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银子都拨出去好几日了,他才知晓,他的私库里少了整整二十万两银子。
二十万两银子,宋澜只觉着心头在滴血,够他雇无数个乞丐把蒋寻珠揍成猪头了。
宋澜还未发作,黄花便端着一盅汤缓步走了进来,她笑盈盈地道:“陛下喝一碗鹿鞭汤暖暖身子罢。”
“鹿鞭汤?”
宋澜的脸一下红到耳根,他也不是什么三岁孩童,自然知道这鹿鞭汤有何用处,没想到蒋寻珠明面上为他好,暗地里还是想睡他。
见陛下红了脸,黄花连忙搁下汤退了下去。
宋澜颤着手,指着蒋寻珠道:“皇后,你很好……朕定不会饶过你。”
想着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的黄花,蒋寻珠委实是哭笑不得。
见蒋寻珠不说话,宋澜怒道:“蒋寻珠,你伪造圣旨,是觉着朕一定会饶过你么?”
她缓步上前,身子前倾,道:“陛下此刻便可不饶过本宫,可陛下敢么?”
宋澜一愣,随后横眉道:“朕乃天下之主,皇后以为朕不敢?”
“宋澜你敢不敢本宫不知,可送上门的肥羊,本宫没有不吃的道理。”
她眉目间是清冷的笑意,宋澜身子一颤,蒋寻珠难不成打算霸王硬上弓?他往后一退,她却步步紧逼。
“蒋寻珠……你别扒朕的衣衫……”
几声哀嚎之后,宋澜如惊弓之鸟一般缩在角落,他瑟缩着身子,道:“蒋寻珠,朕不会与你行敦伦之礼的……朕……”
从屏风上取下一件披风,蒋寻珠笑着替宋澜披上披风。
“这披风是本宫送给陛下的,陛下便不必还了,时候也不早了,陛下该回去了。”
敢情扒他衣衫只是为了好玩么?宋澜忽感到几分屈辱。
顾不得思索蒋寻珠此举的深意,宋澜蹭的一下站起身子,他道:“蒋寻珠,这外头还飘着雪呢!你扒了朕的衣衫,又让朕裹着一件披风出去,是想冻死朕么?”
“陛下若是不喜欢,大可穿着亵衣出去。”蒋寻珠眨了眨眼,看宋澜炸毛委实有趣得很。
宋澜裹着披风,在宫里踱来踱去,他忽然觉着,这凤仪宫里委实是冷得很。
“朕不要脸面的么?”
“这京城外的难民们可是连这样的披风都没有,不然陛下觉着,为何那群乞丐愿为了银子对陛下动手?”
“陛下在宫中高坐无忧,可知京城百姓如何说陛下?他们都觉着你是灾星转世,是日后的亡国之君。”
“陛下既然想着当昏君,便不必想着要脸面。”
蒋寻珠每说一句,宋澜的脸便越白一分,在听到“昏君”二字时,他更如一只炸了毛的猫,他双肩微颤,随后裹着披风便出了凤仪宫。
宋澜气呼呼地离开后,黄花便踏进房中,她面上的欣喜之色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娘娘,陛下这月拢共踏进两次后宫,都来了您的凤仪宫,淑妃她们想必会气得牙都咬碎了。”
蒋寻珠笑而不语,若是黄花这丫头知晓实情,只怕会吓得哭出来。
黄花一边用香箸拨着香炉里的灰,一边偷笑,她想,她家娘娘这回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就连她在其他宫女面前,也能扬眉吐气一番了。
“娘娘您若是能哄得陛下开心,指不定陛下哪日便将凤印赐还给您了呢。”
凤印?蒋寻珠轻笑了一声,这烫手山芋她才不会接过来呢,崔蓉爱拿着便拿着罢。
她志在天下,自然不会在意后宫这蝇头小利。
卫衢的脸忽浮在眼前,脸上虽有伤疤却不掩美玉本色,蒋寻珠弯起嘴角,轻轻地翻了翻手中的话本。
那日卫衢并未应她,这事早在蒋寻珠意料之中,她只不过是想扰乱崔蓉拉拢卫衢的计划罢了。
那二十万两军饷便是她的诚意,不过,想拉拢卫衢,这事儿还得徐徐图之才是。
话本里崔蓉一直拉拢卫衢不成,崔蓉捏造出皇家陷害卫家的证据,激起卫衢的恨意,这才拉拢了卫衢。
蒋寻珠想,虽是徐徐图之,可眼下,找出卫家之事的真相,却也是要紧之事。
一名粉衣小宫女忽走了进来,她恭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