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许琮被刺杀一事,令妃差点没把整个皇宫给翻过来,连她的明珠宫,也被查了好几次,后宫嫔妃更是苦不堪言。
偏偏令妃背后有谢家,连皇帝都不敢置喙,可惜查了好几日,也没查出什么眉目,此事便只好不了了之。
“县主在胡说些什么?”
不必转过头,蒋寻珠也能察觉到许琤的慌乱,她缓声道:“本县主并无证据,不过是猜测罢了,不过看来,许琤你在他人面前尚能扮猪吃老虎,何以在本县主面前便是这副模样呢?”
许琤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他心中已是波涛翻涌,他那日的确碰见蒋寻珠时便该狠下心肠,不该因着琼花楼一事心软。
如今养虎为患,倒是弄得他骑虎难下。
“本县主一个时辰后回来。”
扔下这句话,蒋寻珠便往外走,她想,这一个时辰,应当够许琤休息了罢。
在蒋寻珠快要走出房中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许琤冷淡的声音。
“蒋寻珠,你若是想要这副皮囊,只管拿去,但你永远不会得到我的心。”
虽有食色性也之说,可这群凡人为何总觉着自个儿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人呢?蒋寻珠心中竟涌出许多奇怪的念头。
少年的锐气与倔强在这句话中显露无遗,只是,蒋寻珠想,被仇恨的薄雾遮眼,总是会错过薄雾后的东西,倒是不晓得许琤何日才能明白这个道理了。
蒋寻珠脚步一顿,随后又大步往前而去。
这凡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寻珠上仙永不会为旁人停留。
在无人之处,蒋寻珠忽轻叹了一声,叹息如风坠在地上,在弥漫整个明珠宫的热气中,终至于微不可闻。
98、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五) ...
窗外, 几只蝉正在树上枯鸣,房中, 蒋寻珠正站在书桌旁, 提笔练字。
纸上是苍劲的字迹,蓝花看得有些出神, 县主的字竟是比从前写得更好了。
蒋寻珠把笔搁在青花瓷笔搁上,用帕子擦着手上的墨迹, 她漫不经心地道:“蓝花, 你想什么呢?”
蓝花的眉眼一弯,笑着道:“县主的字和县主的人一样好看。”
她好歹是几千岁的神仙, 若是连这字都拿不出手, 倒是有些让人耻笑了。
“蓝花你的嘴倒是甜得很。”
在书桌上放着一沓纸, 纸上是歪歪扭扭的字迹, 这是早前许琤所写的字。
许琤这些年在宫中,并无人教授他识字,却也能写成这般, 倒是颇为难得,只是不知许琤是否有隐藏锋芒。
“县主,昨日七皇子回长乐宫时的脸色并不大好,七皇子冲撞了您, 您却只是罚他抄两百遍您的名字, 倒是便宜他了。”
便宜他么?蒋寻珠忽想起,昨日许琤倒是未曾动过桌上的茶,这许琤倒是倔强得很。
移步到铜镜前, 蒋寻珠取下一个串枝花银盒,用指甲挑了一点白玉膏,在脸上抹开。
若是搁在从前便罢了,如今的云瑶县主,
想着国子监之事,她道:“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奴婢都收拾好了。”
这时,一名小丫鬟忽跑进来,她恭顺地道:“禀县主,令妃娘娘请您去喝茶,说是有事与您商量。”
想起夜游宴上的事,蒋寻珠弯起嘴角,这令妃怕是来者不善。
“那便走罢,见过令妃之后,再过一会儿便是上课的时辰了。”
令妃住在凤栖宫,凤栖宫占地约十丈见方,凤栖,取“有凤来栖”之意。
凤栖宫的正中置着一张黄花梨木镂刻宝座,宝座前搁着一个香炉,炉嘴里升起袅袅的烟雾,宝座背后是一张百宝嵌花鸟纹曲屏,两旁各置着两张黄花梨木圆后背交椅与高脚小几,左右分别是卧房与书房,中间隔着珠帘,倒教人瞧不真切里面的情形。
令妃端坐在殿正中黄花梨木宝座上,头上戴着金镶珍珠凤冠。
见着蒋寻珠,令妃哀怨地出声:“云瑶你倒真真是个无情的,竟这么久都不曾来瞧过我。”
蒋寻珠脚步一滞,这令妃还真是难应付,她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道:“不知令妃娘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