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前不久正是云瑶县主在皇上耳边轻轻的一句话,便让皇上派府尹灭了琼花楼。
这琼花楼背后的主子,可是世家之首,太子的母家,令妃娘娘和已仙逝的谢太后的娘家,谢家。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的便是云瑶这种最接近权势的人了罢。
见高台上帝王面色音沉,似是山雨欲来,令妃连忙打圆场道:“想必是陆姑娘听错了,陆姑娘既出来了,且抚一曲罢。”
陆娴咬着唇,一番思量后,终是应了一声好。
见此,令妃身旁的嬷嬷立刻着宫中的司乐去取了一张琴。
“那臣女便献丑了。”
陆娴起身走到殿中,在宫女端上来的盆子里净了手,端坐凳上,抚起了琴。
纤纤素手上下翻飞,清亮的音符便从素手下滑出,琴音时而恬静古朴,如静谧的幽林里透过重重树冠投射在溪边青石上的细碎的月光,又时而跌宕简练,如高山之上、苍穹之下,一股清泉喷涌而出,潺潺流水,跌落起伏在蜿蜒的山路,起于微末,止于江河。
身旁的蓝花忍不住喃喃道:“县主,奴婢是头一次听陆姑娘弹琴,从前竟不晓得陆姑娘的琴艺竟这般好。”
连高台之上的帝王的神色都有松动的迹象,但蒋寻珠却觉着有些无趣,陆娴的琴技虽好,只是,这其中的雕琢痕迹太重。
突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蒋寻珠抬眼狐疑地看向殿中众人。
蒋寻珠正在殿中寻找视线的主人,不料却生生撞进了谢七的眼里。
谢七一双黑玉般的眸子竟定定地望着她,仿佛那黑玉般漆黑的眼眸里藏着明月之珠。
她在清辉殿这头,她与他咫尺之遥,那黑玉般的眸子里映着自己,意味不明,模糊不清,许琮的心没由来地一跳,仿佛布满黑云的天空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
从那个裂缝里,细小的阳光夺缝而出,花非花,雾非雾,谢七竟莫名地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众人皆赞叹的琴声,于他却是难以入口的糟糠,谢七饮下一杯果子酒,转身往外而去。
见谢七离席,蒋寻珠也借口醒酒便往外而去。
“县主,奴婢同您......”
“你待在这清辉殿便是。”
一曲终了,众人仍未反应过来,直到令妃轻轻拍了掌。
“如闻仙乐。”许琮起身,远远地朝陆娴祝了一杯酒。
众人方才如梦初醒般地跟着拍了掌,掌声环绕殿中,久久不息。
雷动的掌声并无用处,只因陆娴看了一眼谢七所在的位置,他的座位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酒杯,她鬼使神差地看向蒋寻珠所在的位置,在她的座位上,亦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酒杯。
陆娴心神一乱,险些身子一歪。
“令妃娘娘谬赞了。”
紧要关头,陆娴仍记着世家女子的本分。
她盈盈地福了身,面色如常心中却波涛翻涌地退下了。
许琮亦发觉此事,他从往事中回神,端着酒杯,低头看着手中的羊脂玉佩,一如梦中人那清冷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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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清辉殿,蒋寻珠便看见树丛中闪过一道瘦削的身影。
她或许会认不出这具身子,但那双眼睛,蒋寻珠却是记得真真切切。
原来是许琤啊,她不自觉地弯起嘴角,自从上次之后,她倒是许久未曾见过许琤。
因着琼花楼一事,这些时日,许琮倒也未曾去找过许琤的麻烦。
几名侍卫急匆匆地跑过来,见蒋寻珠站在此,连忙恭声道:“参见云瑶县主,不知县主可有瞧见什么人?属下方才看见一道黑影。”
“黑影?”蒋寻珠漫不经心地道,“想必是你们巡逻太久有些眼花罢,本县主并未瞧见任何黑影,回去记着好生休息。”
侍卫头子倒是颇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一名侍卫用胳膊肘戳了戳他,他才讪讪道:“谢县主关怀。”
应付完这几名侍卫,蒋寻珠便抬脚便往镜湖而去,按着文人雅士的性子,这月夜水边,应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