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错觉,她手中的,不是帐幔,而是他的心。
她的手如猫爪子一般,在他的心上挠来挠去,他的生死,皆在她一念之中。
“公主,便是教我立刻死了……我也甘愿。”
等傅琅支支吾吾地念完这一句,蒋寻珠又道:“傅郎,你轻一些……”
听到动静,谢舟缓步走到了窗边,身上衣衫早已湿透,冰冷的衣衫贴着身子,却没有他的心冷。
房中帐幔飘摇,落在谢舟眼里却是格外刺眼,帐中人的确是她无误,那声音分明是……她怎么敢……怎么敢……
谢舟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放开,转身在院子中舞起了剑。
院外不断传来舞剑声,莺声/浪/语也不断从房中传出。
合上手中的话本,傅琅的脸已是红得不能再红,他别过脸,不敢看蒋寻珠,他颤着声音道:“公主……我……念完了。”
“很好,”蒋寻珠用手撑着脑袋,她轻声道,“傅琅,食色性也,不必感到困窘。”
起身穿好衣衫,蒋寻珠便打着伞走到了院子里,谢舟站在院中淋着雨,似乎还在等着她。
“谢舟……”蒋寻珠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隔着好几步,谢舟手执长剑,雨水顺着剑身滚落在地,他表情音鸷地看着面色朝红的蒋寻珠。
“和他断了,我便当作此事没有发生过。”
虽下着雨,蒋寻珠仍能看见谢舟额头迸起的青筋,从头顶草原的谢舟口里听到这样的话,蒋寻珠忽然觉着凡人委实有趣得很。
这渣驸马可以当此事从未发生过,但原主却不会再活过来,蒋寻珠笑了一声,道:“若是我偏要留着他呢?”
蒋寻珠自然不会告诉他,有那么一刻,原主也对和他成亲之事,心动过,欣喜若狂过。
只是,那一刻,于原主而言,就如隔帘花影,是一个并不真切的黄粱梦。
谢舟握紧了拳头,他大步上前,捏着蒋寻珠的肩膀厉声道:“蒋寻珠,你真的有心吗?”
她有心么?蒋寻珠笑了笑,忽生出一股悲悯,原主临死都是绿云罩顶,谢舟却问她是否有心。
谢舟竟问她是否有心,那个哪怕谢舟冷得像块冰也欢喜地贴上去的荣华公主,莫非谢舟这么快便忘了么?
蒋寻珠缓缓道:“本公主有心,却不为驸马。”
谢舟只觉着心沉到了水底,他为蒋寻珠委曲求全至此,连她往她面首一事都不计较,她却说她有心却不为他?
“好一个不为驸马,是为了傅琅这个罪臣之子么?我这就去杀了他。”
言罢,谢舟便拔出腰间的剑,杀气冲冲地奔进房中。
这渣驸马的气性委实来得莫名其妙,不过,傅琅未必打得过谢舟,蒋寻珠暗叫不好,连忙追了上去。
傅琅虽有武功,但谢舟来得气势汹汹,他手边也无趁手的武器,很快便落了下乘。
“谢舟,你觉着砍了傅琅一人便够了么?”
在谢舟的剑快要刺进傅琅的心口之前,蒋寻珠抓住了剑,锋利的剑刃登时便划破了她的掌心,鲜红的血顺着剑流下来。
“你松开手,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他!”谢舟已红了眼,顾不得蒋寻珠是否受伤。
蒋寻珠一声冷笑,身上的清冷逼得人不敢直视,她大步往前,谢舟也被吓得握着剑接连往后退了几步。
“谢舟,你真是天真!”她厉声道,“没了这个傅琅,这世上还有千千万万个傅琅,只不过是换一个面首之事,你若是果真有气性,便砍了本公主!”
“寻珠,你竟愿为了这个......”谢舟颤着声音,用另一只手指着傅琅,眼神狠戾,“罪臣之子,他只是一个罪臣之子,你却为他不顾生死?”
“与你何干?”蒋寻珠一把扯过剑,扔在地上,“谢舟,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本公主的底线,本公主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你以为本公主是凭着什么在容忍你?”
“凭什么在容忍我?”
凭什么容忍他?自是因着她还没种完草啊。
若不是她清楚谢舟的性子,此刻只怕便会信了谢舟那一脸深情。
蒋寻珠双手勾住谢舟的脖颈,贴在他耳旁轻声道:“谢舟,不妨实话告诉你,傅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