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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十二宫2第27部分阅读
    极力的护着身后的爱人,没工夫凑那个热闹,只希望人群赶紧散了,我好带他们离开。

    可那女人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双手叉腰,指天狂骂,“你个小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抢我的包子,小心我报官,让你下大狱,你个有爹生没娘教的小贼,没钱吃饭就去卖好了,看你姿色不错,说不定能当个头牌,老娘有空也去光顾下你……”

    她的身后,气喘吁吁的跟着一个体态样貌都差不多的女子,只是年轻不少,看容貌就知道是母女一对,那女儿看着娘骂骂咧咧,想拉,再看看屋顶上,又满脸心疼,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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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女人越骂越起劲,越骂越不堪入耳,身边的人已经从窃窃私语到开始哄笑,我皱了眉头,拉下唇角。

    “不就是几个包子吗?值得你这样骂人吗?”看到幽飏带着柳梦枫走到我的身边,替我护卫着沄逸他们,我脱出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伸到女人面前,“为了几个包子如此追打,万一大家喧哗互相踩踏,只怕就是人命了,为了几个铜板的小事何苦如此?就算被人吃了几个包子又如何?就当发善心积德好了。”

    “几个包子?”女人粗大的嗓门吼着,口水都快溅上我的脸了,我厌恶的手挡在面前,听着她的叫嚷,“他一口气搬了我三屉包子,连笼屉都被搬光了,叫我拿什么做生意?笼屉没了我拿什么蒸包子?”

    呃,我见过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两个包子饿极了的人,这光天化日之下一口气搬人家三笼屉,也确实过分了。

    顺着大家的目光,我抬起头。

    这一看,我轻啊出声,目光牢牢的盯着那个房顶上的人影。

    他端坐在屋瓦之上,手中抱着大大的两个笼屉,一个笼屉丢在一旁,空空荡荡的,显然里面的包子已经被人吃完了,手中的两笼包子,上面一笼已经少了一半,而这个抢包子的人正一手抓一个,嘴巴里叼一个,啃的不亦乐乎,拳头大的包子,他居然一口塞进嘴巴里,塞得整个脸都变形了,红唇撅得像个基屁股,一下一下蠕动着,三两下就将包子咽了下去,狠狠的又咬了一个。

    一笼屉包子最少也有三十个,他在眨眼间就咽下去了一笼半,速度丝毫未减,根本不管中年女子叉腰跳脚骂人,只是大嚼着手中的包子。

    如此会吃虽然惊人,却不足以让我惊叹,我的变容是因为这房顶上的男人,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叶若宸。

    此时的他,一脑的灰土,头发乱七八糟,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了,衣衫更是破破烂烂,明显的不合体,也不知道是在哪摸来的。

    我随手一抛,银子丢入女人的怀里,“当我买了你的包子和笼屉。”

    抬起头,我对他传声,“叶若宸,杀手堂的少主是吗?”

    他从包子堆里抬起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终于停留在我的脸上,只见他嘴角还挂着残留的油渍,整个脸都吃的油汪汪的,他伸出手袖子擦擦脸蛋,咬着包子的嘴含糊的冒出几个字,“上官楚烨……”

    我双手背在身后,含笑而立,“是我,今天我送上门给你杀,要不要杀我?”

    他捏着手中的包子,目光看看身边,似乎在寻找着武器,突然目光一黯,跳起身体,双手抱住笼屉,纤细的身体跃在空中,拔腿就跑,“我,我没吃饱,等我吃饱了再杀你,你的人头就先寄放在你的脖子上,改日来取。”

    “哎,别啊……”我充满笑意的声音远远的送了过去,他脚丫子一撒,一溜烟的跑得飞快。

    幽飏侧脸看着我的表情,脸上忽然失了从容,急切的抓上我的手,“他是不是‘杀手堂’的少主?”

    微一点头,“是,他就是叶若宸,‘杀手堂’的少主。”

    “你为什么不追他?”他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放大,“他要跑了怎么办?”

    我还未开口,他已经松了抓着我的手,“我去追他。”

    “别!”拉上他的袖子,浅笑摇头,“别急,他跑不了的。”

    幽飏的脸上含着隐约的怒意,呼吸透着急促,我对着他微微摇头,“你没发现他连包子都要抢,还一下抢这么多,可见饿得不轻,说不定都很多日没吃过东西了,身为武林中人,连随身佩剑都不见了,想必是当了换了银子,而现在银子都用光了,他还能跑去哪?他出不了这个城的,我不追他是怕惊扰了人群,引起太大的慌乱,放心吧,他跑不了。”

    幽飏的面色慢慢的平复,低声叹气,“对不起,是我心急。”

    “我知道你急。”我眼神看看四周,人群已经散开,马车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寸步难行,“这小子落魄潦倒,无银无钱,既住不了客栈,也去不了酒家,头上还挂着蜘蛛网和烂稻草,要找他只需走走城边的破庙烂屋,自然能找到他,从我拿到‘千机堂’的信报时直到我们赶至这里,他都没有离开,一时半会定是不会跑的,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晚上再去找他也不迟。”

    我们之间低语着,沄逸和镜池,柳梦枫已经安静的登上了马车,只有月栖静静的站在那,目光停留在那一对卖包子的母女身上,身体呆立,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老女人粗鲁的把擀面杖往腰间一插,抓着手里的银子放到嘴里一咬,两眼放光,“阿萝啊,快看快看,十两银子,十两耶,我这辈子第二次见这么大的银子。”

    她女儿看看我们,急急的把银子塞到她的怀里,收拾着刚才被叶若宸踢下来的笼屉,脖子间垂落一个血红色的配饰,“娘啊,走吧,包子反正也卖掉了,我们赶紧回去和爹再编几个笼屉吧。”

    老女人一边走一边眉开眼笑,眼睛都弯成元宝的形状了,声音越来越远,“只记得当年卖那个小子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锭元宝,还没有这个大,哎呀,发财了,发财了……”

    月栖身体一晃,被我从身后揽住,转身对着夜扬,“你们寻个最大最好的客栈直接包下来,我去买点东西,随后就来。”

    凑上月栖的耳边,“走吧,我们去看他们。”

    “你……”他声音干涩,脸撇到一边,“不,不看了。”

    手一紧,牵着他就往前走,“他们不是你的爹娘亲人吗?不见见,你总是放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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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临月栖的身世

    我们远远的追在两人的身后,她们只顾着低头说笑着,根本没有注意到远远跟在身后的我们,我听到阵阵笑声不断的传来,手中月栖的掌心冷的像是一块寒冰。

    如果不是他这样的反应,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如果不是他刚才的出神,我怎么也无法将如此粗俗的一对母女与我缥缈出尘的月栖联系在一起。

    一个街头叉腰骂人口水四溅视钱如命的小贩,一个是曾经‘云梦’最为供奉超然的国师,云泥之别,想都不敢想。

    看那两母女,浓眉小眼,脸大鼻塌,厚唇没下巴,容貌实在是不怎么地,说普通都实在是太恭维了,再看月栖,清雅高贵,眉目如画,细致的肌肤与那两人的粗皮厚肉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这……

    “月栖,你能肯定吗?”我忍住自己想要抽筋的脸部肌肉,偷眼看着前面的人,再看看他。

    他沉默了下,慢慢的开口,“我被卖的时候也有四五岁了,即使模糊了面容,即使他们已经改变了不少,但是记忆中的神态,语气还是很像的,还有那个女子身上的坠子,我记得小时候是挂在娘的脖子上的,应该不会错吧。”

    那个坠子?

    我刚才看到的红玛瑙坠子?

    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我摸了摸下巴,“我倒是对那个坠子很是上眼,没想到他们那么穷,居然有如此成色的好东西。”

    “你不是想偷吧?”月栖声音一愣,“那是我娘的东西。!”

    口口声声不在意,不在乎,其实以月栖的性格来说,他不可能不在意的,我不过说了句喜欢那个坠子,他便如此反应,我的月栖啊,真是心肠柔软的孩子。

    “哪会。”我轻笑着,“真喜欢,花个千两银子买来便是了,我想他们应该是愿意的。”

    “不就是千两银子么,为什么还要人家拿东西换。”他闷闷的哼了声。

    月栖几乎是没有脾气的人,对我一向都是言听计从逆来顺受,现在爹娘都没认,就会对我哼声了。

    骨子里,他是很想念自己的父母吧?

    “那一万两行了么?我一千两已经买了人家一个宝贝了,这次这个我更喜欢,只好下血本了。”我坏笑着,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逗弄着他。

    “买了?”他有些不解,“你一千两买了什么?”

    “人家的宝贝儿子啊!”我哈哈大笑,飞快的跑开几步,看着他左脚绊着右脚,跌跌撞撞的追着我打。

    他左脚一踢,挂着了墨绿色的袍角,整个身体往前扑去,想要稳住身形,急急的踩下,却踩到了自己的右脚,可怜的人影挥舞着双臂,朝我栽了过来。

    双手摊开,稳稳的接住他,馨香抱满怀,我重重的搂了搂,“啧啧,还是个学步的宝贝,一千两有点亏。”

    “亏你退回去好了!”他推着我的手,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我飞快的撩开他的面纱,趁着四下无人,在嫩嫩的唇瓣上咬了一下,白皙的脸蛋瞬间绯红,我手快的放下面纱,“有印了,退不掉了。”

    他扭了扭,被我抓得紧紧的,低声哼着,“你就知道欺负我。”

    “爱你么。”我柔声笑着,他的身体忽然一僵,忽然不动了。

    拉了拉他,还是一动不动,他这突然的静止吓的我一哆嗦,赶紧掀开面纱,捧着脸端详,“月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满脸通红,他吸了吸鼻子,“好好的,突然说这个。”

    感情他是害羞加感动啊,害我乱担心一把的。

    前面的母女两已经走的不见了人影,我牵着月栖追了上去,看到的是一排低矮的茅草房,几块青石板搭了个台阶,一名中年的男子正蹲在台阶上编着手中的筐子,毫无察觉我们的到来。

    房间里,兴奋的叫嚷声不断的传来,“娃他爹,你看,你看,十两银子呢,好大一锭,今天真是运气好,早知道我再多骂几句,不知道那个冤大头会不会多给几锭?”

    “收着吧,有钱就给阿萝娶个丈夫回来。”男子头也不抬,专心的编着手中的筐子。

    月栖停下脚步,踟蹰着,想迈腿又有些不敢。

    我紧了紧握着他的手,用力一拽,扯着他跟着我的脚步向前。

    “大叔,我想问点事。”我的声音让男子一抬头,疑惑的看着我,“敢问这户人家是不是姓临?”

    如果如月栖所说他一直没有改过名字,那么他应该还是随着以前的爹娘姓,真是没想到,这样的娘居然会给他取如此风雅的名字。

    就在我自信满满以为会等到一个肯定的答复时候,那男子猛的一摇头,“不是,认错人了,这里姓王。”

    “姓王?”我的声音不由的大了,疑惑的目光转向月栖。

    被面纱遮挡了容颜,我看不到月栖的表情,但是身为妻子,我能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中感觉到震惊和不信。

    他脚步一急,又是连摔带绊的,我伸手扶着,他甚至来不及稳住自己的身体,“真的姓王?不是姓临吗?”

    男子被问的有些不耐烦,“我家婆娘姓王,从来就没改过,这里没有人姓临,边上的邻居街坊都没有。”

    月栖的身形一晃,身上瞬间的悲哀气息让我心疼,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或许真的是时间太久远了,他记错了吧,但是……

    我皱着眉头,刚张开嘴想说什么,月栖已经一把扯下了面纱,“大叔,您认识我吗?有印象吗?”

    男子盯着月栖的脸,突然身体猛的一抖,想要站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蹲久了腿发麻,整个人一趔趄,摔进了屋子里,声音狂乱的叫着,“啊,跑啊,要,要债的上门了……”

    嗯?

    如果说刚才我还在怀疑月栖的记忆的话,现在他的行为则让我心头大大的打了个疑问。

    我一把扯住了想要跑进屋的男人,另外一只手飞快的给月栖打了个手势,口气变的凶恶无比,“快交出来!”

    男子被我一拉,翻身仰倒,月栖急急的想要上前去扶,两个人脸对脸再次打个照面,那男人突然翻身跪倒,“小的,小的错了,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我,我没想到都过了二十年,您突然回来了,饶命,馓命啊……”

    心头,似乎有一丝什么掠过。

    我抓着男人的衣领,“说清楚!”

    男子干瘪的嘴巴不断的哆嗦着,身体也在打着寒颤,我眉头越皱越紧,这时屋子里传来那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吵什么吵,老娘正在算银子呢……”

    伴随着声音,那个粗壮的身体迈出屋子,一眼就看到院子里的我,刚堆起笑容,眼睛看到我身边的月栖,突然大惊失色,整个人如同见了鬼一样,两眼一翻,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指着月栖,张着嘴巴,“啊,啊……”

    她身后的女儿满脸的莫名其妙,扶着自己的爹娘,月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的手一摊,“拿来!”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女子突然呼天抢地的对着月栖叫了起来,“大爷啊,您当年说叫我们帮忙照顾您的孩子几天,留下个东西说抵押,还说过几日就来接走你的孩子,可是我们等了几年您都没回来,家里又穷,实在是喂养不起啊,那孩子命苦,还没来得及成年就夭折了,现在过了二十年您来找我们要人,可真是没有啊。”

    “夭折了?”我眼角含煞,冷冷的看了眼他们两人,男子在我的目光下索性一口气吊不上来,昏了过去。

    “是啊,是啊!”女子忙不迭的点头,“我们可是当亲生儿子一样的养,只是家里穷看不起病,孩子五岁不到就没了。”

    我冷笑着,目光停留在她身后女儿的脖子上,那个红玛瑙的坠在她颈项间晃来晃去,扎眼极了。

    她似乎知道我什么意思,飞快的从女儿脖子上揪下坠子,一脸讨好的伸到月栖面前,“大爷,您当年的坠子,我们可好好的保护着呢,绝没有半点损伤,还,还您。”

    月栖呆若木基,看着女子直发愣,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着。

    我直接从女子的手中拿过玛瑙坠子塞入月栖的掌心中,“月栖,拿着吧,说不定这是你亲身父亲留给你的唯一纪念了。”

    “月,月栖?”女子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月栖的脸,突然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你是临月栖?”

    我护着月栖,将他小心的挡在身后,冷笑连连,“是啊,就是你们口口声声五岁已经夭折了的那个视若亲生的孩子——临月栖,而我,就是月栖的妻子,上官楚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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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七章 我们是姐弟?!

    我在他们呆滞的目光中径直走向屋子里,搬出两个凳子一放,照顾着月栖坐下,然后一屁股坐上了另外一个凳子,舒服的翘起腿,“还有啥要说的?一起给我说个清楚。”

    女子似乎突然醒了过来,“你,你……”

    “我什么我?”我看到手边还晒着他们自己家做的瓜子,细细的捏了一撮,丢在嘴巴里嗑着,“本来还想见见传说中的婆婆,不过既然你的儿子临月栖死了,那我们只怕没什么亲戚关系。”

    “不是,不是!”她巴掌不断的摆着,“我,我记错了,死的是另外一个儿子,不是,不是月栖。”

    我从怀里抽出一张银票,让她清楚的看到上面一千两的印鉴,“别和我胡言乱语,上官楚烨的名字你们或许没听过,不知道逍遥王爷的名头听过没有?上官为皇姓,我的身份要弄死你们,和踩死两只蚂蚁没什么差别,你把当年的事原原本本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这一千两当我表达你们对月栖几年间的照顾,如果我发现有半句假话,只怕明天的太阳你们就看不到了。”

    瓜子挺香,我咬了几粒,细细的剥出瓜子仁放到月栖的手中。

    他拈着我放的瓜子仁,满脸的落寞,勉强的将瓜子仁塞进嘴巴里慢慢的咀嚼着,忽然笑了,冲着我,清绝的恰如梨花嫩蕊,白嫩透明。

    我点头收下了他的笑容,知道他已经从感伤中走了出来,他们于他而言不过是儿时记忆中模糊的父母早已经没了什么感情,如今他有我在身边,又何必难过遗忘的曾经?

    女子看着我手中的银票,目光中尽是贪婪的色彩,我拈着银票,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忽然收入怀中,“说吧,别耽误我一会吃饭,我家宝贝会饿的。”

    “这个,这个……”她看看月栖又看看我,期期艾艾的说着,“当年,当年我和我家男人刚成亲没多久,大半夜的一个男人敲门,说是自己有要事,让我们照顾他的孩子一个月,丢下了那个坠子说是做个抵押,一个月后他会用一百两银子抱回孩子赎回坠子,我,我看他可怜就答应了么。”

    我斜着眼睛,“看他可怜,是看在那一百两银子的份上吧。”

    女子瘪瘪嘴巴,没有反驳我的话,“我们等了一个多月,那男子一直没来,这孩子带了一个来月,又乖又听话,我虽然穷点,但还不至于把一个活活的孩子丢出去,想着自己一直没孩子就当老天给个孩子,也算衣食不缺的养到了四岁,后来就碰上了大旱之年,全家颗粒无收,我家男人偏在那个时候生了阿萝,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卖了他也是不得已,想着能买得起孩子的总是个大户人家,不至于让他跟着我们饿死,才狠心卖了,这十几二十年,我们也一直担心着,怕那个男人找上门要人,才举家从‘沧水’京师边上搬到了这里,没想到……”

    “没想到月栖这么多年了,还是把你们认出来了是吧?”我把银票丢进她的手里,“一千两,算做你们那四年养育之恩,从此以后你们与月栖再没有任何关系。”

    “是,是!”女子头也不敢抬,捧着银票战战兢兢。

    一直都是我与女子的对话,月栖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一言不发,眼皮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栖,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什么多余要问的,我准备走人了。

    他抬起头,牙齿慢慢松开咬着的唇,“临月栖,是你们取的名字吗?”

    女子摇着头,“不是,那男人来的时候就说你叫这个名字,什么临水留影,月圆之夜,醉栖吾怀,说是为了纪念你娘。”

    “那他有没有说我娘是谁?”月栖的脸上,有过一丝紧张的神色。

    “没有。”女人毫不迟疑的回答,“我连他的名字都来不及问他就走了,这话还是在他低喃间无意听到的,所有能告诉你们的我都说了,真的什么也没了。”

    我看到,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脸色有说不出的轻松。

    “我和我爹很像?”月栖的脸带着几分渴求,我轻叹着,只能紧握他的手。

    女人不断的点头,“像,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是发色不像,他是黑发,你是银发,我开始还以为是二十年过去了,长白头发了呢。”

    言尽于此,再没有任何可以谈论的话题,我看到,在我们起身离去的时候,那女人眼中多少还是有几分不舍,虽然月栖比不上她自己亲生孩子在她眼中金贵,却也是养育了几年,月栖的唇几次嗫嚅,在女子一路送着的时候,终于低声叫了句娘。

    声音轻轻的,我听到了,相信那女人也听到了。

    一路的沉默,月栖一只手紧握着我,另一只手撰着掌心中的玛瑙坠子,脚步缓慢。

    “月栖,你想找父母,我一定会用所有的力量替你寻找,不过你已经嫁人了哟,不管有没有父母,都只能想着你的亲亲妻子我。”掰开他的手指,玛瑙坠子已经在他的手中印出了深深的痕迹,可想而知他握的有多紧。

    “不用的。”他任我拿过坠子,“我只是想起来有点伤感,却没有那么执着一定要见到或者怎么样,不必费心去找什么,他们既然不曾回来寻过我,证明已经放弃了我这个儿子,我只要知道楚烨不会抛弃我就行了。”

    “当然不会。”我不着痕迹的将他的玛瑙坠放进怀中,“这坠绳太毛糙了,配不上你,等我弄个睛巧漂亮的,再给我的月栖戴上好不好?”

    不疑有他,乖巧的点点头,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幸福的与我十指相扣。

    回到客栈的我,连饭都没有吃,径直冲进了柳梦枫的房间,玛瑙坠子伸到他的面前,“小呆子,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他放下手中的书,用力的眨了眨自己干涩的眼睛,才凑脸到我的手边,歪着脑袋看了半晌,“这是龙形图案。”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个是龙形图案,我想问的是……”声音突然停了下来,语气变得凝重,“你有没有在我娘身上看到这个东西?”

    “师傅?”他疑惑的盯着我手中的玛瑙坠子,脑袋从左边歪到右边,又从右边歪到左边,扒拉着我的手,脸凑的近近的。

    “到底有没有啊?”他半晌不吭声让我彻底急了,差点捏碎了手里的玛瑙坠子。

    他抓起坠子,一丝不苟的盯着,嘴巴不停,“别催啊,让我想想啊,想想啊。”

    我们两个人四只眼睛,齐齐盯着这个小小的坠子,不同的是一个平静,一个急躁。

    这个坠子,在我看到那个阿萝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却没有想到它会是属于月栖的东西。

    龙形图案的我见的多了,‘云梦’皇宫里多了去,从屋顶到房梁,从地砖到栏杆,最不缺的就是龙形图案,唯有此刻手中这个坠子的图让我心神不定。

    龙祥云中,脚踏日月,腾飞四海,傲视寰宇。

    只是,这龙的形状,张牙舞爪的姿态,都与我背后的图案一模一样,就连身边祥云的数量,位置都丝毫不差,那雕工,更是让我想起了流波他们几人的侍卫令牌,我有九分把握,这个东西一定出自神族!

    神族的龙,只有族长才能拥有。

    而族长,除了我娘,再无他人。

    月栖的父亲带着这个东西,又留给了他,那么这个玛瑙坠子的原主人,应该是月栖的娘……

    神族族长的标识,月栖的娘……

    一路上,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装得若无其事,还温柔体贴的照顾着月栖,其实心中早已经翻江倒海,波澜壮阔的奔涌着滔滔不绝的想法。

    我不敢想,因为那个想法太可怕,太可怕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柳梦枫还盯着玉坠皱着眉头,他的每一份神色改变都牵动着我的心,即使当年在疆场厮杀,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我也没有如此的悸动和恐惧。

    手撑着桌子,手指头蕴含的真气已经将桌子摁出了五个深深的指洞,我的心焦躁不安,又不敢催柳梦枫,只能看着他,傻傻的等待着。

    终于,他把坠子放回了我的手中,我急忙的开口,“有没有?”

    他点点头,“有,我见过。”

    “哗啦……”一张上好的楠木桌子在我手中碎裂,木屑带着灰尘扑上我的脸,我也不知道躲闪,满脑子都是柳梦枫刚才的话语。

    有……

    有……

    有……

    我娘有这个坠子,我娘有这个坠子,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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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八章 纵入魔道不放君

    我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真气废了武功般,身体沉重,软绵绵的瘫在椅子上,恨不能就此昏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就好了,可是我的脑子,依然不停的想着,想着……

    如果我今天没有坚持要带着月栖见什么他的父母,那该有多好?

    如果我没有看到阿萝脖子上的挂坠,一切还能回到从前多好?

    如果我没能发现挂坠上的图案,让事情就这么湮灭在尘土中,我该多么的幸福。

    如果,如果我不拿着挂坠向柳梦枫求证,听不到这样的话,让疑惑永远成为疑惑,又是何等的惬意!

    可是我看到了,求证了,一切都成了事实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月栖,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

    “咦……”柳梦枫偏着脸,单手托腮,指着我手中的红玛瑙,“能再给我看看吗?”

    我烦躁不安,“有什么好看的,还能看出花来吗?”

    “不是。”他直接从我手中抢走红玛瑙,盯了半晌后,突然站起身冲到墙壁边,半蹲着腿,翘着屁股,挺起胸膛,下巴长长的伸着,活活把身体勾出了三个弯,脸贴上墙壁,再伸出两只手贴趴在墙上。

    “你干什么?学壁虎游墙?”我瞪着他古怪的动作,换做平时只怕早就笑出声了,可是心头沉甸甸的,半分笑也挤不出来。

    “没有。”他的声音从被墙挤变形的嘴巴里飘了出来,先是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摆了摆,又换成右手在上左手在下放了放,突然跳了起来,“我知道哪不对了!”

    “什么?”我的眼睛顿时放出了光,柳梦枫说不对,那就是说……

    “这块玛瑙上的龙形图是左爪在前,右爪在后,而我记得师傅那块是右爪在前,左爪在后。”他又贴上墙,仔细的对比了下,然后怔怔的说着。

    “真的?”我一把抱上他,把他从墙壁边扯了过来,紧紧的困在怀里,“你确定吗?确定吗?”

    “这个……”他为难的挠挠头,“二十年前的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记错,不敢确定。”

    说了等于没说,把我刚刚燃烧起来的小火苗又彻底的扑灭了。

    即使他没记错,那又怎么样,只能证明这个配饰是一对的,一般来说这样的东西,都是自己一个,爱人一个,岂不是更加证明了我娘和月栖的关系?

    我娘二十三年前认识的柳梦枫,月栖二十二岁,假如我娘刚刚让月栖的爹怀上他就分开,算上怀胎十月,岂不是刚刚好?

    越想越是憋闷,从不认为多情是错的我,第一次开始觉得处处留情真的很令人鄙夷,从不相信命运作弄人的我,开始觉得自己是被天意草纵玩弄的那一个。

    我娘,这个在我心目中为了我爹出走离开神族的人,原来竟不像我想像中那么让我敬佩。

    有一个任绮罗还不够,为什么,为什么连月栖……

    我的娘亲大人,您到底在哪,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小呆子,我今天问你的话,不许对月栖泄露一点点,知道吗?”我两眼一瞪,恶狠狠的警告他。

    “为什么?”他忽闪着不解的目光,清澈而透明。

    “不为什么,我不想让他知道。”嘴巴里泛着苦苦的味道,我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笑容,“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哦。”难得的他没有继续追问,拿起桌上的书本准备继续他的啃书大业。

    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呆子,你和我提过,月栖的血脉也有些古怪,筋脉和我有类似之处,是不是?”

    他想了想,点头,“是啊,毕竟恢复力快的人,要么是有武功自己调息修补筋脉的损伤,要么是筋脉与常人不同,临公子不会武功,我切脉时发现他很多地方与你相似,却不像你那么明显,只能说比常人好些而已。”

    那么月栖真的有神族的血,这一点已经无可否认了,还有那满头银丝,耀眼美丽,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我还在自欺欺人什么?

    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柳梦枫的房间,只觉得全身冰冷冰冷的,秋季的风吹在身上,有一种独特的萧瑟和悲凉的味道,吸一口气,满心满肺都惆怅。

    娘啊娘,您知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埋怨您,也从未如此刻这般想要见到您。

    月栖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弟弟?

    我的房门外,一袭墨绿端着手中的托盘,远远峙立,微笑中荡漾的幸福写满脸颊。

    心头一痛,强打起笑容迎了上去,“月栖,怎么还没吃饭,为什么不进去?”

    他摇头,我曾经最爱的那头银发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知道你也没吃,想找你一起吃,看到你不在,只好等等。”

    “傻瓜。”我一手接过托盘,一手牵起他,“我不在不会在房里等吗?再说我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他们房中转转,总能找到我。”

    “不了。”温婉的笑容比以往都要多,看来他的心情真的很好,“我怕你在和谁说情话缠绵着,不想打扰你们。”

    我一碗碗端出托盘里的菜放在桌子上,口气随意,“扰便扰了,你看镜池还不是经常大呼小叫的踢开门找我,有什么关系。”

    月栖着咬着唇,想憋笑又憋不住,涨的自己满脸通红,“难道你要我也打扰你的好事?”

    他优雅的盛着饭,先把一碗放到我的手中,才秀气的拿起自己面前的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我只要看到楚烨开心,自己也就开心了。”

    捏着筷子的手一紧,啪的一声,青竹筷子在我手中断成两截。

    他呀了一声,赶忙站了起来,“我再去拿一双。”

    “不用了。”我扯回他的身子,把他按在座位上,“我自己去。”

    抬起俊秀的面容,笑颜如花,“我是你丈夫,虽然你宠着我,让着我,可总不能这些事也让你去做,让我去吧,能伺候你是我的幸福。”

    他的幸福就是在我的身边,他的幸福就是看着我快乐,他的幸福就是为我生孩子,他的幸福就是永远与我相伴。

    历经千难万险,放弃一切荣华富贵,高贵的明月终于栖息在我的怀中,可如今……

    摊开手心,红的玛瑙如血一般躺在我的掌心中。

    “咦,你还在看啊?”筷子放在我的手中,檀香萦绕身边,雪白的手指探了过来,想要拿起我手中的玛瑙坠子。

    我手一合,飞快的挪开,直觉的不想让他碰这个东西。

    雪白的手指落了空,他奇怪的看着我,“楚烨,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挪开眼,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很喜欢这个坠子,不知道月栖能不能送给我?”

    “当然可以。”他缩回手,想也不想的回答,“我的不就是楚烨的,只要我能给的,都送给你。”

    能给的,都给我。

    我上官楚烨能给你,我也想都给你,可是我能吗?

    月栖

    如果你知道,我要违逆人伦,你会不会恨我?

    “楚烨,吃菜。”他难得的多话多语,我却神不守舍。

    “怎么都是荤菜,你不是喜欢素的吗?”醒了神,我随意找着话题。

    “可是你喜欢这些啊。”他夹着菜,大口的往嘴巴里塞着,“只要是楚烨喜欢的,我都喜欢。”

    月栖……

    丢下手中的筷子,我猛的抱住他,紧的似要把两个人融为一体,血肉凝结,“月栖,我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我不会和楚烨分离的,你说去哪我就跟你去哪,不管吃糠咽菜,我都不离开你。”他喃喃的回答着,“因为除了楚烨,我再没有任何亲人了。”

    亲人,他想要亲人,可知他的亲人就是他面前的爱人?

    悄悄的,将掌心中的玛瑙拢入了袖中,今日之后,我不会再让他看到这样东西,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兄弟姐妹又如何?血脉亲缘又有何妨?上官楚烨要的,绝不放手。

    月栖,在经过这么多事以后,我不会再放开你,我会给你幸福,你想要的幸福。

    如果他日要下地狱,要堕入魔道,也是我上官楚烨一人承担!

    轻吻上他的唇,一如往日的甜蜜,他炙热的回应着我,仿佛在告诉我,上官楚烨就是临月栖的一切。

    我激烈的咬着他的唇瓣,似要将他吞入腹中般。

    月栖,是我的!

    我的!!

    宠你一生,爱你一世,他日的惩罚,我上官楚烨也全部扛下了,只为你此刻幸福的笑容,只为你永远无忧想要的幸福。

    永世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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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九章狼狈的小迷糊

    太阳已靠了西头,斜斜的余晖不再有暖意,秋叶飘零跌落一地的枯黄,散乱的坠在脚边,我一个人悄悄的出了院子,在大街上溜达着,偶尔抛下几个铜板买点糕点,再不经意的打听点什么,又顺手将买来的食物丢给乞丐,再问上几声。单调的重复着。

    当阳光沉落,清冷弥漫散开,街头的小贩逐渐稀少的时候,我已经顺着城墙溜达到了西郊,远远的一座破庙,门板早不知道被谁家拖去当了柴火,就剩下光秃秃的石头门槛,风一吹,干稻草在地上拖拉着,飞起,落下……

    有些不敢相信,叶若宸那个‘杀手堂’的少爷会沦落至此,可是我打听来的消息不会错,这里本来是不少乞丐的聚集区,因为一个漂亮少年的到来,三拳两脚打跑了所有的人,导致其他可怜的乞丐只能蹲在墙根下过夜。

    这是我刚刚从乞丐堆里弄来的消息,他们不是丐帮的人,弄一个栖身之所也不容易,秋夜寒凉,能不有怨言么?

    我迈步走了进去,长久被乞丐聚集的地方有股难闻的马蚤臭味,我眼睛四下搜寻着,还没看到人影,歪倒的神像后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似乎有人正在啃咬着什么。

    转到神像后,一个人影从巨大的雕像后投射出来,淹没在泥塑的影子中,手中抱着的似乎是烧饼。

    他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到来,抱着烧饼啃的正欢,小巧的嘴巴不断的张着,雪白的牙齿拉扯着,速度堪比老鼠,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七八个烧饼已经下了肚子。

    他一只手抓着烧饼啃着,一只手在神坛上摸索着,拉拽中拖出一根棍子,不对,似乎是煎油条的长筷子。

    筷子上挂咸鱼似的穿着一排油条,少算了也有五六根,两条筷子也有十来根吧,他咬完手中最后一口烧饼,手指不停的扯下一根油条就往嘴巴里塞。

    忽然,他抓油条的手一停,拳头擂向自己胸口,打的小胸膛呯呯响,两颊鼓起高高的,脖子伸长扯的直直,一看就是被噎到了。

    我悄悄的走了过去,手中还提着刚才买的酒,伸到他的面前,“酒,你不介意吧?”

    他一把抢过酒壶,仰脖子就往嘴巴里灌,看着清泉香馥的酒顺着他的唇角不断的淌落,喉结上下的滑动中,鼓满腮帮子的油条终于被他狠狠的咽了下去。

    脏兮兮的袖子擦过嘴角,抹掉了酒渍,却让被清洗过的脏污小脸成了花猫,大大的饱嗝在破庙里回荡,他餍足的摸了摸小肚皮,眼中写满舒坦。

    “饱了?”我憋着笑,上下打量着他。

    宽大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长长的袖子被挽了几挽卷在手肘处,腰间被布条紧紧的扎着,堆在上身鼓鼓囊囊,裤子也是宽大肥厚,拖拖拉拉的踩着的是一双明显不合脚的大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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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是当初那个被我从身上挖出一堆武林圣药的‘杀手堂’少主吗?

    衣服裤子鞋子,怎么看,都是不知道从哪户人家顺手偷来的,露在外面的胳膊上也都是灰尘泥巴,也不知多少天没洗过了。

    他快乐的点点头,“半饱。”

    忽然,他眼睛一瞪,直勾勾的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