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的脑袋,脚尖贴着别人的脚后跟,努力的四下张望着。
人群中,一抹紫色闪过眼底,再想要捕捉又瞬间被人影遮挡,就这么一闪而过。
“镜池!”我扯开嗓子一声大吼,被吵嚷着的人生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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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衣衫再次飘过眼底,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叫声般,眼见着就要转过街头不见了踪迹。
“镜池!!!”我的声音又亮了几分,脚下连点,如同游鱼般在人群缝中钻着,nei气悄悄的推开身边的人,朝他的方向挤着。
紫色被人流推动着,没有丝毫停留下来的迹象,我顾不得惊世骇俗了,一展轻功从人头上跃了出去,目光锁定着街头那抹紫色。
我的镜池,不要离开,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时候。
这一次,不会再有分离,不会了。
脚刚沾地,我落在他的身后,双手狠狠地一抱,圈上那细致的腰身,将他搂进怀抱,低声喃喃,“我的宝贝,我来接你了。”
怀抱中的人影一僵,,整个人如同木头般。
我嗅着他的发丝,紧紧的搂着他,“这一次我不会放手了,再也不放开你了,我的爱,原谅我来晚了,你骂也好,打也好,就是不要离开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他在我怀抱中扭动着,奋力的推着我的手,我强大的力量死死的箍着他。
倔强的镜池,我就知道,他生气了,气我这么长时间不出现,气我又抛弃他。
“我没有抛弃你,相信我,我只是被耽搁了,我说过不会丢开你的,相信我。”抱着他的腰就不撒手,我不断的低声安慰着,“你若是不信,我们现在就去成亲,好不好?”
那身体终于不再挣扎,在我怀抱中慢慢转身,我死死的搂着,生怕他下一刻就甩开我的手跑了,我也不在乎是不是街头了,先抓着人再说。
“啪!”脸上挨了重重的一个耳刮子,猝不及防的我脸一偏,半边脸颊热热的,被大傻了。
眼前的男子,细缝眼,塌鼻子,哪有半分镜池的美貌,手指点着我的脸不住的颤抖,“你,你,你个老色狼,居然非礼我,跟我上衙门!”
我脑袋一阵眩晕,满眼都是他那不断开阖的嘴巴皮,通红的跟血似的在我面前翻飞,黄|色的大板牙牙缝里还残留着中午吃的韭菜叶,一股刺鼻的味道直扑而来,我胃里一阵翻涌,扭头捂上嘴巴。
天哪,我怎么会把这样的一个人和镜池搞错了?
回头间,我的眼角忽然瞄到看热闹的人群中,两个卓然而立的身影,在一众人群中显得那么飘逸清俊,尤其那抹紫色,怒放的玫瑰般傲然,美艳的让人无法逼视,在目光中延伸着他尖锐的刺,只可远观,不敢亵玩。
他冷冷的看着我,紫色的双瞳布满寒霜,凝脂雪容崩的紧紧的,唇死死的抿着,身旁的柳梦枫一脸呆样,瞪着干净的眼望着我,满脸吃惊。
“镜,镜池……”我惊喜的挣开那个死拽着我的男人,一步冲到他的面前,“镜池,我,我终于见到你了。”
“啪……”又是一声清脆回荡在我的耳畔,另外一边脸也热辣辣的疼,镜池的巴掌没留半分情面,打的够狠。
脸一扬,他怒目盯着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势陡然而发,男人顿时住了嘴,眼睛不停的在我们身上游移,不敢再言。
镜池一转身,默然的丢下一句,“我不认识她,你抓她上衙门吧。”
“啊……”我傻傻的看着那个飘然离去的背影,凄惨的叫着他的名字,“镜池……”
脚步都不停,夹杂着隐隐透出的愤恨,他走的飞快,徒留一抹薰衣草的香味从人群中飘来。
柳梦枫看看他毫不迟疑的脚步,飞步追着而去,“镜池弟弟,你等等。”
忽然,又停下,在怀里挖出一个小瓶子,冲回我的面前,往我手中噢噢那个一抛,“一天一次消肿止痛,要是打的多,多擦也没关系。”
他一边追着镜池,唠叨的声音还不停的传来,“下次不要在街头非礼男子啦,这是很无礼的行为,至少也要先经过人家同意,虽然你可能是认错了人,以为是镜池弟弟,但是即使是镜池弟弟,你也不能这样……”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我仿佛通道了一群苍蝇在耳边上嗡嗡的闹腾,一翻眼皮,“你小子别跑,我这有个人等着你解毒救命!”
唰……
褐色的衣衫一顿,以更快的速度跑回到我身边,伸手一拽我的胳膊,“人在哪,什么毒?”
“一种寒毒,中毒后吐出来的血是紫色的,你给我上一边想想有哪几种可能。”我抓着柳梦枫的手,目光锁着风中那紫色的玫瑰。
小子,敢跑?
我深吸一口气,nei力爆发着我的话,在人群中炸开,“南玉镜池,你给老娘站住!”
他的身体停了停,头也不回,我又是一声狮子吼,“你要不站住,出什么事可别怪我!”
他微侧了半张脸,一声冷哼,“你还想揍我不成?”
揍?物品哪敢啊,就是敢,我也舍不得啊。
“你要是不停下来,我就……”我越说,他的脚步越急,完全无视我的威胁,身边无数看好戏的目光幸灾乐祸盯着我。
我一清嗓子,忽然嘹亮的嗓音中夹杂着缠绵,软软的语调如泣如诉,“我那风中盛开的紫色玫瑰,想念你花瓣一样的唇在我口中绽放的娇艳,我想要舔过你的齿缝,与你的舌尖纠缠,汲取你甜蜜的汁液……”
哄,人群一阵爆笑,镜池顿时停下脚步,脸色铁青中夹杂着愠怒,整张脸通红。
我无赖的笑了,冲他勾勾手指头,再打开我的双臂,一副请君入怀的样子。
他的脸越来越红,又羞又气,咬着牙,胸膛剧烈的起伏。
还不来?
我咽咽口水,“喜欢你玉质温润的肌肤在我手中颤抖,缠绵后的瑟缩,喜欢爱抚你细致的面容,永远看不够的美丽……”
紫色的人影以比走时更快的速度奔了过来,不过那架势不像是要投怀送抱,更像是要咬死我。
我越说越快,“你如叹息般嗓音悸动我的灵魂,勾起我索取的欲望……”
“砰!”脸上挨了重重一拳。
我双手一圈,将那冲来的人影紧紧的拥着,顺势狠狠的吻上他的唇,他挣扎着,重重的咬着我,口腔里顿时一股铁锈味。
真狠啊,我的带刺的玫瑰小野猫。
似乎感觉到了血腥气,他不再挣扎,只是咸咸的味道顺着彼此交缠的唇融在我的嘴里。
放开他的唇,我轻吮上他的脸颊,微笑着,“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可不许再跑了。”
“嗷……”
不用怀疑,这是属于我的狼嚎,因为我的脚被人猛跺了一脚,镜池推开我转身就跑。
两步赶上他,一把扯过人,直接如沙包异样扛上肩,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巴掌,趁着他的瞬间的僵硬,拎起柳梦枫腾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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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幽飏的伤如何治?
我连拎带扛的姿态一路飚上‘蓝清山’,在众人的呆滞中把镜池丢给大小竹叶,“给我守着,要是跑了,我就揭了你们的皮。”
终于沾着地的镜池气鼓鼓的瞪着我,紫水晶般的双瞳喷射着怒火,我不顾场合的在他唇上连啃了属下,又亲了几下脸,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一会来给你赔罪,现在救人要紧。”
这一次,他道没有动,只是愤怒中带着哀怨委屈,一声不吭。
我凑上他的耳边,“乖,去我房里等着,一会人你处置,一整晚的时间,你想怎么报仇都行。”
甩我一个超级大白眼,镜池转身对着大小竹,“在哪,还不带我去!”
我无赖的坏笑着,镜池啊镜池,分明是牵挂着我要死要活的,又何必再赌气呢?
若有所思的目送着镜池离去,心中一块湿透总算是落了地,甜甜还有些疼的唇,真惨,晚上我会用另外一种方式疼他,嘿嘿……
衣袖被人拉了拉,“喂,病人在哪?”
我斜了眼身边,某人已经开始自动自发的滔滔不绝,“中毒的人一般分入肉,入血,入骨,很可能耽误一刻钟救治起来就要麻烦十倍,我倒不是怕麻烦,我就是万一毒太深了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如果留下后遗症轻则……”
我早已经在下人的指示中问清楚了幽飏安置的地方,拖起那个还在说话的人就往侧门走去。
“喂,你不要拉我,我自己会走,你拉我不一定走的快,不拉我可能还快一点,啊,我刚刚说到哪了,如果留下后遗症……”
推开门,直接把人推了进去,“闭嘴,快看看。”
这一点柳梦枫的专业睛神非常值得称赞,那张啰嗦的破嘴巴马上闭了起来,抓着幽飏的手就切脉。
我不过离开半天不到的功夫,幽飏的脸色已经变的青中带紫,若不是那胸口还微微起伏着,基本和私人无异。
流星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悲伤,与当年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家伙相比,显然坚强了不少。
他高了,也更加漂亮了,象一株粉嫩嫩的樱花,柔弱中带着凄迷的美丽,只有目光依旧清澈。
“流星,吃点东西吗?”看着他一个人站在角落中,我忍不住靠了过去,打量着这近乎两年未见的少年。
他轻轻摇了摇头,嗫嚅着,“我想看着师傅。”
心中有所牵挂,吃不下吧。
看看他,只长个子不长肉,纤细的胳膊柔软的腰身,和他师傅倒是一样的德行,再过几年,标准的仙风道骨,吹口气就飞了。
“夜,有……”我的话还没说完,夜细心的掌心托着一颗药伸到我面前,对我破了一块皮的的嘴巴和青了一圈的眼睛没有半点好奇,我笑着拈起,“还是你懂我。”
“五百两。”不给我半点面子,金算盘一打,“扛人五百两,运功抗毒一千两,一共欠我两千两。”
“欠着。”这已经成了我赖账的既定话语了,把药丸往流星手中一放,“不想吃饭就把这个吃了。”
“嗯!”他乖巧的接过药丸,对着我展露了一个绝美的笑容,甜到骨子里了,“谢谢漂亮姐姐。”
对着夜的位置有礼的一躬身,“谢谢哥哥。”
我和夜同时一僵,夜的诧异目光投射道我的脸上,我苦笑,“我没说,他以前就是这样的。”
对于流星奇异的感知能力,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耸耸肩膀,无辜的撇清自己的责任。
而那个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掀起巨大波澜的人,正低着头,咬着药丸,艰难的咽进肚子里。柳梦枫老神在在的摸了又摸,拈出一根银针插入幽飏的身体里,拔出时还是闪闪发亮的一根,针孔处沁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咦……”柳梦枫奇怪的看着幽飏的手,凑上嘴巴,伸出舌头,想要舔上那血珠,我手指飞快的一捂他的嘴巴,制止他古怪的行为,“你干什么?”
“尝尝才能确定啊。”他眨巴眨巴眼睛,认真的回答,“虽然我已经有了九成把握,但是有十成不是更好吗?”
我的娘,这是个毒人啊,他就这么啃上去,他当自己是什么,神农氏尝百草吗?
“我信你,不用尝了,说吧!”有这样的奉献睛神,他不成天下第一神医那是老天无眼。
“这个,会造成这样全身发冷又吐紫血症状的毒呢,一般有三种,要么是‘紫冠蛇’的蛇毒,也有可能是‘罗盘草’的毒,还有可能是‘嗜心掌’那就是完全靠毒物环绕的地方,靠毒液喂养大的,‘嗜心掌’那就是完全靠毒练掌,中后也是这样的反应。”他摇头晃脑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听我的两个眼睛里全是圈圈。
“别啰嗦,直接讲,是哪种!”一巴掌拎上他的前襟,把他整个人提到我面前。
他眨眨漂亮的眼珠子,砸吧了下嘴巴,“那个都不是!”
什么叫气急攻心,什么叫说话也能说死人,他绝对有这个本事,我听了半天,费脑子记了半天,居然什么都不是。
“那是什么?你乃乃的能不能一口气跟我说完?”我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开始一抽一抽的跳动。
“是‘蚀妖紫花’”柳梦枫一拍大腿,两只眼睛霍霍的闪着光,传说中的东西啊,切开看看。“
他当切萝卜吗?看看看是不是空心的。
他举着手中的银针,笑得无比开心,”你看你看,中了毒的人,不可能血是红色的,而银针上没有半点反应,他中的根本不是毒,而是寒气,因为‘蚀妖紫花’根本不是毒药,对一般人用处也不大,但是对于体质极音的人来说那就是致命的,因为他的真气会被完全的消融,永远无法驱离体外,妄动真气只会让他死的很难看。
这些话,都聚聚应征了当年幽飏中毒时的样子,啰嗦枫果然有两把刷子,我松开手,把他丢回座位上,“怎么救?”
他咬咬唇,一脸奇异的望着我,“你不知道吗?为什么我在他的脉象里切出了全阳真气?虽然很弱,但是和你的很像啊,也就是这缕真气让他不会死的太难看啦。”
额头上的筋抽的更猛了,带着脸都快抽起来了。
这都能切出来?一年多以前的事啊,不过是春风一度,柳梦枫是人是神啊?
“他本来是极音体质,不够哦被人破了啊,那缕真气残留在他身体里,虽然极弱,还是能摸出来的,救他很简单,最容易的方法,照上次那样再来一回。”
“又是音阳交合,你就没有其他方法吗?这个发自不要你说也知道。”我几个字一出口,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再吞下去。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什么叫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什么叫欲盖弥彰,我堂堂日侠,居然就这么顺嘴的把私密卖了出去。
人家没说什么方法,只说身体里有阳气,流星只说我救过幽飏,没提过方法,这倒好,我自己全说出来了。
别会所夜那七窍玲珑心,是人都懂了。
我偷眼瞄了下夜,他平静的坐在那,一言不发,好像真的只是我的搭档,事不关己。
“其他方法有,纯阳体质的人,全身真气渡给他,我以银针相引,一样可以驱散寒气,不过麻烦的是,最好那纯阳体质之人,能以血为药,喂足七日。”柳梦枫停了停,“他身体太寒,以前曾经受过重伤没有得到很好的调养,吐过可以,半个月的血是最好的,还有,银针过|岤必须是要对方十成功力相传,一周天后再传回,这数个时辰中两人不能分开,不能分神,不然很容易走火,单纯只是为了治伤的话,我建议第一种。”
他说一句,我的眉头就紧一分,简单的理理就是两句。
做一场,什么都搞定。
换个方法,可能搭上两个人的命还有我半个月的血,如果他狠毒一点吸取了我全部的nei力不归还……
看着床榻上那个人,脑海中浮现的,是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漠然的眼,在地上艰难的爬行着,还有大雨中,那道道被雨水中冲洗的泛白的伤口。
手指探出,摸了摸他的脉门,气息微弱,脉搏凝滞。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我的身上,就那么点小秘密早被柳梦枫个大嘴巴说光了。
“我选第二种。”想也没想,我一拎柳梦枫,“什么时候开始?”
“一个时辰吧。”他顿了顿,期期艾艾,“我可能,需要休息下,有,有点累,你用真气压制下寒气。”
以我对他的认知,他的有点累只怕不是一点点吧,银针过|岤耗费的经理更是巨大,他居然只说一个时辰?
“那如果我以自己的真气压制寒气,可以支撑多少时间?”
他想了想,“七八个时辰没有问题,不过不需要那么久的,我只睡一个时辰就行。”
不等他话说完,我手指一飞,点上他的睡|岤,一只手握着幽飏的掌,缓缓的渡着真气,“夜,把这个疯子拖走,五个时辰后点醒他。”
夜没有多做停留,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就把所有人带了出去,此刻,给我安静才是最重要的。
当房门被关上,房间里陷入一片沉寂的时候,床上的人睫毛抖了抖,慢慢睁开那双默然的眼。
他是醒的,早在我摸他脉门的时候就知道。
“别问我为什么,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缓缓的赌气不是太影响我说话,丢了个微笑给他,“当年你救我一命,还你一命而已。”
他没有说话,眼神也是依然的冷漠和清寒,目光从我脸上挪开,他慢慢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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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疗伤之夜
当一切进入沉寂中,空旷的房间显得有些冷清,他脉搏跳动缓缓,每一下都沉重凝滞,筋脉中的nei气就象冬天里的河水,被渐冷的天气冰封住,流动越来越缓慢。
即使是夏夜,山中的罗诶还是挺早,当太阳一下山,山里的凉气就起来了,一直没有动的身体也有些感觉道了微微的薄寒。
柳梦枫说的方法,不过是掌心相贴缓缓渡气,不需要大量的将nei息传入进去,只需要维持着他的nei息不被冻结即可,却不能阻止他的身体变的冰冷。
黑暗中,我的视线不受任何阻碍,坐在床沿的我,打量着。
床榻间的他,全身散发着薄薄的清润光芒,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
始终是温文有礼的人,却在举手投足间让人产生距离感,敬重到不敢亲近,即使是躺在那,也不能抹去那种疏离。
掌心中的手,只有贴合的那部分有些温,手指的白透的看不到半分血色,我下意识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想要遮挡那抹寒,却在触到他的手时心头一凛。
好冷,冷的我以为自己刚才碰到的是一块冰。
血液不畅,体力透支,他一定很难受吧。
那张脸,在黑暗的光线中,惨白。
轻轻扯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在软衾中的他看上去,不再那么淡薄,有了小小的弧度。
“谢谢。”房间里飘散着他淡淡的嗓音,已然客套。
“嗯。”我浅应了声。
房间又依次沉默。
还是沉默。
依旧沉默。
有时候,时间按是流逝的很快的,当你专心致志的做一件事的时候,犹如白驹过隙。
有时候,时间按又太慢太慢,身边的沙漏竟仿佛停止了一般,当心中猫挠蚁咬牵挂着一个事的时候。
现在让我有那么一点点乱了心的,就是这一床薄薄的被褥能不能给他温暖。
夏日山中的夜晚,比之秋寒更冷,他血液不畅,应该根本就暖不了身子,即使有被子也拢不出温热的效果,因为身体根本没有热量。
手指下意识的探入杯中,果然不出所料,手过之处,都是冰冷的。
我催动身体里的nei气滚滚的侵入他的身体,顿时将冰封的筋脉融化,所过之处一阵暖流,他的身体也终于有了些温度。
那双琉璃的眼在一次缓缓睁开,“你这样撑不到五个时辰之后的,更应付不了最后的银针过|岤。”
是的,这么猛烈的输入nei气,不到五个时辰我只怕就脱力而亡了,即使能撑到时间,也无法应付后面的浩大工程。
“外面有人吗?”我扯起嗓子,大猪几乎是顺着声音滚了进来。
“师傅……”她点着脑袋,“夜师傅叫我们在门外守着,方便您召唤。”
“嗯。”我应了下,“去给我再弄床被子,外加暖手的汤婆子。”大竹一脸不可思议,却还是点了点头,正想向门口走去,又被我叫住了。
“再帮我问问盟主,有没有炭盆,给我端来。”
大竹的手抓着门边,想了想,始终没有迈开脚步,古怪的看着我,“师傅,现在是六月份的天,您这样会不会中暑啊?”
我一瞥眼,冷淡的出声,“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啰嗦?”
门被飞快的合上,不大会的功夫,我吩咐的东西就被大竹端了进来,两个人一个端着炭盆,一个抱着汤婆子和被子,脸上全是热出来的汗水。
放下东西,两个人飞也似的跑了,我一边控制着自己的气息均匀的输入,一边扯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把汤婆子塞了进去,暖暖的热着被窝。
似乎还怕不过,我脚一勾,把旁边的炭盆够了过来,红红的炭火映衬着他的脸,让那苍白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清透的红霞,炭火忽明忽暗,他的脸庞也仿佛流动着异彩,轻飘。
当房间里的温度渐渐升高,唯一的声音只剩下木炭偶尔的炸裂噼啪声,那么清晰,声声入耳。
我闭上眼,开始静心。
平日里,有真气护体,可以说身体已经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当天寒时真气自动流转全身抵御寒气;天凉时,nei息低缓驱除身体里的燥热。
可是现在,我的真气必须以暖意输入他的身体里,也不能在分出一支来维护自身的温度,现在的我就坐在幽飏的身边,与他一起享受着炭盆的炙烤,这热气扑面而来,说不出的难受。
冷,会让人懒得动,似乎连脑子都被冻住。
热,则会让人全身烦躁,脑浆也被烧开了一般。
现在,我就是这样的感觉,全身都觉得痒,背后粘腻一片,衣服被汗水浸湿全都巴拉在身上紧紧的裹着,越过越热,越热越是贴得紧。
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慢慢的滑下,凝结在下巴处,还来不及停留,更大的一颗汗水滚落,汇合着,啪的一声落在丝缎的被褥上,轻轻的一响。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一次睁开眼,平静,冷漠。
明明是没有感情的眼睛,读不到悸动,读不到伤痛,读不到兴奋,什么都与他无关的一双眼,又仿佛隐藏着什么欲诉的语言。
我极力让自己忽略那种热燥,终于在被窝里摸到了一丝温暖,“还冷吗?”
“不!”
我们指尖的对话极其的少,而且存在着一种无形的距离感,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或许是曾经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反而让我在行为语言上非常的克制,生怕他误会我有什么企图心。
“那你休息下,金针过|岤很伤体力。”
那双漠然的眸子,静静的闭上。
我也沉浸在自己的入定中,只有那细细的真气,始终不曾断过。
夜晚,窗外蛐蛐自在的叫着。
风儿吹着树叶打着窗棂,唰唰的响。
房中,无声一直到天亮。
“哇,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天啊,要出人命了要出人命了……”随着一声声的大呼小叫,褐色的人影扑进房里,接着是一声更大的惨叫,“着火啦!”
“闭嘴。”我猛的睁开眼,看着那个披头散发的人,“给你一刻时间,梳洗吃饭,然后过来行针。”
惨惨的看着那个火热的炭盆,柳梦枫连连摆手,“我不用吃饭,现在就能行针,我已经睡好了,放心吧不会出一点问题。”
我的眼光突然凌厉,直直的盯着他,某人很没骨气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转身落荒而逃。
很好,有进步,知道不需要我凶人才听话了。
趁着柳梦枫梳洗的时间,大小竹迅速的收走了房间里的炭盆,外带对我投上崇敬的一眼,小竹还想上来给 我擦擦额头的汗水,被我摆摆手拒绝了。
一个夜晚守在门外,他们也辛苦了。
全身的衣服已经图同被水洗过一般,再看看幽飏,倒是清凉无比,冷静漠然的躺在那,犹如青岩鈾玉,无暇流光。
再回来的某人,嘴角还带着饭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幽飏,手指不断的在各处筋脉|岤道摸索,另外一只手则是顺势扯开了身上数个小包包,数百根银针闪闪发亮。
手指一伸,他扯开被子,直接拉扯着幽飏的腰带,几乎在瞬间那白皙细腻的胸膛就暴露在空气中。
我知道所谓行针讲究的是一气呵成,不容半点分神,纵然是他这样的神医,也不可能不与我大声招呼吧?
两点红豆与凉凉的空气接触,收缩挺立,象血中的红梅引诱着我吮上去。
“你干什么?”我拧着眉头,看着柳梦枫以飞快的速度扒着幽飏的衣服,又扯着他的裤子大有不扒光不罢休的态势。
肌肤都寒起了基皮疙瘩,可这身各大的诸人,已然不动声色,连眼皮都不带打开的,若不是西欧那个气息中感应到他是醒着的,我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昏死了。
“不脱光如何排寒毒?”柳梦枫话语不停,手指也不停,一把扯下亵裤,而看惯了鸟儿乱摇的我,居然在下意识间闭上了眼睛。
“等等!”我忽然出声制止了他的继续,“拿条丝巾蒙上我的眼睛。”
“啊……”他先是一愣,才恍然反应过来男女授受不亲似的,笨手笨脚的拿块帕子蒙上我的眼睛,期间,扯下头发数根,连头发带斯帕绑在一起数根,外加下床时踩了下我一脚。
幽飏全部被扒扯下来的衣衫就挂在我和他掌心相贴的手腕处,缠上他,也绕上了我,一股媚香传来,还有残留的体温,真是心摇神荡。
“还有什么禁忌吗?”我仔细的问着。
“我说开始的时候,你尽管全力施为,我会指引你走哪条筋脉和|岤道,你冲的越快寒毒驱的越彻底,我的针法你不用担心,我能跟上的,还有,当你全部nei息进入他身体里的时候你会有点不适,忍耐下就好了。”絮絮叨叨的,还好不适没完没了。
“开始吧。”我轻吐着nei气。
“天突至中极道期门,膻中过气到日月,鸠尾行气道天枢,巨阙走关元停大赫……”
他的嘴巴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我的nei息如海水涨朝,毫无保留的吞吐,此刻只要我有一丝犹豫,或者柳梦枫有半点迟疑,幽飏的命保不住,我也将受到极大的伤害。
“大椎、至阳、曲垣;身柱、命门、肩颈……”他的声音越来越快,不必要的话全部省略,我居然完全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一丝不差的气息流转到位。
身体里的nei息越来越少,我就象被淘干的井水,逐渐难以为继。
幽飏的身体只怕也比我舒服不到哪去,突然这么多的劲气涌入,全身一定涨的难受,如果不是柳梦枫的针法一路指引,也许早就丹田气爆。
若非有这般决绝无所谓的心思,冷静的承受,只要稍有一点烦躁,他得到解放的气息就会立即马蚤动,反攻我,弹出柳梦枫的银针,最后遭殃的就是三个人。
也突然明白为和森美柳梦枫对这个方法极不赞成,因为这是施针人,运功人,承受人三个人一点错都不能出。
我的气息一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就在我开始以为要功亏一篑的时候,柳梦枫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还有最后两针。”
与此同时,我的丹田也瞬间被扎上两针。
所有残余的气息滚滚而出,毫无保留的倾泻进入幽飏的身体,我已经无法控制。
身体突然沉重无比,我身体一歪,斜斜的向一旁倒去。
柳梦枫所谓的不适,是指失去功力后身体的绵软沉重吧,我感觉自己就象一个人形的石头,重的无法抬起手,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
预期中与被褥的接触并没有到来,我只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一个充满了媚香的怀抱,脸上的触感告诉我肌肤的贴合。
是幽飏。
“运行三周天后,你的寒毒就可以尽去,以同样的方法将nei息还给他,不然过于刚烈的nei气会伤了你的筋脉,这么多的nei力你承受不了,当然你以后可以用音阳双修的方法和她一起练功中和你的极音体质,也能让你的功力更高,不过现在是不行的,所谓物极必反,你别以为你纯音的体质是件好事,其实真正最高深的武功必然是音阳调和的……”
妈的,又开始啰嗦,好吵。
我气若游丝的挤出两个字,“闭嘴。”
凡人的聒噪顿时消失,但是有双手,笨拙,粗鲁,快速,没有半点羞涩的扯着我的裙子,间或传来几声低叫。
“啊,女人的裙子怎么解,我不会解腰带啊,算了算了,撕吧……”
身体被无情的拨来弄去,跟条锅子里的鱼一般,腰带被扯断了,亵衣被撕破了,就连肚兜的带子也被揪没了。
不用看,这活生生就是一个强jian的现场,还是男强女。
该死的柳梦枫,为什么昨天不告诉是这样的银针过|岤?为什么不说要脱光他扒光我还要吃这么多的苦头历经这么多的危险?
早知道哈似乎这么光溜溜的抱在一起,我不如就答应做一场算了,等老娘恢复了,第一件事就是撕了这个混蛋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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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疗伤之后(有镜池)
我在幽飏怀里也就尴尬了这么一会,当所有的功力顺着筋脉重新回归之后,柳梦枫一声好了,我甚至来不及运功行遍全身,就挣扎着从幽飏的怀抱里坐了起来。
身体一晃,就听到门板一声响,清香夹杂着风声把我刮进了怀抱。
一件衣服盖上我的身体,“她我带走了,神医好好的照顾伤患。”清冷中带着娇媚,是夜一贯的语调,只有我隐隐的听出了什么不愉。
慢慢的伸出手,我把脸上蒙着的手帕扯掉,静静的窝到他的怀抱,“别这样,镜池在,我不想他担心。”
“你以为你爷爷违规,他会不知道你在替人疗伤?”他细细的哼笑着,办事嘲弄,“只是没想到是这么香艳的疗伤而已。”
我还在慢慢的调息,整个人如水洗一般,懒懒的不想动弹。
说起这次治疗,我的付出比幽飏要大得多,他不过是接受我的劲气加以利用融解他自己的寒毒,我则是彻底倒干净,转眼成了普通人,又突然间猛的吸收那么多的真气回来,纵然有柳梦枫帮助,筋脉一时间还是难以承受,要是夜不出现,我就只能被人抬着回来了。
才入房间,我就立刻明白了夜坚持带我回来这里的目的,房中硕大的浴桶中清水荡漾,漂浮着几瓣艳红的鲜花,氤氲袅袅升腾,看着人就舒服无比。
镜池正静静的坐在桶边若有所思,手中无意识的搅着花瓣,指甲掐着红色的嫩蕊,将那平整美丽揉皱了,撕开了,红色的汁液沁出染红了他的手,他却没有半点察觉,目光停留在水面,虚无的没有落点,眼睑下青黑一片,昨夜肯定没有睡好。
“镜池!”我轻轻叫了句,他猛的站起身,身上装花瓣的银盘清脆的落地,鲜红撒了一地,还有些飘在桶nei,浅浅覆盖了水面。
我在夜的怀抱中虚弱的微笑,有些抱歉,“对不起,我又失约了,不过还算回来的快,只是让你空等了一夜,一会补上。”
“你……”杏眼一瞪,他恨恨的咬着唇,轻忽的声音飘飘而出,“都什么样子了,还想这些。”
我被夜小心的放进水中,舒服的一声低吟,眼皮不自觉的沉重,耳边听到的是夜低声对镜池的交代,“你先帮她洗洗,我去再弄点药粥。”
镜池轻声应着,我的嘴角边露出傻傻的浅笑。
“笑什么,笑你拿命又讨到了某个男人的欢心吗?”愤愤的声音中更多的是心疼,他的手指撩起水珠,柔柔的擦拭着我的身体。
温热的水,洗去我身体上的汗渍,也让我全身轻松起来,我的手刚能动弹,直接反手勾上他的颈项,拉低他的身体亲吮上怀念依旧的嫩唇。
他没有反抗,顺从的任我吻着,乖乖的伸出小巧的舌尖,被我啜吸着,深深的含着,辗转汲取着他甜美的汁液。
我倔强的镜池,居然难得的乖巧,暖暖的手指捧着我的脸,让我更好的深入索取。
慢慢的睁开眼,被水温熏染的他面颊通红,为重的唇被雪白的牙齿轻咬着,翦水大眼飘散着薄雾,如同这水一般朦胧。
他的手探入水中,动作轻柔又小心,那似碰非碰的手指擦过我的身体,狗洞我的小心肝一抽一抽的。
隔靴搔痒啊!但是,又有种细致的温存感。
宽大的袖袍在水中,紫色渐渐深沉,我伸出手仔细的挽好他的袖子,看着一截细白的手指在水中浮动,光影的折射让那手指看上去竟象白蛇在水中游走,我望着那双紫色的眼,笑着,“是不是以为我又不要你了所以才那么气我?”
揉着我的眼眶,想起他那狠狠的一圈,一巴掌还有一脚。
“不是。”他小小的声音嗫嚅着,“王爷说了不会抛下我就一定不会抛下。虽然刚醒来见不到您,会失落,会挣扎,也会胡思乱想,但是我始终都在告诉自己,王爷一定会回来的。”
“噗啦……”我在水中一个翻身,湿淋淋的半坐着扑上他的肩头,坏坏的咬着他柔嫩的耳垂,“我不是王爷了,多以那称呼改了吧,我真的不习惯您啊您的,叫我的名字,不然明天让你下不了床。”
他两眼一瞪,伸手用力一推,可怜中看不中用的软脚下我就这么被无情的推进了水桶里,大喝了两口自己的洗澡水。
镜池一声惊呼,飞快的伸手把我从桶里捞了上来,眼中全是慌乱,“您没事吧,没事吧,别吓我……”
一口水喷了出来我长吐了口气,“还有真气,死不了了!既然这么在乎我,又为什么老师气鼓鼓的?”
他紧紧的拥着我,水沾湿了他的衣衫,沉重的挂在他的身上,似乎是他同样沉重的心,他张了张唇,目光躲闪着,“我从没想过楚,楚烨不会来,可是,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当战场的胜利传来的时候,我不断的等待换来无尽的失落,我不断的安慰自己你只是忙被耽误了,可是当我赶到王府却听到那个人,那个人离去您失踪的消息时,一直以来的自我安慰彻底被打碎了,没有人告诉我您去了哪,京城也没有更大的马蚤动,那种安宁又让我有一丝希翼。”
‘云梦’没有公布我死了的消息?也没有说我政变的事件?太奇怪了,奇怪啊……
他拥着我,耳边的声音颤抖着,依稀有了低哑晦涩,“我怕,那个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太重,我怕你会追随他而去,可我又不断的安慰自己,你是多情的,你应该会不舍,不舍得我,哪怕我在你心中只有他的十分之一的分量,也许你都会回来。”
我轻抚着那青丝万千,心头闪过苦涩。
沄逸是我心头的痛,是我永远放不下的羁绊,他的身影已经融入我的骨血,与我紧紧的交融。
可是我忘记了,当年的镜池因为沄逸而被我抛弃,当他听到我再一次失踪在沄逸的葬礼上时,那不自觉的联想会带去多大的打击。
我放不下沄逸,他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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沄逸对他来说,就是争夺爱人的可怕对手,而镜池,曾经输的一败涂地。
忽然,不敢说出口,我为了沄逸私闯禁宫,被皇姐布下的局差点弄的死无全尸,即使那个人换做镜池我也一样会这么做,只是沄逸,已成了镜池心中的音影。
“功高震主,‘云梦’已容不得逍遥王爷,我只是受了些伤,光疗伤就用去了半年,所以不能去找你,对不起!”我厮磨着他的脸庞,摸索着他清瘦的腰身,“我去过那山中,可是只剩下尘丝蛛网,我也害怕,你和柳梦枫太容易引人觊觎,而大小竹忠心有余谋略不足,武功更是低微,我不敢想如果你们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
这么长时间一来,我终于敢说出自己心中的恐惧,捧着镜池的脸,“镜池,我已经失去了太多,我不能再失去你,我很怕你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