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那晚在电梯里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事,但应该不是坏事,因为第二天我醒来后,右脚竟神奇地不疼了;不过有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秦致朋有阳眼--
传说有阳眼的人能够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东东!
我又惊惧又好奇,想向他打听平时都看到些什么有趣的东东,但那天之后他请了几天假,再后来,我也忘了去问了。
第三天上班似乎一切正常,没有迟到,没有怪胎董事长,没有变 态总经理,也没有那块“砚”;不过一进创作部,色狼上司就跑来找我“闲聊”。
“杜小姐,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事?”我以为假装不知道,他就会放弃,没想到他还是继续厚颜地问道:“就是……你选择我还是董事长?”
两个都不要!你们秦氏的变 态男人,我统统都不要!内心呐喊着这句话,却没敢说出口,一旦与上司闹翻,以后的日子无疑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我最后还是很懦弱地说:“董事长已有家室,我不可能去破坏他人的幸福;至于秦总监你,事业正处于如日中天的时期,我不希望让感情影响了你的前程。”
神啊!杀了我吧!我杜梓萼为什么会说出这种恶心的话来?!让我饮鸩而死吧!
我还在强烈的忏悔和自责中,秦致册那只毛手又爬上我光滑的肩膀,他那迷离的眼神更令我全身起皮疙瘩!
“不影响不影响!杜小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我秦致册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啊--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小心对上他那双色咪 咪的眼,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杜小姐冷吗?是不是空调开太凉了?要是冻着你可真是我的罪过了!”说着,这位色狼上司几乎要张开双臂扑过来抱我,我赶紧溜到坐椅上,让他扑了个空。
“秦总监应该挺忙的,”我几近抽筋的脸勉强挤出笑容对他说道:“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说完,我真想刮自己两巴掌!是他打扰我工作啊!
杜梓萼,你这胆比鼠小的女人怎么尽说反话!
“唉!你看我,一见到你就沉醉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是想通知你去参加一个公司的讨论会的。”
我心里翻了几下白眼,不得不佩服他溜须拍马的能力简直远远超过一个好色之徒应该俱备的。不过,很快地,我就发现秦氏广告公司有这方面口才的还不止他一个人,而且跟他相比,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是杜小姐啊!第二次见面,你又变漂亮了!”说话者是客户服务部的经理秦致棘。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就算是隔壁家的狗阿福也能轻易听到他这样的赞美。于是我马上从赞美中清醒过来,象征地笑着跟他握了握手。
此时,会议室那张长方形的大桌上已经围坐了很多人,桌子中间放了个电压力锅以及一些司空见惯的配套产品,比如内胆、饭勺、量杯、电源线、说明书等,这种配置和外形,市场上各种品牌的同类产品多得吓人,优秀的广告更是不计其数,如何让产品在市场上争得一席之地,除了保证质量,还必须有一个好的宣传媒介,才能时间抓住消费者的眼球,所以广告的作用就无可厚非了!
“我们这个大方牌电压力锅很普通,煮饭、煲汤、炖、煮粥……这些自动功能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它真正的特别之处在于……”秦致棘突然停顿了一下,转向我,问道:“我们漂亮的创意总监杜小姐,你认为它会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正盯着那个锅猛瞧,说实话,这东西既不是大品牌的产品,又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功能,就是摆一百个在卖场的货架上,我也不会多瞅一眼;除非它有其他眼看不出的特点!
于是我反问道:“锅的内胆从这里丢到一楼会变形或破裂吗?”
“呃?!”他有些错愕,停顿了一秒才笑着说:“这个有待考证,不过内胆确实有很好的抗震、抗摔功能,杜小姐真是聪明、好眼力啊!”
我抬眼瞟了他一眼,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这时,坐在我旁边的秦致竹冷不丁地说道:“只要降低标准,任何有生命的物质都可以用‘聪明’两个字来形容,我们不是常常夸家里的宠物猫宠物狗聪明么?”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楚,而且几乎所有的人听完他的话后都在窃笑。
我皱着眉头看向他,他那张清瘦的脸并没有因为说话的内容而表现出喜怒的情绪。
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恼,但更多的是疑问--难道我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无意中得罪他了?
秦致棘当即说:“话虽如此,但是,宠物可都是很可爱的小动物!竹,你这么说是在间接赞美杜小姐可爱吗?”
经这位客户经理一说,场面似乎没那么僵,这件事大家笑一笑也就过去了,我却一直耿耿于怀。尤其是这一天下午,我终于能够按时下班乘公交车回住处,却在刚走出公司时遇到了秦致竹--那个连跟他打招呼都没劲的怪男人!
本以为尽管上班时有矛盾,但毕竟同事一场,所以我想也没多想就向他打招呼:“秦致竹,你好。”
结果--
他微转过头,自上而下地打量了我一遍,下一秒,干脆地扭头继续走他的路!那动作、那表情、那眼神简直挑衅到了极点!
杜梓萼,你肯定是疯了才想起跟这个孤傲冷漠的家伙打招呼!下次再也不许……
我心里警告着自己,却远远地看到秦致竹走向一个公交车站,那也正是我回去时等车的地方!更远处,我看到我要乘坐的公交车已向车站的方向开来,我赶紧沿着路边跑过去。
“嗨,美丽的杜小姐,愿意让我送你回家吗?”正冲刺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我扭头一看,是一辆黑色奔驰,秦致棘摇下车窗,从里面探出头来,嘻皮笑脸地看着我。
杜梓萼,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啊!这个男人也是秦氏的,他绝不会好心到哪里去!
“谢谢秦经理,不过我得赶着去坐公交车,再见!”说完,不等他回答,我就踩着运动鞋跑了。
话说,自从天上班的“幸运”遭遇后,我对高跟鞋那东东就产生了严重恐惧感!从此,牛仔裤和平底鞋就是我的最佳选择。
挤上公交车后,才发现秦致竹竟也在车上!这倒是为哪般?他不是秦家的人吗?为什么他的兄弟们都开名车,他却寒酸地跑来坐公交车?难道他不是他们家亲生的,所以区别对待?或是他一直没能考到驾照?还是他对公交车情有独钟?
目光穿过中间站着的三个人,我偷偷看着他,心里冒出各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猜测,但我猜测的这个对象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孤立在沙漠里的一株仙人掌,丝毫不把周围的人看在眼里,除了--
“哪位乘客给这位老人家让个座?”售票员在前面喊,我透过人缝隐约看到有一老太太上了车,周围挤满了人,她只能卡在门口的位置,几乎没法移动半步。
周围站着的乘客没移动,坐着的年轻人也没打算站起来让座,售票员一句问话之后是尴尬的沉默,没有人想让座,也没有人愿意为老人家说话,车上所有的人几乎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这时,一个人说话了--
“真是笑死人了!明明没瞎眼,却对老人家视而不见!明明没残废,却霸着老弱病残孕座!难道外表是男人,实际上是个变了的怪物,并且已经怀了孕不成?”
是秦致竹的声音没错!能够把冷嘲热讽的表达得这么淋漓尽致的非他莫属!
老太太仰头傻愣傻愣地看着他,皱巴巴的嘴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想她一定是想感激秦致竹,但又不知以何种言辞来称赞他这些过分劲暴的话。
车上坐着的人一时间如坐针毡,仿佛自己坐在公交车的座椅上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似的,有几个男人终于忍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从座位上蹦起来。
“唉!谢谢啊……谢谢……”老太太缓缓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坐稳了,其他座位却仍空着,一直到过了两站地,老太太下车后,再也没有人敢去坐。
再看看秦致竹,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我不禁有点怀疑自己之前对他的偏见。
不过,很快地,我就为自己的怀疑后悔了,因为--狗狗是改不了吃米田共的!
快到达下一站的时候,司机突然急刹车,整车人都尖叫着向前倾,我也不例外,尽管双手抓紧了头顶上的扶手管,身体还是不断地向车头的方向滑,一直滑,一直滑,滑到秦致竹那边,我天真地以为他会扶我一把,结果、没有!我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硬生生地把初吻献给了公交车的扶杆。
如果事情仅仅发展成这样还不算难堪,等我终于站稳后,正想松口气时,却听到身后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一个人独在异乡孤独寂寞的心情可以理解,但饥 渴到对公共财物发 泄情 欲,实在令人费解!”
什么?孤独寂寞?饥……渴?发 泄情 欲?
我回头对秦致竹怒目而视,“你……”
一时间,我被气愤冲昏了头脑,“你”了半天竟拿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最后只能拾人牙慧地回了一句“你的话才令人费解”,然后一路在乘客们的侧目和嘲笑下熬到下车。
奇怪的是,我前脚刚下车,秦致竹后脚也跟了下来。
“秦致竹,你跟着我干嘛?”我转身质问他,他却一步步前进,向我走来!
“嗬!你要干什么?”我摆出李小龙的标准架势,但身高上的劣势却让我更显得没有威慑力,秦致竹仍大步向我这边走来,我却只能尴尬地维持这个动作一步步向后跳。
他一定是妒忌我的才华,一定是妒忌我今天在会上发表了独到的见解,所以他早就恼羞成怒、蓄谋已久,一路跟着我坐公交车来到我住的地方,然后想在这里把我给xx了!
我一路退到我楼下的大门,门关着,必须输入密码才能进去,但此时此刻,我背对着密码按键,本没法开门,而秦致竹那副一米八的“皮囊”却在逼近!
“我告……告诉你,这里可是有摄像头的!劝……劝你别乱来,否……否则……”我结结巴巴地说着,到最后我本没胆说下去了,因为他的手掌已向我的脸伸过来了!
一个恐怖的影像突然闪过我的脑海--梅超风的九白骨爪!那手掌白皙,有点瘦,手指细长,实在太像了!
妈呀!难道我杜梓萼今天就要死在这“九白骨爪”下,变成一堆白骨吗?
我闭上眼,担心那手掌再靠近一点我会吓得屁滚尿流。
脑中不断回忆早上开会时的情景,会上,秦致竹对我的敌意已经非常明显了,先是拿我和阿猫阿狗相提并论,再是向我投来无数次冷到疑似冰川时期的眼神,我只不过发表了自己临时想到的一点创造建议,却成为招来这次杀身之祸的导火线?
当时,那位像笑面虎一样的客户经理问我有什么点子时,我很谦虚地描述道:“我们或许可以把镜头移到明朝,朱元璋还是乞丐的时候,某一天他行乞到一家青楼时,青楼上有女子用电压力锅炖了一锅,一群人虎视眈眈地围着它,个个都想着要霸占整锅美食为己有,争抢之间锅胆连带锅里的食物都被甩出窗外,锅胆呈抛物线飞了十来米远,刚好被朱元璋接住了,于是他坐收渔翁之利,吃了那锅美味,之后也顺利地当上了皇帝,而那个锅正是此时摆在我们眼前这个大方牌电压力锅!”
“你就扯吧!扯到炎黄时期,扯到原始社会,反正扯是免费的。”这是我说完后秦致竹给我的评价,当时那眼神、那语气已经相当不友善了!
而现在,我再睁开眼睛,短短两秒钟的时间里,他的手已经伸到我头顶。
他真的要使出传说中的九白骨爪吗?不过他的动作好像不太正确吧?记得电视里的梅超风是五指张开伸向猎物的,秦致竹只是伸出一只食指而已。一阳指?是一阳指没错!
啊--我在心里尖叫了无数次,却听到头顶上发出“嘀嘀”声,诡异的是这声音越听越觉得熟悉!原来他是在按大门的密码,那个按键本来与我的肩膀等高,但刚才因为我自己胡思乱想而吓得半蹲下来,所以密码键变到我头顶上方去了。
难道我有被害狂想症吗?为什么每次与秦氏的人“交手”时,我总以为他们要灭我呢?不!此刻的问题是--秦致竹按了密码,而且是正确的密码!他竟知道这栋住宅楼的大门密码!难道他也住在这里?开玩笑!秦氏家族的人应该住在某某郊区环境优美的别墅里,而不是像普通的上班族一样住在这种出租的房子里;虽然这种房子也不赖,但比起别墅来说就是玻璃球比珍珠了!他为什么愿意放弃别墅而住这种房子呢?
奇怪,实在奇怪!
不知不觉中,秦致竹已来到电梯前,电梯门一打开我也马上跟了进去。
这家伙好像对这里很熟悉,难道他真的住在这里?结果电梯升到二楼,他就无声地走了出去。
整个二楼都是房东住的地方,当初跟我签租赁合同的并不是他啊!难道他和房东有什么关系?一时间我竟忘了房东的姓啥名谁,不会是秦氏的吧?
我心里直冒冷汗,电梯升到六楼,我赶紧冲回家,翻开一个多星期前签下的合同,上面的房东签名让我感到未来一片黑暗--秦致从!
当时是一个女人给我合同的,她自称是秦致从的太太……没错,秦致从是有老婆了,那么我现在所住的地方就是秦氏的地盘了?!
“如果那几个变 态男人一不高兴,我岂不是……”我惊骇地捂住嘴,不敢再往下自言自语,随即想到有合同在手,我们签了整整一年的租赁合同,中途我没有违背合同内容的情况下,他们若撵我出去,必须赔偿我违约金,但是租房租到秦氏的地盘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放烟花庆祝的事啊!
杜梓萼啊,你这辈子肯定是踩到狗屎运了,不然怎么跟秦氏这么有“猿粪”呢?那七个男人不是一般的难对付!到秦氏上班这三天来,我已初步领教到他们的厉害了--霸道、冷酷、无情、险、好色、恶作剧和冷嘲热讽!
职场如战场,一女和七男,不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秦氏的男人个个都超过一米八,而我只有一米六八,现实不是童话,不会出现英俊的王子来拯救我;我也不是何仙姑,他们更不是七仙,现实不是神话,我不会法术,他们却有权、有钱,还有一堆随时叫人心惊跳的坏脾气!
未来在秦氏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但我杜梓萼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无论如何我都要在t市的广告界占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