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她正想开口,忽地看见火光下周统领那一双惊慌不定的眼睛,她心中狐疑,冲口而出的话顿时咽了回去,含糊道:“有人说皇上平安突围了,本宫不过是来迎驾。你们先去找吧,本宫再前去看看。”
她说罢吩咐赵真催马向行猎的营地而去。
赵真本来还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周统领,去不防看见聂无双冲她使的眼色只好跟上。聂无双疾驰了好长一段路,这才松了一口气。赵真追上来问道:“娘娘为什么不再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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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无双看着茫茫的草原,皱起秀眉:“本宫也说不上,只是护旗营本应该找到皇上的,若是按欧阳宁的说法,那时皇上突围去找护旗营的话,皇上早就平安了,怎么会三千兵马都找不到皇上与睿王?太奇怪了!”
赵真仔细听了聂无双的分析,心中咯噔一声,先凉了一半。聂无上看着他额上冷汗冒出,呼吸急促,不由问道:“怎么了?”
“娘娘提醒了末将。护旗营在皇上狩猎的时候一般是安营在离御帐不远的地方,要是刺客行刺皇上,护旗营就能迅速救驾,根本不会是现在这样皇上下落不明的情形,除非……”赵真边说豆大的冷汗越发冒了出来。
聂无双浑身一震,心中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念头冉冉升起。两人在黑夜中沉默不语,但是都想到了同样可怕的猜测。
“赵将军,我们身后好像有人跟踪!”一个侍卫压低声音,上前道。
“乃乃的!这个吃里扒外的周庆!老子去宰了他!”赵真想通了其中关键,气得拔刀怒道。
“慢着!”聂无双赶紧按住他的手,她的手也在颤抖,可这个时候不是拔刀相见的时候,既然护旗营可疑,但是给周庆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反了,那她就将计就计,先暂时避开他们,寻找皇上,保护皇上才是上策!
她在赵真耳边如此这般说了几句,赵真踌躇不定:“娘娘,这样太冒险了!”
“不冒险难道让周庆派出的人跟着我们找到皇上与殿下吗?”聂无双正色道:“赵将军,是时候放手一搏了。”
“是!”赵真想了想,咬牙领命。他看着面前苍白绝美的娇柔女子,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她身上有无穷的勇气与力量,这种力量连他这样的孔武大汉都自惭形秽。
赵真轻声吩咐下去。一队人又继续向前策马奔驰,过了一会,突然分出两个人,一路向西方向奔去。再过了一会,又有两人再从队伍中分开,往东而去……如此这般,身后悄悄跟着的“尾巴”一时间都懵了,茫茫草原中,要分开人手分别追踪根本是不可能的!
赵真随着聂无双一路疾驰,过了许久,他策马上前,欣喜道:“娘娘,尾巴甩掉了!”
聂无双长吁一口气,慢慢勒马缓行,她看着黑夜中一望无垠的草原,皱眉:“皇上与睿王到底在哪啊?……”
……
“三哥,天快亮了。”萧凤青从马背上吃力抬头看看夜空。
“是,天快亮了。”萧凤溟分开荆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上午就可以到了大营。”
“是啊……”萧凤青薄唇勾出一抹似笑非笑,俯下身继续趴在马背上。凌乱的脉络已经渐渐被他运功调息理顺了一点,萧凤溟给他吃的药丸有提气的作用,所以这一路上他不至于再一次昏了过去。
“三哥,这一次如果平安……”他忽地停住话头,因为萧凤溟定定看着不远处,只见在密林外,在天边晨曦刚刚燃亮第一道光线的时候,有一道窈窕纤美地身影策马奔来。
她长长的发因为剧烈的驰骋而颠簸散开,似一匹上好的墨绸披在身后,她面容焦急,身后的火把照亮她苍白绝美的侧面,似极了在暗夜中盛开的白莲。
她找了一会似找不到,终于焦急地呼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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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情动
“娘娘!别喊了,皇上也许回大营了。”赵真擦着额头的冷汗,劝道。
聂无双奔波一夜已是极疲倦,她忍着骑马的不适,决然反驳:“不会的,皇上如果从行营突围,一路向西北而去寻找护旗营,一定要经过这里,而且皇上若是发现了护旗营的可疑,一定会先找地方躲起来……一定会是这里!一定的!”累
聂无双面上热汗滚落,心头的惊慌却一点点加重,怎么会不在密林里呢?不可能!如果萧凤溟不在密林中,那他会去哪里?……
聂无双心中巨大的沮丧排山倒海一般涌来,她不由捂住脸,完了!天快亮了,要是再找不到萧凤溟,那说不定……
“无双!”一道声音响起,聂无双浑身一颤,她不由看向声音的来处,只见一人一骑从密林隐蔽处快步走来。她眨了眨眼,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皇上!是皇上!”赵真惊喜叫了起来:“还有殿下!还有睿王殿下啊!娘娘,你快看!”
他边说已经边忍不住纵马上前,身后侍卫们也纷纷高兴地呼喝起来。在火把的照耀下,在黎明初升的晨曦中,萧凤溟牵着马大步走来,马背上趴着一个人,浑身的血色,只是那张魔魅的脸庞静静冲着她微笑。
聂无双想挥动马鞭,可是手足忽然间酸软,她怔怔看着萧凤溟快步朝她走来,可是他身后那一双异色的眸却一直看着她,像是燃烧着两簇火焰,跳动着……闷
萧凤溟走到她跟前,一把猛地将她从马背上拉下来,温暖与血腥味扑入鼻尖,聂无双被他搂在了怀中,炙热的吻落下,她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蒙了血污的俊颜,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夺去了整个呼吸。
他的吻热辣而深入,聂无双想要挣开,他却一把握住她的手,狠狠地加深整个吻,他的舌挑开她的樱唇,长驱直入。聂无双从未见过这样的萧凤溟,仿佛他所有压抑的感情都在这一刻爆发,热烈直接,毫不避讳。
她被他吻得娇喘吁吁,却不得不被他逼着迎接。身后的赵真与侍卫们都识趣地笑嘻嘻地回头避开。只有马背上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迎着初升的太阳,看着在灿烂晨曦中拥吻的两人,冷冷地,一点一点地捏紧了拳头……
……
回到大营,聂无双顶着草原泼辣的烈日,只觉得头更痛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身后的悦耳温柔的声音响起,缠在她腰间的臂膀紧了紧,似在担心。
“臣妾没事,只是……有点头痛。”聂无双缩了缩,回答。想起在草原中的一幕,她脸上忍不住泛红。萧凤溟竟然……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她!
而且还当着萧凤青的面……她偷偷回头,那边已经有侍卫上前扶起马背上的萧凤青,他被侍卫拥着,双目紧闭,竟似昏了过去。
聂无双心中掠过强烈的不安,还想再看,萧凤溟已经下了马,一把把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成王匆匆而来,见萧凤溟安然无恙,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皇上没事就好了。”
“恩,有劳皇伯伯坐镇大营,这才不至于自乱阵脚。”萧凤溟抱着聂无双,坦然温和地安慰老王爷。
聂无双被他抱着,看着许多双眼睛都往自己身上看,顿时觉得浑身不适,她动了动,轻声道:“皇上,臣妾没事,放臣妾下来。”
成王见聂无双在萧凤溟怀中,亦是疑惑:“贤妃是不是受伤了?”
萧凤溟看了怀中聂无双泛红的倾世容颜,笑了笑:“不是。她是为了朕,甘冒危险亲自去草原上找朕回来。”
成王一听,苍老的面上不由动容:“贤妃竟如此有勇有谋!皇上,这一次要不是贤妃向臣示警,臣也不知皇上出事了,没想到啊,她还竟甘冒奇险,深夜寻找皇上……”
他还要唠叨,萧凤溟已哈哈一笑:“是啊,朕就说过,她是朕举世无双的珍宝!”
他说着,抱着聂无双大步走向御帐中。还未到御帐,就有一抹娇俏的身影飞奔而出,哭着道:“皇上,臣妾担心死了……皇上……”
她刚想扑上去,就嘎然止步。只见萧凤溟珍而重之地抱着一个鬓发散乱的女人,那女人听到哭声,抬起头来,露出苍白如莲的容颜。林婉瑶震惊得不由捂住嘴:她……她竟然是聂无双!
林婉瑶怔怔看着萧凤溟的面容,那张帝王天颜露出她所没有见过的柔情与欣喜。就像是突然间寻找到了心心念念的稀世珍宝一样!
他抱着她,从她身边经过毫不停留。聂无双黑白分明的美眸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林婉瑶,静静地依在萧凤溟胸前。
林婉瑶似被梦魇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直到萧凤溟悦耳的声音响起:“落帐!朕要梳洗更衣!”她这才惊醒过来。
她向御帐紧走两步,却被林公公拦下:“梅婕妤请回吧,皇上有老奴一干伺候就行了,婕妤娘娘担心了一个晚上也该回去歇息了。”
林婉瑶看着那垂落的帐帘,黯然回头,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上有千斤之重。
她知道,她输了!还未有与聂无双一教高下的时候就输了。输得狼狈不堪。输得无法言说。
……
宫人鱼贯进入,聂无双坐在nei帐中看着萧凤溟由宫人伺候梳洗,一盆盆热水打来,洗去脸上的血污,露出他清俊的脸庞。
宫人为他换上宽松的便服,萧凤溟挥了挥手,这才亲自端着一盆清水进nei帐中。
“你的手给朕看看。”萧凤溟看着她的眼睛。经他一提,聂无双这才感觉手心的疼痛,即使戴了羊绒手套,纤细的手掌依然被粗糙的缰绳勒得红肿。果然是没有经常骑马的缘故,昨夜一夜的奔驰寻找令她这时每一块肌肉骨头都纷纷叫嚣腾腾。
“啊……”萧凤溟把她的手浸入热水中,热水促使手掌的血液流动,但是却刺痛感却格外明显。聂无双不由轻呼一声。
“怎么了?很痛吗?”萧凤溟脸上掠过紧张,连忙放开她的手。聂无双摇了摇头:“臣妾没事。”
她咬着牙把双手浸入,刺痛感依旧,但是她却是一声也不吭了。萧凤溟看着她脸上的倔强,心中叹息一声,拿来药酒倒入水中。
“这药力就会随着热水渗透,你的手明日就会好一些了。”萧凤溟说道,慢慢帮她揉着手掌。聂无双看着身边动作温柔细致的他,不由别开眼。
终于,在萧凤溟的帮助下,聂无双身上的擦伤都一一上了药。萧凤溟用毯子把她包起放在床上,暖意袭来,他抱着她一动不动。帐中寂静,聂无双看着帐子,不知该说什么。耳边忽的一点湿热。她不由一惊,等意识过来却是他在吻她。
细密的吻落下,他由耳边一直轻吻到她的面颊,辗转吻上她的红唇。
“皇上……”聂无双刚开口,他又堵住了她的口,长驱直入与她的粉舌纠缠,他的吻热烈而直接,细密的吻令她又一次有窒息的感觉。
“皇上……”她避开他的唇,唤道。
“叫我凤溟!”萧凤溟不停,掀开毯子,露出她身着单薄衣裳的娇躯。聂无双看着他的眼眸沉沉,纯黑的眸子如上好的黑琉璃一般,璀璨而摄人心魄。
她心头一颤,连忙避开。
“皇上身上还有伤。”她想要挣扎,却被他更紧地拥在怀中。
萧凤溟定定看着她,眼底仿佛有一簇明亮的火焰在燃烧:“在你心中,朕只是皇上吗?那你为何还要冒死去找朕?”
聂无双顿时哑然,她从他眼眸中看到自己神情凌乱苍白的脸庞,是这样吗?她只当他是皇上,只当他是踏上权力顶峰的最重要的阶石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何必纠结这一场行刺到底是谁生谁死。
萧凤青?萧凤溟……她惶惶而惊。
“无双,你不要再倔强了!”他的叹息在她耳边:“你好好看一看,身边的真心。不要被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
他说着,又一次重重吻上她的唇。
聂无双颓然放开抗拒的手,低喃一声:“凤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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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三生盟
她抬头,眼中眸光柔和虚软,似盛了一池的碎影波光。
他看着她,眉眼间忽地绽放她所未见欣喜的笑容:“无双……”铺天盖地的吻落下,炽热而急切,席卷而来,顷刻夺去了她所有的理智。
他蜜吻而下,吻上她的胸前,辗转向下,他在她身上点燃火焰,这一次不同以往,在肌肤相亲中,心与心从未像这一刻这般贴近,朝堂,后宫;权谋,争宠一一在这一刻远去。累
他是皇帝,但更是她最光明的向往,在那一个个无法安眠的夜晚,他的气息就在身边,为她驱散梦魇,他的胸襟,他淡然自若的决断,甚至他的温柔,就这样不经意地闯进他的心中,安抚她那颗因仇恨而暴戾的心。
仇恨要用血来洗去,她一刻不敢或忘,但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她承欢邀宠的时候,在她步步算计,如履薄冰的时候,在她与虎为谋的时候,总是冒出来告诉她。
她,本不该是这样。
她本该是温婉的女子,许一个三生不弃的誓言,拥有一生平凡无奇却幸福的家庭,她可以是当家主母,草持一府上下的吃穿,与一干贵妇谈笑时新的话题。闲时画一幅画,写一首可心的诗,也就这样一生过去了。
她本该不必这样双手染满血腥,费尽心力周旋在这权力的泥沼中,本不该的……
“在想什么?”他抬起她的下颌,身下的张力已然蓄势待发。可她却闭紧双眼,泪水簌簌而下。闷
聂无双睁开眼:“凤溟会永远记得今日所说的话吗?’
“也许皇帝会因为种种身不由己,但是萧凤溟会记得。”他郑重地吻住她粉嫩颤抖的唇,身下一挺,深深没入了她的身体。
洁白的身躯如花绽放,她轻吟一声,牢牢攀住他的身子,随着他一同跌入欲的深渊……
……
兰蔻香汤洗凝脂,一室馨香。
聂无双梳洗罢,就随意披着一件宽大的暗红色蚕丝袍子歪在了御帐中的软垫上,长长的墨发还未干透,宫女正在她身后为她轻轻擦拭。杨直蹑手蹑脚地进来。聂无双双目微闭,似已睡去。
杨直不敢打扰,跪坐在一旁静心等待。聂无双纤手中捏着一方几乎有她手掌大小的玉佩,白腻无暇的质地,上面雕刻着威武的龙形图案,在当中还刻着一个字,“萧”。杨直看了一眼,不禁眼神一颤,悄悄来到聂无上身后,无声地宫女做了个手势。
宫女连忙退下,杨直拿起玉梳与巾帕,继续为她拭发。他的手很灵活,聂无双一头长长的发很快梳理整齐。
在沉睡中的聂无双忽地轻笑:“本宫很好奇,这世上杨公公还有什么不会的?你的手艺不比常年梳头的宫女差。”
杨直放下玉梳,谦虚地道:“在宫中,什么都学一点,总有一天奴婢所学的事总会派上用场。”
派上用场?杨直说的话与当年教导她的嬷嬷如出一辙。在宫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脚下没有稳固不变的风光,只有再高与更高,所以有野心有企图的宫人就得不停的琢磨什么才是对自己有用的……
聂无双长吁一口气,睁开眼,低声问道:“睿王殿下怎么样了?”
“睿王殿下受了nei伤,伤势颇重。不过现在已经安稳下来了。”杨直低声说道。
聂无双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睛致繁复的纹路咯着她的手心,她凝神苦思。
“娘娘,这是……”杨直打断她的冥想,看着玉佩问道。
“这是皇上赐给本宫的。”聂无双手中紧了紧。
“这好像是皇上从不离身的玉佩。”杨直又问。
聂无双知道瞒不过他,淡淡应道:“是,这是皇上贴身玉佩。”他赠她最贴身的私人玉佩,正面刻着龙纹,还有一个“萧”字,背面是他的名讳,还有他的表字。
在应国男女互赠玉佩代表着定情。他这是告诉她,他要与她定三生之盟。聂无双捏着玉佩的纤纤玉指拂过玉佩上的纹路,眸光复杂。
“恭喜娘娘!”杨直大喜,跪下道:“如此说明皇上心中只有娘娘一人!如此无论有多少新人入宫,都无法撼动娘娘在后宫的地位了!”
聂无双把玉佩收入怀中,淡淡岔开话题:“睿王殿下怎么会成了这样?按理说他自保足够,怎会伤得这般重?”
杨直回答道:“奴婢打听来的消息是,睿王殿下拼死保护圣上,所以才会被黑衣刺客趁隙伤了。”
聂无双一听皱紧眉头:“拼死保护皇上?”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杨直:“难道说,睿王殿下为了取信皇上,竟连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顾了?”
杨直沉吟道:“这个奴婢也说不准。不过殿下行事向来出人意表,也许他也有其他深意也未可知。”
聂无双直起身来,淡淡道:“为本宫更衣吧。本宫要去探望睿王殿下。”
“娘娘?这合适吗?”杨直担心地问。
聂无双一笑:“怎么不合适?他拼死保护皇上,本宫身为贤妃不去探望于理不合。”
……
帐外的天光耀眼,放眼过去皆是茫茫翠色波涛一般的草原。萧凤溟自是去处理该处理的事,经过昨日凶险,整个大营戒备大大增强,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气氛紧张而压抑。在大营中宗亲贵族们都听说了那一夜惊险的行刺,心中在大骂秦国使臣与刺客的时候,亦是没了打猎游玩的兴致,纷纷整理行囊准备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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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心结(一)
聂无双一路走来,触目所见都是一片忙碌情形。还有人言之凿凿说皇上已有口谕,明日便要御驾返回京城。聂无双拢了拢头上的纱帽,由杨直扶着向萧凤青的银顶大帐走去。到了帐前,侍卫看到杨直,心领神会,立刻放行。
聂无双看着垂下的帐帘,深吸一口气,这才撩了帐帘进去。帐中一片昏暗,聂无双眨了眨眼,这才稍微适应帐中的光线。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她慢向里走去,终于看见躺在nei帐中一动不动的萧凤青。累
他光着上身,脸色惨白,双目紧闭,胸前缠了厚厚的绷带,有药膏的浓重药味从绷带里露了出来,帐中没有一人,只有他孤零零地躺在里面。
聂无双虽知他身受重伤却不知他竟伤得这般厉害。他躺在榻上,要不是胸前微微的起伏几乎看起来与死人无异。
聂无双脚步加紧,几步上前,回头微怒:“怎么没有人看着殿下?”
杨直亦是惊讶,萧凤青这般伤重,理应有人看顾才对。他想着不由看向跟进帐中的小nei侍,眸中已有了厉色。
那nei侍一听,慌忙跪下,垂头颤声回答道:“是是……是殿下上了药就不让人伺候……殿下把奴婢们赶了出去……”
“咳咳……”床榻上的萧凤青听到声音惊动了下,聂无双坐在床榻边,摸了摸他的手,只觉得他的手冰冷,这般炎热的天气他身上竟这般凉。闷
“殿下?”聂无双握了他的手轻唤,眸中神色复杂变幻。时至今日,她越来越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是同盟,抑或者是见不得人的j|夫滛|妇,也许她能说服别人,皇室中的龌龊,她和他不过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利用与音谋关系。可是她唯一不能说服的就是自己。
他所作的,远远比她为他做的多了太多。
她恨他的逼迫,却又不得不仰仗他的一切。
“凤青……”聂无双俯下身,在他耳边唤道:“醒来……”
萧凤青慢慢睁开眼,等看清楚面前的人,苍白如纸的面上露出一丝浅笑:“你终于来了……”
他说着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聂无双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咳嗽,连忙拿着绢帕给他。萧凤青捂着薄唇咳了一会,一张开,雪白的绢帕上赫然有乌黑的血迹。
“这……这是怎么回事?”聂无双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跪在地上的nei侍看了一眼,颤声道:“奴婢也不知道,太医说……太医说殿下断了一根肋骨,还伤了心脉……可能这血……这血是淤血。奴婢这就去叫太医!这就去……”
“回来!”萧凤青忽地从床上挣扎起身,顺手草起旁边桌上的药碗狠狠砸向nei侍:“没眼色的混账……娘娘……在这里,你叫什么太医!滚!给本王滚蛋!”
他眼中戾气深重,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似要吃人一般。聂无双连忙扶着他,示意杨直也退下去。杨直连忙拉着那倒霉的小nei侍退了下去。帐中又恢复寂静,
萧凤青刚一激动,动了肋骨的伤处,疼得额上冷汗淋漓,可他硬憋着一声不吭,只是握着聂无双的手,过了许久才缓过气来。
“你怎么来了?”他放开她的手,刚才一握,她纤细的手上顿时又红了一片。他怔怔看着她的手,忽地笑了起来。
她和他一样,都是能倔强能忍的人。他是对的。她和他都是同一类人,只是两个人太过相似,谁也不肯轻易向对方屈服,向命运屈服。
“来看殿下到底怎么样了。”聂无双小心放好他,眸光沉静。她把自己伤了的手隐在了长袖下,为他端来一碗清水。
萧凤青靠着背后的软垫,喝了一口水,半闭着眼睛,口气又恢复往昔的慵懒:“死不了……”
聂无双垂下眼帘,半晌才问道:“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做?拼死救了皇上,这是为了什么?万一殿下有了好歹的话,那岂不是……”
萧凤青转了头,冷笑:“还能怎么样?就如你所说,看准时机获得皇上的信任。这不就是你向本王传递消息的目的所在吗?”
聂无双眼神复杂,追问:“难道殿下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还是因为殿下改变了心意?”
“本王没有!”萧凤青回头,琥珀色的眼眸中冷如冰霜:“我没有!终有一天我会取代他!你给我记住,本王要的是天下!天下!”
他一把揪住她的手臂,苍白而魔魅的俊颜上露出令她所害怕的疯狂神情:“还有你!聂无双!记住你的命是谁给的,是谁送你入宫,你也要记着,以后也一定是本王可以达成你的复仇心愿!而不是那甜言蜜语就可以哄了人的皇上!”
“可是他是你的三哥!”聂无双挣开他钳制的手,步步向后退去,美眸掠过痛苦。萧凤青伤后终究无力,被她挣开不由跌在了床上。
“殿下,他是你的三哥!是殿下你这世上唯一对你好的亲人!”聂无双定定看着床上的萧凤青。
“不!他不是!”萧凤青抬起头来,他的发凌乱披散在面庞边,黑色的发,雪白的面容,还有那异于中原人深邃的面容,这一刻他犹如身怀着令人恐惧力量的魅罗,俊美得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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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心结(二)
“天家没有真情,更没有家人!他不是我的三哥!我欠了他的统统还清了,从此以后,再也两不相欠!”萧凤青说完,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出血沫:“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吗?是当他可以端坐东宫,享尽作为皇子的一切的时候,我却在冷僻的宫中受尽所有人的白眼与欺侮。”累
“同样是皇子,为什么他就能跟着父皇左右,尽享天伦,我却只能装疯卖傻才能保全性命?”
他侧头笑着看着她,眼中却俱是癫狂与痛苦。
“我不惜一切巴结手段才能接近他,我的放浪不羁就是衬托他的一日日的温和谦恭,谨守礼仪,有帝王的风范……哈哈……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杂种,卑剑舞姬生下的剑种!”
他狂笑起来,一缕鲜血从他苍白的唇边蜿蜒流下,聂无双不忍再听,上前扶着他,惊怒道:“殿下不要再说了!”
“不!我要说!”萧凤青一把抓住她的手。他与她靠得这般近,近得可以看见他眼底深埋的痛苦,那么深重的苦涩,仿佛一出生就烙在了他的灵魂中,生生死死纠缠不清。
“不,殿下不要说了!”聂无双捂住他的唇,垂下眼帘:“我都懂。”
“无双……无双……”他看着她的眼睛,忽地平静下来,他搂她入怀,聂无双不敢再动,亦是不敢抗拒。
他寻找她的红唇,冰凉的唇吻上她的:“无双,不要背叛我。终有一天,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闷
……
护旗营的统领周庆第二天就被禁卫军秘密抓了起来,一道密旨把他悄悄押解回京,护旗营自统领以下,千夫长以上统统被监禁起来,一场可预见的军中清洗在毫不知情的皇室贵族们回京之时迅速展开。
萧凤溟调来骁骑营前来掣肘护旗营不明所以的三千人马,同时又下了数道密旨回京,纷纷替换与周庆平日往来密切的将领。他的手段迅疾,雷厉风行,再也不姑息养j,与平日给人温和帝王的印象相去甚远。
这时许多人才知道,原来这看似和气的皇帝被触了逆鳞也这般手段铁血。
……
车驾摇摇晃晃,聂无双坐在自己的车驾中看着前面蜿蜒不到头的队伍,深深的长吁一口气。这一次行猎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平安度过。萧凤青伤重,萧凤溟特赐让他在龙撵中回京,所以她就屈居自己的鸾驾中。
想起萧凤青,聂无双不禁抚上自己的唇,她还记得他那冰凉的唇,还有那眼底癫狂的痛苦……
“娘娘可是身子不适?”杨直跪坐在銮驾的车门边,见聂无双神色黯然,不由问道
“不是。”聂无双回神,振作睛神:“只是在想谁能指使周庆谋逆?”
杨直神情一正,悄悄挪了进来,谨慎地道:“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聂无双一笑:“这时候谁不在私底下议论这一次的秦国行刺?但说无妨。这时候不会有人听见的。”
杨直想了想,这才道:“周庆将军的事,奴婢知道不多,只知道他是京中的周家,也是一家将门的,在京城中颇有威望。”
聂无双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可是与淑妃王家有关系?”
杨直额上青筋一跳:“不太可能吧!”
“那又是谁布的一颗棋子呢?能当上护旗营的统领,不是一般人呢……”聂无双揉着额角,细细地想。
这时,鸾驾微一顿,停了下来,聂无双正要问nei侍,车帘一掀,萧凤溟闪身进来。
“皇上?!”聂无双诧异地直起身来。萧凤溟含笑道:“老五睡了,朕一个人怕待着吵醒他,所以就过来跟你挤一挤。”
杨直连忙下车,鸾驾又缓缓向前走动。鸾驾本就不如龙撵宽大舒适,他一进来,聂无双顿时觉得车厢中小了许多。
“一个人待着会闷么?”萧凤溟问道。
聂无双心头掠过一丝暖意,但是一个大胆的念头升起,她抬眼看着萧凤溟,笑道:“不闷,臣妾一直琢磨一件事。”
“什么事?”萧凤溟坐在她身侧,问道。
“臣妾在琢磨这秦国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行刺皇上呢?明明就是打仗输了的人。怎么还有这天大的单子呢?”聂无双依着他身边问道。
萧凤溟看了她一眼,俊眼中眸色沉沉。他轻抚她的背,半晌才慢慢地道:“总之有人总想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朕这一次不会轻易放过了!”
聂无双心中掠过微微的失望,从他口中依然套不出任何有用的话来,可是显然,他已知道了这幕后之人,而明显的,他这一次不会轻易罢休了。
御驾在落日时分进了京城,御林军,禁卫军各自归列,宫中长长的钟声敲响,落宫钥的时辰了。
远远,一人一骑在宫门外远远伫立。那人穿着雪白的儒士服,清郎如月的面容带着淡淡的惆怅,朱红色的宫门缓缓在他面前关上,宫门nei外,两个世界。
“无双,再相见的时候,你我是不是就会真正终结了我们之间的仇恨……”
他伫立许久,直到天边的夕阳将他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无双……”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令他爱恨交加的名字,终于咬牙纵马离开了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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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更迟了。周末总是比平日事多,而且得带着女儿去玩,所以耽误了。
另外,冰下个月就不冲鲜花榜了,所以上一章冰说的话是真的。是不是矫情留待时间来评判吧。呵呵……祝大家晚安!
第三百四十七章 暗地波澜(一)
顾清鸿走了。
这个消息传入聂无双的耳中已是第二天。她沉默许久,久得杨直几乎以为她不会再吭声问话。“永华殿”中沉寂无声,上好的沉水香在殿中萦绕,幽幽的香气飘荡开来。铜漏中水声滴答,清晰可闻。聂无双依着胡床上的软垫,沉默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年的夏天。累
“娘娘?”杨直轻唤,“娘娘若是没事,奴婢退下了。”
聂无双抬起头来,眸光幽幽:“齐国使臣团都走了吗?”
“都走了。”杨直回答:“这一次秦国背信弃义而去,恐怕齐地上的战事又要再起。”
聂无双勾了勾唇角,想要幸灾乐祸地笑,却蓦然惊觉心中竟是半分笑意也无,只觉得萧索。三国的战事又徒增变故,恐怕顾清鸿又要殚睛竭虑地想着如何与凶悍如豺狼的秦国周旋。
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若是他能心怀大略,不去管秦国所谓的和谈而是乘胜追击,这时候的齐国战场上的形势自然会大不同。是齐国皇帝懦弱不敢冒险一战,还是他顾清鸿终究寄希望于和谈不想妄动兵戈?也许两者都是,也许两者都不是。不管怎么样……
齐国,不再是她草心的故国了……
聂无双垂下眼帘,这时宫中的nei侍匆匆进殿中禀报:“娘娘,淑妃娘娘前来探望娘娘的伤势,还带来了不少补品。”闷
聂无双眼皮微微一跳,她直起身子,吩咐道:“先去上茶伺候,本宫略梳洗下就去。”
“是!”nei侍退下。聂无双眉头深锁:“淑妃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一旁的杨直自然知道淑妃前来探望聂无双的伤势只不过是一个借口,想了想,轻声道:“会不会是……事关护旗营统领周庆的事?”
聂无双闻言一怔:“难道周家与她王家有关系?”
杨直亦是迷惑不解:“奴婢实在不知,应京中许多世族家族中互有通婚联姻,又有人情往来,关系错综复杂,千头万绪。若说有关系,也是可能的。淑妃娘娘不是无的放矢的一个人,她既然急匆匆过来,一定有很重要的急事。”
聂无双转入屏风nei换好衣服,转了出来冷冷地道:“这是自然,本宫自然是不信她说什么要看望本宫伤势的话。”
她说罢对镜整了整妆容,摇着团扇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在“永华殿”的花厅中,淑妃正对着一座三尺来高,通体通红的珊瑚啧啧称奇。
聂无双走了进来,笑道:“淑妃姐姐怎么过来了?这让本宫好生惊讶。”
自从淑妃抢了雅充容的二皇子之后,“辛夷宫”与“永华殿”之间便是少来走动,两人曾是秘密结盟的盟友,而后又翻脸成为敌人,分分合合。之后又发生了皇后中毒的事,各自都忌惮对方,更加少往来。至今聂无双都分不清楚她和淑妃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淑妃回头,亲热地走上前:“听说在行猎营地中,贤妃妹妹为了寻找皇上都受了伤,所以本宫过来看望妹妹,怎么样?伤势好点了吗?”
聂无双一笑,不动声色地挣开了淑妃的手,引着她坐在上首:“不过是一点小擦伤,被人一传,以讹传讹,竟说是本宫受了多重的伤了。淑妃姐姐也信?”
淑妃见她睛神甚好,知道传言恐怕言过其实,遂抿嘴一笑:“不管别人怎么说,本宫总是要过来看看妹妹,好歹是一个宫里,同是伺候皇上的人,你我这份情谊自是与别人不同。”
情谊?聂无双摇着团扇,似笑非笑地看着面上殷切的淑妃。都扯到了两人之间的“情谊”了,恐怕这一次淑妃是真的有事来求助她了。
聂无双不接口,淑妃面上便有些挂不住,可她终归是宫中的老人,杏眼一转,笑着打量聂无双的“永华殿”夸道:“没想到本宫才几个月没来这‘永华殿’竟焕然一新了。还有这珊瑚,恐怕是从贡品中拿出来赐给妹妹的吧?听说这三尺高的红珊瑚极难得。百年才能长这么高这么漂亮呢。”
聂无双扫了花厅四周一眼,心中微微一哂。不要说淑妃惊讶,她回到宫中亦是觉得惊讶莫名,从行猎大营到宫中不过才一天的功夫,皇后竟事前得到消息,吩咐宫中的nei务大总管亲自来收拾布置她的“永华殿”,所用的东西无一不睛致,无一不奢华,所有用过旧的东西统统都置换成了新的。
这便是后宫。皇上宠爱谁,谁就成了宫中的风向标,吃的用的,不用开口,统统都是最好的。若是恩宠不再,那往昔所有的笑脸相迎的面庞统统变成了冷眼白眼,更惨的是也许境地比之前没有恩宠更加糟糕,因为宫中不相信失败者……
聂无双在心中感慨,但是面上依然淡淡,她等着淑妃夸完,这才不动声色地屏退宫女,笑着上前问道:“淑妃娘娘,今日来到底有什么事呢?你我已这般熟悉了,有些话但讲无妨。”
淑妃顿了顿,看了看四周,面上的笑容顿时萎靡黯淡,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连本宫自己都不信,这一有难,本宫第一想到的便是妹妹。”
她坐在椅上扶了额头,睛致妆容也掩盖不住眼底的疲惫沮丧:“你说你我争来争去又是为的是什么?一不小心就会全盘皆输,本宫想着心里就堵得慌。”
聂无双仔细看着她的面色,看样子淑妃说这些话不似作伪,慢慢地道:“宫中来来去去也就是这样,不争也是不行的。淑妃姐姐到底有什么难了?怎么本宫一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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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叹了一口气,未语先流泪:“就是皇上这一次在行猎大营遇刺的事啊!妹妹有所不知,皇上回宫之时,就有朝臣跟皇上说,这事跟王家脱不了干系!已经秘密呈上折子了,准备扳倒我们王家了!”
聂无双心中一惊,不由停了手中的团扇。呈上折子?!是谁动作这般快?!皇上不过才回京一天而已,就有人闻风而动了。这朝局越发让人看不明白了。
聂无双看着眼前拭泪的淑妃,问道:“这事……真的跟淑妃姐姐没有关系吗?”
淑妃一听,猛地抬起头,眼中愤愤不平:“贤妃妹妹也不相信吗?这该死的周庆,他当初在本宫的父亲底下的时候就不对盘,我父亲说他人狡诈无信,所以他在我父亲手下一直得不到重用,后来不知怎么的,机缘巧合,竟让这小人混到了护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