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莫不是觉着驸马见公主有了面首便会回心转意?”
这小丫头倒是有趣得紧,蒋寻珠朗声一笑,道:“红花,前几日生死一线之间,倒是通透了不少,本公主,何愁找不着这几日,本公主定会让你刮目相看。”
公主果真会让她刮目相看么?红花将信将疑地看着自家公主,公主的性子如何她还是清楚的,但她心底竟不由地信了公主的话。
眼前的公主,眉目如画,再无从前的木讷软弱,的确像是顿悟了一般,红花心中不由地燃起了一簇火花,在驸马面前,公主一向摆不正自个儿的位置,若是能立住了,她也能少草几分心。
两人说话的功夫,镜湖便已到了。
镜湖正如其名,在青山环抱之中,搁着一面明镜,清风徐来,在面上勾起丝丝波澜。
这大好河山,蒋寻珠莞尔一笑,在天庭待久了,再好的仙境都腻了,这凡间的寻常景致,此刻竟也胜过仙境。
“公主,您走慢些,要不停下来休息片刻?奴婢备了桂花糕,您今日早膳用了几口桂花粥便再没动筷,不如再吃两块桂花糕垫垫肚子?”
红花这小丫头……蒋寻珠想,放眼天下,委实再难找着比红花还要啰嗦的女子了。
揉了揉红花的脑袋,蒋寻珠娇嗔道:“依你便是,红花……你先饶过我耳朵罢。前面有个亭子,不如去那里坐一坐?”
红花心头一晃,再回过神来时,公主正大步往亭中走去。
走近那亭子,蒋寻珠方才发觉亭中已有人了,她正要回转,却见红花的脸色一变。
亭中站着一男二女,玄衣男子剑眉星目,既有读书人的儒雅,亦不乏练武之人的豪爽,而他身旁的白衣女子眉目之间隐隐有几分英气,在英气之外,还有几分柔婉,在白衣女子身后不远站着一名粉衣小丫鬟。
让蒋寻珠出神的是白衣女子喊的那一句“舟表哥”和玄衣男子喊的那一声“素素”。
若她猜得不错,这两人便应是她的好夫君,还有那推原主下水的清河郡主了。
谢舟委实生得一张好面皮,世人又多爱皮囊不慕风骨,只这皮囊便足以使得许多女子春心萌动。
见公主变了脸色,红花暗叫不好,她本打算带公主散心,谁知却在这镜湖碰着了该在月湖的驸马?
“公主……驸马他抛下您……”
“红花,吩咐侍卫去寻一个会水的老婆子来。”
“公主……”
“你照做便是。”
“是。”
缓步往亭中走去,蒋寻珠缓声道:“驸马,你也在此处?”
谢舟转过头来,神色自若,带着几分不耐,他微微颔首,算是应了。
这谢舟如此行事只怕也有原主的纵容在,蒋寻珠心中暗叹,原主好歹和她顶着同样的名字,怎么行事便这般怂?这世上美男千千万,又何必在谢舟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在亭中转了一圈,蒋寻珠忽地勾起嘴角,她轻声道:“把谢舟给本公主捆起来。”
话一落地,众人便惊愕地看着蒋寻珠,公主会舍得将驸马捆起来么?众人都未动手,只怕是公主气急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本公主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不把谢舟捆起来,要不你们回去挨板子。”
众侍卫不敢再犹疑,连忙上前捆住了谢舟,谢舟虽会武功,却是双拳难敌四手,没挣扎多久便被捆了起来。
“公主与我是夫妻,为何捆我?”虽不知蒋寻珠怎么突然变了性子,谢舟仍镇静地问道。
“本公主乐意捆你便捆你,等哪一日你也当上公主时,本公主再告诉你缘由。”
言罢,蒋寻珠揉了揉肚子,她嘟囔着道:“红花,本公主有些饿了。”
公主这撒娇的模样……红花脸一红,从衣袖里掏出帕子,仔细地擦了擦石凳。
蒋寻珠笑着坐下,却听红花道:“公主,那老婆子已寻来了,这是桂花糕,您先垫垫肚子。”
拈起一块桂花糕,蒋寻珠这才看向卫素,她眸光一转,笑着道:“清河郡主委实知书识礼,见着本公主也只是像块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
这是在借公主之尊敲打她了,卫素盈盈地行了一礼,道:“是清河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