖的手,那么紧,似一辈子不再放开。
“无双……”他沉重长叹一声,将她搂入怀中。熟悉的龙涎香幽幽萦绕鼻间,这一切似梦还是幻,在潸然泪下中,她再也分不清真与假。
两只手交握,在昏暗摇曳的烛火下,她伏在他的怀中,泪零落如雨。
帐影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山间风声呜咽,似也在为两人哭泣。远远树下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抹清朗如月的身影,长衣宽袍,清俊儒雅的面上带着深深的痛色。
“无双……”他轻轻地长叹一声。
随后慢慢转身走进了黑暗中,渐渐远去,不再回头……
……
身上繁复的凤服艳得仿佛要灼伤她的泪眼,什么皇后,太后,褪去一身虚无的荣耀,她不过是一介柔弱无依的女子,渴望爱,渴望夫妻和睦,子孙绕膝的女子。
在他面前,所有的苦与累,都仿佛放下,她渐渐收住哭声,看着面前的萧凤溟,终于缓缓说道:
“臣妾自知罪该万死,但是这干系到了十几万将士的性命……”她抬起泪眼,看着沉默的萧凤溟,哀哀地说道:“臣妾知道皇上一定会攻入京城,今夜来,臣妾想要与皇上达成一个盟约。”
萧凤溟看着她,沉静的面上仿佛隐了无数她猜不透的思绪。
“盟约?”他定定看着她,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哀伤:“皇帝不会与妃嫔结成盟约,更不会与叛臣缔结盟约。”
聂无双闻言,心中渐渐沉了下去。
可是下一刻,他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似还带着颤抖:“可是萧凤溟会给聂无双想要的一切……”
聂无双猛地抬起头来。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萧凤溟眼中渐渐绽出柔和,似春水流波,恍惚之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夏日炎炎的上林苑,他赐给她的一支青莲,用木盒小心安放,他说过,他心中只有这一枝倾世青莲。
“臣妾愿交出兵权,只要皇上赦免了他们谋反之罪。”
“准。”萧凤溟淡淡道。
“退役后三亩良田是臣妾许给他们的安身立命的酬劳,请皇上法外开恩,不收回他们的田地。”
“准。”
“宫中一干人等,都是身不由己,请皇上赦了他们服侍叛臣之罪。”
“准。”
“柳宇诚此人忠君爱国,是臣妾为了安朝堂,逼他出仕为相,请皇上赦了他的罪……”
“准。”
……
昏黄柔和的烛火下,她慢慢地说,他淡淡地回答,一如在宫中,他与她促膝畅谈,朝堂江湖,正史野闻,两人俱是博闻强识之人,一聊都到了深夜方安歇。那样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还了,可是如今这静谧的一刻,却令人仿佛又回到往昔,心头温暖微漾,只盼岁月流长,再也不要溜走。
“那你呢?”他忽地打断她的话,字字句句,她都在说别人的事。半分未提及自己。
面对他探寻的深眸,聂无双微微一怔,慢慢低下头:“我已罪孽滔天,无法可恕。”
萧凤溟只觉得心头猛地一恸,搂紧她:“可是这个世间,有罪的不仅仅是你一人。”
他的声音艰涩无比:“还有我。”
聂无双心中一酸,任由他紧紧搂着自己单薄的身体,隆起的小腹紧贴着他温热的身体,他赐给她温暖,也赐给她绝望,可是等看遍世事,才知道原来这一场纠葛之中,谁也没有了当初怨恨的理由。
“凤溟……”她忽地轻轻地道:“我,你若可以,放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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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要结局了。大概就是月底。最最迟也是十一月初。这两天都在卡文,如果为了结局而结局,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完,但是感情却是没有了。冰不是掐点更新,是因为卡不出来,为了心中比较完美的结局,请各位不要苛责冰。
给我一点宽容,也等于给这个文一点慈悲。谢谢!
第五百七十三章好,我不走
话音刚落,萧凤溟猛地一颤,几乎是同时,他毅然沉声反驳:“不!”
怀中的聂无双轻轻闭上眼,有泪水滚落划过白皙如雪的绝美脸庞,感受着他的紧紧拥抱,不再放手。
“让我走吧,凤溟。”她低声道:“你明明知道……”累
她还没说完,身上就感觉到他的颤抖:“无双,我不知道,我不愿知道。我也不愿知道你走到这一步得益于谁,我也不愿知道,你与他到底是如何怎样的纠缠。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无双。”
有什么落下,滴在她的面上,一滴一滴令她心中更添凄凉。
他哭了?她想要抬头,却被他紧紧按在心口,他不愿她看见他的悲伤与孤寂。
“无双,若是你走了,朕还有与谁一同共看世间,高高的引凤台还未为你建成,这盛世的江山还未平定,你若走了,朕该怎么办?还有孩子……”
他颤抖的手抚上她的眼,紧紧地拥住了她。他从来都是那么高高在上,只有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了他的脆弱、他的高处不胜寒……
似感觉到母亲的悲伤,聂无双只觉得原本安静的肚子中,胎儿踢了一脚,萧凤溟猛地一颤,缩回手。
聂无双怆然泪下,她按住他的手贴近:“孩子,这是你的孩子……”
他的手小心翼翼,似不敢用力,他又惊又喜地看着聂无双,两人相对,泪流成行,这是他们的孩子,是历尽艰险,历尽乱世沉浮中的孩子。闷
是他的罪与悔,是她的苦与泪。这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连着她的灵魂。
“他在动,他……真的在动,在这里……”萧凤溟俊雅从容的面上第一次露出为人父的天真,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聂无双笑着流泪,点头:“是,他在动。可是很多时候,他很乖……”
烛火下,他的笑容绽开,那么真心实意的欢喜。她忽地住了口,只默默黯然看着他。
“无双,你不要走。”萧凤溟握紧她的手,深眸中掠过坚定:“不要走。我赦免他的罪,你不要走。”
聂无双浑身一颤。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赦免萧凤青?这简直是他最不可能做到的事。大哥能原谅弟弟做错事,但是皇帝怎么能容忍臣子背叛?
她震惊过后,慢慢摇了摇头,凄然一笑:“不,他不会接受的。他那么骄傲。”
萧凤溟一下子沉静下来,红泥小炉黯淡下来的柴火偶尔在荜拨作响。犹如两人惶惶不定的心情。
“你说得对,他不会接受。”萧凤溟清朗的眉宇间露出黯然:“他从小就是那么一个倔强的孩子。与所有的人都格格不入。他那么骄傲,骄傲得没有人可以阻挡他想要做的事。”
聂无双黯然垂了眼帘:“所以,我要走。”
她的声音清淡如风,看着外面的沉沉黑夜,破开虚妄的黑暗,她仿佛能看见在千里之外的齐地,他一身银甲,嗜血拼杀。
他说“无双,我不能让你再伤心失望,也不能再失去你……”
心中一痛,她推开他的手,重复说道:“我要走。这个江山还你。这个孩子……”
“给你。”她虚弱一般吐出最后两个字。
萧凤溟定定看着她:“不再回来?”
他眼底风云涌动,带着哀切至深的怒意:“你明明知道他一定会败……”
“我知道。”聂无双缓了缓口气,哀哀地看着他:“可是,他是为了我。凤溟,若是我再一次背弃了他,这样的聂无双又怎么能值得你去爱?这个应京给你,这个应国,给你,你就让我好好陪着他走到最后一步。”
她凄然一笑:“他说,他生,我便生,他死,我便死。为了我,他夺了他不该要的应国,背负了万世骂名。”
“朕不许!”萧凤溟看着她,别过脸:“这事没有商榷的余地。你留在朕的身边,朕赦免了他。天涯海角,他不要再与你、与朕相见。”
聂无双陡然无言,她看着他的背影,不再言语。帐外有夜风呼呼吹来。脸上的泪渐渐干了。
萧凤溟看着杯中已凉的茶,伸手要去换。
她已沉默地端来犹温的茶壶,为他斟满一杯清茶,烛光下,她倾城的容光似也模糊起来。
“好,我不走。你赦免他。我交出兵权。”她抬眼,看着萧凤溟。
萧凤溟心中涌过自己也不明白的狂喜,就如突然之间看到那璀璨的星光。他握了她的手,俊颜上容色似春水柔和:“好。”
聂无双看着他,淡淡嫣然一笑。
……
回到颍州城,天色已经过了三更,聂无双掀开轿帘,看着护送她回来的侍卫们沉默地隐在了来时路上。
她心中长叹一声,把脸埋入了温暖的披风之中。披风上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熟悉的气息。临别依依,送君三里,他才方回。
天上的星月早就隐了踪迹,空气中多了几分冰冷,这靠近秦地的颍州城也要踏入寒冬了。她怔怔出神。忽地远远跑来一位士兵,急走上前,拦住轿子跪下道:“太后娘娘,顾相……顾相他……”
“他怎么了?”聂无双一怔。
“顾相……他说等娘娘回来,要属下给娘娘这个包袱!”士兵递上一个青布包袱。
聂无双急忙打开,一方相印,一封单薄的书信。她忽地明白了什么,心中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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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留言很感动,写文不是一种可以量产的东西,有时候自己也觉得写的很难受。特别是久别重逢的这几章,我是小心再小心,很想写一个不一样的相逢,但是笔力有限,所以很纠结就卡了。
谢谢各位谅解,今天就更新四千,等卡过这一段,就是真正大结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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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章 不负君约
一旁的杨直低声问道:“娘娘,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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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无双低声一叹,慢慢地将书信拢在袖中,看着将要黎明的天幕:“他,走了。”
杨直不由一怔,正要说什么,聂无双已经疲惫地埋入披风之中,手心握着那冰冷的相印,心中早就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的走是早就在她意料之中,可是偏偏这么快。快得令她措不及防。累
信中寥寥几句,他说他要回齐国寻找最后的真相。
可是真相,对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