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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妖后无双第92部分阅读
    带着戒心惊恐,但是更多的却是天真烂漫的无知无畏。

    她垂下眼帘,果然谨贵嫔的眼光不错,这样一个标志的美人连女人看了都动心,更何况男人。

    她想着笑着抬头,柔声道:“玲珑姑娘腿还疼么?太医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万一留下病根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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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边说边握了玲珑的手慢慢向不远处的亭子走去。早有机灵的宫人上前去收拾整理。两人在亭中坐定,聂无双只挑拣一些寻常话题来问她。玲珑先前拘谨,终究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很快就说说笑笑起来。

    聂无双看着玲珑如花的笑靥,眼眸中笑意深深:“玲珑养伤这几日,你父母可有派人进宫来询问?”

    玲珑一怔,低了头:“多谢皇后娘娘关心,玲珑的父母都是庶民……无法进宫。”

    “原来如此。”聂无双一笑,回头对德顺道:“去传本宫的口谕,安排一日让玲珑的父母与玲珑姑娘相见,以慰思念之苦。”

    德顺连忙称是,自下去吩咐办事。

    玲珑欢喜起来,她羡慕地看着聂无双身边环绕的宫娥nei侍,拍手笑道:“皇后娘娘,你只要说一句话他们立刻办得妥妥当当的,娘娘真厉害!”

    聂无双闻言,面上淡淡道:“玲珑姑娘真是可爱。本宫哪里有这般厉害?”不知怎么的,玲珑说这一句不过是寻常的无心之言,却令她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忧虑。

    玲珑此人是谨贵嫔千方百计弄进宫的,甚至也许是萧凤青默认的。恐怕不是她说送就能那么容易送出宫去。

    萧凤青……

    说到底,他还是不信她。

    她不由苦笑,他不信她是对的……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回过头看着玲珑笑颜,也若有所思地跟着笑着……

    ……

    入夜,聂无双靠在美人榻上,掩卷沉思,长长的墨发散下,有宫女轻轻地在她身后为她梳理。nei殿中寂静无声,沉水香悠悠荡荡,弥漫在殿中。

    如今她要做的事太过复杂又太过冒险,一蹴而就肯定是行不通,只能徐徐图之。可是萧凤溟的心意……

    她长叹了一口气,对梳头的宫女挥了挥手:“退下吧。”

    一旁的夏兰见她神色恹恹,上前问道:“娘娘可是要安歇?”

    聂无双秀眉紧皱:“皇上呢?还在御书房中吗?”

    夏兰小心翼翼地开口:“听说晚膳皇上是在永明宫中用的,许是……去看了大皇子与大公主。”

    聂无双微微一怔:“皇上竟去了。”她还未说完,就听见外面有宫人跪拜的声音,聂无双还未起身,就有一股冷风从帷帐的缝隙中吹来。明黄的袍角一晃,萧凤溟已掀开帘帐走了进来。

    聂无双含笑起身,拜下道:“臣妾不知皇上驾临,还望皇上恕罪!”

    萧凤溟扶了她,看着披发的聂无双盈盈而立,修长窈窕的身上只着一件素色裙子,在四面举着的烛光下看去犹如海棠春睡,有一种格外动人的慵懒美丽。

    他微微一笑:“在朕面前不必拘束了这繁琐的规矩。”

    聂无双见他笑意融融,心情甚好的样子,不由问道:“皇上刚从哪里来?听了什么好事今日这般高兴?”

    萧凤溟一顿,面上笑意加深,趁宫女去沏茶,握了她的手:“今日你去了永明宫,可是跟喧儿说了什么?”

    聂无双知道瞒不过他的耳朵,但见他面上并无责怪之意,就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敬妃禁足刚出宫,臣妾去看看,顺便与大皇子说说话。总不能让他着了小人的道,继续憎恨皇上与臣妾。再者这心结还需心药医治,皇上说是不是?”

    萧凤溟眼中暖意融融:“你有心了。”

    聂无双看着他眼中全然的信任,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愧意,她低了头,慢慢道:“这是臣妾应该的。大皇子,毕竟是皇上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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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八十章 冬雪(二)

    萧凤溟搂了她,叹了一口气:“为难你了。”

    静夜悄悄流转,外面又窸窸窣窣下起了雪,应京的第二场雪又悄悄而来。天地一片浩淼寂静,聂无双依在他的胸前,看着那跳跃的红烛,心中渐渐生起不安,这样静谧的时刻,也许哪一天就会消失不见了……累

    ……

    玲珑的父母很快被接进宫中,骨肉相见,自然是十分欢喜。彼时聂无双正在承华宫中处理宫中事务,德顺进来禀报。

    聂无双淡淡“嗯”了一声便不予理会。过来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德顺又匆匆而来,脸色不好看,他上前在聂无双耳边低语几句。

    聂无双眸中一紧,面上的怒色忽地掠过,一挥手,手边的茶盏猛地扫落在地。底下回话的各宫都监与嬷嬷们见皇后震怒,一时间都惶惶,只能低头。

    聂无双平了平心气,很快又恢复如常,甚至唇边还挂着一丝似笑非笑,令人几乎以为方才所见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她环视了一圈,这才淡淡道:“继续说罢。”

    德顺连忙唤来宫女轻手轻脚收拾了残渣,这才悄然退下。等各宫回话都完了,聂无双脸色这才沉了下来。

    杨直站在一旁,虽不明所为何事,但是看样子一定是聂无双心中最厌恶发生的事。他拿眼看一旁的德顺。

    德顺被他眼中的冷意看得浑身不自在,犹豫许久,这才跪在聂无双跟前:“皇后娘娘放心,这玲珑姑娘就算进了宫,奴婢也不会让她有机会得了圣宠的!”闷

    聂无双坐在凤座上,面上虽无波,眼底却俱是冷色。她看了德顺一眼:“你我都被她摆了一道。以为给她一条生路就可以相安无事了!果然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本宫倒要看看着她以后还要掀起多大的风浪!”

    她说罢,头也不回转身进了nei殿。

    杨直听得一头雾水,他见聂无双走了,一把拉住德顺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德顺哼哼两声,脸色也十分难看:“咱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耍了。那玲珑的父母进宫来,不知撺掇了她什么话。玲珑就求了咱家说要去拜别皇上,咱家就允了,带她去见皇上。想着她好歹是谨贵嫔的亲戚,给皇上磕个头就送出去算了。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杨直又问。

    “没想到玲珑到了皇上面前说辞就变了!哭说自己承蒙皇上救了以后,无以为报,本来就应出宫了不叨扰皇上了,但是外面的谣言已经毁了她的名节,要皇上留她在宫中伺候皇上。”德顺越说越气,胖脸上的一双小眼流露狠戾:“呸,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货色,皇上岂会收她入后宫?!”

    杨直心中一凛:“皇上最后怎么说?”

    德顺顺了顺气:“咱家听说皇上劝了玲珑半天,最后拗不过,就封了她一个御前伺候笔墨的女史,由着她去了。”

    “什么?!御前伺候笔墨的女史?”杨直不由睁大眼:“这岂不是天天都要在皇上跟前了?”

    “是啊,咱家见过不少不要脸的人,还真没见过这等根本没脸的女人。当皇后好脾气!当咱家是死人呢!”德顺眼中俱是狠色:“这次咱家不让她瞧瞧咱家的手段,咱家这大nei总管就是个屁!”

    杨直听了在一旁沉默不语,德顺见他眉心紧皱,凑上前,低声道:“杨公公,咱家知道平日是有不少得罪杨公公的地方,但是这事你一定得帮衬咱家一把。不然咱家以后在皇后娘娘跟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杨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俱是讨好,冷冷道:“你自己把事办砸了,还想来拖累咱家。皇后娘娘不怪罪你,是因为皇后娘娘仁善,你以后还是好自为之!”

    德顺见他不肯相帮,悻悻道:“咱家怎么知道那玲珑姑娘看起来好好的,事到临头会搞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杨直想了想,拂袖道:“罢了,你要做什么咱家就当做不知道,以后有什么事你找咱家的徒弟灵福吧。”

    德顺见他终于肯点头应允,连忙笑嘻嘻地道:“是是,咱家知道了,杨公公慢走,慢走……”

    杨直不再跟他废话,眉头紧皱,匆匆离开。

    德顺见他走了,这才哼了一声:“要不是你门路广,咱家也不需求着你,皇后娘娘可是信咱家又不是你!哼哼……”

    他自言自语说完,想起下午发生的事,心里又堵得慌,愤愤自去了。

    ……

    辛夷宫中。

    谨贵嫔看着一身整齐的玲珑,拿了帕子慢条斯理的按了按鼻上的粉,笑道:“这就对了嘛!之前哭哭啼啼的,最后还不是要跟本宫合作?!不过你放心,这一次总算打那聂氏措手不及!”

    “本宫就说皇上是仁心的人,你只要肯开口,皇上一定会留你,只不过是时机的问题而已。那次重阳节亏你机灵,让那聂无双那妖女以为你肯死心出宫了。你这才有机会去单独见皇上。”

    玲珑坐在一旁,清秀的脸上犹带泪痕,但是眼底却有一股不甘。

    谨贵嫔见她只是默默不言,又问:“怎么了?是哪里不顺遂?”

    玲珑抬起头来,乌黑的眸中俱是傲然与不甘:“皇上还是不肯收玲珑,玲珑就想不明白了,那女人有什么好的,除了她比玲珑长得漂亮,只不过是个残花败柳之身,皇上怎么这么喜欢她?!”

    谨贵嫔眼底掠过怨恨:“这个本宫也想不明白,也就是那狐媚子懂得勾引男人,你放心,这一次一定要万无一失才行。”

    “是,玲珑明白了。”玲珑低头道。

    “那殿下……”玲珑欲言又止,谨贵嫔猛地看向她,眼中俱是厉色:“你作死呢,在这里提这个!还是赶紧趁没人发现你来赶紧走吧,你别忘了,本宫还在禁足思过中!今日要不是为了提点你,本宫也不会见你的!”

    玲珑不由噤声,低了头,由宫女领悄悄从偏门走了出去。

    出了辛夷宫,玲珑悄悄顺着一条偏僻的路走了,正要拐过一个拐角,忽地看见有个身穿朱红色绣祥纹nei侍服饰的nei侍从一旁的竹林中走了出来。

    他身姿挺拔,五官清秀淡雅,行走间自有一股从容气度。肤色白皙无须,面相偏音柔单薄。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似月如竹,说不出哪里出众,但是就是令人感觉他与众不同。

    他盯着她的眼眸,慢慢迎面走了过来。玲珑只觉得他的眼神虽淡,但是一眼看去似就要洞悉人的所有心思。她低了头,正打算匆匆走过。

    忽地他站定她跟前,淡淡问道:“玲珑姑娘急匆匆可是要去哪了?”

    “没……啊……原来是杨公公。”玲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福了福身。心中却是忐忑不安,这宫中的每个人都似不简单,而这杨直更是难以捉摸……

    她心中暗自揣测,又怕方才她去了辛夷宫会被杨直知道,心中更是敲起了边骨。

    “玲珑姑娘方才是去哪里了?怎么这般匆忙?”杨直淡淡问道。

    “没啊,只是路过这里而已……”玲珑心中一跳,连忙否认。

    杨直面上带了一点浅笑:“咱家六岁入宫当了奴婢,今年刚好二十八,在宫中整整二十二年,咱家也是伺候前朝太妃的都监,也当过曾伺候过御前笔墨nei侍。这二十二年间,咱家说不上有什么心得,但是看得人太多了,一个人过了咱家的眼,基本上就知道最后的结局。玲珑姑娘好心机,好手段,瞒天过海,骗了皇后娘娘,这不得不说玲珑姑娘做得真是漂亮。”

    玲珑脸上的笑意渐渐僵硬:“玲珑不知……不知杨公公在说什么。”

    她抬起眼,乌黑的大眼中已是泪水盈盈:“玲珑也知道自己辜负了皇后娘娘,但是……但是……”

    她“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但是玲珑出宫就没有活路了。没有人肯要玲珑了。玲珑也是……也是没办法。杨公公……杨公公,玲珑知道你在怪玲珑,但是玲珑除了进宫伺候皇上跟前,再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她哭得不能自己。杨直面上的笑意不减,任由她揪紧自己衣衫下摆,等她哭完了,这才伸手虚扶了她一把:“玲珑姑娘别哭了,你的眼泪还是留给别的人罢。在咱家跟前哭,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咱家又不是男人,不会懂得怜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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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八十一章冬雪(三)

    玲珑对上他含笑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心中一寒,心中千万句推脱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咱家今日说这么多,无非就是劝玲珑姑娘一句:皇后娘娘不是你能碰的人,就是你背后的主子也不会伤害她一根寒毛。若想要让你自己好好在这后宫中安稳度日,就乖乖听咱家今日的忠告,若是你起了歹心,咱家会保证你会死得很惨,很惨。”累

    他说完,转身走了。玲珑看着他消失的身影,这才惊觉遍体生寒。

    “杨直……你你不过是一个奴才,你居然敢威胁……威胁我!”她底气不足,想要再说几句狠话给自己壮胆,但是却是最终鼓不起勇气来,只能匆匆离开这地方。

    ……

    宫中照常,只是私底下宫人们谈话又有了新的话题,那就是御前伺候皇上笔墨的玲珑姑娘,那个本该离开宫中却依然留了下来的玲珑姑娘!

    只不过现在的她已不是叫玲珑,人人见了她都得称呼她一声本姓,阮——“阮女史”。

    低她一阶的宫女nei侍们面对着她恭恭敬敬,但是眼底下藏着鄙夷还有幸灾乐祸。可玲珑依然无知无觉,一天到晚那张清丽秀美的脸上都带着满足的微笑,仿佛能留在宫中已是感天谢地的事。

    做下这等事的人无所谓,就等于没缝的基蛋让人无处下嘴。于是所有的目光又窥视一般盯上了承华宫中的那一位。……闷

    聂无双只是每日接受众妃嫔的请安。天气渐渐冷了,所有的妃嫔都巴不得在自己暖和的宫宫中多睡一会,但是聂无双又取消了之前的免去请安令,于是各妃嫔又不得不冒着清晨的严寒来回奔波。

    有的人说,这次玲珑姑娘的事惹恼了皇后娘娘,所以她要把这无处宣泄的怒气迁怒在她们身上。

    又有的说,这是她要整顿后宫的开始。

    ……

    如此不一而足,宫中向来从不缺少谣言,翻来覆去,每一道流言就犹如一潭湖水,丢入一块石头之后湖面上荡出一圈圈波纹,但是很快又恢复寂静。

    宫中日子照常,一场接一场的雪纷纷扬扬下了起来,又是一年瑞雪兆丰年的样子。

    御书房中,温暖如春。玲珑站在殿外,端着笔墨纸砚的双手已冻得通红通红,双脚亦是站得僵硬,她跺了跺脚,脚上却是麻木得快要感觉不到脚趾的所在了。

    她的动作令一旁同样恭候的年长女官狠狠瞪了她一眼。玲珑清秀娇媚的脸上浮现一丝委屈,大眼中已盈盈有泪,但是却不敢掉下来,生生忍住。

    所谓的御前伺候笔墨的女史,听起来十分风雅,甚至还还带着一丝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旖旎风味,玲珑之前听萧凤溟亲口下了口谕还十分欢喜,但是等到真正去当值,这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捧着笔墨纸砚的打杂宫女——伺候皇上笔墨的是另有御前nei侍与林公公。

    她根本连天颜都无法多见几面……

    想着玲珑心中俱是懊丧,这条进宫的捷径看起来并不好走,甚至有点漫长没有边际的感觉。

    “走什么神呢!”一旁的女史不悦地呵斥,面上皆是鄙夷:“若是做不来就不要来!让皇上看着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了。退下吧。看你那身板,再站下去估计又要让皇上救你一回了!那我可承担不起啊。”

    女史的话中讥讽令一旁恭立的nei侍宫女们纷纷捂嘴咯咯笑了起来,方才的肃然的气氛顿时被打破。

    有的nei侍怪声怪气地道:“林女史,你千万不要别说阮女史,你瞧瞧万一她哭了,皇上岂不是又要为难?”

    林女史冷哼了一声:“我也是为了她好啊,你们不看看她冷得发抖,抖得漆盘都拿不稳了,我叫她回去歇着难道不对?”

    一旁的nei侍们与宫女们似并不怕她着恼,顺着她的话头叽叽喳喳说笑起来。玲珑听着他们或者讽刺或挤兑的话,不由暗自咬了银牙。

    林女史见她静默不吭声,回头没好气地道:“还站着干什么?我叫你退下”

    “多谢林女史好意,玲珑还是撑得住的。”玲珑咬着已冻得乌紫的下唇,怯怯地道。

    林女史哼了一声,不再管她。玲珑低着头,眼中掠过一丝怨毒,想让她知难而退?她偏偏不!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见皇上一眼,她怎么甘心就这样被她调开?

    不一会,有nei侍长长的唱和声响起,远远地看见明黄|色的华盖。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恭迎圣驾。终于远远看着萧凤溟披着玄色狐裘大鏊慢慢步上玉阶,他的手中握着一位倾城佳人。她一颦一笑隐在风帽中,时隐时现,令人神往。

    玲珑的心陡然沉了下去。在大应朝中唯一可以与皇帝并行而走的,只有皇后聂氏无双……

    终于帝后二人步上高高的玉阶,有宫人迎上前来侯立。玲珑抬起头来,只见萧凤溟为聂无双拿下身上雪白披风,帮她褪下风帽。顿时,她倾城的容色令人刹那间转不开眼。她对他微微一笑,萧凤溟亦是回之一笑,有一朵雪花沾在她发间,他亦是自然而然为她拂去。

    两人未发一言,却似已经互诉了千言万语。这样心意相通,带着岁月洗练过后的默契,令她心中一颗再一次沉下去……

    她怔怔出神,忽的聂无双朝她走来,美眸流盼,那一双眸中带着令她心寒的似笑非笑,握了萧凤溟的手慢慢地越过她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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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八十二章冬雪(四)

    玲珑的目光转向萧凤溟,却见他根本没有看见跪地的她一眼,只与聂无双说话,帝后两人步入御书房中,所有的宫人纷纷忙碌起来。玲珑端着漆盘正要上前就被林女史拦住。

    她的眼中皆是挑剔:“你这墨都冻住了,再去换一副来。”累

    “你……”玲珑气极:“这都是好好的,怎么会……”

    林女史也不多说,手指沾了了一点,果然看见那砚台上边上的墨面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林女史看着她,微微挑眉,眼中俱是嘲弄。

    玲珑气得脸色发白,手微微颤抖。方才就是林女史叫她先磨好墨才能拿来,现在好不容易在御书房外站了大半个时辰,也等到了皇上到了,却不想这时已经站太久墨都冻住了,她这时才叫她再去换一副来。这岂不是成心的?

    “还不赶紧下去?皇上要用笔墨了。”林女史冷冷说道,

    玲珑只能咬牙退下,等她好不容易端了新墨上来,御书房中早已紧闭,殿门守着神色肃然的御前侍卫,所有的伺候的宫女nei侍已经进去伺候,再也不会放人进入打扰圣上。

    御书房外,玲珑孤零零站着,欲哭无泪。有寒风吹来,夹杂着风雪,隐约还能听见里面温柔的说话声。她打了个寒颤,失魂落魄地退了西区,。

    远远的,德顺沿着殿檐下的回廊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那玲珑黯然离去的身影,拢了拢手,轻轻嗤笑:“苦头才刚开始呢。不知死活的剑人,竟敢把主意打在皇上身上。得罪了皇后,岂不是找死!”闷

    他回过头,对着垂手恭立的林女史笑眯眯地道:“这还多亏林姐姐帮忙。”

    林女史一笑,低头道:“德公公言重了。奴婢曾与杨公公有旧,既然是杨公公首肯的事,德公公但请吩咐便是。”

    德顺闻言脸上的笑意并未减少一分:“咱家要的是……”他低头附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林女史眉头微皱,但是很快,她便敛了容色,淡淡道:“成与不成,奴婢先不敢应允了,尽力便是。”

    德顺笑眯眯地连连点头:“是是,林女史自有主张。咱家自然是一百个放心。”

    他说着要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林女史退后一步,婉言拒绝:“无功不受禄,将来奴婢还有仰仗德公公的地方,到时候德公公不要推拒便是。”

    德顺一怔,连忙点头:“若此事办成了,除去了心腹大患,咱家也好在皇后娘娘面前扬眉吐气,林女史有什么为难之事,咱家自然会帮到底的!”

    林女史一笑,颔首,悄悄躬身走了。

    德顺长吁一口气,悻悻自言自语道:“怎么杨公公结交的人都是这般不爱财的人。怪事!”

    ……

    御书房中,聂无双站在龙案边,看着萧凤溟奋笔疾书,殷红的朱砂,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她随手捡了几本奏章看了,俱是各地的奏报,有河堤加固的请批,有参奏朝中贪官的奏章,也有上告圣听各地邪祟习俗的,一眼看去几有几尺高。

    “累么?”她看着奏章径直出神,身后传来萧凤溟低沉温柔的声音。

    “臣妾不累,倒是皇上看了那么久,可要歇息一会?”聂无双笑着回过头去,这时底下伺候的宫女nei侍上前换茶水与笔墨,聂无双扫了一眼,却不见玲珑,疑惑掠过,但随即释然。

    原来她不必说,就有人替她安排得妥当。这便是身在高位的好处,不必事必躬亲,自有人替她扫去面前的阻碍。

    “无妨,最近冬雪下了多场,秦地那边冻死了不少牲畜,朕在想派谁去赈灾……”萧凤溟眉心皱起。

    聂无双在一旁听了,并未发表意见。后宫不得干政。她还未这般糊涂。萧凤溟虽这样说,但是一会过后心中有了决断,又提笔写了几个名字。

    他抬起头来见聂无双面色微微凝重,不由笑问道:“梓童在烦心什么事?”

    聂无双欲言又止,半晌才跪下道:“臣妾不敢说。”

    “你但说无妨。”萧凤溟温和道。

    聂无双心中犹豫万重。她这几日陪伴萧凤溟在御书房中,渐渐熟悉了萧凤溟处理的政事,特别是事关秦地,如今秦地千里划归应国,国事又多了秦地治理一项,份外繁重。初时萧凤溟事必躬亲,直到这几个月秦地安定不少,这才渐渐放给朝中相国、三公还有萧凤青一齐协理,只要隔几日给他呈简略条陈便是。

    看起来是重臣商议,但是这每件事决断自然都是萧凤青为首,因为秦地尚有他的十几万睛兵驻守,在攻打秦地将近一年中,萧凤青不但熟知秦地,以她对他脾气性熟知,他一定是在要塞重镇光布自己的亲信……

    因为条陈上每件事下面皆写着:睿王殿下建言……

    现在的秦地,现在的萧凤青,已不是萧凤溟能掌控的,可是看萧凤溟的样子依然对他十分信任,萧凤青归朝这么久,他依然未卸了他身上的虎符兵权……

    聂无双越想心中越是忧心重重,张了张几次口都不知从何说起。

    她惶然抬头,对上萧凤溟含笑的深眸,喉中似堵了一团棉花。

    该怎么与他说?说他的生死相信的五弟时时刻刻培植亲信,广布党羽?

    说他的好五弟窥视的是他的龙椅宝座?

    他凭什么信她?他又如何信她?

    若要他信她,她又怎么对他启齿自己是怎么得知这一切……

    ……

    她美眸中神色变幻,似万千风云涌过。萧凤溟眼中的笑意渐渐收起,他扶起她,问道:“这件事是不是难以对朕说?”

    聂无双怔怔看了他一会,扑入他的怀中,许久才哽咽道:“臣妾说不出口……”

    他的怀中温暖而踏实。他已是她彼岸婆娑世界中唯一庇护,若是失了他的庇护,她就要沉沦在地狱中,永不可救赎……

    不……她的泪滚滚落下,手中捏着的条陈被她长长的护甲戳破,手心中,一行字字字清晰:睿王殿下建言,增兵五万前往淙江西北以防齐兵犯境滋扰……

    耳边,萧凤溟轻声长叹一声:“若是无法说出口便不要说,朕不会逼你。”

    聂无双闭紧双眼:“即使这样,皇上依然相信臣妾吗?”

    “相信。”萧凤溟微微一笑:“若是不能信你,朕还可以相信谁呢?”

    聂无双浑身一震,怔怔看着他。他看着她的泪眼,眼中渐渐流露沉痛:“朕已经犯过一次错,曾经的许皇后……朕终究是错了。往事不可追,朕不愿意与你再有隔阂。”

    “无双,你我是夫妻。是真正的夫妻,不只是帝后。我们除了天下,还有彼此。”他握了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

    “是……”她笑着点头,泪却滚落。

    ……

    玲珑回了屋中,只觉得浑身几乎都要冻僵,拨了拨炭盆,却是没有一点火星,她心中的怒火升起,狠狠踢翻了炭盆。

    “聂氏妖女!一定是你叫人整治我!”她清澈的眼中换了神色,皆是不服与恨色。想了想,她顾不上歇息,匆匆离开了屋中。

    辛夷宫中。

    谨贵嫔看着匆匆而来的不速之客,深深皱起了秀眉:“你又来做什么?”

    玲珑跪在地上说了自己的遭遇。谨贵嫔听了,哼了一声:“这本宫可帮不了你。若是你事事都要本宫替你谋划,本宫要你进宫何用?”

    “可是……娘娘,若是你不肯帮玲珑,玲珑就死路一条了!”玲珑眼中皆是惶恐。

    谨贵嫔眼中掠过一丝厌恶,若是早知道她的能力不过如此,自己何必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把她弄进宫来?不过才几日吃了点苦头就来找自己想办法。看来她也不过是只会一点小聪明,外加会演戏博人同情罢了。

    “怎么会死路一条?没那么严重,在宫中那么多人,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想法,早就无人了。”谨贵嫔慢慢说道。

    “那怎么办?”玲珑见她并不在乎,心中不由掠过一句模糊的话。

    “……你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你是生是死,下棋的人是不会在乎的,她只在乎胜负……”

    是谁这么一针见血地道出这场棋局的冷酷与无情。玲珑心中越想越是不安。

    许是她言语中的凄苦终于打动了谨贵嫔。谨贵嫔抿了一口茶,想了想:“你先回去吧,本宫会安排的。林女史在宫中日久,你尽量顺着她,御前的人本宫是不能动的。”

    玲珑听了,只能失望地告辞离开。

    她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已是傍晚。同屋也是御前伺候笔墨的女史,年纪虽小,但是对她向来没什么好声气。见玲珑回来,哼了一声:“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饭都吃完了收走了。”

    玲珑一怔,这才发觉自己饥肠辘辘,她见同屋的女史这般说,忍了气,上前笑着道:“姐姐,能不能帮忙去再叫公公送一碗来?”

    那女史白了她一眼:“我可没那个能耐!”

    “好姐姐,就帮帮妹妹吧!”玲珑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在她手中。那同屋的女史看了一眼,这才改口:“好吧,我看你今天也没吃多少,就帮你去找找东西垫垫肚肚子。”

    她说罢走了出去,不一会端来一碗凉了的饭,还有一只馒头。

    “就只有这点了。”那女史说道。

    “谢谢姐姐!”玲珑眨着美眸,笑眯眯地道谢。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女史面色缓和了一点。

    玲珑正要吃,想了想,掰了馒头一半递给那女史:“姐姐,你也吃啊。免得晚上饿了。”

    女史看了她一眼,接了过去,不客气地说:“好吧。最近天气冷,晚上都饿得睡不着。”

    玲珑看着她吃了几口,这才放心动了筷子。那女史眼角的余光见她吃了,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冷笑,随即若无其事地跟着她吃起了馒头。

    玲珑吃完饭,只觉得浑身酸软,自从她入宫都是养尊处优,自从在御前当值每天天不亮就要去起床干活,三餐还是差的,从主子沦为奴婢,这天地之差若不是她善忍,早就忍不住了。

    “一定会云开见月明的!”她暗暗对自己说道,终是耐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在睡梦中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被一块大石压住心口,怎么也呼吸不畅,她想要醒来,却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这样诡异的情形犹如梦靥,她闭着眼,在睡梦中反反复复,终于小指头能动了,一根两根……胸口的憋闷令她几乎昏阙过去。也许是命不该绝,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意愿,猛地抹上自己的枕边,摸到了一支发簪,冰冷的触感,令她顿时有了几许清明,她狠狠把发簪扎向自己的大腿。

    剧痛令她从僵硬中清醒过来……

    “咳咳……咳咳……姐姐……”玲珑挣扎起身,屋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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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晚,我明白……

    第四百八十三章 京中风波(一)

    她挣扎爬起,但是四肢无力,嗓子犹如被刀割一般疼,胸闷得更是无法呼吸。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她中毒了?

    玲珑惊慌起来,沉暗的夜仿佛潜藏着万千鬼怪,只等着她松懈那一口气就要扑上来,把她生吃入腹。累

    “姐……姐姐……醒醒……救……救救我……”玲珑挣扎滚下床,向着同屋的女史爬去。不知是惊吓还是怎么的,她只觉得这房间这般热,热得她犹如在酷暑中暴晒。

    她终于摸到了同屋女史的床边,一摸,手下空空如也!

    她不见了!

    玲珑一颗心陡然跌入了万丈深渊。

    这是个圈套!这一定是个圈套!

    脑中的一道白光如霹雳劈下,将她刹那间的慌乱浑浑噩噩惊散几分。

    不,她不要死!她不要死!……强烈的求生意志令她扶着床沿站起身来,向门边踉跄扑去。不知撞翻了什么她不由跌扑在地上。剧痛、难受令她泪涕零落,终于她爬到了门边,想要推开,却是纹丝不动。

    门被从外面紧紧地地反锁了,这一次竟是要她死!

    她扶着门站起身来,神智沉沉浮浮,恐惧死死抓住她的心中,那股窒息没有减少一分,而是因为她的努力走动而越发明显。

    她难受得抓着脖子,拍着门,嘶哑哀求:“开门,开门……救……救命……”闷

    没有人应声,她张大口,像是濒死的鱼在徒劳无功地呼吸着。

    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样的毒让他们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害她?

    心中的绝望越来越深,她鼓起最后的力气,后退几步,狠狠冲向门边。“哐当”一声巨响,在静夜中显得格外响。

    在她意识消失之前,终于听见隔壁有人惊起的声音,好了,她不会死了吧……她伏在地上,迷迷蒙蒙地想着。

    终于有人打开房门,有人惊呼声,又有人把她扶起。耳边甚至听见同屋的女史去而复归的惊慌声音:“哎呀,我才刚去解手,怎么玲珑姑娘就这样了……”

    她被人放在床上,心头却恨得几乎要扑上去掐死她。

    好个默默无闻的女史,没想到害她下手竟这般歹毒!

    有人低声说:“炭火不要烧那么旺……差点出了人命……”

    最后昏暗袭来,她彻底昏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玲珑从昏睡中醒来,一缕晨光照在她的眼帘上,她怔怔醒来许久,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昨夜的一切犹如一场噩梦。而她就差点死在了那噩梦中。

    门打开,同屋的女史走了进来,见她醒了,瞳中微微一缩,随即笑道:“玲珑姑娘醒了?!”

    若无其事的声音令人看不出半分异样。若不是昨夜玲珑被她下迷|药昏睡,门又被反锁,她怎么能相信就是这样普普通通的女官竟然这么狠毒!

    玲珑回过头,打量着她犹如陌生人,明明她看着她吃了那个半个馒头。饭菜也找了借口让她试了试,没想到还是着了她的道。

    她为了毒她,竟以身犯险?!

    “你……害我!”玲珑清澈的眼中褪去伪装的纯真,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那女史一笑,故作不明白:“阮女史说什么呢?昨夜只是一场意外,我都告诫过玲珑姑娘了,炭火不要烧那么多那么旺,不然的话,会闷死的。”

    玲珑听了想起昨夜的凶险,恨得银牙暗咬。她定定看着那女史平庸的脸,嘶哑地问道:“是谁……是谁要你害了我?”

    那女史咯咯笑了起来:“笑话了,就许你耍心眼,就不许人家对你耍手段?阮女史,你说你说的话可笑不可笑?”

    玲珑心中暗恨:“可是我没有害人性命!”

    那女史更是不屑:“害不害性命只不过是一念之间,在宫中你若要上位,你可想过被你挤来的人可是生不如死。罢了,跟你这种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说是说不通的。总之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以后恐怕在宫中更加难了。”

    “昨夜之事是你命大,以后可说不定了……”

    她说完冷笑着离开。留着玲珑一人在房中。看她那样子竟是有恃无恐的样子。

    “聂无双!一定是你!一定就是你!……”她眼底掠过怨毒,一字一顿地说。

    ……

    接连几日,聂无双去御书房陪萧凤溟批阅奏章都没有看见玲珑的身影,不由询问同是御前的女官们。

    她们相视一笑,笑道:“回娘娘的话,阮女史生病了,夜里睡觉烧了太多的炭火,热一阵冷一阵的就着凉了。这还算好了。若是当时她睡沉了,就是大罗金仙来也救不了了。”

    她们口气带着明显的讨好。仿佛玲珑已成了献祭与聂无双的贡品,是生是死,不过是须臾之间。

    聂无双听了只是疑惑,看玲珑那样不是粗心的人,怎么会出了这事。但是她何等聪明,沉吟一会立刻醒悟过来,淡淡挥退了她们。

    刚好德顺走了进来,聂无双看着他圆乎乎的笑脸,叹了一口气:“你做得太过了。”

    德顺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上前低声道:“奴婢……这次不过是她运气好,以后不会了……”

    “罢了,你打草惊蛇了。你以为她现在无反击之力?其实她这个人最擅长反败为胜,从困境中利用身边的情势,当时本宫都被她骗了过去。更何况你这一次……”聂无双摇头。

    果然过了一会,有一位小nei侍上前低声与德顺耳语几句。德顺脸色微微一变,上前低声道:“玲珑今日给管事的说她怕病气过给了别人,想要单独住一间屋子……”

    她已有了警觉,看来以后要再寻机会,却是难了。

    聂无双闻言冷冷一笑:“罢了,让她自己去折腾吧,看紧一点便是。本宫倒要看看她能走多远……”

    “娘娘!——”德顺眼中俱是不赞同。

    聂无双幽幽一笑:“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她总会找机会的。只有她动了,本宫才有钳制她的法子,你好生看紧一点,别再轻易伤了她的性命。她可是谨贵嫔的表妹,她若真的死了,本宫担心谨贵嫔会借机生事。”

    “是……”德顺不得不退了下去。

    聂无双看着他离开,轻轻摇了摇头。

    杨直走上前来,摇头道:“德公公太过急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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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无双缓和了面色:“罢了,他这个人就是如此。这事杨公公可有份么?本宫听说林女史可是杨公公的故友。她可是不少‘照顾’了玲珑姑娘。”

    她眼中皆是探究,似在问:为什么。

    杨直不置可否,半晌才道:“总之皇后娘娘不该被这等人伤害。”

    两人之间一时无言,聂无双美眸中皆是复杂之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