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活人,除了留下你问问线索,我没有其他办法。”
尸体都硬了,最少死了几个时辰了,莫沧溟不可能杀了人之后这么长时间一直呆在这里等我回来抓,最大的一个可能就是他也是被人引来的,那么引他来的人就很可能是真正的凶手,所以我必须留下他问个清楚。
“我也刚到,发现满地尸体以后想追出去看看有没有线索。”他眼中的轻视消褪,口气也缓和不少,“刚想起身你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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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这里干什么?”说实话我并不想见到他,非关他那种狂傲的性格,而是他的身份,每当看到这个人,都是在不断的提醒我无法摆脱身上的那所谓种族的音影。
“找‘九音’传人”他淡淡的说着,“到了门口,发觉有些不对,就进来看看,刚才想找找有没有活口。”
活口?
我的心突然一惊,“你找到了吗?”
他摇摇头,我低声一叹,手中捏着信号烟,想放又不敢放。
幽飏是门主,我必须让他忙的赶回来,可我不敢让他看到这样的情形,哪怕拖上一会也好。
想了想,手中的信号烟终于还是甩了出去,看了眼莫沧溟,“今天没有心情与你继续纠缠流星的事情,我先去看看有没有凶手的线索可寻,我想不论是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有空理你,你还是先走吧。”
我又一次窜回了前院,满地的尸体让我不由的沉默,身边一暗,一条人影落在我的身边。
莫沧溟从来都不会是任人摆布的人,由他吧。
我蹲下身子,仔细的检查着,地上的血并不多,伤口又薄又细,如此的出血量却能一刀毙命,显然是……
“一切切断喉管,好准的手。”是莫沧溟的声音。
“何止……”我压下心头的沉闷,眼神在伤口上不断的扫着,“好丰富的杀人经验,一刀切入喉管,既不能喊叫,出血也少,手也稳,心也狠。”
“不是一个人!”莫沧溟的手指板上我身边另外一人的颈项,“这个人的剑切口深了一分,从杀手习惯来说,不可能会出现浅一分深一分的情况。”
我目光扫过所有的人,死气沉沉中的血腥气不断勾起人心中暴虐的因子,唯有不断的提醒自己冷静再冷静……
“也不止两个人。”我看了眼莫沧溟,“这个人的伤口在左边,是习惯左手剑的人。”
检查了三个人的伤口,就判断出了最少有三个人出手,这样狠毒的手段,睛准的手法……
“你和‘杀手堂’什么关系?”我站起身,朝着莫沧溟走了两步,直直的定在他的面前,“那日‘蓝清山’下,你意图带走流星时,你身边的人,极似‘杀手堂’的属下。”
“我和谁在一起,似乎不用向你交代吧?”他俊眉微皱,深邃的轮廓上嘴角斜拉着,永远是那么一副要死不活的臭屁脸。
“不用吗?”我眯起眼,一丝怒火燃过心头,“你以为能有如此狠绝的手法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以为这么多快速的清洗式杀人,一刀毙命不留活口,血洗满门,如果不是‘杀手堂’这样的组织,还有谁能培养出如此多的杀手?”
“那你想怎么样?”他没有回答认识或是不认识,只是眼角扫着我,“找我讨公道?”
‘杀手堂’已经招惹我太多次了,那个叫什么叶若宸的小迷糊看他本性纯良我没有痛下杀手,不代表我可以任人欺负不反抗。
血腥气,一直环绕在我们周围,伴随着不断落下的花瓣,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红色,在眼前不断的闪烁。
味道很怪,我下意识的捂了捂鼻子,别开脸。
“这是我私人的事,与你无关。”越是这样的高傲,越是让我心头的头气上涌,这样的情形我已经再三容忍,他却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说的事不关己的话语,满地的尸骨中,他的面孔让我分外的气闷。
“别用你那态度对我。”我冰冷的话语不带感情,“如果你与‘杀手堂’有纠葛,我自然问你,说或者不说是你的事,即使他们藏在地下,我都能撅地三尺,不灭他满门,我就不叫上官楚烨,莫沧溟,我敬你行事耿直,但是如果你刻意隐瞒,今日我不可能任你离去。”
“那就看你留不留得下我,又能不能撬开我的嘴巴了。”他身影一展,朝着院外弹射出去。
“试试看吧。”我一掌挥出,人影纵向他的面前,“留你下来,我对幽飏也有个交代。”
掌风交错,眨眼间两人在空中交手十余掌,两人同时落地。
“上官楚烨,你真有留下我的本事?”他的话语中,嘲讽尽出。
我掌心通红,nei息流转,“你想笑我彼此武功伯仲之间,我留不下你?我别忘了,信号烟我已经放了出去,幽飏和夜马上就到,你说你有机会跑吗?”
他牙根一咬,“我不就是这点本事吗?”
炙热的掌风对着他就是一掌,我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什么本事都无所谓,只要能留下你。”
“啪……”两个人的掌心重重的一击,强大的力量让我们两个人同时倒飞。
脚步落地的同时,我的筋脉重重的一抽,全身的血液仿佛被什么掐断了一般,很疼,但是只有一瞬间,又突然消失了。
是莫沧溟的武功?
我不相信的望着他,竟然看到了他瞬间苍白的脸,也只是很快的一下,立即恢复了正常。
我默默的运气,nei息的游走顺畅欢快,没有半分不对劲的地方,再次凝气为掌,也没有那种血脉突然被截住的疼痛。
真的没事?
我又一次默默的行气,眼睛看着莫沧溟。
他也是同样的眼皮低垂,没有走,也没有动手,眉头紧锁,嘴角拉的更下了。
“还要打就继续吧。”确认了自己没事,我暗中吐了口气,声音平静。
他似乎也从沉默中突然醒了过来,“打就打,你这个女人真烦。”
就知道这个炸药桶憋不了多久,逃跑不是他的性格。
果然,我还没出手,他已冲着我直奔而来,血掌凝艳,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我飞快的旋身躲避着,指尖的气流也弹出回击。
指风与掌气再一次相撞,我刻意的保留了几分nei息,与他居然极其巧合的又一次势均力敌,可是这一次,那种刺疼没有出现。
他也保留了实力?
与此同时,莫沧溟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上官楚烨,再逼我,我就……”
他的手扣着腰带的位置,应该是软剑准备出手的前兆,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他脸上的肌肉一个猛抽。
还不及细想,我的心口再一次被人猛捏住了般,血液筋脉都被掐住了一样,不只是疼,还全身酸麻无力。
“你玩音招?”
“死女人耍诈坑老子?”
非常默契的同时开口,把怀疑的指责丢给了对方。
“不是你?”
“不是你?”
两个人对瞪着,手指扶上墙边,同时身体一靠,慢慢滑坐在地。
到底是什么让我和他同时不知不觉的着了道?
我记得我的身体是百毒不侵的,莫沧溟出身神族,自然不会比我差到哪去,可是我们竟然同时中了暗算还不知道是什么回事。
麻木,瘫软,血脉不畅,这是我在被锦渊改造过身体后从未出现的情况,就算是莫沧溟当年坑我的那种药,现在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看看他,比我好不到哪去,捂着胸口艰难的喘息着,眼中的火花却越烧越旺,“别等我发现是什么人坑老子,不然……”
“笨蛋!”我冷嗤了声,“人家既然暗算你我,你只要坐着,自然等得到这个人出现。”
他的手撑着墙想要站起来,一字一句迸着字,“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墙外,一片衣袂声起,两条黑影落地。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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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谁是凶手(二)
我手指一伸,眼神一瞄莫沧溟溟,他立即伸出手腕用力一拽,我被拉了起来,靠在他的肩头。
这家伙真够厚实的,这样的身高什么女人敢娶回门啊,太有压迫感了。
不过现在的他,倒是个很好的依靠,我靠着他的肩膀,让他替我分担了不少力量,倒也勉强把身体稳住了,他一只手自然的搭在我的肩头,实际上却是让我靠的更安稳。
甚至不需要眼神的交流,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或者说是我们两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个方向。
就是装,装没事。
至少装到幽飏和夜来了为止。
莫沧溟手指一伸,怒喝道:“大白天的藏头缩尾,莫非见不得人?”
我眼角抛了个眼神给他,是赞许。
莫沧溟是冲动,是脾气暴跌,但不是猪!
“敢杀人满门上下数十口,就没胆露个脸吗?”莫沧溟一声冷哼,脚步一冲就要挥掌相向。
我‘’的一伸手,握上他的手腕,“沧溟,等等,不可冤枉好人,不如问清楚。”
紧贴着的两个人同时一激灵,因为我那两个字的——沧溟!
一个白眼飞过去,麻烦你莫大人,你恶心,我也想吐。
我双手抱肩,带着点得瑟带着点打量,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两名黑衣人,到他们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二位,媚门上下发生灭门血案,你们如此恰巧出现,不知道能不能给在下一个合理的解释?在下上官楚烨,敢问?”
两个人的身上散发出一种肃杀的气势,冷冷的,拒人千里之外,却不是血腥的嗜杀音冷之气。
蒙面巾之下只能看到两个人的大略的轮廓和一双眼眸,身型修长,宽肩蜂腰,一个长发被束在身后,露出深邃的眼瞳,一个是长发披肩任风飘摇,双眼明亮如星鼻梁高挺,身型修长完美,站在那里岳峙亭渊,大气磅礴,更有几番沉稳的气势。
如果不是此刻的情形,我一定会好奇他们面纱下的面容,也一定会赞叹他们的气质出尘脱俗,可是现在我只能冷冷的看着他们,判断着他们的来历。
他们也不说话,目光在看的脸庞时忽然一窒,同时的互看了一眼,再侧脸时眼瞳中的冰寒之气更加的浓烈,甚至还带了几分怒意。
我再次抱拳:“敢问二位……?”
我不是没看到他们眼中对我的敌意,也不是没有估计到下一刻我会不会被他们剑气及身,但是我不能退,也无法退。
退了,就代表我害怕。
退了,我就立即暴露了自己武功不济的事实。
退了,我和莫沧溟就再没有一丝机会。
左手束发的男子往前迈了一步,眼睛的光芒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脸,“你就是自称神族少主的人?”
声音冷凝,甚至冰寒,没有半分情感掺杂。
“不是!”我想也不想的就否定,“谁是神族少主?拉出来瞻仰下。”
他们是来找神族少主的?那他们是……?
“不是神族少主,那你为什么染银色的发,还在客上贴柳叶印记,你到底是什么人?”男子趁势扬起了声音,目光凛然,右手的拇指已经顶上了剑柄。
我眼神一眯,开始猜测他的身份。
问我是不是神族的少主,我说是,他可能说我公开冒充少主除掉我,我说不是,就说我以少主的印记误导别人冒充少主。
无论我回答是或者不是,我都是一个下场。
肩膀被轻轻的拍了下,侧脸间莫沧溟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半步微微靠前,挡住我的身体。
“无论上官楚烨到底是不是神族的少主,也应当由神族出面,我想这一点不劳烦二位出面了。”莫沧溟的话强势又冷硬,“二位如此介入神族nei部事务,是否别有心机?”
两个人的目光从我的脸上转移到了莫沧溟的身上,右手的男子袖子一拂,莫沧溟身体晃了晃,脸色苍白,一口鲜红的血喷出,身体却执意的站在我的前面。
男子眼神一变,“你是神族的侍卫?为何……”
莫沧溟手指重重的拭过唇边,俊朗的唇瓣一挑,“我是神族的侍卫,你们两个如果杀了我,只怕逃不过神族的重重追杀。”
左手的男人剑光瞬间出鞘,擦着莫沧溟的身体刺了过来,“既然你是神族侍卫,那暂且饶你一命,但是她的命我要定了。”
我知道莫沧溟的身体与我一样,根本站都成问题,别提反抗了,更没料到这个男人说打就打,不留半点说话的余地,更不再给我拖延的机会。
我脚下后退着,半点nei力也没有,有的只是虚幻的步法,够我躲闪第一次,不知道够不够支撑住第二次。
那人既然放了话说不会杀莫沧溟,那他暂时不会有危险了,不过要杀我,只怕没那么容易。
手指弹射,最后一丝力气将天蚕丝挂在墙头,手臂拉拽着荡了起来,才发现身体是这么的沉重,根本没有了熟悉的轻舞飞扬,象头死猪一样。
凭借着熟练的手法,我勉强的踩上墙头,只跳下去,我就能继续我的逃生之路,信号烟发出了这么久,夜和幽飏应该很快就能到了,支撑再支撑一会。
在身体攀上墙头的瞬间,我看到莫沧溟的身体已经站在了刚才我站过的地方,手臂处衣衫破裂,血泊泊的淌着,染湿了切口边的衣衫。
男子的剑贴在他的手臂处,扫了眼他的伤口,缓缓的收了回去,“让开!”
我知道莫沧溟一向强硬,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挡在我的位置上替我拦下刚才的那一剑,如果不是那男子的手法快,只怕刚才那一剑都捅穿他了。
我nei心一叹,跳下墙头,不是朝外,是朝里。
明知不该回来还是回来了,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为我死。
“神族的事,不劳外人介入!”他的手捂着伤口,与两人对峙着,气势更加威猛,颇像一只勇猛好斗的狮子,红色的发不断的飞舞张扬,“无论上官司楚烨是不是神族的少主,都应该由神族来定,更不可能任你们说杀就杀。”回头看了我一眼,低吼着,“死女人,还不快滚远点,回来干什么?”
“我高兴走就走,高兴留就留,关你屁事。”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身体也越来越软,我强自支撑着,又一次站到了他的前面。
他眼神一闪,凌厉尽现,“没有人能从神族眼皮底下干任何事,老子在这里,你给我闭嘴。”
我不知道他一直维护我是出于什么心态,但是现在这样,我不可能跑的。
为什么每一次和他碰到,都这么衰?
男子归剑还鞘,手腕一探,从莫沧溟的腰间扯下一个牌子,我和莫沧溟都看到了这个动作,却无力阻止。
那是一面金色的睛致令牌,上面雕刻着秀美的祥云图案,云中是一个沉稳厚重的玄武图,伸展着四肢,目露睛光。
莫沧溟脸色黑沉,看来从未有人如此大胆的在他面前做出这样的事,他顾不得自己根本运不了气,一掌抓向那个令牌,“神族之物,岂容外人随意触碰……”
但是他的手,突然就这么停在了空中。
不是被人点|岤,也不是为对方制住,而是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了另外一面金色的令牌。
同样的金光闪闪,同样的秀美睛致,与莫沧溟的腰牌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那上面的花纹,是一只威猛的虎,张牙舞爪,利齿霍霍。
长,长老?
这么年轻的男人,居然是神族的长老?
这的眼神,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手看到了同样的令牌,只是这一次看到的,是朱雀浴火,翱翔天际的图案。
如同莫沧溟拥有的是玄武,那么流波推断就是麒麟,而这两个男人,一个白虎,一个朱雀,难道他们……
我想我知道他们两人是谁了,目光中的尘世沧桑,显然证明他们的年纪不似我看到的雪白肌肤那么年轻,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是我那个可怜老娘当年的护卫,我美丽老爹的情敌,族长命定的两个王夫了。
没见到娘,刚见到了他们两个,我该喊他们什么?
二爹爹,三爹爹?
这太,太,太恶心了吧。
不过还轮不到我开口,那束发男子已经站在我的面前,目光如冰,寒意透骨,“我们本不出神族半步,亦不愿与人打交道,只是听闻有人在外界以昔日族长之后招摇撞骗,还声称是我神族的少主,不得不出族证明一二。”
好嘛,感情我想叫,人家还不给我机会叫。
“既然你说我是神族的少主,不知你可记得族长之名?可记得你父之名?”男子冷冷的哼着,“神族并非完全严谨之地,神族女子血液沸腾之时在外界任意妄为留下血脉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的后代,仗着可能的神血筋脉便妄称少主,今日,你一一的回答我的问题,只要你答不上,我立即将你毙于剑下,洗净我神族名声。”
他冷硬的口气,冰凉的态度,根本不给任何机会解释就咬死我是个假冒的话语……
恍惚中想起,流波曾经说过,我爹爹的死,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母亲的两位正夫,那么今天,无论我是或者不是,只怕都难逃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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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谁是凶手(三)
“呵呵。”我干笑加冷笑混合在一起,满脸的不屑表露无疑,“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们想杀我,我说什么都是错,我又何必与你们说太多?”
我抱着肩头,扬着脸,脖子伸到他的面前,“我说我是少主,你会说我冒充少主的名头,我说我不是少主,你会说我故意装扮引人误会,你要杀就杀,说不定给我跑了,他日还要追究我爹爹死的真相,你们捂了二十年的秘密就再也掖不住了!”
面前的男子眼神一愣,湿润沉厚的眼波突然起了波澜,小小的涟漪慢慢激荡起浪花,然后变成波涛汹涌的巨浪,“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大家心里有数,失宠之人难免会心有不甘,无名无分的人都抢先生了孩子,还是有血印的孩子,冒充少主是死罪,那么谋杀少主又是什么?”即使我没有与爹娘亲近过,但是血缘终究是血丝,没有他们的暗害,就不可能有这么多年的分享,我的爹爹不会死,我的娘亲不会下落不明,我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家,这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
反正他们不会放过我了,骂个痛快至少心里是舒服的。
“都说神族只管族中之事,你们二位不但是对我除之而后快,竟然连媚门上下都不肯放过,说什么稳定四国安宁,媚门影响了你们什么,既未参与四国之争,也没有介入神族之事,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幽飏收留了流星,不过是因为他与我沾了边,你们就连无辜的人都不肯放过,还说什么神族高高在上,神族,我呸,一群妖怪而已。”
“沧……”男子手中的剑终于出鞘,还没伸向我,就被人更快的抓住了手腕。
莫沧溟,这个一向与我不对盘的男人,行事果然处处奇异。
他的手,握着白虎侍卫的掌,“二位长老,上官楚烨是不是少主,应该是由所有护法以及长老商议后决定的,以我对她的了解,此人绝非招摇撞骗之辈,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误会?”男子冷哼,“你没听到她刚才的话吗,处处针对我神族,此女不除,我神族威严何在?”
“是啊,不杀了我,你们当年的勾当就会曝光,争宠夺位不是吗?”我上下打量着他们,冷笑连连。
“闭嘴!”这沉声低吼,来自莫沧溟,他瞪着我直喘粗声,“二位长老如若要夺位,在族长失踪之后就能代理族长之位,可是二位长老只是挂了长老的虚名,二十年中在神族都隐居不出,你不可以肆意侮辱他们。”
“我侮辱他们?”我轻咳了下,胸口的隐痛让我身体一阵阵的发麻,“媚门血洗,你我的情形,说等等幕后黑手出现,他们两人就来了,还要我说什么?”
莫沧溟一时语塞,讷讷的说不出话,脸已经憋的通红。
“我是不是神族少主,你莫沧溟见了如此多次,最多只敢说一句未得护法长老同意不算正式继承少主之位,而他不过一面之缘开口就说我假冒,不知这话又有几分站得住脚?”我咄咄逼人,莫沧溟第一次被我呛住说不出话。
“妖女说话果然厉害。”朱雀侍卫手腕一抖,从莫沧溟的手中挣脱而出,“今日若不杀你,岂不笑我神族无人?”
“长老!”莫沧溟的身体一移,死死的挡在我的身前,“无论杀谁,也应该由神族的侍卫执行,现在我是玄武侍卫,二位已经长老身份,还请自重!”
一直没有开口的白虎侍卫,冷然的喝声中带出层层杀意,“你敢以下犯上?”
“莫沧溟不敢!”回应的很快,也很冷硬,“护卫神族是我的职责,莫沧溟愿意带上官楚烨回神族,请众位长老和护法确认其真实身份。”
不等二人开口,我已经断然否决,“我不会去神族,早就和你说过,那个狗屁少主我不会当,你们谁爱当谁当。”
“是怕你假冒少主身份被揭穿吧?”白虎侍卫目光如电,射在我的脸上,我抽抽嘴角,眼神半睨着他。
“上官楚烨,你不知好歹。”莫沧溟回头一句怒意满腔的话。
“我不用你帮,你说再多都是废话。”他以为他能帮我吗?如果面前这两个人真的是杀害我爹爹的元凶,别说我,就连他能不能保住命都是未知。
终于,朱雀侍卫狠狠一甩,莫沧溟的身体被摔飞出去,倒在墙根下,一口鲜血喷出,同时剑光闪烁,直指我的胸膛。
我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讽,冷冷的望着他,扬了扬脖子,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在剑风及体的时候,嗤了声。
这个动作,忽然让朱雀侍卫手指一停,剑上的杀意消退了几分,目光中恍惚了,神情似有几分追忆,几分留恋,几分思索……
“当……”一抹掌风打在剑锋之上,锋利的剑擦着我的脸颊穿了过去,带落几缕银色的发丝,于此同时我的身体落入一个清凉温软的怀抱,被带着倒退几步,落在墙边,身旁不远处,就是莫沧溟的身体。
“哎呀,是什么人如此藏头缩尾露屁股的,要不少爷陪你们过几招?”慵懒中带着几分魅惑,是夜的嗓音。
修长的人影落在我刚才站过的地方,两根雪白的手指夹着剑锋,红衣飘飘,不是夜又是谁?
惶然回头,看到的是幽飏俊俏的侧脸,但是此刻的他目光却不在我的身上,而是死死的盯在不远的前方,那满地尸体的血色凝结中。
他的脸色在一点一点的变白,惨白的没有半分血色,唇在颤抖,手在颤抖,整个身子也开始颤抖……
我的手一捂,蒙上他的眼睛,嗓音沙哑,“不要看,幽飏别看!”
耳边,是遥歌一声惊呼,人影已经蹿向前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幽飏的颤抖让我一直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忘记自己的伤,忘记自己虚软的早已没有了力气,我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场景,不想让他悲伤,即使我知道这不可能。
他猛的抓下我的手,力量大的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没有叫,只是咬着唇忍着,“别去,幽飏别去……”
幽飏甩开我的手脚尖一点落在遥歌身边,我重重的摔倒在地,却无暇管自己,而是目光一直追随着幽飏。
他的手,从一个人的身上,转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似乎是在不死心的寻找什么,我知道,他想看有没有遗漏的人存活。
悄然的别开脸,脑海中都是他刚才那震惊的表情,狐狸眼的媚光中,只有痛,深沉的痛。
身体被人扶了起来,手腕被人摸索着,我都没有时间去看,只是推了推身边的人,“去拦着他,别让他看了。”
“师傅……”流星的手从背后拽上幽飏的衣角,被他狠狠的甩开,身形落在另外一边,俯了下去。
流星飞快的爬了起来,再一次扯上幽飏的衣服,“师傅,别看了,如果还有活着的,姐姐一定早就发现了。”
“让开!”幽飏手指一送,流星的身体被掌风推回到了我的身边,身体飞舞中,眼角有水光闪烁。
“你的毒好奇怪啊。”柳梦枫抓着我的手腕低语,我只是瞥了一眼,又一次把目光投回到了幽飏的身上。
“夜,他们是神族的侍卫,能行吗?”夜一个人在面对两个人,还是传说中拥有无上功法的神族,流波和莫沧溟的武功我早已见识过,面前这两人,推测来说只在他们之上不会在他们之下,“大家屏住呼吸,这里可能被人投了迷香之类的药。”
夜的笑声,清脆爽朗,手指在后背挥了挥,我看懂了。
幽飏与夜,最多只能和他们打成平手,而我几乎是废人一个。
他在让我们跑,他断后。
就在我的迟疑间,夜已经揉身而上,和他们打了起来。
绝世的武功让那红色的人影快的几乎捕捉不到,这是拖延的战法,只要我们跑的越远,就越有生存的可能。
“流星,带着月栖还有镜池,沄逸和柳呆子跑,跑的越远越好!”我一推流星,看了眼地上的莫沧溟,“带着他。”
“我没事!”莫沧溟重重的喘息着,“我是神族的侍卫,不可能跟你走。”
“我看看你中的迷香到底有没有救!”柳梦枫一句话,抓着我的脉门不松开。
如果,我中的古怪迷香能治好,或许真的不用跑,是生是死,就拼这一次吧。
心头不断的闪现各种念头,脸上平静的让人看不出半点端倪,“小呆子,我中的药有解没有?”
“这不是迷香啊。”柳梦枫皱着脸,轻嗅了下空气中的味道,“是‘紫玄草’的味道吧,混合了花香和血腥气,本身味道也淡,我不能很肯定。”
“扑!”莫沧溟一口血突然喷了出来,几乎同时,我的胸口再一次被重捶了般,痛的难以呼吸。
“这是什么东西?”我看看柳梦枫,他只是摇头,“对人没有任何损害的东西啊。”
“但是对神族有损害。”莫沧溟冷哼了声,“所有神族的人,功法都与外界不同,这东西只会让神族的人武功尽失,越是强行运气,越是挥发的快!”
他猛的醒悟了过来,对着夜打斗的方向,“二位长老,快走,快走,这里被人下了‘紫玄草’。”
话音才落地,三道人影忽然分开,夜轻飘飘的落地,而那两人却同时身体一震,捂上胸口。
“是你们灭我满门?”幽飏身体飞纵,落在夜的身边,提起掌,已是青色一片,“媚门与世无争,你们若要杀,就冲幽飏一人来,为何伤这么多无辜,今日幽飏就为我满门血恨!”
那两个对看一眼,身体一掠就往门外冲去,幽飏的身影紧随其后,冰寒的掌风在空中呼啸而至……
“等等!”我急急的叫着,却已阻拦不住幽飏有去无回的一掌。
两人猛然转身,四掌夹杂着劲风,与幽飏在空中猛烈的相撞。
人体落地的重声,血气弥漫的腥气更浓,白虎侍卫和朱雀侍卫的身体倒落在地,想要挣扎起身已是不能。
幽飏的脸上,除了伤痛只有无边的恨,俊朗的面容如万载寒冰不可消融,掌心中青气再起,发丝无风自动,厉鬼索魂般一步步的走向两人。
“夜,拦住他,灭媚门的不是那两个人。”我的声音一落,夜的身体已经飞掠而去,架住了幽飏的手。
夜的声音,始终那么平静,我只听到三个字,“相信日。”
幽飏手中的青气在慢慢的褪去,身体依旧在微颤,那是怒意无法发泄的隐忍,但是他听从夜的话,相信我。
我撑着墙根慢慢的站起身,走到幽飏的身边,握上他的手掌。
他的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我微微的暖,却暖不了他的手,“他们是神族的人,这‘紫玄草’只对神族的人才有用,我和莫沧溟都中了这样的药,如果是他们杀人还想还将我们口的话,不可能自己不带解药,今日的事一定是有人将我们引来,想借媚门之事让我和莫沧溟相斗,即使不死,也会在运功中不得不的中药,还不死,就由这二位执行神族的规则杀了我,如果我死了,中了药的他们,一定逃不开你和夜愤怒之下的追杀,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了所有人。”
一边说,我的身体一边发冷。
这个计策好狠毒,一石数鸟,等到两位侍卫一死,一切都无从追究,没有人知道真相。
如果不是莫沧溟的恳求拖延了那两人杀我的时间,如果不是我的信号烟让幽飏和夜来的如此之快,如果不是柳梦枫发现我们中的是‘紫玄草’……
是什么人,设下了这样的圈套?
这个人到底针对的是谁?
是我?是流星?是莫沧溟?还是整个神族?
“呵呵呵呵,没看出来你个又色又没志气的女人居然还有点脑子,不算太笨……”墙外的娇笑中,女子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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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谁是凶手(四)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的笑声牵引了过去,我靠在夜的怀抱,看那女子在娇笑中宛立墙头,俯视着我们,衍生中的得意似乎我们都只不过是砧板上的肉,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提起手中的刀。
她的目光在扫过我后,水波流转的一一掠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停留在白虎、朱雀两侍卫的身上,未看到她有所动作,人已从墙头飘下,站在了他们面前。
“听闻那么是神族的护卫?”女子的声音对着他们两个人,却没有看一眼莫舱溟。
地上的两个人,手指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体,奈何脚下一软,又摔了下去。
我和莫沧溟,不过是中药后的麻软无力,就是伤,也是小小的轻伤,他们两个,可是实打实的被幽飏含怒一掌打中,伤上加伤,能起来才怪。
“都说神族的无论男女个个美色绝伦,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也水灵灵的呢?”笑声里多是不正经的挑逗,那种赤裸裸的垂涎在话语中表露无疑,“不如给我看看吧?”
莫沧溟的目光中火花闪烁,都快能听到嚓嚓的声音了,身体强硬的想要站起来,我窝在夜的怀抱里中,悄悄递了个眼神过去,默默的摇了摇头。
莫沧溟的眉头皱了起来,紧抿着唇,胸口阵阵起伏。
那女子,虽然背对着我们,身上强大的气势却笼罩了整个院落,似乎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过她的感知。
转过脸,面对莫沧溟的怒意,她只是眼中充满调笑的神采,“我知道你也是,不过你的脸已经看过了,如果你真的很急的话,可以等我叫他们脱衣服的时候一起来。”
如果不是那女子的身份太可疑,现在看来又是敌非友的话,我会为她叫好,一句话能气到莫沧溟吐血,果然不是普通人。
女子手掌一拂,两人的面纱飘起,落地……
两张英俊修美的面容,一个温和一个刚毅,却不约而同的细致如画,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深邃,发丝飞扬的应该是白虎侍卫,绝秀英挺,细致温柔,眉宇间略带点点愁绪的应该是朱雀侍卫,两个人在一起,不同的姿态同样的完美无瑕,的确养眼,更难得的事目光中岁月沉淀的痕迹,让他们更多了两分少年不会有的从容与恬淡。
不禁偷偷看了眼幽飏,只有他身上,才有这分完美的宁静。
我紧了紧守,从夜的怀里挣扎而出,脚步不稳的投向幽飏的怀抱,他臂膀一伸,下意识的箍上我。
“幽飏,不管是谁灭了媚门,我都会把这个人千刀万剐,信我。”
完美的狐狸眼轻轻的闭了起来,隐去了眼瞳中的水光,耳边听到细细的抽泣,是遥哥。
我宁愿幽飏与遥哥一样,纵声的苦,放肆自己的情感,也不想看到他这样的忍耐。
衣袖被人拽了拽,柳梦枫的手腕悄悄的伸到了我的面前,手腕上一道血痕,正淌着鲜红的血。
“你中的不算毒,我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我的血师傅说过能解。”他的手凑上我的唇,温热的血带着甜腥味扑上我的鼻间。
本想拒绝,但是看到那女子张扬着出现,似乎与今天这场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她就是背后的主使者……
张开唇,舔上另外柳梦枫的手腕,男子身上的香气掩盖了血气的难闻,我咽下几口,伸手推开他的手腕。
“不行的,太少了,师傅给我吃过一些东西,说是神族的药能让我百毒不侵,既然是神族的药,也一定能解神族的毒,你再多喝一点,再多喝一点。”他执意把手伸了过来,看看伤口已经有凝结的迹象,毫不犹豫的再次划下一刀。
他只顾着与我说话,根本毫不关心外界的事物,男子的声音没有遮掩的再院落中飘开,大大方方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包括那名对着神族上任侍卫兴致盎然的女子。
她扬起下巴,目光在柳梦枫的脸上停留了下,我没忽视掉她眼神中闪过的那抹诧异,听着她啧啧的声音,没来由的心头一烦。
“你吃过神族的药,你家师傅是谁?”女子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飘了过来,手指勾上柳梦风枫的下巴,“小摸样听俊俏的,虽然不是绝美到令人窒息,却也是清秀佳人一个,可惜神情呆了点,没来过吧,跟我怎么样?”
我拉着柳梦枫往身后一塞,与女子面对面的互看着,眼神如刀,在空气中交锋,无声的硝烟在弥漫。
柳梦枫从我身后探了个头出来,“什么是开过河没开过?”
女子扑哧一笑,率先别开了眼,下巴挑了挑我身后,“这一堆都是你的男人?”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她已经施施然的走开了,“那这两个老男人不是你的吧,我总能玩了吧?”
两个神族的侍卫,在她口中就像是两个青楼里的小倌任人挑选一样,随口一句你的我的就分了。
我看到两个人的手,已经抓上了身边的剑,而那女子鬼魅般的身形飘动间,衣袖在轻摆,两人同时身体一震,长剑脱手落地,清脆干净的声音久久回荡。
好高深的武功,我甚至没看清楚她怎么出手的,竟然随手就将两人剑打开,只落剑不伤人,在面对武功全失的人面前这个度更难把握,而她就这么一拂……
“剑还是不要乱玩,万一不小心伤到人怎么办,要是划花了你们美丽的小脸蛋,我可是会心疼的,来来来,还是把剑给妹妹,你们乖乖的躺好就行了。”女人如花蝴蝶一般在院子里窜来窜去,笑得无比欢畅,可是隐藏着的气势,居然让所有人没有一个敢兴起逃跑的念头。
我回头看了眼柳梦枫,那女人的话怎么听,怎么有点熟悉的味道。
她长长的出了口气,“好了,不玩他们了,现在继续玩你们吧,卡门你们脸蛋不错,身材不知道怎么样,要不脱光了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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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可杀不可辱,若要我们苟且求生,你不如一刀直接杀了我们来的爽快。”白虎侍卫一声冷哼,手指飞快的抓向被打落在一旁的剑,目光中一片决绝。
“是吗?”女子的手伸在他的面前,并没有阻止他意图自杀的行为,“我现在不准你死,你倒死给我看看!”
她的动作,和刚才白虎侍卫拿着令牌伸到莫沧溟面前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她还扬了扬手,大有将手中的东西按在白虎侍卫的脑门上一样。
白虎侍卫和朱雀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