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的脸色同时一变,踉跄着扶着地,同时改坐为跪,深深的磕了下去,“神族族长驾前白虎侍卫朱雀侍卫跪接神主令。”
神主令?
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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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疑的目光看向莫沧溟,他也是一脸的惊讶,子啊女主拿着手中的东西慢慢转生的时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神族族长驾前玄武侍卫跪接神主令!”
女子站在院中,手中一枚雪白令牌,看不出什么质地,只能看到上面隐隐流转着的光晕,和一条飞翔在空中舞动着的龙,阳光打在令牌上,光辉竟然穿过了令牌,投射在地上蜿蜒翱翔着的龙影,竟似要腾空而去,飞扬九天。
这影子,竟与我背上的龙形图案一一模一样,我下意识的反手碰了碰自己的背,竟然发现全身已经没有了酸麻无力感觉,真气开始慢慢的游走。
“啊……”我一声低呼,这才发现,柳梦枫的手一直在我唇边,慌忙的推开他的手,他脚步一歪,勉强站住,脸色已有些苍白。
他只是个文弱的男子,不是我们有武功的人,血液的流失对他来说只怕损耗太大。
我伸手抓着他的胳膊,他微微摇摇头,眼神却亮了,从我抓他的力量中,他应该发现了我的真气恢复这一事实。
手指一扣我的脉门,他喜上眉梢,脚下快步走向莫沧溟,我还没有开口,雪白莹润的手臂上又多了一道鲜红的伤口,“快喝,我的血能解那么的毒。”
女子的大笑把我的注意力再一次的牵引了过去,“你们手臂上很奇怪我有神主令呢?”她手指一掀,一直蒙在脸上的那层面纱被轻轻的揭去,在她指尖勾着。
所有的人都僵了,看着她,又看着我,唯一不同的是,白虎侍卫和朱雀侍卫的面色比一般人更惊讶,更诧异。
艳丽的唇仿佛仿佛吸食过人血一般,红的晃眼,眼神清亮却锐利,明明是调笑,眼神却能刺入人的心中。
她很漂亮,却不及我那令人惊叹的容貌,但是她的英气,她的潇洒,还有身上淡淡笼着的气势,很像一个人。
我记忆中的娘亲,那个在我和柳梦枫回忆中逐渐勾勒清晰的画,与她竟有八分相似,而我,或许是承袭了爹爹的容貌,反而不如她更像娘亲。
“加上这个,能证明我才是真正的少主吗?”她笑着,始终是那种扬着下巴,眼角斜睨着两人的表情,“你们可以可以叫我绮罗,任绮罗。”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整个院落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寂静中。
她到底是谁,与我相仿的年纪,与我相似的容貌,还有一模一样的血印,她拥有神族的族长令……
“跪倒不用了,如果想表示你们的虔诚和衷心的话,不如裸着身体从地上爬过来吧,我更喜欢看那样的忠心。”
夜忽然笑了,抖动着肩膀,细细的声音传了过来“她这点倒与你像,都喜欢叫男人裸着趴在地上爬过去。”
我飞给他一个白眼,看着那女人跋扈骄纵的姿态站在两个人面前抖着腿,哼着破破烂烂的小调,真的很想冲上去问问她,她的娘亲是谁,她的爹爹又是谁?
也没有可能,她会是我的姐妹?
霓裳,绮罗
这样的名字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关联的。
“怎么,我的第一个任务你们就不肯接受?”女子眼睛一眯,身上透出一股寒冷的杀意。
白虎侍卫一抬头,坚定的目光与任绮罗对视着,“在没有神族护法和所有长老认同前,我们是不可能以身伺候你的,现在我们只是遵从神主令,视你为主,却不能为妻,更何况我们是前任族长的侍卫,纵然你会接替族长之位,也不能对我们提出这等的要求。”
她撩了撩长发,拈起一丝在手中把玩着,表情娇憨可爱,“反正我娘也不会回来了,这两三百年的岁月,就这么孤寂着多难熬啊,我挺喜欢你们的,我娘估计也不会有意见,跟我吧。”
朱雀侍卫目光一寒,“我们只认一个妻主,永世不变。”
够强硬,够直接,够顽固!
神族培养的人,还真是一个德行,他们是,莫沧溟也是,那个人……也是。
任绮罗无聊的嘟起了红唇,“那好吧,先处理眼前的事。”
手指抛出两粒药丢到他们的手中,“解药,服了。”
两人看也不看,丢进嘴里咽下。
这一个动作似乎是在像我暗示着,他们已经选择遵从神主令,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少主的继位人。
她满意的笑着,笑声忽然变得有些音冷,森寒,诡异,目光一转,落在我的脸上,“我现在用族长令命令你们去杀了这个假冒少主的女人,行不行?”
看了这么久的戏,她果然还是将矛头指向了我!
相认是不可能了,相残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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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楚烨,你死定了
她得意的笑容在我的眼前不断的放大,我默默的行着气,感觉着功力一点一点的回归,只是离我全部恢复还需要一点时间。
两人步步靠近,我知道这一次势必生死对决,他们本来的目的不就是要杀我吗?
我是霓裳,是娘亲亲口承认的长女,是神族未来的少主,可是现在,我的对手拥有着与我一样的印记,传说中神族一代只出一个印记传人的女子。
相似的面容,相同的印记,我想到的事她或许是我的妹妹,她想到的事杀了我,保证她的传承。
因为我没有神主令,甚至不记得自己的爹娘叫什么,于他们而言,我什么也不是。
夜与幽飏,纵然能与这两名护卫打成平手,可是眼前还有一个武功神秘莫测的女人,我机会没有任何胜算。
我却不想逃了……
逃避得太久,从朝堂逃到江湖,又回到朝堂,再次流落江湖,都是因为我的逃避。
面对沄逸被夺,我逃避了。
面对江山旁落,手握军权的我逃避了。
面对上官楚璇的算计,只想着纵情山水逍遥一生的我又一次逃避了。
想起爹爹的死,在无数次心里权衡下,我担心再一次的对抗会换来更多人的死亡,说的好听叫放下,说的难听就是我夹着尾巴逃避了。
逃得了神族少主的位置,却逃不了别人的觊觎,从中原武林到西域大漠,何曾有过一天的安生日子?
我少主的地位可以不要,但我真的是神族族长的女儿,不是一面令牌,几乎话就可以否定的身份。
我慢慢的笑了,心中,似乎有什么释然了。
对着迎面而来的两人,我淡然的勾起一抹笑,随意而无畏的笑,嫣然中他们身体一愣,居然没有直接出手。
我踏前一步,慢慢的,他们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倒退一步。
目光甚至懒得在他们身上多做停留,只是看了眼叫任绮罗的女子,“娘姓任?”
她拈着发丝,在我逼人的眼神中呆了呆,轻轻的点了下头,旋即又突然醒悟了般,“是我的娘姓任。”
“她是神族的族长吗?”我温柔低语,无害的咧着嘴。
她一挺胸膛,“当然是!”
微微点头,“是就好,是就好……”
“你敢说她不是我娘?”我轻柔的嗓音突然变的低沉有力,勃发而出,让她把玩着发丝的手指一停,张了张嘴,却在我森寒的视线中发不出一个字。
“你爹是娘在外面娶的男人?”我冷声一哼,“所谓长幼有序,我是母亲长女,虽然未曾承欢膝下,不如你过的潇洒得意,却改变不了血缘,你开口杀人,闭口取命,这就是娘教养了二十年的女儿?长姐如母,今日娘亲不再,我就姐代母职,教育你这个被骄纵惯了的妹妹,给我跪下!”
谁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轻硬的不做任何解释,我就是她姐姐,我就是娘的女儿,我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
“你才不是我姐姐。”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休想以姐姐的身份压制我。”
“不是?”我眉头一挑,满不在乎的伸手冲她勾了勾,“你多大了?十八还是十九?”
“我……”她话语一塞,直直的憋出一句,“二十多了。”
“胡说!”我冷冷的哼着,“二十多年前母亲一直在神族中,我想这一点二位侍卫能证明吧,二十三年前母亲在深山中等着一味药,足足守护了三年整,顺便调教了一个小徒弟。”我伸手一指旁边的柳梦枫,“他身上出自神族的医术就能证明一切,你何来的二十多,除非你根本不是娘的女儿,根本不是族长的孩子!”
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话语,震慑住了所有的人,对面女子的脸色有些难看,抿了抿唇,“是啊,我才十九,但是我有族长令。”
“十九?”我又是一声哼,“我记得皇族的规矩是二十立储,不知道是不是从神族延续过来的?”
莫沧溟重重的一点头,“是!”
我耻笑了,“那就是这个姑娘连争夺族长的资格都没哟咯?那你耀武扬威什么?说着自己是未来的族长,毛都没齐就命令人?
手指遥遥的点着两名侍卫,“神族族长令,就是给一个不够资格的人用来命令你们的?几十岁的人了,脑子都不清醒。”
两人脸上一红,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神族极少与外界联系,他们只怕十几二十郎当酒成了我娘的护卫,自从娘走了以后,他们深居简出,年纪是活了一大把,女子只怕没长,一点处事经验都没。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道睛光,接着就被暴戾所取代,手中神主令一挥,“你们不杀她是吧?”
“他们不是不想杀我,儿时你没到年纪,别说族长,连少主的身份都不够资格,拿着神主令和拿着烧火棍有差别吗?傻不傻我,已经不取决你命令不命令,神族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不如你把娘亲请出来,由她老人家亲自下令看要不要杀我?”我的眼光越来越冷,语气也越来越生硬,“既然娘会把神主令个你,不妨亲自现身,然大家都安心。”
“娘亲不愿意出山!”她断然的否决我的话。
“不愿意?”我慢慢逼近,“神族都天翻地覆了,她不愿意出山?你都要杀我了,她不愿意出山?到底是不愿意,还是不能?到底是心中不想,还是身不由己?到底是自己隐居,还是为人所困?”
我的话越来越激烈,莫沧溟和另外两个人的脸色难看的好比被十个人轮着上过一样,更难看的,则是任绮罗的脸。
“现在不是你要不要杀我,儿时我放不放你离开了,不说出我娘亲在那,别指望离开这里!”我掌心一晃,黑色的慢慢凝集,全身的气势展开,俨然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
这不是我在为自己辩驳什么,也不是想要扭转被人搏杀的弱势,而是我一直以来思索的问题。
我不信一个在我两岁时就将族长之位传于我的人,会这么多年不做一点努力寻找我,我不信一个能坚守三年只为一味草药的人,会死心认命从此远离神族心灰意冷除非,除非她为人所困,除非她受制于人无法出面。
“她要杀我!”任绮罗神色慌乱,看着两名护卫和莫沧溟,“你们是神族的侍卫,难道就由她颠倒黑白?还不快杀了她?”
白虎侍卫脚步刚动,被朱雀侍卫扯了下衣袖,帅气俊美的脸上露出沉吟,“我们已经是归隐之人,为神族清理门户的事情应该由现任少主侍卫执行。”
“莫沧溟!”女子一声怒喝,“还不替我杀了她?”
莫沧溟拉着唇角,上面还残留着柳梦枫的血渍,脸上一片挣扎之色,“我……”
“莫侍卫刚中了‘紫玄草’的毒,只怕血渍还不能动弹吧?”我淡淡的一句。
莫沧溟立即扶着墙,轻轻的喘息着,“我一定会护卫你的周全,但是搏杀上官楚烨,只怕力有不逮。”
他是在告诉我,他不会帮任绮罗杀了我,却也不会让我杀了任绮罗,果然公正,有这句话,足矣!
“来吧,我今日定要留下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你会如此巧合的有‘紫玄草’的解药,为什么会怎么合时宜的出现在这里,娘亲又到底在哪里!?”我身形如电,掌风飘飞,呼啸着朝她而去。
这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我必须面对。
“神族的武功是吗?”她眼中露出好战的光芒,“比比看我们谁的更深!”
她的身影忽的从我眼前消失,鬼魅般的不见了踪迹,我还不及寻找,耳边已传来炙热的感觉,看也不看的腾身而起,掌风擦着我的耳边飞了过去,我踉跄着落地,脸上犹如被人打了一巴掌般滚烫。
“‘嗜血烈阳掌’你练的还不到加,nei功够了,倒是掌法缺失了几招,我让你见识下全部掌法是什么样的!”她的掌风连绵不绝,深厚的nei功带着令人窒息的温度扑面而来,糟心卷起狂暴的风,占据了院落中每一个角落。
一直躲闪的我,耳边突然听到了流星的惊呼,忽然想到这里除了我,还有那么多不会武功的人,我若躲闪,这恐怖的力量势必要波及到他们的身上。
一咬牙,所有的力量灌注,我挥舞着掌法,生生迎向她,口中不停,“夜,幽飏,带他们推出去。”
双掌相击,沉厚的力量从她的掌心中涌了出来,狠狠的撞上我的筋脉,气血倒涌,我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她居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高到让我无法想象,甚至这一次的正面交锋,我都没能探出她的真正实力。
“‘嗜血烈阳掌’的滋味尝过了,换‘寒冰摄魂掌’怎么样?”她的笑容,和打出的掌风一样冰冷,凉的直透骨。
犹在喘息的我,勉强一提气,眼前金星乱闪,喉咙中全是腥气,眼睁睁的看着掌离我越来越近。
就在剧痛中,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掌,忽然发现她的飘忽不再那么难以捕捉,雪白的手掌变幻中,似乎有迹可循。
残余的力量全部集中在指尖,我静静的等待着时机。
忽然,眼前落下两条人影,同时迎向任绮罗……
坏了!
这个念头刚起,冰寒的掌风已被人接下,一道艳红,一道烟青。
三人乍触即分,血雨在空中飘散,打在我的脸上,热热的。
无瑕看,手指直接点出,落在她的胸口,任绮罗脸上还残留着笑意顿时化为不置信。
她的血,顺着唇角慢慢的滴落,打在我的手背上,一滴,一滴……
“夜,幽飏!”我回身冲向他们,不再管任绮罗。
幽飏的脸,苍白如纸,落在我臂弯中的身子冰寒一片,伸手摆了摆,无力的落回,夜瘫软在地,居然还哼着笑出声,“少爷从来没受过伤,这滋味也不错。”
“你们两个……”声音到了喉咙口,已然说不下去了。
幽飏,你还有满门血债在身,何必为了我如此?若是你死了,谁来讨回这些债?
夜啊夜,别人看不懂,难道你也看不懂我吗?真的好傻,好傻!
夜靠在我的肩头,一声低喟,“当局者迷啊。”
对我的关心,对我的在乎,早让他失去了应有判断,不是不知道我可能看破了没事,儿时他赌不起,他是在告诉我这个吗?
“怎么,三打一了?”骄纵的声音让我背脊一凉,讶然全部写在脸上。
她,她居然还呢过如此中气十足?
“现在伤的伤,残的残,如果能继续,那么来吧。”她脚尖一点地,身体轻快的飞旋着,“三个一起上吧,让你们试试我双掌同出是什么威力,让你们见识下,真正的神族无上武功。”
夜扶着我站了起来,低语着,“日夜双侠,永不分离。”
“我说过,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这是另外一个与我并肩的声音,“幽飏说出的话,绝不反悔。”
炙热夹杂着寒冰之气,凝结蒸发了所有的空气,窒息的感觉袭上我的身体,我深吸一口气,“任绮罗,如果今天你不杀老杀了我,明日我定然争回属于我的少主之位,报我杀父之仇困母之恨,上官楚烨以命立誓!”
“那就看你也没有命了……”她的声音还在风中飘动,我的身前,多了一道褐色的人影,“我不会让上官楚烨杀你,也同样不让你杀她,究竟谁是少主,神族自会定论!”
与此同时在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手中的利刃散发着寒光,狠狠的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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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神族的麒麟护卫——流波
本来誓死一拼的招式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出现了奇异的转机,任绮罗的身形倒转,从我眼前掠开,那黑衣人的剑擦着她的肩头滑下,削落一截衣袖,露出雪白的肩头。
全力的一招,剑锋入土,劈开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土石崩裂,溅起尘土一片,可见狠绝之心。
任绮罗腰身一扭,活活将攻向我们的招式转移,虽然已弱了不少,却依然凌厉,将所有的攻击转向了来着,重重的打上他的胸口。
肥胖厚重的身体来势快,去势也快,在狠狠的撞上墙壁后摔落在地。
是那个人?
那个黑衣的胖子,两次见面,一次示警,都是为了我和我身边的人,偏偏遮掩躲藏着什么,能感觉出来他都是为了我,可是……
他的身体动了动,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抓着一旁的斗笠,第一件事就是遮掩了他的脸,让人无法看到他的真容。
“你是什么人?”任绮罗看着自己的残破飘荡的袖子,索性一扯,丝绸的清脆撕裂声中,肩头山隐约的印记也展愠怒之色示了半点遮掩着的丰姿。
那不是纹身,仿佛是天生就生长在肌肤中的花纹,没有纹身死板板的青色,漂亮的让人想要深入的探求更多。
是哪个龙形的印记!
我的手指忍不住碰上了自己的肩头,有种扯开自己的一份展现图案的冲动。
她真的有,不仅仅是发色,额头,眼瞳,她的背后竟然也有和我一样的龙形,难道我的估计是错的?
“真的是少主?”不但是朱雀侍卫和白虎侍卫,就连莫沧溟的眼中,也露出了不置信的表情。
发色容易改,额头额印记能造假,眼瞳的颜色也并非独一无二,但是这种长在肌肤中的龙纹,身为侍卫他们,自然能一眼看出。
肥胖的男人缓缓的站了起来,一握手中剑,坚定的行了过来,我看到那身黑衣前襟一块,濡湿了。
很容易的判断出,那是血,只是在黑衣的遮掩下,不能么明显。
他站在任绮罗的面前,一言不发,再一次紧了紧手中的剑。
“找死是吗?”任绮罗幽魅的手臂一展,摆开架势,“敢偷袭我,不敢报名字吗?”
哑巴一般,他只是挥动了下手,是剑招的起手式,态度已经明显,近体不死不休。
任绮罗的眼睛闪亮了,而莫沧溟的身体突然冲了出去,一把抓住黑衣男子的手,“你给我住手!”
男子身形不动,只是另外一只手扣上莫沧溟的脉门,逼迫莫沧溟迅速的缩手,他没有继续追击,秦儿再一次对着任绮罗扬起了手中剑。
莫沧溟躲开他的手指,脸上已然有了愠怒之色,“你疯了吗?她可能是未来的少主!”
男子的头微微侧了侧,两道目光打在我的脸上,再回首时,身上所有肃杀之气全部爆发,直指任绮罗。
这时,不仅莫沧溟,连那两名护卫都纵身占到了任绮罗面前,剑出鞘,竟然与那黑衣人同样的起手式。
“等等!”莫沧溟冲着两名护卫摇头,“既然是少主之争,根本没有必要杀的你死我活,不如一起回神族,好不好?”
我撇了撇嘴巴,“是我要杀的吗?好像是她要杀我吧?”
莫沧溟有些尴尬,将目光投给了任绮罗。
“哟……”她的语调拉着惊讶,分明假假的笑声,“一样的剑招啊,难道你也是神族护卫之一?前任的朱雀、白虎、这任的玄武,只差麒麟侍卫了,难道是你?”
男子手轻颤,目光竟然又一次的寻找着我的方向,在看到我玩味着半笑半嘲弄的表情后飞快的别过脸。
我摇摇头,轻叹一声,“别藏了,我知道你是是流波。”
他的身体一震,手中的剑渐渐落下,人影的气势也消减,落寞而孤寂。
他走到我的面前,双膝一软,重重的跪下。
我飞快的斜踏了两步,从他的面前闪开,“麒麟护卫如此大礼,上官楚烨不敢当。”
他的身体僵硬绷紧,因为我冷淡的语气而有些微的颤抖,我拉着夜和幽飏退了几步,躲得远远的,徒留他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地面,跪在那。
“啧啧啧……”任绮罗咂着最,“如果你真的是神族的麒麟侍卫,我未来丈夫的话,我宁可不要这神族少主之位,娶你,真是太可怕了,我怕被压死!”
流波的手伸入怀中,取出来时掌心中已多了一面金闪闪的令牌,麒麟腾云,四蹄踏月,傲然不羁凌空飞翔。
他的手指一抛,金色的令牌划出耀眼的光线落到莫沧溟的脚边,“流波自愿放弃神族麒麟侍卫的身份,侍卫令牌已归还玄武侍卫,从此与神族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这一个举动显然触怒了朱雀、白虎侍卫,两人剑锋上的剑芒猛的暴涨,同时大喝,“你敢!”
“你别犯傻!”莫沧溟急切的踏前一步,“你这样就是背叛了神族,背叛了少主,我们不能对少主说不的,不然你将被神族永世追杀,不死不休!”
缓慢而坚决的摇摇头,“赌不起,流波心中的少主只有一个人,就是上官楚烨。”
我靠在夜的身上,似在闭目养神,nei心平静的湖面再次如同石子nei砸下,涟漪一层一层的荡开。
我知道他在看我,两道如火焰般炙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可我没有睁眼,没有看他,甚至连半点表情也懒得给予。
熟悉的嗓音,咬着酸涩的字眼,一句句敲到在我的心头,“沧溟,我错过太多,很多事不是我一句赌不起,两句原谅就可以回到最初的,我以为神族的责任是一切,为了神族什么都牺牲,但是我做不到,所以我已不配做神族的护卫。”
“流波!”莫沧溟不着痕迹的挡在朱雀、白虎身前,“少主之事还有待商榷,一起回去再说。”
“不,”流波撑着地,慢慢的爬了起来,“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机会再伤害她,即使那个人是未来的少主!”
剑锋一展,他如疾风般迅捷,没有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一剑刺出,目标正是任绮罗的胸口。
“找死!” 白虎侍卫手一抖,剑花耀眼,比流波的速度更快,更猛,更加的沉稳有力。
眼见着两件交锋,流波的剑忽然擦着白虎侍卫的剑刃摸了过去,将整个胸膛迎向了白虎侍卫的剑,而自己的剑,则以更快的速度刺向了任绮罗。
“叮……”他的剑,被第二柄斜斜伸过来的剑荡开,是无法忍耐的朱雀侍卫,而流波的手腕一翻,长剑脱手,射了出去。
对象,还是任绮罗。
莫沧溟伸手飞弹,流波的剑锋被弹歪,擦着任绮罗的脸颊射入墙壁中,剑身犹自不停的颤动。
白虎侍卫手中的剑,深深得扎进了他的身体里,抽出时剑锋上犹带血迹,点点滴落,“流波,你是景飒的徒弟,就当我二人给当年亡友一个面子,今日不取你小命,随我们回神族领罪。”
“对不起!”话语声落,流波的双臂拉扯着身上的衣衫,黑色的大氅飞起,无数棉花伴随着扯碎的布片,样样洒洒的扑向三个人,满天的白仿佛突然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
三个人下意识的同时伸手挡在眼前,衣衫的碎裂中,矫健的身姿凌空窜起,宽肩蜂腰窄臀,以极快的速度从三个人的阻挡的缝隙中穿了过去,指尖弹射出一柄细刃,刺向任绮罗。
刚才他们三个人的阻挡,是因流波那硕大的体积而站,这忽然消减了一大半,那宽大的缝隙根本挡不住他的去势。
不知何时,我早已经忘记了装傻,也忘记了调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身影在三个人凌厉的攻势中如落叶飘动。
白虎侍卫的那一剑,又让我回到了当初,皇宫中,流波的剑也是这样刺进我的身体。
当他躲也不躲,反而送上胸膛的时候,我撕毁看到了他的决心。
那日的冰原中,他也是这样。
拼命不是因为疯狂,而是因为求死!
“流波,回来!”我终于忍不住了,那个尘封在心中太久的名字,居然如此顺口,好像存在齿颊边咀嚼着,我的身体同时跃出,想要抓住他。
只是晚了,一切都晚了,我的声音,追不上那个全身空门大开,孤注一掷的人,我的手指,触及不到那个飞快掠去的人影。
那瞬间,我看到他回头,斗笠下的面容看不见,却能感觉到,他在笑……
任绮罗也笑了,手指如爪,在两身贴近的时候,漫天的爪影闪过,自上而下,抓过流波的身体。
侧面的我,清清楚楚的看见,手指插入他的箭头,从肩膀势如破竹而下,一直到腰际。
沾着血,手指如鬼爪一样低淌着粘稠的红色,任绮罗的笑声疯狂而凄厉,我却只能,只能保住那个倒落的俊朗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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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神秘白衣人
事情的发展到了我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步,本以为几句话顶住了三名侍卫,还能顺便利用他们和他们背后的神族找出母亲的下落,我与任绮罗过招,多少有些赌运气,因为他们不会让事态发展到真的一方倒下气绝,或者两败俱伤的局面,道最后可能真的就是回到神族验明正身,我既可以保住身边所有的人,也不会在任绮罗高深的武功下有太大损失。
可是我漏算了,漏算了流波。
漏算了他会突然的出现,誓死效忠。
他靠在我的肩头,沉在我的臂弯中,斗笠有些歪,上面还有手指抓出的五道深深的痕迹。
如果没有这斗笠,只怕那张我从未见过的容颜都毁了。
臂弯中的身体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搂上他时,腰身的触感,充满力量的弹性竟然让我瞬间失了神。
当年那个在‘九音’城中风情万种含嗔带怒的,耍着性子转身间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娇媚。
种种幕幕,都随着他入怀的身体如朝水般涌上心头,太多的画面,太多的温存,太多曾经的情绪,快的让我心口发疼,快的让我呼吸几近停止。
脉息凌乱,羸弱的跳动着,从肩头都腰际,五条爪印如鬼手一样深深的刻在他的身体上,汩汩的血迹顺着破烂的衣衫下雪白的肌肤不断的滑落,染红了我的衣衫,染红我的掌心。
血还是热的,他的身体却在慢慢变凉。
我飞快的输着真气,手在怀里胡乱的掏着,止血的药粉撒在他的伤口,奈何血一直淌,刚刚撒上的药粉又被冲开。
他的伤口好深,深到皮肉翻卷,肩头的森森白骨清晰可见,我点了他的|岤道,血流却一点没减缓。
我愤怒的抬头,眼光如刀,恨不能将目前的女子大卸八块,“你用了什么武功,为什么他会这样?”
“敢伤我者,自然要拿命来偿!”她皱皱鼻子,满不在乎的看了眼,“神族的侍卫大逆不道,没抓花他的脸,废了他的神气,再一片片割他的肉已经算是便宜他了,让他真的什么叫以下犯上。”
“你又什么资格说他以下犯上,你配称上吗?”我低头看着流波的伤口,银红的血片片沾染在我的衣裙上,由初始的红色慢慢的转为深沉,最后凝结成黑色。
我的手,抚上流波的身体,他的斗笠一歪,浅浅的挂在头上,之哟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
褐色的人如旋风一样转过,从我手中将流波抢回,重重的抱在怀中,紧紧的搂着。
是莫沧溟!
现在的情形,我不想也不愿意与他有什么争执,看着他紧张的给流波止血疗伤,低垂的脸看不清表情,却能听到牙齿被咬的咯咯响。
“任绮罗!”我一字一句的叫着她的名字,丢出的字金石落地,“我早说过,我无意于神族的少主之位,但是我发现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做,都不会又忍放心的,只有我死才会让某人安心,既然如此,那我一定会回神族,我一定会讨回属于我的公道,你等着!”
她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在我的话语中染上怒意,手指上的残留着流波的血,她慢慢抬起手腕,手指指着我的方向,“你以为你凭什么跟我争?凭你这低微的武功,凭你身后这么多需要人照顾的男人?”
她这话什么意思?
我勃然色变,侧身而立,“你威胁我?”
“是威胁吗?”她的眼中射出一种嗜杀的神采,“我从来不认为我说出口的话叫威胁,以为威胁时实现不了的狠话,而我……”
她腾身而起,衣衫飞在空中,四散而开,长发凌空飞舞,根根散乱,像是魔鬼在空中的利爪,掌中一红一青,两股厚重的劲气直扑向远远门边的沄逸、月栖和镜池。
我的心猛的紧窒,无形的手捏着我的心脏,紧的快要爆炸。
莫沧溟抱着流波,夜和幽飏一个护着柳梦枫一个护着流星,遥歌呆呆的坐在地上,早已经哭哑了嗓子。
靠不了任何人了,只能尽力一搏!
我脚尖点滴,明知自己抵挡不了,只希望能消减多少算上多少。
白虎侍卫和朱雀侍卫同时大喝,长剑出鞘迎向任绮罗。
掌风凄厉,我和他们,能不能接下她的掌?
三个人,三个不同的方向,目标只有一个……
但是我们还没有靠近她,却有一道身影比我们更快!
清啸,在空中长声如鹰,如隼,似雕扑猎物,乘风直下……
雪白
清风闪过,云落山涧
身法快的只能捕捉到一点残影,无痕无迹
举手投足却无半点刻意,身姿矫健没有做作之态。
说是轻功,还不如说是踩着风而来的仙子,没有人的轻功能如此自在,如此的不露半分气息。
不是飘逸,也不是潇洒,是完完全全的浑然天成,一切都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云渺之姿,这个人的到来犹如天边一朵云忽然坠入人间,直直的插入我们几人之中,但掌画出一个手势,完美的送出,直接迎上任绮罗的;两道掌风。
“轰!”两人的掌心在空中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任绮罗的身体倒飞,撞上墙壁,一口血箭飞喷而出。
雪白的手掌在我面前一晃,我不自觉的被一股劲风带着,身体轻飘飘的落在一旁,刚刚踩在地面,那个人的身体已经落在了我的身前。
半点气息也感觉不到,这人真的的像是云雪幻化般的,若不是大白天看到,我真的会以为自己见了鬼。
单掌接下任绮罗的双掌狠击,单掌撩开白虎侍卫,朱雀侍卫和我,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的落地,一点脚步声也听不到,只能看到雪白的衣袍如花瓣飘落枝头,轻轻的贴回双腿间。
全身都笼罩在一片雪白中,面容被丝帕遮掩,身上的衣服宽宽松松的连腰带都没有围一条,既不是男袍,也不是女裙,一时间竟然无法判断这人世男是女。
我迟疑了下,疑惑的开口,“阁下……”
“你是什么人?”更大的声音掩盖了我下面的话,漫天的火药味顿时炸开,“神族nei部的事,外人滚开。”
人影微晃,我眼前的白影晃了下,消失,再出现,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直到这人站回我的身前,我才听道空气中一声清脆干净的响声。
任绮罗捂着脸,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全是愤恨之色,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撰成拳,指节发白,发出咔咔的响声。
她的胸口不住的起伏,脚步迈出半步,停在了那。
“我和你无冤无仇,这时我的家务事,你为什么要干涉?”话语声音已经不似刚才的凌厉,隐隐有几分色厉nei荏。
宽大的衣袍下,修长细致的手指缓缓抬起,遥遥指着墙外,身上的气势外露逼人,看意思是要任绮罗立即走。
“我是神族的少主,你没有权利这么做。”任绮罗发丝散乱,衣衫也处处都是破裂的痕迹,神情凄厉,声音尖利而刺耳。
白衣人手掌一翻,掌心中开始凝聚着青色的光芒,由淡青变成烟青,慢慢浓艳,自后竟然转化为红色,手掌也从青白色变成了血红透明。
我倒抽一口凉气,这刚才还是‘寒冰摄魂掌’竟然可以再nei息的控制中幻化为‘嗜血烈阳掌’,人齐鲁筋脉可以承受同时使用一冰一热两种掌法已经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了,而眼前这个人竟然可以再nei息的流转间从冰寒转为炙热,这是怎么样的真气?太可怕了!
任绮罗身体明显一颤,眼瞳中也尽是掩饰不了的诧异,白衣人的脚步一挪,手中的红艳如血,透明似玛瑙、
墙外,忽然射来一排劲风,急切的躲闪间才发现,不过是一堆花瓣树叶,在强大的劲气灌注下,没入土中留下深深的黑洞。
再回头,金色的发丝飘过我的眼前双手抱着 任绮罗,脚尖一点墙头,瞬间从我的眼前消失。
我提起脚步想追,白衣人突然动了慈爱,将我所有的路挡死,等我绕开路跳上墙头的时候,却再也看不到任绮罗。
金色的发,锦渊……
白衣人的目光从面纱后透出,能清晰的感觉到停留在我身上的凝视,在我扬起面孔回望的时候,与我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我拱手抱拳,“感谢阁下施以援手,不知能否告知遵姓大名?”
白衣人的目光极快的一扫朱雀白虎侍卫和莫沧溟流波,衣袍翻飞中身形未动人已掠起,白云悠悠,飘向天际。
我想追,可我最多再加追不上。
莫沧溟抱着流波,夜和幽飏都是身形微晃,满目疮痍,砖墙青瓦碎裂一地,还有无数媚门的弟子尸体静静的躺着。
这一切,都需要哟人来处理。
我捂着胸,轻吸了口气,“莫沧溟,流波的伤需要治,右边院落的第二间房是我的,你可以暂时带他去那,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开口。”
莫沧溟连谢谢都没说一句,抱起流波大步而去,柳梦枫在他身后飞快的叫着,“我也去!”
刚刚迈出一步,他脸色惨白,人软软的往地上倒去,被我飞快的一手捞住。
“流星!”我眼神一动,少年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我抱着柳梦枫交给他,飞快的吩咐着,“带你师父和柳梦枫去休息。”
“不!”幽飏的目光深沉而被他悲痛,“这里还需要我来整顿,我是门主。”
“这里有我!”牵上他的手,我强硬的紧握他的手,“把你剩下的几名弟子安排给我,如果你现在不去休息,我就点了你的|岤让你睡上几天。”
他紧绷的表情微微松动了下,“两个时辰,我只休息两个时辰。”
“好吧。”至少他现在肯听我的,已算不错了。
我目光转到夜的身上,还未开口,他已经摆摆手走向门口,声音懒懒的,“我知道,我去休息,不去你就点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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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笑,却笑不出来。
当人都逐渐离去,站着的,只剩下我和那两名神族的护卫。
“二位……”我平静的看着他们,“今天的变故太多,二位如果肯留下来,上官楚烨将尽力招待,如果不愿留下,那么我也不多挽留了。”
他们同时客气的抱拳,朱雀侍卫温文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