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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妖且闲第46部分阅读
    起他微微凌乱的发丝,更给他平添了几分容色,也令白苏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宁温一直张手等待,没有丝毫不耐,白苏抛去一切杂念,把纤细如葱白的手放于他的大手之上。

    下了车,冷冽的风陡然大了起来,白苏此刻脑子已经十分清醒了,她抬眼望去,只见一片偌大的桃林,枝丫上积雪似乎是正在融化中陡然被冻住,晶莹的冰柱在阳光的照耀下,璀璨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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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美”白苏不由赞叹道。

    “这是我准备送你的礼物。”宁温转头看向白苏。

    他那认真的模样,倒是把白苏唬的一愣,旋即笑道,“你何时把这片桃林冻住的?”

    “江山如画,我若以天下为聘,素儿愿意嫁给我么?”宁温忽然问道。

    白苏含含糊糊的哼了哼,走进桃林中,宁温微微一笑,看着她的背影朗声道,“以我宁温和这天下为聘礼,白氏,你可愿意嫁于我为妻?”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187章 谁给谁设下圈套

    第187章 谁给谁设下圈套

    白苏顿住脚步,回过身来看他。

    这样的誓言,这样重的聘,天底下应当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动心,抛却感情,白苏亦是心动的,可是,“你做了什么?”

    即便他的笑容依旧温润,可白苏却在那琉璃似的眼眸中看到一丝别样的情绪。

    宁温从来都不会暴露自己的心思,更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他如此失常,定然是在离开尚京之前,做了什么手脚,而宁温的计谋从来都是六亲不认的。

    没有得到答案,白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继续向林子里走。

    “把雍国作为顾连州的陪葬,素儿以为这份大礼,配得上连州公子么?”他温柔的声音在寒冷的桃园里轻轻飘散。

    白苏身子微微一颤,猛的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你知道的。”宁温垂下眼睫,掩盖住眸中一丝落寞。

    白苏看着他怔愣片刻,忽然拔腿向自己的马车跑去,她心乱了,脑中是僵的,丝毫不能转动起来,纵使清楚的知道现在最应该冷静,可是她依旧禁不住双腿发软。

    “倨,走”白苏声音凄厉,完全失了方寸。

    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狼狈的白苏,他印象当中,她一直都慵懒且闲适,无论风云变幻,始终如故。

    他见白苏如此,顿时紧张起来,“主公,何事仓皇?”

    倨的一声“主公”,让白苏稍微找回一点点理智,她咽了咽喉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放缓声音,“食过之后,立刻启程返回政阳。”

    白苏浑身发软,招来十三扶她上车,进入车nei前,转身朝宁温所在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冰冷狠厉,无情至极,分明是在说:若是顾连州出事,她誓报此仇,不死不休

    宁温喉头一甜,一股血腥气涌上口腔,无论是雍国还是顾连州,都是他宁温的陪葬啊,然而,却不会有一个人如她一般,为了他失魂落魄,也不会有谁为他报仇。

    素儿,顾连州那样的人,怎么会死在我一个圈套之中,你只听了一个难辨真假的消息,便乱了阵脚啊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还有指头上隐隐泛红的伤疤,缓缓攥上。

    “我们走。”宁温咽下口中的血腥,轻声道。

    成大事者,须得狠的下心,然而,这一次,也是第一次,宁温对某个人心软了,因为她满心装的都是顾连州,他不想看到她伤心欲绝、悔恨的模样。

    剑客们都瞧见了白苏方才慌张的形容,所以用食时,也不敢太过耽搁,急急的吃了一些,稍微休息片刻,便整队启程,朝政阳方向赶回去。

    倨策马在车旁,不时的看马车一眼,却始终没有过去询问发生了何事。

    两天,能够发生很多事情,白苏有些怀疑,她睡眠虽然不如顾连州那样浅,却也绝不雷打不动的,为何会毫无知觉的睡两天,甚至连梦都没有做

    记得中间醒过来两回,却又莫名其妙的睡着了,自己真的有这么困?白苏暗自思忖。

    她其实也能猜到,是宁温暗中命大巫下了药,由此她也断定了妫芷此刻并不在这附近,否则宁温身边的大巫,定然不敢出手。

    想到这里,白苏稍稍放松一些,妫芷一向都极有分寸,她不在,许是在城中发现了什么。

    车队疾行了两日之后,再次到了政阳城南门。

    城楼上的红绸还在,只是被风吹的有些凌乱。

    白苏心中微微一紧,按照时日算来,这几日正是迎娶的时间,士兵们不应该任由它们散乱啊难道说,真的已经出事了?

    “倨,入城。”白苏道。

    无论如何,都要见到顾连州才行。

    政阳王治军严厉,城卫森严,但如今入城检查比之前更严了,但是那侍卫的头领认识白苏马车的标记,她离开时,顾连州曾亲自交代放行,所以白苏带着上百剑客入城,却也没有受到很大的阻碍,只悄悄塞给了那侍卫几金,他便放行了。

    长街之上,红绸飘摇,但是气氛明显与有些压抑,路上行人也少有扎堆聊天的,稀稀朗朗的几辆马车,来去匆匆。

    因此,白苏庞大的车队一入城,立刻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若是放在平常,那些人定会围观然后不时的指指点点,这是大雍人的习性,可如今街道上的行人一见大队的剑客,个个如惊弓之鸟,缩着脖子快步闪开,即使必须要与他们擦身而过,也是尽量减少存在感,那模样,直是恨不得自己是透明人。

    倨骑在马上,也立刻察觉到了气氛不对,立刻俯身到马车窗边,问道,“主公,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苏沉吟一声,道,“你可还记得两日前住的那个院子?去那里吧”

    “是。”倨应了一声,策马向前,领着一众剑客往之前顾连州给他们准备的院子去。

    “医女”十三惊喜的声音方落,白苏只觉得车nei一冷,妫芷一袭黑袍如燕子般轻盈的掠了进来。

    白苏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她果然在城中,“发生什么事了?”

    “婚礼取消了。”妫芷跪坐在几前,神情冰冷依旧。

    若是放在平时,白苏定然会欣喜若狂,可是眼下这种情形,她心中有的,只是担忧,“何故?”

    “北魏铁骑已占据大散关,一路攻城略地,六七个城池沦陷,目下正占据陇西,很快便会攻到政阳。”妫芷面无表情的说着她近几日打探到的消息,“之前北魏的主将是陆偿,陆离的叔父,可是他屡屡败在自己侄儿的手下,于是被撤销大将军之职,新任的大将军,名叫赵膺。”

    是那白虎的主人那人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政阳,恐怕是别有图谋

    白苏默不作声,妫芷继续道,“云庆王被拘禁,七王紧接着又开始逼宫,然而七王果然更狠辣一些,对自己都下得去手,他本已经伤愈,却因此事把自己弄的昏迷不醒。”

    “这么说,并非是七王逼宫?”白苏忽然插口道。

    哪有叛乱的人,对自己下手的七王如此做,定然是受到陷害。

    北魏和宁国还在虎视眈眈,这个节骨眼上叛乱,纵然成功了,接下的也是一个烂摊子。

    雍帝虽然御臣的手段不怎么样,但是征战沙场绝对是一把好手,对于七王来说,等到雍帝把叛乱平定之后,再来争夺皇储之位比现在逼宫轻松的多,他不会如此愚蠢的给自己揽下一个烂摊子。

    七王还在昏迷中,雍帝自然明白是有人故意陷害。

    妫芷道,“另外,孝节公主在途中与一剑客私奔了,顾连州上疏退婚,一篇言谏义正言辞,怒火冲天,顺道也把陪嫁的公主都遣返了,士族也认为皇上行事不周,导致少师名誉受损。”

    第一次赐了个宁国美姬,结果跟人跑了,还有了身孕,第二次赐婚,连自己女儿都没管教好,竟然也跟人跑了,顾连州也应该表现出该有的“怒气”了,纵然,以他淡漠的性子,并不会在乎。

    白苏沉吟道,“我曾见过孝节公主,她似乎对嫁给连州之事十分向往,怎么会和一个剑客私奔”

    这是顾连州所为白苏心念一闪,是了,顾连州痛恨雍帝,瞿氏就是因赐婚而死,他怎么会再接受雍帝的逼迫

    一直以来,顾连州都淡漠如斯,如同一个无欲无求的圣人一般,谁都以为他对一切莫不在乎,以至于让人忽略了他nei心压抑的仇恨。

    白苏有些自责,他这些日处处都有些反常,她却只沉浸在痛苦之中,不曾多想。

    “那,七王之事,莫非也是他所为?”白苏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比谁都了解,顾连州并非是个不染尘埃的圣人,他若是真有仇恨,即使表面平静,暗地里也定然会使劲一切手段,葬送雍帝所拥有的一切。

    “你怎么会回来?”妫芷不答反问,她有些奇怪,白苏行的官道百里之nei没有城镇,村落信息闭塞,不可能这么快便听到消息。

    白苏一怔,眼下这一切祸乱若都是顾连州的音谋,那宁温所说的“葬送”呢?

    她陡然明白了,宁温定是隐隐猜到顾连州的报复,他不早告诉自己,是因为顾连州所做的事,也正是他想做的。

    可是一旦出手,不是成功就是毁灭,所以在宁温估算事情进行的差不多之后,便放她回来,与顾连州相聚,无论是欢喜团圆,还是一并毁灭。

    原来,宁温也曾是真心打算与她一同归隐的。

    “他骗我。”白苏心口微疼。

    妫芷不知道,这个“他”指的是顾连州,还是宁温。

    顾连州不想白苏与自己身陷险境,便骗她离开;宁温为了成全她nei心的渴望,故意误导她,骗她回来。

    “我什么时候这么好骗了。”白苏隔花掩雾的眼眸,显出其中的坚韧。

    这样的乱世,已不能瞻前顾后了。她要让他们知道,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不止是他们

    圈套连着圈套,到处都是音谋,然而,把白苏放在这样的情境之下,说不定会是如鱼得水。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188章 生死与共

    第188章 生死与共

    那处院子是顾连州私人产业,他二十年之间只回政阳几次,这几次也大多都是在这处府院度过。

    门房认得白苏的车马,因白苏带着百名剑客,又做男装打扮,他只道是家主的朋友,便立刻使人去进去通报。

    白苏没想到顾连州居然在府中,心中激动异常,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自投网罗,还这么甘之如饴。

    为了这历史性的一刻,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对顾连州说点什么,让他铭记在心才行。

    她正思索着,去禀报的仆从已经返回,说是请他们入府。

    白苏在仆从的带领下,穿过前院,到了上次他们住过的寝房前。

    房门紧闭,屋里静悄悄的,宛若无人。

    “家主在屋nei,您请进。”仆人恭立在一侧道。

    白苏上前推开门,屋里光线明亮,白苏这才发现,原来这间屋子的后面竟有个水榭。

    门被打开的时候,风势忽大,苍青色的帐幔被风吹散,帐幔舞动,忽隐忽现之间,能看见一袭苍青色大袍盘膝坐于水榭之上,膝上横着一把古琴。

    白苏把门关上,帐幔缓缓垂落,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后,微凉而柔软的手覆上他的眼。

    这个姿势,静静的保持了许久。

    顾连州是贪恋她身上的气息,默默感受。

    而白苏其实一直在挣扎,心底暗暗估算了一下,以前看那些所谓恋爱中智商为零情人之间,做这个姿势时,说“猜猜我是谁”的几率约莫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那么她要不要也问上一问?

    纵然她此时分外清醒。

    正在她兀自纠结于问还是不问之事,忽觉腕上一紧,顾连州竟猛的伸手把她拽进怀中。

    白苏没有在他腿上坐实,只依靠着顾连州一只手臂的力量,悬在他怀中。

    可她此刻没有睛力去计较这么多,因为入眼的那张俊美无铸的容颜一改平日生机勃勃,显得有些憔悴,鬼斧神工般的五官愈发深邃,宛若亘古的神祗,一双墨玉似的眼眸,浩瀚如海,其中含着的种种情愫,令白苏迷惑。

    “你既然回来了,便再也别想离开与我同生共死吧”顾连州声音沙哑,狠狠的将白苏按入怀中,力道大的令她喘不过气来。

    他悔了,在亲眼送白苏走的时候便已经悔了,既然她回来,他便不会再放手

    顾连州强横的话语,和粗鲁的动作,却让白苏心中百味聚杂,有酸涩,有心疼,有雀跃,有安心......最后竟混合出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

    白苏任由他这般抱着,亦伸手环住他的腰,心中默哀:设计了好的台词,被抢了......

    相拥久久,顾连州将琴拿下去,把白苏置于腿上,含着笑意细细打量她。

    “你这几日消瘦的厉害。”白苏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迷恋道,“可是,连忧郁憔悴都这么摄人心魄,真是妖孽”

    顾连州笑声朗朗,伸手掐了掐她白嫩的小脸,“你倒是容光焕发,有俊美公子相伴,卿欢快的紧。”

    白苏越发觉得他这笑容并非纯粹的愉悦,连说话也冒着一股子酸气,心中不由小小得意了一下。

    她的笑容刚刚浮上眼角,腰上陡然一紧,随之便是令人胆寒的压迫感,“宁温碰你的时候,为何不躲?”

    白苏不知道她走的那日,顾连州偷偷的看着她离开,不由怔了一下,脱口问道,“哪一次?”

    此话一出,白苏只觉得那清浅的墨玉眼陡然幽深起来,清贵的声音忽然也沉下去,“哪一次?这么说,还有很多次?一一说来,不许有任何隐瞒”

    如此亲密的姿势,白苏却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老老实实的交代“罪状”。

    听到宁温曾绑架她,顾连州哼声道,“孤男寡女,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你应该问他对我做了什么否则,不明真相的群众,会以为你和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白苏愤愤然道,话不该这么问吧是她被绑架嗳

    “也未可知。”顾连州冷哼一声,他对她再了解不过,不仅长了一颗色心,还很有色胆,譬如现在,一边受训一只手还不停的在他腰上摸来摸去。

    所以,以宁温的姿容,很难说她能抵得住诱惑,不主动凑上去占人家便宜。

    天底下贤良的妇人多不胜数,他顾连州怎么偏偏把心丢在了这样一个堕落少女身上,而且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回。

    “连州。”白苏不知顾连州腹诽的这个比喻,正色看着他,道,“天下间,除了你之外,我从未想过去占谁的便宜。”

    顾连州淡淡瞥了她一眼,“天下间,也除了你这妇人,能把这一番不入流的话,说得如此郑重又冠冕堂皇。”

    虽是责备的话,却带着些许宠溺的意味,他将头埋在白苏颈窝里,尽情的嗅着日思夜想的幽香,不知过了多久,才闷声道,“日后莫要弃我。”

    声音依旧是那淡漠清贵的声音,白苏却能察觉出,其中的依赖和任性,就仿佛在海上遇难漂浮的人,终于上岸。

    “嗯。你方才抢了我的词,我计划了两日,想感动你一番的呢。”白苏对此事仍旧耿耿余怀。

    “说罢。”顾连州好整以暇的等着被她感动。

    白苏撇撇嘴,手指不自在的在他心口画着圈,“还不就是说,跟你一起生死与共之类的。”

    顾连州拍下她的手,“青天白日,不要乱点火。”

    “好吧。”白苏手指转到地上,继续画圈,“可是我们俩,除非一起去殉情,否则我实在想不出怎么会共死。”

    这话不是自负,他们两个一直都互相拧巴着,当真从未一起谋划过什么,若真是凑到一处,想来很难有人能逃过他们手掌心,纵然接下来要做的是分外危险的事,可是这两个智商加起来超过三百的人,最不济也能保住性命吧。

    顾连州自然也不会妄自菲薄,只不过,思虑全面的人,总是能想到事情发展的各种结果,他本是不愿白苏涉险,哪怕只有分毫。

    然而,自从那日看见她与宁温登上马车绝尘而去,他的心真真像是被剜去了一块。

    “你手怎么伤了?”白苏看见他宽大的手掌中的伤痕已经结了厚厚的痂,显然不是轻伤。

    顾连州也不答话,他一向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总不能向她诉说昨日种种心痛吧。

    “七王之事,你怎么看?”顾连州自然知道怎样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白苏虽然还握着他的手,却诧异道,“七王不是你陷害的?”

    “什么叫陷害,你这妇人,有如此说自家夫君的么”顾连州不满道。

    夫君,是只有正妻才有资格唤的称呼,白苏诧异的看着他。

    “我用虎符骗得七王亲卫军聚集皇宫,造成逼宫假象。”顾连州仿佛不察,反捏着白苏柔嫩的小手,忍不住放在唇边轻轻摩挲着,“不过,我做此事也并非想离间父子,也不曾想祸乱天下,只是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好让孝节公主与那剑客‘私奔’。”

    这件事情不过是顾连州略施小计,虽然阵仗大的吓人了些,却着实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危害雍国的事。

    白苏觉得很是窝心,顾连州费一番力气让孝节公主与人“私奔”,而没有直接杀人灭口,并非是因为怜香惜玉下不去手,而是为了她。孝节公主是雍帝亲自赐婚的,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会收到追查不说,她的身份便已经是亡妻了,到时候白苏嫁给他,就只能是个填房。

    他虽然嘴上不说,每次还都告诫她逾越了,可心里早已经把她当做妻子。

    但是对于他说的那番话,白苏撇撇嘴道,“七王之事,雍帝即便知道是有人陷害,也在他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日后七王再想有什么动作,可就难了。你还好意思说没想离间父子?”

    顾连州浅浅一笑,一吻印在在她的手背上,“不愧是我顾连州的妇人,不过,即便我不来这么一手,他们父子之间的猜忌也不会少,自古天家无亲情,即便有,也多不过算计。”

    “太子此人,不能扶持。”白苏斩钉截铁的道。

    “嗯?众皇子之中,还就数他最敦厚温和,为民着想,他若治国,必定能够造就一个太平盛世。”顾连州淡淡评价道。

    白苏盯着他,见他毫无戏谑之意,才道,“我不管什么天下,太子素来有贤孝之名,我自然也看的出他是个表里如一的人。正因如此,你若是杀了他父皇,他将来登基之后还能容得下你?不要告诉我你到时候打算全身而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可不想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

    “那你要什么样日子?”顾连州顺势问道。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白苏忽然伸出藕臂勾住他的颈,媚眼如丝,含笑道,“有你的日子。”

    白苏虽然自己被肉麻的一个激灵,顾连州却很受用。

    看来,偶尔说说情话还是很有必要的,白苏暗暗想道,一时不察,嘴唇被飞快的撬开,一股清爽的气息闯了进来。

    吻的昏昏沉沉,白苏忽然想道一件事情,含含糊糊的说一句什么。

    顾连州居然懂了,含糊的嗯了一声。

    白苏说:要偷偷返回尚京,方便行事。

    顾连州道:嗯。

    两个人的欲望都被点燃,顾连州将她打横抱起来,向屋nei走去。

    他把她放在榻上,高大的身躯覆压下来,低哑而魅惑的声音在白苏耳边道,“如此幕僚,当真不错。”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189章见政阳王

    第189章见政阳王

    又是一番**,顾连州拍着她平坦的小腹道,“你要吃胖些才行。”

    白苏虽瘦,但是身体很柔软,抱在怀中如云一般,仿佛随时都能化去,这种感觉让顾连州极为不安。

    “已经很努力了,来,帮我倒立。”白苏靠在墙边,努力的往墙上贴。

    顾连州起身抓住她纤细的脚腕,一把拎了起来,轻松的宛如提着一颗白菜。

    “做什么?”顾连州俯视着她。

    他发现,白苏虽然算不得绝色,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只有惊喜,绝不会令人失望,即便是这样丑的姿势,也能发现出可爱来。

    “你不是想要大子么,我在书上看见,欢好之后,这样倒立起来,便容易怀上孩子。”白苏倒悬着,喘气有些不顺畅,说起话来哼哼唧唧,很是有趣。

    顾连州把她扶靠在墙上,在她面前蹲脸前,“书名是什么?还有你上次说关于生男生女之事,又是何书所著?我也算是博览群书了,怎么从未看过这些?”

    “你是大圣人,怎么能看这些书呢?”白苏谆谆教诲,反正她现在倒立着,脸色涨红,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你看过几本禁书?”

    “一本。”顾连州如实回答。

    就一本,还是白苏写的《品花宝鉴》。

    白苏心中大乐,她的男人,可真是纯情的很啊太赚了

    “你看过不少?”顾连州问道。

    白苏撇撇嘴,别说禁书,就是禁片她也看过不少,只不过不能太嚣张,“我一本也没看过,就是写过几本。”

    “那你可真有天赋。”顾连州在榻上躺了下来。

    白苏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赶快从倒立中解放出来,但她实在没有运动天赋,直摔了个狗吃屎,若不是顾连州的一把捞住她,恐怕又得躺上十天半月。

    “冒冒失失”顾连州怒斥道,大掌却为她轻柔腰间闪痛。

    白苏一双水汪汪的美眸巴巴的望着他,眼眶里包着一包泪,欲落不落,满含着委屈,直教人心肝都能化了。

    顾连州手上动作一顿,声音跟着沉了下来,“说罢,你又惹了什么祸事。”

    “妾是有一件事情要向夫主请罪。”白苏朝他胸口蹭了蹭,继续以她诚恳又楚楚可怜的眼神道,“当真不是祸事。”

    他一个字也不信白苏只有做错了事或者讨好他时,才会主动自称“妾”,主动唤他“夫主”,顾连州闭上眼睛,揉着太阳|岤。

    白苏极有眼力的接手,把他的头转移到自己腿上,她倒不会按摩,但是知道|岤位,加之她的手指又柔软细嫩,按上去倒也有种别样的享受。

    “其实,妾离开尚京之前顺手做了几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白苏一边揉着,一边轻柔细语。

    但顾连州不是好糊弄的主,大手轻轻抚着她娇嫩的小臀,淡漠道,“不是说一件事情吗?怎么变本加厉?你说吧,须得我满意才行,不然,你那帮属下,当是很乐意围观你受罚。”

    威胁吃果果的威胁啊

    白苏上次匡他说回去去拿赠别礼,却转脸就和妫芷把酒谈心,因此被他狠狠揍了一顿,那回因是醉酒,没有什么记性......纵然有些不要面子的嫌疑,但是如今她可是纳兰府之主,若是让数百剑客亲眼看见自己被打屁股,那可真的不用混了。

    “妾写一本书,是一个寡妇带着几个儿女寻嫁的故事,感人至深,情真意切.......”白苏缓缓的帮他揉着太阳|岤,声音舒缓闲适,宛如一个对着夫君轻言细语的温婉妇人。

    “说重点。”顾连州淡淡道。

    “那书,名字叫《满城春色》。”白苏小心翼翼的说道。

    顾连州顿了一下,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继续。”

    白苏知道他是不追究了,继续道,“还有,妾觉得那屏姬心肠歹毒,放在夫主身边早晚是个祸害,于是便帮夫主略略处理了一下。”

    “你是报复她在秋棠会上言语陷害你,还是真心为我处理祸害?”顾连州情绪依旧没有起伏,他自然知道屏姬看似温婉,实则心肠歹毒,对于白苏的处理也没有什么太大意见,因为白苏定会很有分寸,不会引起屏姬身后家族的怒火。

    “都有。”白苏老实答道。

    “嗯。”顾连州哼了一声,“还有呢?”

    白苏这厢正欲继续说,门外便传来小厮的声音,“主,老主子来了。”

    白苏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所谓的“老主子”,应是政阳王。

    “猜猜所为何事?”顾连州起身,朝箱子边走去。

    白苏略想须臾,道,“要么就是想你这儿子,要么就是雍帝有圣旨来了。”

    “他有妻有子,怎么会有空来看我。”顾连州话里的意思,是默认了第二种可能,但是不无怨气。

    原来他对政阳王也是有怨言的。

    但是如政阳王这种睛忠报国的将军,恐怕再给一万次选择,依旧宁愿牺牲一个妇人,成全自己的大业吧雍帝赐婚,瞿氏在侧夫人和赐死之间选择的死亡,这对政阳王来说,不过是枕头边上少了个女人,并无什么区别。

    可见,政阳王与瞿氏的夫妻关系约莫也是“相敬如冰”。

    白苏兀自发愣,面前却多了一件浅青色的白鹤大袖曲裾,这是白苏以前曾穿过的那件

    “它怎么会在这里?”白苏记得这曲裾一直是放在清园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顾连州拿了出来。

    顾连州轻描淡写的道,“我若想拿,自然能拿到。”

    其实顾连州这次出来,还带了好几件白苏常穿的衣物,他习惯了她的味道,怕以后都见不到了,便偷偷取出几件,随带在身边。

    可是他总不好跟她解释这么丢人的理由吧,只好催促道,“快穿上,随我一同去见他。”

    “我也去?”白苏急急忙忙的往身上套衣服,“我这般形容,怕是不会给他留下好印象啊。”

    不管他们父子关系如何,总算是白苏的公公啊,第一次见面居然这么随意。

    “要他的好印象作甚”顾连州漠然道。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190章镇国公

    第190章镇国公

    毕竟人已经到了府中,白苏只得稍稍收拾一番,大体看起来也不算太失礼,而顾连州则更为随意,只披了一件宽袍。

    “现在天还冷着呢”白苏非给他又披了一件大氅,才随任由他握着手往前院去。

    廊上灯笼点亮,正厅中已经燃了几只火盆,白苏虽顾连州刚刚至门口,便看见了屋nei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背门而立,一袭玄色铠甲将那本就挺拔如松的身姿衬得更加伟岸。

    政阳王听见声音,转过身来,方欲张口说话,却看见顾连州身侧跟着一个女子,他原听着声音已经辨出是两人,且是一男一女,却不曾想,这女子并非侍婢。

    政阳王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声音有些发沉,“这就是你的宠姬?”

    他一边问话,一边禁不住细细打量起白苏,乍一看并不觉得这妇人相貌出众,但是一旦注意到她之后,便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度,淡然闲适,不妖不娆,与他想象中的模样恰好相反。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他儿子乃是雍国圣人,品味眼光自然不是他这种只知战场杀敌的俗人可比。

    “婢妾拜见王爷。”白苏敛衽行了个大礼,在顾连州面前可以放肆些,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容忍她的。

    顾连州也不等顾汾应声,便问道,“父亲入夜前来,所为何事?”

    他伸手请顾汾在主位坐下,自己则领着白苏在侧几前坐下来,一举一动都合乎礼节,却带着一种冷漠的距离感,仿佛他唤的那一声“父亲”和其他称呼没有任何区别。

    顾汾也有些尴尬,前几天刚刚和顾连州刀剑相向,这又亲自寻上门来,若是对方是别人,他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可顾汾想,父子哪有隔夜仇,便也就撇下一张老脸,过来寻问他这足智多谋的儿子意见,“陛下封我为镇国公之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嗯。”顾连州淡淡的应了一声,握着白苏的手,却一直是紧紧的。

    白苏不禁偷偷看了政阳王一眼,是一个标准的中年美大叔,浑身散发着一种刚硬的气息,尤其是那对墨玉眼,掩不住那如烈火一般的杀伐之气,很难想象,这样一个铮铮铁骨的男人,居然会对自己儿子的冷淡处之泰然,甚至看那模样,还甘之如饴。

    这政阳王简直就是深沉般的顾风雅嘛这样一个大男子主义过盛的人,恐怕根本不曾察觉顾连州对他的怨恨吧。

    “陛下一向限制我手中兵权,今次忽然如此,为父心中觉得有些不安,族中长老都建议询问你的意见。”政阳王当真直接说出了来意,全然没有寒暄的意思。

    白苏能看得出,他估计是觉得跟自家儿子没必要客气,可是这在一般人看来,明显属于不够关心。

    “卸磨杀驴的事儿雍帝最喜欢干了,父亲不是深有体会?总之,他许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但也会千方百计的收回去,顾氏一族灭不了,但也别想捞到好处。”顾连州也不绕圈子,句句直指要害。

    总而言之,就是白做工。

    “为父明白了。”政阳王道。

    说完这句话,父子两人都尴尬了,一个不说要走,一个又不说要留,连白苏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而政阳王虽然历经沙场多年,但淡定指数明显不及其子,只一会儿便已经轻声干咳了几次。

    白苏终于忍不住打破僵局,并且改口叫他新的封号,“看国公行色匆匆,必然是还未曾用晚膳,婢妾去吩咐准备些酒菜,国公与夫主用上一些,再谈正事吧。”

    她方才话一出口,顾连州捏着她的手陡然一紧,那力道直是要将骨头都捏碎了,明显是警告,然而白苏却一直面不改色,笑意盈盈的同政阳王说话。

    政阳王不由得高看了白苏几眼,她此时出声说话虽有些不合礼数,却很合人心意,并且一眼能够看出他行色匆匆,亦能细心的看出他其实还想再同儿子说会话,果然是与寻常妇人不同。

    “你吩咐下去就行。”顾连州道。

    白苏感觉顾连州抓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心知他是怕父子单独两人,会更加尴尬,遂悄悄反握了一下,以示安心。

    顾连州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对一切事情尽在掌握的模样,白苏也没想到他还有示弱的时候,而且是对着她,心情不禁很好,便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只是出去吩咐一声,又返回来。

    白苏也是不太擅长和别人搭话,在人际关系方面,和顾连州是一个类型,只不过比他柔和一些,即便没有话题,也不至于令人觉得有压力。

    屋nei有现成的煮茶用具,白苏便命十三拿来一包白芽奇兰,坐到炉子边,开始煮茶。她一边煮茶一边寻思着,该起个什么话头,把这气氛稍微缓缓。

    于是,在这个空当,两个百无聊赖的男人便把注意力全放在了白苏身上,政阳王看着白苏煮茶时的一举一动,如云卷云舒,即便茶水滚沸的几乎四溅,她也依旧不慌不忙。

    政阳王也算是阅尽美人了,却独独不曾见过这样的妇人。

    “国公请用茶。”白苏捧着一只茶盏半跪在政阳王面前。

    这时,政阳王才看仔细她,方才远观只若浮云,近看之下,竟是如此睛致无暇,光是那晶莹如雪的肌肤和一双隔花掩雾的水眸,便十分罕见。

    白苏虽不喜政阳王像打量货物一般的看她,礼数却十分周全恭顺,面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令人觉得舒心。

    政阳王接过茶盏,并未急着喝,而是询问道,“可是白氏?”

    “婢妾正是。”白苏答道。

    政阳王声音很低,确保顾连州不能听清的程度,“日后好好伺候德均吧,他一个人孤单的久了,难得有个合心意的。”

    “是。”白苏乖顺的应了一声,另端一盏茶送到顾连州面前。

    白苏心道,看来这政阳王是真的很关心顾连州,只不过不善于表达感情罢了,顾连州其实与他老爹一样,都不喜欢嘴上说出来,中间又隔着瞿氏之死的结,才会形成今日这个局面。

    政阳王抿了口茶水,眼睛一亮,赞道,“嗯,好茶听德均说,你在太学任博士,这茶着实煮的不错,不过此茶我却是不曾喝过。”

    白苏想缓和气氛,但她一个妇人不好冒然说话,听闻政阳王起了话头,立刻笑着接道,“您也极会品茶呢此茶是婢妾偶然间发现的,因着茶树芽梢发白,又有兰花香气,便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白芽奇兰。”

    “甚为贴切。”政阳王赞许道。

    白苏立刻拍马屁道,“婢妾素来觉得如国公这般征战沙场之人,只有烈酒才配得上,茶固然雅致,却总归是弱了些。”

    她早就打听过,政阳王嗜酒如命,顾连州也不逞多让,所以她说这话,定然能投其所好。

    “哈德均眼光果然毒辣,哪里就寻了你这样妙的妇人,不错,茶再好,也不如酒痛快”政阳王抚掌大笑,对白苏满是赞赏之意。

    “婢妾这里有一种酒,爽辣甘醇,入口柔,一线喉,王爷定会喜欢。”因为顾连州喜欢,白苏倒是搜罗了不少好酒,但大部分都在纳兰府的酒窖里,此次往姜国去,天寒地冻,可用酒暖身,倒也带了不少好酒。

    政阳王双眼放光,那双墨玉眼真真是令人不敢直视,“果真?妙,甚妙”

    白苏拍掌,命人去车上取。

    一时间,便是连政阳王这么注重男尊女卑的人,也不由得对白苏青眼相看,甚至免了她自称“婢妾”。

    顾连州垂眸静静的喝茶,白苏悄悄伸手握住他放在腿上的大手。

    不一会儿,食已上来,白苏命人上的酒也端来,黑色的坛子,坛口用油纸封口,白苏轻轻一拍,便发出“嘣”的一声,顿时酒香四溢。

    白苏一给政阳王满上,他便迫不急待的尝了一口,那双墨玉眼眯成一条缝,咂了一下,叹道,“果然是好酒”

    顾氏两父子都嗜酒,但是喝酒的姿态各不相同,政阳王豪放不羁,而顾连州优雅洒脱,而且均是俊美之极,白苏看着他们喝酒的模样,觉得就是倾家荡产只换这坛酒,也值了

    席间,政阳王与白苏相谈甚欢,倒是把顾连州冷落了,导致他一个晚上都冰冰冷冷的,即便白苏握住他的手,也一律不予回应。

    他们父子之间的对话并不多,因着白苏提供的美酒,却也不觉得尴尬。

    有侍婢布菜,白苏与之聊天,倒是把政阳王伺候的不错。

    然而,直到政阳王酒足饭饱离开,顾连州竟是一口饭菜也没有动过,侍婢给布的菜,堆小山似的堆在盘中。

    “连州,我令十二另准备一些小菜,你再食些?”白苏哪里会看不出他情绪不佳,故而做小鸟伊人状,搂住他的手臂,“连州......”

    这一声千回百绕,顾连州斥道,“作怪”

    手上却是反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朝寝房走去,一路无言。

    白苏心中叹了口气,他们父子恐怕是头一次同几用饭吧,今日白苏看政阳王的样子,分明是十分高兴,只是,恐怕仅仅这一顿饭,并不能阻止将来他们父子反目。

    雍帝纵然千般不好,毕竟是君,自古以来都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以政阳王那种义胆忠肝,纵然心有怨愤,也必然不会起反心。

    可对于顾连州来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191章返京途中

    第191章返京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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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连州以前心情好和不好区别不大,况且,他也很少有心情极差或者极好的时候,可白苏自从感受过他欢愉的模样,便能清楚的察觉到,他心情低落。

    白苏伺候他用完饭,洗漱过后,两人便上塌歇息了。

    “连州。”白苏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心口听着心跳声,“你对雍帝的恨,真的已经到了非教他亡国不可吗?”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