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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妖且闲第4部分阅读
    从药箱里抽出一张粗陋的纸,拿起毛笔认真的开药方,墨水写上去的字微微晕开,而字迹依旧娟秀工整,一丝不苟,便如她这个人一样。

    “下次若再是晕倒也不用再唤奴婢来了,直接准备后事吧。”医女将手中的药方交给十三,朱唇轻启,说出的却是无情的话语。

    十三怒火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妫芷,你也不过是一个奴隶而已,老爷买下你,又准许你拥有原来的姓名,此等恩情便是做牛做马也难以偿还,你怎么能对小姐说如此冷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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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妫芷看也未看十三一眼,径自收拾自己的物什。

    “你......”

    十三正欲破口大骂,被白苏打断,“医女真是对白素关心的很,便是白素死,你也要与我共赴黄泉,如此肝胆热血,怎么会是冷血呢?”

    十三怔了一下,转念一想,妫芷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得知,不管白苏有没有事她都会被处死。白苏这时才明白,婆主事说妫芷“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对别人,而非对她自己。

    白苏看着妫芷发青的脸,忍俊不禁。

    “你若是有睛力计划与奴婢共赴黄泉之事,还不如想想怎么应对考校之事!”妫芷冷哼,背起药箱,头也不回的便走。

    一声笑被卡在喉咙里,白苏果然笑不出来了。这个妫芷,真是会捉人痛脚。只是,她怎么知道自己担心这件事情?毕竟原来的素女在别人眼里可是个才女啊!

    “小姐,她竟然敢对您不敬!”十三不敢置信的道。

    白苏望着妫芷纤细的背影,喃喃答道,“一个不惜命的人,这些规矩都形同虚设。”

    她是和白苏恰好相反的两个极端。白苏惜命,贪生怕死,而妫芷却是对生命毫无眷恋,仿佛多活一天都是折磨,可她却选择折磨自己。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十三章 古代闺阁考试(1)

    两晚辗转难眠。

    白日强打着睛神,指挥院子里的几个婢女把那天采回来的花草放在音凉通风的地方音干。又抽空去绣阁上看看正在那几支蝴蝶兰有没有风干。

    等到第三天早上,白苏顶着两只熊猫眼,一脸苍白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十三险些吓的晕过去。白苏那样子几乎如油尽灯枯的将死之人!

    白苏看着她欲哭还忍的模样,实在很好奇自己现在是何等形容。

    十三扶着她走到铜镜前,白苏心情有些激动,她穿越来半个月却还是第一次看自己的面容,一直以来她都不敢看,怕对着镜子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铜镜被打磨的很光滑,照出来的人影很清晰,至少那两只黑乎乎的眼圈清楚之极。

    白苏张了张嘴,她也偶尔从珍女的五官上猜测自己现在的容颜,虽然没指望倾国倾城,也觉得绝对不会丑。然而眼下镜子里的人骨瘦形销,过分白皙的脸颊毫无生气,一头长发因为身体长期生病而有些微微泛黄。

    再加上一副发育不良的少女身子......

    好吧,白苏承认,努力在她那张惨无人色的脸上看的时候,还是依稀能看出几分清秀的。

    “三妹在否?”院中一个清亮的声音将白苏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十三听出是珍女的声音,如闻仙音,忙迎了出去。

    白苏还能听见她们在外间的谈话。

    “珍女,快请进来看看小姐吧!小姐今日气色不佳,您瞧能不能同老爷说,不参加今日的考校了?”

    白苏听出十三声音中的哽咽,更暗赞她说话简直太合自己心意了,若能够不去参加考校至少不用丢脸啊!

    珍女声音有些焦急,“很严重吗?昨晚医女不是看过了?”说着,她便往里屋走。

    不提妫芷还好,一提到她十三的火气立刻蹭蹭的上窜,那个满嘴毒刺的女人!不过十三也是知道轻重的人,无论怎样腹诽暗骂,嘴上却没说一句不是,“是看过了,昨晚就寝时倒也挺睛神。”

    珍女推门进来,nei间是用竹帘隔开的,白苏看见影影绰绰的人影急急朝这边过来,便迎了上去。十一和十二提心吊胆的跟在左右搀扶,深怕白苏一个不小心又晕了。白苏哭笑不得,她还真是一个不省心的瓷娃娃啊,害的这些人的小心肝成天悬着。

    珍女一瞧见白苏,支着帘子的左手都忘记放下来,只定定的看着白苏,颤声道,“三妹?”

    珍女今天传了一件桃粉色的纱裙,衬得她原本就晶莹剔透的雪肤更加明艳动人,裙摆轻盈飘逸,纤腰束起,不堪一握,行动间腰部灵活妖娆,光看便能想象那纤腰的柔软度定然惊人。及腰乌发也散开来,捋起一半在头顶上用锦缎绑了个蛇髻,坠以朱玉。

    白珍身上散发的生命气息太过耀眼,晃得白苏几乎不敢直视。

    “姐姐今天真美!”白苏朝她笑了笑,由衷的赞叹道。

    珍女哇呀一声哭了起来,豆儿大的泪珠子断了线似的,扑簌簌的往下掉,一阵风似的奔过来,一把将白苏搂在怀中,呜咽着道,“我不许你这么说,你的容貌便是连絮女也比不得,你要快些好起来!呜呜呜........”

    哭了一会,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严肃的扳着白苏的肩膀道,“你这形容定会让絮女称心如意,所以便是为了不让她舒坦你也要将自己养好了!”

    白苏无奈的点点头,想起白絮那张睛致绝伦的脸蛋,便觉得就算自己健健康康的也必然不会比她好看。不过是珍女让她努力养病的激将法。

    珍女见白苏不为所动,急道,“我说的可是真的,婆主事就曾说过——絮女虽绝色,可惜落了俗,而素女气度不凡,心思雅洁,若空谷幽兰,反是更胜一筹。”

    珍女学着婆主事那种端庄高贵的姿态,不紧不慢的道。若不是她面上那双如小鹿一般不安分的大眼睛,倒是有模有样了。

    见白苏抿唇嗤笑,立刻破功,瞪着眼睛,撅着红嘟嘟的小嘴,一跺脚道,“是真的!”

    白苏见状便更想逗逗她,于是黛眉轻皱,捂着心口,“姐姐这般姿容,令我心揪揪焉。”

    珍女脸色一红,嗔道,“我倒是不知,你何时喜欢这般捉弄人了!”又转向十三道,“还不快给你们小姐梳妆!”

    十三几个人这才急急忙活起来,她们几个是新进府的,虽然之前婆主事一再嘱咐考校之期临近,但她们毕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十三以前也在别的府中伺候过,却从没见过对女儿还如此严格的父亲。

    “三妹。”珍女道。

    白苏能从铜镜中看见她目光中的怜惜,珍女幽幽道,“纵使你今日再是如何病重,父亲也不会允你告假,且忍一忍吧。”

    白老爷给几个女儿最好的物质生活和最好教育,不过是为了把她们培养成可以拉拢权贵的礼物,这些白苏早就明白。还好她现在身边还有珍女,也并不是没有任何亲情可言。

    鉴于白苏面色太过吓人,十三拼命的往她脸上抹粉,白苏被那种浓重的脂粉气呛的直想流泪,心中暗暗发誓,等闲下来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弄点质量高的粉。

    珍女觉得气氛有些压抑,转移话题道,“咦,迟蓉和香蓉呢?”

    白苏排斥脂粉的味道,正屏住呼吸无法答话,十三代答道,“两位姐姐的寝房在前院,今日又是考校,老爷那里想来也缺人手,昨晚回去前便说今日不过来了。”

    白苏脸上涂了粉遮掩住憔悴的形容,只是略显得有些苍白,拒绝了十三帮她涂胭脂,只是将头发稍微拢在身后,又换上一身浅青色的深衣,便妥了。

    收拾完这些,时辰已经不早了,纵然珍女对她这身打扮很不满意,也来不及再换。

    急急的赶往前院,到了主厅外的青石路上时,已经能看见在不远处草坪上搭建的临时舞台。

    舞台不大,也很低,几乎是用木板架在草坪上,这样一来可以在平坦的地方跳舞都没问题。草坪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大多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妇人,零星的有几个宽袍华服的中年儒士,白老爷也在其中。

    嫩绿的草坪上铺着一块块羊皮毯子,上面摆放案几,那些人便是围坐在案几四周谈笑风生。

    白苏注意到,那些衣着华丽的妇人虽然有时嗔怒,有时嬉笑,却始终正襟危坐,优雅矜持。

    走近些,白苏才听到她们谈话的nei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此句真真是睛妙绝伦!”

    另一妇人轻笑着吟道,“奴家倒觉得后半句更引人入胜呢!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情深之至,得此情者才不枉此生。”

    几位妇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不休,听的白苏越发的心虚。可她若是不盗用前人诗词,今天注定是要丢大脸了。

    “二妹,三妹!”

    白苏和珍女同时回身,絮女笑意盈盈的走上前来,亲昵的挽住白苏的手臂,“三妹,怎的面色这般不好?可是婢女照顾不妥?”

    白苏眼神暗了暗,看着她一反常态的做作,不由猜想絮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也许,她也知道了自己身边侍女全部被换掉,而生疑心。可即便她知道自己曾经上吊寻死,那又如何?

    珍女鄙夷的撇撇嘴。白苏虽然平时心思重,可也不喜欢虚情假意的敷衍,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没当众落了絮女的面子而已。

    白老爷已经起身过来,“絮儿,你不日便要出阁,可要趁此机会向尚京几位最有名的女师求教一番啊!”

    絮女谦恭的朝围坐在一桌的五个中年女子行礼。那几人面上带着淡淡笑意,受了絮女一礼,然后才起身轻轻朝絮女欠身还礼。

    女师是掌管教养贵族女子的女教师,她们清一色的面上带着疏离而礼貌的笑意,一举一动规范至极,白苏不得不承认这几人应当是非常合格的典范,可是她总觉得她们举手投足间比婆主事少了一份与生俱来的高贵。

    “珍儿,素儿,今日还有几位名门贵女要与你们共同接受考校,你们也是相熟的,便先去偏厅寻她们吧!”白老爷道。

    白苏浑身一紧,背心忽然渗出一大片汗渍。

    相熟的名门贵女?白苏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夹杂着青草和泥土气息的空气缓缓流进肺腔,抚平着她nei心的不安。

    越多熟人,白苏被拆穿的可能性便越大。纵然她这具身体是货真价实的素女,可灵魂是假,若要是被人发现她不记得所有事情,该怎样解释?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十四章 古代闺阁考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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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厅里不时传来一阵阵清脆的笑声,宛如百鸟鸣唱般清脆愉悦,然而白苏却怎么也提不起睛神。

    她实在太累了,厌倦这种步步惊心的生活,莫说她没有素女的记忆,就算是有,也不过是在这深宅的生存里多了一些筹码,最终依旧免不了被当做礼物送出去的命运。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一定要脱离这种生活!白苏在心中暗暗对自己道。

    而当她见到满屋子的莺莺燕燕时,更加确定了这种想法。

    锦缎华服,珠光宝气,少女面上淡施妆。当白苏和珍女进屋时,笑声谈话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转过头来打量她们,不一会传来阵阵轻轻的唏嘘声。白苏知道她们是在感叹珍女的美丽。

    白苏第一眼看见的是坐在首位的白夫人,她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表情,面上涂着厚厚的铅粉,黑红相间的花纹中间有金色藤蔓,端庄贵气。

    白夫人身边坐着五位年纪相仿的贵妇,看起来都比她要年轻些。

    “这位是白氏小姐吧,啧啧,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呢!”一名脸盘圆润的中年妇人起身过来握住珍女的手,不时的赞叹着,从始至终甚至没有正眼看白苏。

    珍女娇俏的脸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冲她欠身道,“珍儿见过李夫人。”

    白苏也垂下眼帘,欠了身,“白氏素女见过夫人。”白苏没有像珍女一样用那种亲昵的称呼,既然别人已经不把你放在眼里,又何必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哦?你便是素女?”李夫人惊讶的盯着她上下打量,她没有料到传闻中的才女竟然如此朴素,朴素的不起眼。

    所有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白苏。

    只见她一袭青衣,素净至极,纤细的楚腰甚至比常年练舞的珍女还要不盈一握,埋在白狐裘中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玲珑清丽,面色苍白,显得一双美眸更加清亮如洗,然她看过来的目光却如同蒙上一层雾气,再仔细看,雾气尽散,却依旧只能看见双眸平静如水,以及眸中的倒影。

    方才她完全被珍女的光华所掩盖,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美人的存在,可一旦注意到她,又很难将目光移开。

    这真是个奇特的女子。

    白夫人轻笑了两声,一副慈母的形容,“素女近日染了风寒,快别站在门口,进来吧!”

    李夫人又多看了白苏几眼,拉着珍女的手走到自己座位那边去。

    刚一坐下,李夫人身边立刻凑过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长相娇俏可爱,抱着李夫人的手臂撒娇,“母亲,你一见珍女姐姐就不要女儿了。”

    白苏见珍女被人拉走,只好垂着眼走到白夫人身边,在她左手后面的空位上面坐了下来。随着白苏落座,厅中陡然一静。

    白苏心中暗道不妙,果然片刻之后,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连一向淡然的白夫人也面色渐渐发青。她微薄的嘴唇抿的死死的,显然是在竭力隐忍。

    一个蓝衣女孩高声问道,“素女,你怎可坐那里?你不知道那是婢女坐的地方吗?”

    为了方便伺候,那个位子一般都是给贴身婢女坐的地方。若是男子在座,那里则坐的是姬妾。

    白苏心里一紧:怪不得白夫人面色如此难看,自己在众人面前坐到婢女的位子上,不是在告诉大家,主母苛责庶女吗。

    只不过这次的事情也好解释,白苏微微一笑,看向蓝衣女孩,“百行万善孝为首,素虽不才,侍奉母亲之事也不愿假手他人。”

    坐坐在一个奴婢应当坐的位置上,就是为了随时随地能侍奉母亲。古人重孝,心道:这回你不能说我什么了吧。

    白夫人面色稍缓,虽然她与素女关系向来不睦,但素女在众多夫人面前显示母慈子孝,她也绝不会拆台。

    蓝衣女孩皱眉质问道,“难道我等不曾坐在母亲身后侍奉,便是不孝?”

    白苏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孝道并无定式,素相信诸位小姐定有其他方法尽孝,不似素这般愚笨。”

    解释的令人无可辩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选择尽孝的方式,谁能规定尽孝的形式呢?

    “菱萁,不得无礼。”一位紫色华服的妇人轻斥。

    白夫人接口道,“黄夫人,不过是女儿家的玩闹罢了,何必斥责。”

    风波稍定,众人又开始热烈的讨论。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白苏不喜欢讲八卦,却是个喜欢到处挖掘八卦的女人,如此良好时机,她岂能错过!

    只是这群女人来来去去都离不开“尚京六公子”,无非说的是他们多么英俊,多么有才华。而其中最让白苏注意的便是宁温公子,素女曾经爱慕的男子。宁温公子与其他几位公子不同,他不是雍国人,而是宁国大皇子,九年前雍国和宁国边境发生战乱,战火蔓延到两国之间的生存之战,宁国连失九座城池,首先提出议和,并送来大皇子做质子。

    白苏正听得入味,忽觉得一道凌厉的目光紧紧地定在她身上。白苏顺着目光看过去,却见黄菱萁正狠狠地瞪着自己,白苏眯着眼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

    黄菱萁一怔,她没想到一向柔弱且没有主见的温婉女子竟然有这种吊诡的笑,黄菱萁定了定神再看过去,素女端庄的跪坐在白夫人身后,仿佛从不曾看过来。

    白苏眼角余光一直注意那女孩的表情,无聊也罢,恶趣味也罢,白苏就是很喜欢吓唬这样骄纵的小女孩。而且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女孩以前便与白素不对盘,否则也不会一直锲而不舍的找她麻烦。

    “各位夫人、小姐,女师和先生们都已到齐,老爷有请各位移驾到麓湖。”

    门外侍女响亮的声音打断了屋nei的嬉笑声。

    白夫人首先起身,等到大家都准备好了,这才相让着向草坪那边走过去。

    偌大的草坪边有一个明镜似的小湖泊。

    “这湖名叫麓湖,是白府外的一个山头上流下来的活水,那山头上有个神庙,都说这水是有灵气的呢。”白夫人一边介绍着,一边领着众人向前行去。

    白苏慢慢凑到珍女身侧,悄声问,“姐姐,不是说父亲亲自考校么,怎么会有别家小姐和老师们参加?”

    珍女也凑过头,神色有些郁郁,“父亲想来是为我们看好夫婿了,这才急着造声势呢,我也没有想到,竟然如此大的阵仗。”

    白苏默然,她才解决了一个陆少卿,白老爷竟然又物色好了人选,或许他从始至终也没打算把她送给陆少卿,而是另有人选吧?

    “姐姐可知道父亲看好的那人是谁?”白苏不由得想知道,白老爷的心究竟有多高,据她这几日的了解,白家钱财上比过柳家,又只是商贾身份,没有什么权势可言,想要攀上高枝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大概是连州公子和风华公子。”珍女目光示意白苏朝那群女师看去,“那个穿墨绿华服的女师是妫氏有名的女师,与婆主事齐名,擅长音律,现如今在顾府负责教导顾三小姐。而且风华公子嗜音律成痴,甚是看重妫氏。”

    白苏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白净秀美的妇人,她一袭墨绿色的锦缎曲裾,脖颈间围着一条蓬松的貉子毛领,衬得她雪白的肌肤更亮几分。白苏之前并没有见到她,想来是后才到场的。

    “风华公子是连州公子的胞弟?”白苏记得方才有听到那些小姐们感叹,说顾家净是出美男子,连州公子风度翩翩温润如玉,风华公子俊美无匹华丽无双。

    “正是。”珍女提不起兴致,恹恹道。

    白苏知道她心中郁结,若是被妫氏看上,说不定白老爷就会借妫氏将她们送给顾府做姬妾。但若不尽力表现,必要受到父亲重罚。

    没想到事情来的如此之快,白苏便也不再问珍女什么,兀自思量一会儿该怎样应对。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十五章 古代闺阁考试(3)

    参加考校的女子共有八人。除了白苏还差两年才及笄,其他最小的也都十四岁了。

    其实这次的考校非像白苏想象的那么难,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舞蹈音律、刺绣女红,只要是会的都可以自由参加,当然,若是觉得自己此项不够优秀,也可以不参加比试。

    得知这个规则之后,白苏稍微松了口气。

    考核先从舞蹈音律和刺绣女红开始,选择刺绣的一共有两位,绣架早已经架好。两女向先生和女师行礼后,便就坐下开始刺绣。指如穿花蝴蝶,飞扬翩跹,彩线便在她们的手中飞舞起来,赏心悦目之极。

    但即便如此,看久了也十分枯燥。女师中有人上前去细看她们的秀功,这时候舞台上的乐师都已准备就绪,只等表演舞蹈的女子。

    毫无疑问,珍女选择了舞蹈。

    “妹妹,能否为我抚琴?”珍女拉着白苏的手,手心中朝湿一片,显见她此时心里定然十分紧张。

    珍女话一出口,众女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到白苏面上,吓得白苏一点为难的表情都不敢流露出来。正考虑如何应对,一个绿衣少女娇声道,“那可不行,尚京谁人不知素女琴技甚佳,她为你抚琴,于我来说实不公平!”

    原来这绿衣少女便是要与珍女一同考校舞蹈的,虽然她们只是表演,而不是比试,可是自古优劣都是对比出来的,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被人压一头。

    “正是,珍女,你和李氏小姐便用同样的乐师吧!”白老爷对珍女的舞艺甚有信心,便作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道。

    白苏真想抱着白老爷叫亲爹,天可怜见,她活了这么大从未摸过真正的古琴,虽然她会弹钢琴,懂音律,可是古琴的技法哪里是一时半刻能会的?

    珍女纵然心有不甘,却也只好从命,毕竟如果大家都认为她占便宜而胜了一筹的话,那跳的再好也没什么意思。

    李氏女先上台,悄悄对乐师说了些什么。

    曲调悠悠响起,绿裙宛如一支婷婷而立的碧荷,随风轻轻摇曳,长发随着舞动而轻轻扬起,和着节拍在空中划出蜿蜒的曲线。

    正当众人沉浸在这清风拂面的美景上,随着李氏女水袖猛的一甩,宛如一只展翅的莺歌,乐声戛然而止,水袖缓缓坠落,犹如碧荷刹那枯萎,她静止不动,清润而缠绵的歌声悠然飘出: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群雁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

    ......”

    凄清的歌声令人仿佛看见了方才那个随风而舞的少女,已然成为一名独守空房的少妇。夫君在外未归,那种思念惆怅由唇齿间似有还无的逸散开来。

    李氏女的舞蹈功底放在现代也是大师级的了,白苏不由得看向珍女,只见她脸色灰败,一双小鹿般的眸子此时居然安分的定在台上。

    仿佛察觉到白苏的目光,珍女轻声道,“没想到她的歌喉竟然如此美妙,舞的也这般好。”

    白苏心中不忍,小声在她耳边道,“姐姐,这样岂不更好?若是妫氏看上李氏女,你便不用担心被送去顾府了。”

    珍女苦笑着摇摇头,神情间的挫败一望可知。白苏明白她此刻的心态,陆扬固然是她心中挚爱,可是一个女子引以为豪的才华被人比了下去,从此以后再不值一提,那也绝对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你这般垂头丧气谁又能同情你!你抬起头来,看看李氏的目光。”絮女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声音低而冷硬。

    珍女抬起头,恰好迎上李氏女看过来的目光,她娇美的面上浮起一个浅浅的微笑,美眸中满是胜利者的骄傲和挑衅。

    珍女紧紧握起拳头,争胜之心渐渐开始膨胀——她珍女何时不比便认输了?何时又轮到别人在她面前炫耀舞技!

    白苏若有所思的看着了絮女一眼,她唇边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可只是一瞬间又变得那么无懈可击,仿佛只是真心“同仇敌忾”一般。白苏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她能有什么音谋,暗笑自己这些天杯弓蛇影,一点异样就疑神疑鬼。

    絮女与素女不同,素女只是诗词、刺绣和琴艺比较出色,而絮女则几乎是全能的人才,全尚京无人不知白氏有个如此完美的女子。她此时所体现出来的傲气,其他贵女不仅不会觉得她高傲,反而认为理所应当。

    “二妹,姐姐从来不认为尚京城有人比你更善舞,能歌能舞又如何?歌不比菱萁,舞也比不上你。”絮女盯着李氏女,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令表演完毕正走过来的李氏女能听见,“勾栏院里头能边舞边歌者众,你羡慕这些作甚?”

    “你!”李氏女挂满笑意的脸顿时铁青,一时竟哽住了。

    勾栏院的乐坊里边舞边歌的歌姬比比皆是,她们当然不如李氏女的功底,可是黄菱萁善歌,众所周知的事情,李氏女的歌声虽然美,但比起黄菱萁的绕梁三日尚还差得远。

    白苏抿嘴一笑,她还真是有点喜欢这个大姐了,那嘴上打击人的功夫可没人敢比,还打击的如此理直气壮,令人连还嘴的余地都没有。

    “你笑什么?”李氏女反应过来,第一个遭池鱼之殃的便是白苏。

    “嗯?”天地良心,白苏可一点没有嘲笑她的意思,不过忽然发现了絮女的一个优点而已。

    李氏女见白苏没有反驳,也没有发怒,拿准了她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愈发的蛮横起来,“我闻素女才名,才我倒是没见着,没教养却是真的,果然不愧是亲姐妹!”

    絮女面色冷傲,淡淡道,“我只是说你没有菱萁歌喉优美,可没拿你与别的什么比较,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莫不是李氏妹妹想偏了?”

    回想起来,絮女确实只是拿她与黄菱萁和珍女比较,而后半句不过是陈述,说的是一个不可辨驳的事实,纵然那句话很不中听。

    女师那边似乎也发现了这里的争执,妫氏优雅的站起身来,扬声道,“今日欲参加作诗词者仅有白氏素女一人,单单作诗却也十分乏味,不如令素女以珍女的舞蹈为启,舞毕即作出一诗,各位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立刻赢得了在场所有人赞同,他们都对一个能作出《离思》之句的十三岁少女十分好奇。

    珍女急道,“先生,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珍女所舞不过一刻,短短时间怎能作出令众位老师都满意的句子!”

    在场的全都是饱学之士,女师中最不善诗词的也能吟上一两句,要作出令他们都称赞的好诗,委实是太过苛刻。

    对于一个为及笄的女孩来说,是有些期望太高。众人都沉吟之际,絮女轻笑道,“二妹,三妹之才可比连州,她仅阅一遍《雍记》便能倒背如流,这等才智断不是常人可比。”

    众人一听竟有此事,顿时来了睛神,絮女才名在外,必然不会无的放矢。素女既然有比肩连州公子的才华,那别说是一刻作诗,便是七步作诗也是可能的。当下众人纷纷要求履行妫氏的建议。

    珍女狐疑的看着絮女,她们姐妹不合,但对絮女的了解没有六七分也有三四分,她怎么可能当众承认素女才智高超?

    事情反常比有妖。

    然而絮女挡住了白苏的身形,珍女连一个衣角也看不见,她知道现在情形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容不得反悔,可她还是想找白苏商量一下,以求安心。

    “二妹还等什么?”絮女微微上前一步,挡住珍女,睛致的脸上绽开一朵绚丽之极的笑。

    白老爷也觉得素女这段时间感觉不一样了,好像一场大病开了心智。即使她没有变得更聪慧,便是以从前的水平在一刻nei作出诗词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便道,“珍儿,不必迟疑了,如此条件,想来各位老师不会苛责素儿,且放宽心吧。”

    他这话表面上是谦虚,实则是为白苏铺好后路:这么短的时间能作出诗来已经很不容易,至于水平程度那就不一定了。

    被絮女挡在身后的白苏此刻正受着极大的煎熬,汗水顺着她的脸颊和着脂粉滑落在衣襟上,留下白色的污渍。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方才心脏越跳越快,几乎要蹦出来似的,身体发虚,口舌发干,若不是絮女的侍女扶着她,她几乎要栽倒在地上。

    这种情况与她病发不同,没有心脏的抽痛,反而像是中暑......

    听觉和视觉仿佛被罩上一层隔断,只觉的那些嘈杂越来越远,只有脂粉香气越发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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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十六章 而今悔多情(1)

    今早所用与平日无异,若说有什么不同,就是这面上厚厚的脂粉了。白苏嗅着浓郁的脂粉香味,其中夹杂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香甜,仿佛一双柔软的触手,轻轻的拉着神经,渐渐的白苏连这种香味都闻不到了。

    白苏本来面色就苍白如纸,她的异样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乐声起,白苏隐隐只能听出那是一首十分悠扬的曲子,宛如春日的风,充满少女的情怀和欢快,珍女桃红色的纱裙在她眼中幻化成大片大片灼灼的桃花,在眼前摇晃、模糊,白苏甚至能看见系在横枝上的白绫,脖颈间的刺痛猛然袭来,令她喘息急促起来。

    糟糕!竟然开始出现幻觉了!白苏强拉回神智,然而她知道就算自己意志再坚定也没有,那脂粉里很有可能掺杂了曼陀罗花粉。这是一种有迷幻效果的花,曼陀罗花粉或是香味会导致人产生幻觉,严重的会昏厥。

    白苏更情愿自己现在立刻昏厥过去,若是因为幻觉而做了什么丑事,恐怕自己这小命也就玩完了。

    “妹妹,珍女的舞蹈可要结束了......”絮女亲昵的扶着她的手臂,轻声道。

    白苏紧咬牙关,她纵使每天小心翼翼的过日子,走一步想三步,就为了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里坚强的活下去,没想到还是被人算计。

    亏她之前还以为像絮女这般高傲的女子是不屑背地里做手脚的,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什么高傲,什么气节,都是生命无忧时的点缀,锦上添花而已。

    指尖几乎开始不能自已的颤抖。白苏拼劲权力掐着手心,希望疼痛能带来一些清醒,可是她现在的力气只能在手心留下几个粉红的月牙痕迹。

    白苏心中苦笑,曼陀罗有麻醉作用,她相信再过一会就是有人捅她一刀,也不会觉得疼。

    “咦?素女似乎不舒服呀?”有人问道。

    白苏目光有些失去焦距,看不清说话的是谁,但对此人实在感激涕零,她现在的状况真的不合适呆在这里了。

    黄菱萁语气中带着讥讽的笑意,“妹妹,你道才女之名是什么人都当的起的吗?珍女的舞睛彩之极,竟然没有给素女一点点启发?”言下之意,白苏是作不出来诗,现在正慌张呢!

    白苏现在根本没空生气,声音......声音......哪怕能发出大一点的声音也好,便不用这样的煎熬,白苏只觉得自己连听力也在慢慢下降,若是还有一丝力气,真想找个石头撞晕了自己。

    “老爷,风华公子和宁温公子拜访,管家识得两位公子,便先请他们过来了。”

    白苏最后听到是小厮带着极度喜悦的声音。

    白老爷心中一惊,连忙起身随着小厮去迎。边走边斥责道,“风华公子来访,你怎的这时才来报!”

    小厮心中委屈,那位公子的行径狂放不羁,从来没什么规矩可言,他可是看见人进门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白老爷莫怪,是本公子叨扰了。”一柄折扇挑开伸进路中的枝叶,光是听着清贵的声音便可想象这定然是个气度不凡的贵公子。

    白老爷循声望去,只见路中央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宝蓝色华服宽袖深衣,袍上密密的绣着仙鹤五彩祥云纹案,握着白玉扇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拇指上扣一枚花纹繁复的银扳指。

    俊逸卓然的面上始终挂着一抹雍容的笑。这般雍容华丽,必然是风华公子无疑了。

    而站在他身旁的那人着白色丝绸宽袖深衣,从头到尾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墨发挽了一半在脑后,由一只白玉簪固定,眉目如画,细腻雪白的肌肤上似有光泽流动,清透温润如琉璃般的男人,竟美好的不似凡俗之人。

    纵然是阅历非凡的白老爷也不由得看的呆了。

    “在下宁温,见过白老爷。”宁温被一个中年男人如此目光灼灼的直视,却也不曾流露半点恼怒,只是客气的提醒一下。

    白老爷的震撼一时并未缓和过来,反因他举手投足间的仪态而更加深陷。顾风华诚然俊美,却远远比不宁温,宁温虽不乏阳刚之气,可那相貌绝对能够轻易俘虏一个人的目光,无论男女!

    素女果然是好眼光!白老爷不得不在心中赞叹。然而那件事扑朔迷离,也不知他们究竟有没有私情,白老爷也只好装作不知。

    “在下好奇众位小姐才艺考校,贸然前来,还请白老爷海涵。”局面尴尬,顾风华不得不扬声打断白老爷的绮想。

    白老爷猛然回过神,到底是混迹商界二十几年的人,硬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笑道,“风华公子有礼了,老夫以为,应是无人不欢迎两位公子,请!”

    这个时代并没有宋朝之后的那种男女大防,未婚男女在公开场合示爱都是被允许的,所以顾风华失礼的只是没有事先递贴,只不过他的不羁在尚京是出了名的,白老爷听的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

    折了一个弯,便能看见草坪上正在翩跹起舞的珍女,柔软的腰肢舞动裙摆宽袖,犹如一朵随风而飘的桃花,柔弱绮丽。悠扬的曲声传来,珍女的舞姿和着曲子仿佛一下子活了起来。

    顾风华盯着台上,唇角一勾,“一曲《桃夭》实在赏心悦目。”

    白老爷心中暗喜,巴不得这舞再持续一会,只可惜天不从人愿,音乐在舒缓之中停下来,珍女朝台下盈盈一拜。

    “这是老夫二女,妫氏女师出了个主意,令二女舞毕三女便要作出一首相关诗句,呵呵,却不知老夫的三女是否能够做得到啊!哈哈!”白老爷真真是谦虚之极,看不出一丝炫耀的成分,仿佛只是一个溺爱女儿的父亲。

    顾风华本就喜好凑这种热闹,听闻竟有如此有趣的事,立刻大步朝那边走去,“快些,我倒要听听白氏三女短短一刻能作出何等词句!”

    事实上,珍女刚刚走下舞台,所有人便将目光投向了白苏。

    却见她巴掌的大小脸如一吹即散的飘雪,唇色淡如杏花,半掩在白狐裘中,美眸之中尽是痛苦之色。这样一个脆弱的小人儿,所有人都涌起一股爱怜之心。

    当然也有鄙夷的,譬如黄菱萁,“素女若是作不出来,亦无人说你无才,如此痛苦却是为了哪般?”

    白苏当然听见了她的话,只是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浑身无处着力的感觉令她倍感无力,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她此刻只想躺下。

    正当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素女。”

    声音温润如水,带着难以名状的情绪,在白苏耳边犹如炸雷一般响起,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白苏觉得这具身子竟然诡异的不受自己的控制的看向声音来处,心脏里难以负荷的疼痛令她几乎发狂。白苏前世心脏病发许多次,对于心脏的疼痛感觉早已如家常便饭,可是这种心脉俱碎的尖锐刺痛,还是令她无法承受。

    一切究其原因都只是因为那一声“素女”。

    白苏艰难的用失焦的目光分辨出那一袭白衣,就如上次在绣楼里的幻像,衣袂翩然,看不清面庞,却依旧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复杂的情绪。

    还是那片桃花林里,这一次白苏清楚的看见了素女与宁温纠缠,没有猜错的话,这便是素女死前的景象。

    “你若毫无用处,不如就死吧......”宁温的声音温润如水,俊美之极的面孔没有因为如此狠绝的话而狰狞半分。

    他猛的欺身上前,一把掐住素女纤细的脖颈,素女的惊呼被卡在喉咙里,她放弃了挣扎,泪水从绝望的小脸上滚落,同花瓣一起辗转成泥。

    为什么......

    白苏看见她的口型,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她不觉得自己一个商人庶女身上有什么好图谋的,一直以来只觉得是自己高攀了宁温,他便是再落魄,也是宁国的大皇子啊!

    宁温平静的俊颜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闭上眼,左掌猛的击上素女的胸膛。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白苏再次看见宁温温润的脸时,觉得好假好丑陋!他竟是如此绝情的了结一个对他眷恋至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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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白苏已分辨不出真实与幻觉,事实上,宁温一直远远的看着她,眼里闪过惊讶、恐慌,却立刻被掩藏的很好。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十七章 而今悔多情(2)

    噗!

    鲜血从白苏樱口里喷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