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爷你脑袋瓜别那么娘们,好不好?我跟你不是同一国的,请爷你别再自作多情,自以为深情的找我麻烦了,ok?识相点的,就回王府作个乖孩子,别到处跑来祸害了无辜的姑娘!”
一听罗衣那语气,对她性子有些了解的兰馨公主靠着菊香不禁离远一点,同情的目光直打在那个叫完颜皓祯的男子身上。若惹得罗衣挫火,可不是个惨字得了!
“不,吟霜,虽然没有明说过,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是那么美好,那么珍贵,让人珍惜,你我心里想的必定是一样的。我知道你懂的,所以从不敢开口亵渎了你,直到上次你受伤了,我再也无法忍耐自己了,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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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理智的弦彻底崩断,罗衣自认良好的理智宣布告罄!
“你丫的在唧唧歪歪的哼些什么,你丫的没听到老娘的话么?没瞧见老娘是在拒绝你啊?这是拒绝、这是厌恶、这是让你滚的意思!你丫的当什么耳偏风?”
罗衣一把扯住他直吼,发觉自个实在太矮了,在大街上扯个大男人实在是有碍瞻观——看,已经有些无聊人士在指指点点了,真不知道是为了哪一茬。
左右搜寻,然后柔弱的姑娘在一干百姓惊惧的目光中,俏美的脸蛋露出音音狞笑,很直接也很力大无穷的扯着一个大男人往不远处的一条小胡同拽去,指关节捏得咔嚓作响,听得后头追上来的小寇子心惊肉跳。
“等等,白姑娘,你要将我家贝勒爷带到哪里去?”
小寇子心惊肉跳的跟上去,想去救下已经呆滞得不会反应、踉踉跄跄的被拖走的完颜皓祯,但在罗衣一记火辣辣的目光甩来时,竟吓得差点腿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是那个弱软的白姑娘了,完全不是了……
兰馨公主主仆俩相觑一眼,也跟了上去。
“小子,你还真是好样的啊!话都只学会专挑自己爱听的,今天老娘就让你看清什么才是现实!”
话落,一记硬拳击上腹部,完颜皓祯顿时痛弯了腰。
“贝勒爷——”小寇子惨叫着扑上去,那副模样,比死了老母还凄惨可怜,让跟在后头的兰馨菊香差点以为那完颜皓祯是不是已经死了。
“白姑娘,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亏贝勒对你一往情深,为了你不惜忤逆福晋,到处寻你,你竟然这样对爷,小寇子真是看错你了!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心目中美好的白姑娘……”
噼哩叭啦,叽叽喳喳!小寇子也开始咆哮了。
罗衣掏掏耳朵,笑得很无辜,“人家只是想让他看清楚事实,当然也让你看清楚事实嘛!”
她没有揍得他满地找牙,还是看在他现在是硕亲王府的贝勒面子上。若让他受伤,那王爷福晋可饶不得她,让她去宗人府蹲点怎么办?所以,姑娘她还是为那无缘的亲生爹妈留了几分薄面滴~
“你、你、你……”小寇子指着她,气得梗不出话来。
罗衣甩甩拳手,心情大好的转身面对角落里依在一起的兰馨公主和菊香,“呐,兰馨,你说,一个女人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呢?”
“……”兰馨还处在哑口无言,愣愣的看着仍直不起腰来的某男。暗忖: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欺侮阿罗的事,才会遭阿罗如此毒手……
罗衣将脸凑近兰馨公主美丽的脸儿,一脸悲悯的说道:“女人一生最大的梦想莫不过是嫁一个好丈夫,一心一意对自己,不辜负春光,不负一腔深情,是不?”
“诶?”兰馨不明白罗衣对她说这些为什么,但俏脸却悄悄红了。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如此大咧咧的谈论这种事呢?
“兰馨啊,其实你也挺那啥的呢!”说不出那个“惨”字,罗衣给模糊了,语重心长的开始教育这个还很天真的公主。“你瞧,那样的男人,无担当没胆色,更是不知轻重,适合做丈夫么?是女人可以依靠终生的依托吗?只要是个有头脑的女人都不会选他为丈夫人选。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会得皇帝欣赏……”
这公主啊,直到最后一刻还不肯瞧清狼心似铁,竟为了救被砍头的完颜皓祯奔走,不惜以命威胁乾隆帝放他一条生路。唉,虽为公主之尊,却可怜可悲过头啊!罗衣也有些可怜她了,说实话的,一开始这公主就被指错了人,可怜成了个终极炮灰。
“……”兰馨公主一脸为难,不知怎么回答罗衣。
她想起来了,完颜皓祯不就是硕亲王府的贝勒爷,皓祥的哥哥吗?皓祥……怎么会有这种哥哥呢?感觉有些名不副实哎,亏得皇额娘还同她说过一堆他有多优秀呢。
呃……不过,他好歹也是个亲王贝勒,罗衣这样说是不是太不给皇家面子了?看那个叫小寇子的已经对她们怒目而视了耶。
她可是皇家的好公主,做人不能太过份吧?
正文 群殴比单挑过瘾
“白姑娘,您说得很对呢!这样的男人……”菊香聪明的隐去了失礼的话。
兰馨公主左右为难中,听见菊香的话,看看罗衣,不由点头附和。就算她现在不以为然,但阿罗也不是个莽撞无智之人,她这么说必有其的道理,她姑且听听,反正也无害哩!
呃,其实,她还真对这个完颜皓祯有些失望哩。大庭广众之下竟不知羞耻检点的对个未出阁女子说这样令人脸红的情话,将皇家的脸面往哪儿搁了?况且阿罗都说不喜欢他了,他怎么还纠缠不休?
想着到他竟然喜欢罗衣,兰馨公主心里一阵不舒服。
“阿罗,我们还没逛完呢,就别为了这些不必要的东西耽搁了时间,继续逛吧!”兰馨公主上前挽上罗衣的手说。心里暗忖: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罗衣?兰馨公主突然明白为何罗衣对他很暴力了。
罗衣闻言一阵无奈。她到底听进耳了没有啊?依情节,过几天后皇帝就会拿那个什么“刺客”来考核一干皇公贵胄子弟了,额附也是在那时定下的……她记得,这个完颜皓祯会在那时大放异彩,博得皇帝欢心,拨得了头畴,一举成为nei定额附的。
“吟霜,别走……”
低哑深情的声音飘来,罗衣和兰馨公主等人都当作没听见,继续迈步走,接着是小寇子又惊又愤的声音。
“贝勒爷,她已经不是那个温柔的白姑娘了,您又何苦如此……”
“小寇子!住口!”
完颜皓祯一把推开小寇子,跌跌撞撞上前。
罗衣下意识的推开兰馨公主到菊香身边,回身一个回旋踢,却被完颜皓祯一个弯腰躲过,一只手不失时机的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怀里。
完颜皓祯的武功师从阿克丹,那可是王府里的武功高手,完颜皓祯虽然nc了点,但也算是聪明的类型,武功自是不差,可怜罗衣一个不小心大意着了道,被完颜皓祯困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放开!”
罗衣咬牙命令,开始恨极自己身为女人天生不及男人的力量,更恨白吟霜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没经过煅炼,她以前所学的武功也大打了折扣。喵喵的,这白吟霜的身体就是不好用,改天她要再去进休,练出几块腹肌,看这男人再怎么横!
某女很凶猛的想。
“不放不放!”完颜皓祯紧紧抱住她,痛苦的低喃,“吟霜,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你倾诉心衷,承认自己喜欢你,不想计较我们之间的身份……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我不相信你不再爱我了,一定是那次撞到头,让你失去了记忆才会变成这样的,吟霜,给我时间,我一定会让你记起我、让你爱上我……”
“放屁!你丫的做春秋大梦去吧!都说老娘从来没有给过你暗示,也没有说爱过你,你丫的就是听不懂是不是?你是不是男人啊,做什么死死纠缠不休?是男人就给老娘洒脱些,识趣点,别当一副全世界都是绕着你转的情兽模样——”到最后,已经是咆哮如雷了。
罗衣一脚狠狠的跺在他脚上,见他痛得拧起了眉,却仍是固执的不肯放开自己,不禁使出全身懈数,又是揪他辫子又是拧他衣服,连他□的某个地方也很用心险恶的攻击了。
踢死他,踢死他,让他再也不能人道,绝子绝孙!!
完颜皓祯被她弄得狼狈不已,一个不慎,下盘受她攻击,痛得他差点飙泪。偏偏此刻佳人在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绝对不放手。
小寇子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兰馨也气得拼命揪手帕,简直想拍死这贝勒爷。对他的印象如罗衣所愿,差到了极点——人家女孩子都说讨厌他,没过爱他了,还像个背后灵一样苦苦纠缠,比个女人还放不开,简直是简直是……
“菊香,怎么办?阿罗冰清玉洁的身体就要被他沾污了,这样我怎么回去同表哥交待啊?”兰馨急得团团转。
“……”
菊香抬头望望天,心想要不要赶快将公主带回宫,隔开她们算了,不然公主迟早有一天会被恶女教坏的……(话说,已经教坏了吧……)
“吟霜,你骗我!我找了你那么久,你可知道你说这些话让我心都碎了……吟霜……”
罗衣好想仰天长叹,为什么这家伙可以当她的话为耳偏风自顾自的说话,不知道她被他抱得很痛吗?原来当初看电视剧时的感觉是真的,那白吟霜每次应该都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吧?
天啊,谁来将他的脑袋敲醒吧!她真的受不了对个nc说话了——反正他也听不入耳。
仿佛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祷,一道愤怒的喝叱打进了这片混乱天地。
“好你个完颜皓祯,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你简直是败德败性,比小爷还过份!皇家的脸面都被你这家伙丢尽了……”
原本满心的感激在听清楚声音的主人是谁后,罗衣掩不住呻吟——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以前是完颜皓祯充当正义使者,将多隆打个落花流水,今日竟然轮到多隆来说这句话了。
真是天大的笑话。
若是在平时,她一定很捧场的笑出声,但现在,请允许她先自我哀悼吧。
虽然心里无限腹诽,罗衣还是趁多隆这纨绔子弟竟勇敢的随着正义感十足的话落,欺上前来掰开完颜皓祯的手时,一肘子击在他腹部上,待他松手后,再来个过肩摔。可惜那小寇子上前接住了,免了某男的再次出丑。
“切,真扫兴!”罗衣啧了声,转身面对来人,竟吃惊的对上一双怒火奔腾的黑眸。
罗衣怔了怔,尔后才明白这人是那个多隆,可是好像又不太像,似乎很生气的模样呢……罗衣挠挠头,不明白他的气什么,一张俊脸崩得像个老头子似的,竟让她觉得这人原来也不是那么糟糕,生气的模样也有几分威势。
“阿罗,你没事吧!”兰馨公主上前关切的问。
“没事没事,那种小case还难不倒我,只是让我觉得很恶心想吐罢了!”
她很诚实的说出心里的看法,甩甩衣袖,露出了一小截藕白的手臂,让兰馨公主无语了阵,也让多隆的包公脸好了很多,不过一见到她那截手臂露了出来,也落在了完颜皓祯眼里,不禁黑着脸过去扯落,严严实实的将之裹紧在袖子中。
“你发什么神……经……”高昂的怒火不知怎的熄了,看到反常的多隆,罗衣一时太惊讶,以至于忘记了生气。
唔,太奇怪了,很反常耶……这应该不是那个多隆吧?
完颜皓祯在小寇子的揣扶中站起身,见罗衣竟然走向多隆(因为兰馨公主站在那里),难掩心中的震惊,直觉说道:“多隆,你怎么会在这么?你……是不是你又欺侮了吟霜,才会让吟霜变成这样子的?多隆,你果然卑鄙无耻……”
“喂,你讲话客气点,我表哥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兰馨眉一皱喝了声,公主的威严毕露,竟让完颜皓祯噎住了,连小寇子也吓唬得一愣一愣的。
多隆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跳起来怒骂,“完颜皓祯,你别乱编排小爷!小爷虽然不学无术了点,但还不至于做这等卑鄙之事!”若说欺侮,他才是那个受害者吧?若不是碍于他贝子的身份,说不定他连卖身契都得跟某个女人签了,终生难逃恶女之手。
这么一想,顿感委屈,新仇旧恨一齐爆发了,冲上前去同完颜皓祯撕打起来。皓祯一把甩开小寇子,拳打脚踢,把阿克丹教的功夫,尽情挥洒。
罗衣一手掩脸,不忍睹目。
她很想说:多隆大爷,您老身手不行就别去自讨苦吃,看,一张还看得过去的俊脸就这么被一拳打青了,很影响市容耶!
“喂,你们这些死奴才,愣在这儿做什么,没看到贝子爷在忙,还不去帮忙?”兰馨公主怒道,威严的美目瞪向后头多隆带来的一干随从。
于是众人呼啦啦的冲上去,杖着人多势众,完全不给某个贝勒爷面子的群殴了。
兰馨公主揪着罗衣的衣摆,脑袋瓜跟着众人的动作左晃右摇,看到激动处,捏紧了帕子火上浇油的大喊,“表哥,加油!打他打他!最好把他打得连他家阿玛额娘也认不得他!这家伙刚才污了阿罗的清白,千万别放过他!”
“……”
罗衣和菊香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成为好战分子的公主是谁。
“不关我的事哦!”
见菊香谴责的目光移过来,罗衣赶紧摆手,她虽然爱干架,可从来没这样教过她——那可是堂堂公主,教养之事可不是她的工作。
见打得差不多了,罗衣上前接住又被打出场外的多隆,顺势搂着他的腰(因为太矮了,按不到他的肩膀),阻止他再去添乱——某人武功真的是不行,若没有那干随扈留些面子,估计不知道被修理成怎么样了。
“得了得了,停手吧!人家好歹也是堂堂硕亲王贝勒,你们将人打成这样,硕亲王府追究起责任怎么办?”
罗衣没什么诚意的劝说,丝毫不知道被自己制住的某人因某女太过突然的动作,已经僵硬成石了。
“怕什么?他是贝勒,表哥也是贝子啊!”兰馨公主气昂昂的反驳,“况且他一个大男人因学艺不睛,被人打成这样只能怪自己。若硕王爷知道,反而觉得丢脸,定然不会怪罪我们的!”
真是……好理由!冠冕堂皇的将所有的责任推脱了!
罗衣打了个响指,赞赏的看了眼得意洋洋的兰馨公主。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小寇子扶住形容凄惨的完颜皓祯,悲愤的朝罗衣大叫。
罗衣定睛看去,差点没喷笑。几时见到过完颜皓祯如此惨烈的模样?堂堂硕亲王贝勒,文武双修,向来是天之骄子,几时被人这样群殴过?这样一张丰神俊朗的帅哥脸,就这么毁了,真可惜呢。
不过,群殴真的比单挑过瘾多了,改天她也去试试。
想着,罗衣巧笑倩兮的将身畔仍在石化中的某人转了个圈,大咧咧的托住他的腰,趾高气扬的对鼻青脸肿、脸色大变的完颜皓祯宣布道:
“完颜皓祯,看清楚了,我才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一无是处的白吟霜!我就是我,你不接受也没办法!还有,我和你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希望你别再自以为是的来纠缠个不停!若你要问原因,我也可以给你个原因吧!原因就是他——”指指身边的人,一脸“你应该明白的,我就不多说……”的表情。
完颜皓祯死死的盯着她,颤抖着唇,“吟霜,你爱上他了……怎么可能?他是欺侮过你的多隆啊……”
罗衣差点跌倒。
古人都是这么单纯的么?她好像没有这么表达吧?除了“爱上×××”就没有别的好猜测了么?算了,若这样能让他死心,她就委屈一回好了。
“那个,你要这么认为也是可以的啦……”
罗衣含糊的说,完颜皓祯脸色灰败,悲痛欲绝的看着她竟心甘情愿的倚靠在那个多隆怀里(其实只是揣扶住他啦,根本没有外人看来的暧昧!)。他心目中温柔美好的女子,这一生中最爱的人,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想着,怨毒的目光紧紧缠在多隆身上。
正文 衣衣,你就认了吧!
“呐,事实就这样。相见不如怀念,拜拜!”
姑娘她无限深沉的说,然后一手拎着还在石化中的多隆,另一手顺势拉住不知为什么显得呆滞的兰馨公主,不再看完颜皓祯,走出了混乱的胡同。
后头的菊香和一干随扈乖乖的跟上,对罗衣僭越的举动未置一词。
这回,应该算是个了结了吧!今后,他们应该可以各不相干了。因为她是罗衣,不是白吟霜,不会负担白吟霜的命运。所以,算是利用了多隆,这算不算是对完颜皓祯最致命的打击呢?
所有的事,在多隆致使白吟霜撞到头,致使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不一样了。这件事,她没办法向谁说明,若要怪白吟霜变心,也是多隆造成的,罗衣没有说明的是她不是那个柔弱的白吟霜,没办法负担起白吟霜的命运,没有办法让故事这么走下去……
所以,不如远离这个造成所有悲剧的男人。
随即甩甩头,不理了,其他的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喂,两位,回魂了!”
置身在某间客栈临窗的桌前,罗衣对身旁这两根木头叫道,眉头不由皱成了麻花,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致使这对表兄妹还处在魂游九天之外。
兰馨眨眨眼,然后深深的看着罗衣,不知想到什么,嫣然一笑。倒是多隆终于忆起刚才发生的事,似乎是千载难逢的软香温玉在怀,后知后觉的爆红了脸,但双眼却是晶亮如星辰,看得罗衣猛打寒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贝子爷,您的脸受伤了,选涂些药吧!”
菊香将刚才顺便吩咐店小二送上来的膏药呈上来,恭敬的说道。虽然有一干随扈帮忙,但能力不佳的多隆贝子还是被揍青了嘴角,其他的还算好。
多隆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罗衣。
“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么?原来你爱、爱的是我……”他很害羞的小声说,然后又拨高了声音:“你真的愿意喜欢我,和我在一起,不再想着那个完颜皓祯?是不是?”
“……”=_=
此言一出,空气有近几秒的凝滞。
“咚!”罗衣一头撞上了桌子。
“哎呀,衣衣,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痛不痛,痛不痛?”
某个自说自唱、陷入了莫名喜悦中的男人完全接收不到包厢nei徒然迸发的森森鬼气,只顾自己乐和,小心翼翼的凑近,为她揉搓起了个红包包的额头。倒是兰馨公主和菊香面色发青的自动移驾旁桌当壁上观。
“衣衣——”罗衣磨牙,一把甩开他多事的手,眸中含泪,拼命揉着撞红的额头。
痛痛痛……痛死她了!都是这个家伙害的!
罗衣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他好几眼。
多隆眨眨眼,很无辜的看着她,然后在她直刷刷的横眼过来时,红着俊脸低下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一样小小声的说,“我听到了哦,你刚刚对完颜皓祯说的,你爱、爱的是我……我们现在不是情人了么?你刚刚也说喜欢我了,那我这样叫你也是对的啊!我才不要跟那个完颜皓祯一样叫你吟霜,也不要像他们那样叫你阿罗哩,那样一点也不特别——呃……”
絮絮叨叨的说到最后,衣襟突然被人揪起,多隆迟钝的抬首,对上一张扭曲的脸……呃,青青白白的,像个母夜叉般。终于让他意识到了不对,好像自己兴奋过了头哦。
“你小子在说什么?”罗衣放柔了声音再问。
“……”
“当你在放屁!连老娘的主意都敢打,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终于爆发了,口沫横飞,喷得某男耳鸣脑胀,两眼冒蚊香圈,分不清东西南北。
“我……”
“你什么你!你丫的难道连演戏都不懂吗?我只不过唬弄了下那个完颜皓祯,免得他太自恋了,不这样做那只死耗子怎么可能死心?我也只是小小的利用了你一下,你丫的倒很会蹬鼻子就上脸啊,给点阳光就给老娘灿烂,开起染房来了!喵喵的,老娘难道就这么嫁不出去,要挑你们这些货色?哼,你小子还欠我一条命,也敢痴心妄想……”
愤怒过头的恶女心情恶劣的摇着快要散架的男人,努力撇清,完全忘记了对方的身份是自己动不得的。或者说,她一直当这个纨绔子弟是个书中的人物,无关紧要,可以偶尔串串场,打打酱油,却不在她该关注有交集的范畴nei。
所以,乍闻他竟这样扭曲自己的话,罗衣的暴怒悚然可想而知了。
那种感觉,就像被某个非我族类的外星人当众告白一样,令她难以接受加惊恐。
“可是……”
“没有可是!告诉你,老娘的主意你少打,你现在还是待罪之身,欠老娘的还没还清又敢本性暴露来揩老娘油?喵喵的,想死就说一声,老娘会很大方的送你去西天见佛祖——”
“衣衣!”
多隆终于忍无可忍的拨高了嗓门,盖过某女机关枪一样balabala的声音。
一声“衣衣”果然令激动的某人嘎然而止,多隆很无辜的看着涨红了脸的女人,翕动着红唇看自己,竟哽不出一句话,心里不觉好笑。这么娇巧柔弱的外表,究竟那一身活力是从哪儿来的呢?真是不可思议啊……
“衣衣,你太激动了,会影响客栈里的客人呢!你看,连店小二都不给我们上菜了呢!”
多隆好心的指示过去,招来店小二呈上一些饭前新鲜的果脯点心,对那被吓坏了的店小二善意一笑,结果店小二抖得更厉害了——殊不知那笑容天生带着太邪气,太不怀好意了。
罗衣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当然也看到了整个客栈里的客人,还有外头路过的行人诡异的定格住的表情,知道自己确实是太激动了。
扯了扯唇,笑不出来。果然,刚才被吓倒了。
“啊呀,衣衣,这豆腐脑很好吃呢,你也吃吧!”很殷勤的为她浇上卤汁,一副讨好的表情,让罗衣有气难发。而多隆也发现了某人似乎对那“衣衣”很有“感觉”耶,每次一叫,两条柳眉就会拧成了麻花,明显的排斥。
……嗯,好像很好玩耶!
罗衣狠狠挖了几口豆腐脑入喉,平息了激动,才开口,“不准这样叫我!我跟你也不是情人!更没有说爱、爱……没有那么说!”
堂堂一个现代人,罗衣发现自己比个古人都不如,不能一句一个“爱”字。太羞愧了!话说,《梅花烙》这本书里面,主角配角都是一样货色,iq没令观众有机会见识它的高强,eq却高得吓人,动不动就来个腻死人的天雷表白,更是一口一个“爱”字当饭吃。
“可是你刚刚是这样对好完颜皓祯说的耶!”多隆很委屈的反驳。他只不过顺着她的意思来说罢了。
“那只是权宜之计!对那种nc,只有让他彻底死心才行!你们这些皇公子弟,脑袋都这么直白单蠢的么?”罗衣不屑的说。
多隆嘴角一抽,当作没听见,继续说道:“可是你拿了我的玉佩,不就表明你想要做我的妻子吗?玉佩已出,小爷不接受退还哦!”
“什么玉佩?”罗衣一脸茫然,看看兰馨公主和菊香,见她们也是茫然不解。
多隆大惊失色,“衣衣,你不记得啦?你那时还很亲热的将小爷压在墙头,那时被你打得好疼呢……后来我回去问了额娘,额娘说,打是情骂是爱,证明衣衣你其实是喜欢我的~~”
……喂,扯远了!看戏看得很欢的兰馨公主翻了个白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罗衣怔了怔,蓦然大悟,“啊”了声,脱口而出:“原来那个倒霉鬼是你——呃?”马上捂住嘴,满心的懊恼。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件很不得了的事,一件也许会让自己一生都陷入一种可怕境遇的事情……
随即罗衣马上甩头否决这个想法。呸呸呸,想什么呢,怎么可以这样揭自己的短。她才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倒霉呢!虽然说,来到这个世界起就注定了她的倒霉……
“衣衣,你想起来啦?”俊脸发光,某人凑上前欣喜的问。
罗衣俏脸发青,下意识的挪退,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显强烈,看着这张无辜又似害臊的脸,抖着唇问,“那啥啊,那个玉佩不会是你娘亲给你的传家玉佩,然后传媳不传子的那种吧?还有,我、我如果知道那个人是你,我打死也不会拿你的玉佩的,我一点也不想和你扯上关系啊啊……”
真相太过bh,将某女炸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了。若当初知道那个想调戏她的倒霉鬼是传说中的“多隆”,姑娘她会有多远跑多远,绝对不会抢了他的玉佩,扯上这等关系……
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多隆目光一冷,垂下眼睑,也低下了头,声音里是说不出的难过:“衣衣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那玉佩确实是额娘给我的,说是要给小爷未来媳妇的哩!你拿去了,不就代表你想做小爷的未来媳妇么?衣衣……”
“住口,住口!”罗衣拍案而起,结果只可怜了自己的那只爪子,变成了标准的“红酥手”。眼睛四下搜寻,然后寻求安慰性的挨到兰馨公主身边,“那啥啊,我还你吧,你那玉佩还在家里,我没有拿去典当,明天、不不,我现在就回去拿来还给你……”
“衣衣,太迟了!”多隆遗憾的摇头,露出笑容,让罗衣更加惊恐——因为很邪气,还很不怀好意。“你既已经收下,小爷就不接受退还!若遭遇到退玉佩这等事,小爷的面子往哪儿搁?你将皇家的尊严往哪儿放?若万岁爷知晓,第一个饶不得你,可是会满门抄斩的哦。”
满门抄斩?!
罗衣眨眨眼,突然镇定下来,看向兰馨公主,“兰馨,他说的可是真的?”
兰馨公主一噎,没想到当事人竟然来问她,让她又是一脸的为难,看看罗衣又看看那边笑得春花朵朵开,连鬼也不敢靠近的表哥,硬着头皮点头:“……是真的!”
……皇阿玛,请原谅兰馨的不得已吧!
罗衣看看为难又羞愧的兰馨公主又看看事不关已的菊香,再看向因她看过来露出讨好笑容的多隆,面色变幻不定,在一干人的忐忑不安中,终于爆发了。
“喵喵的,你们都将老娘当傻子啊?万岁爷日理万机,会给你管这闲事么?”连个三岁屁孩儿都知道那乾隆皇帝每天除了处理政事,其余的时间都花在玩女人和诗词歌赋去了,哪有闲工夫去管你一个不受宠贝子的闲事?
罗衣一把扯来笑得很邪气的某男——自从意识到这只只是笑容邪气了点,实际行动只是个纸老虎后,罗衣就没在他面前收敛过自己的嚣张。
——有人说,对付禽兽,你要比他更禽兽才能威赫之。同理,对付嚣张的人,绝对要比他更嚣张。
罗衣一直很信奉这点。
“告诉你,老娘可不是被吓唬大的!你再编排这些有的没的,小心老娘揍你哦!”撂起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她有势无恐的威胁。
多隆的目光从横亘在面前的粉拳移至逼到面前的俏脸,强装的凶神恶煞让人很想笑,但忍住了,知道自己此时若笑出声来,下场一定会很惨。
但是,该坚持的东西,小爷他还是很有原则的坚持的。
“可是……衣衣,从你拿去我玉佩的那时,小爷就认定小爷今生的妻子就是你了嘛!你可不能做陈世美,不认账哦!”
“……”=_=
正文 几家欢喜几家愁(上)
安静的胡同里,光线一点一滴消散。
“贝勒爷,咱们回去吧……”
“回去?这副模样回去?”喃喃的声音蓦然拔高,变成了厉喝,“小寇子,你想让爷这副模样回去,额娘看到了会怎么想?她定会心疼又惶急不安——你想让爷做个不孝子么?哎哟……”
说到最后,又变成了底气不足的呻吟。
捂着青肿的脸,完颜皓祯眼底透着份屈辱,一种憎恶。
小寇子窒了窒,对着完颜皓祯抹泪,嘴里恨恨的咒骂着:“可恶的多隆,实在是欺人太甚!若是单打独斗,贝勒爷会输给那个纨绔子弟么?就只会仗势欺人!还有那个白吟霜,那个小蹄子,迟早有一天奴才会叫阿克丹一起来收拾了他们……”
“住口!不许你这样污蔑吟霜!”完颜皓祯不待他说完,已咆哮出声,“吟霜只是撞到脑子,不记得我罢了,我相信吟霜不是故意的!对,吟霜那么善良美好,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一点是多隆教唆指使她这样做的,吟霜一有不得已的苦衷……天啊,那么柔弱可怜的吟霜……”
“贝勒爷,白姑娘是真的——”小寇子冲口而出。
“……为什么老天爷总是那么残忍?要如此伤害可怜的吟霜?吟霜是爱我的,只是她失了忆,被多隆那个可恶的家伙欺骗了……”
仿佛找到了一个能让自己相信的理由,完颜皓祯原本灰败的神色浮现出点点笑意,声音嘶哑深情,如梦似幻。
——或许,那已经不是笃信,而是一种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执拗,非那个人不可、不能放手的执拗。
曾经,好些日子,他都在龙源楼度过了他的黄昏。
在那里,静静的喝着酒,听着白吟霜婉转动人的歌声。他从不敢要白吟霜到桌前来喝一杯,生怕任何邀请约都成了冒犯。从小,严肃的家教,让他深深了解,歌台舞榭,皆非自己逗留之地。所以,那时的他总是悄悄而来,悄悄而去。不对白吟霜说什么,更不曾做什么,只是听她唱歌,默默的保护着她。
那是他心里最珍贵的一份记忆,完全可以敞开心胸,放松自己的一方天地,不用去想王府、想恼人的皓祥、想王爷和福晋、想自己身上的责任……或者说,在那样纯洁美好的女子面前,他还有什么可恼的?
所以,完颜皓祯不相信心中不可亵渎的姑娘会如此狠心肠,一切只能怪多隆从中作梗。
听到自家主子仍是执迷不悟的为伤害他的白吟霜辩解,小寇子痛心贝勒爷的深情的同时,心里更是痛恨极了白吟霜。下回,他一定叫阿克丹一起出来,共报此仇不可。
直到夜色深沉,小寇子才抽咽着,扶着受尽皮肉之伤的完颜皓祯回硕亲王府。
说来,多隆那干随扈多少是了解自家贝子和完颜皓祯之间的恩怨,下手多少留了点情面,只让他受了些皮肉伤,其他的没什么损伤,只是会有一段时间要顶着这张颜色俱毁的脸了。
完颜皓祯打从第一次在王室的聚会里碰见多隆后,对与皓祥是酒肉朋友的多隆两看两厌,直到两人积怨成仇。完颜皓祯和多隆可算得上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彼此看彼此都不顺眼。完颜皓祯看不惯多隆总是仗着身份恣意妄为,丝毫不懂得检点;多隆则厌恶完颜皓祯自抬身份的自以为是,更因为他总是将皓祥压在脚底下的清高模样。
所以两人私下若见面,又没外人在,一向是言语相讥,动辄以武力解决。
在抵达家门前,完颜皓祯对小寇子厉声道:“小寇子,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告诉,知道么?”
小寇子不服气,“不行,贝勒爷您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怎么可能不禀报于王爷福晋?况且您这一身伤,大伙都能看出来啊,就算小寇子不说,大伙还是会猜的,特别是二爷,盼着捉您的小辫子很久了……”
其实小寇子也有私心的,想借王爷福晋之手,揭发多隆的恶行,还有惩治白吟霜。虽然若王爷出面,多隆贝子最多只能得到禁足的惩罚,但那白吟霜只是一介民女,就没那么好运了,相信王爷一定会明察秋毫……
“不可!”完颜皓祯烦躁的说:“总之这件事,就交给爷来说,阿玛额娘那边由爷自己来应付,你一个子儿也不准透露出去!否则小心爷将你谴去厨房工作!”
听到主子如此重的威胁,小寇子只得不甘不愿的闭上嘴。
然而,当两人偷偷从后门溜回房,没想到房nei竟然坐着硕亲福晋——等了他半宿的倩柔福晋。
硕亲王的福晋倩柔,仍是那么的端庄娴静,温柔慈爱。自下午听了下朝回来的丈夫一些话,留了个心眼不散,本想来告诉儿子一声,同儿子商量,没想到从傍晚等到现在才等到人,而且还是这副模样出现的儿子。
“额娘……”完颜皓祯没想到会在自己的院落看到母亲,脑袋一下子懵了,小寇子则露出一副绝望悲惨的表情。
打完颜皓祯七岁起有了自己的院落后,王爷和福晋一般不来他的院落,要见面也是他这个做儿子的孝顺,主动去给父母亲请安,不知今儿个母亲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来这儿,看这情况似乎等了自己好长一段时间了。
“皓祯,皓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倩柔抚着他青青紫紫的脸,心疼得哭了出来,心中更是忧虑:“天啊,这些日子,皇上分批召见亲王子弟。今儿个,还特别留你阿玛在宫中问话,重提了当年‘捉白狐,放白狐’的故事,指不定哪天心血来朝,就想招你入宫觐见……你这副模样,怎么能见驾……”
“福晋,还是请大夫来为贝勒爷瞧瞧吧!”秦嬷嬷在一旁劝道。
“是、是,快去请大夫……”
“额娘,等等,不要请大夫!儿子没事的,只是些皮肉伤!”完颜皓祯快一步的扯住就要往外走的母亲,“额娘,儿子不想让阿玛知道这事儿。况且皇上也只是心血来朝,不一定会招见儿子呢!”
倩柔闻言,绞紧了帕子,镇定下来,“对对,此事不能让你阿玛知道,若你阿玛怪罪下来,可有得你好看!”
说着,将完颜皓祯拉到桌前坐下,吩咐婢女去取了伤药来,忍气问:“皓祯,你今儿去哪儿了?为何会带一身伤回来?堂堂的亲王贝勒,是何人敢如此欺侮?”
“额娘……不碍事儿……”
“什么不碍事儿?”倩柔气极拍桌喝道:“你是王府的贝勒,硕亲王府下一任王爷,岂可如此不自重,由着外人欺负!还是……”倩柔徐徐眯眼,“还是同你近来频频跑出府的事有关?所以不肯实说?”
完颜皓祯心一颤,“卟嗵”一声,对倩柔双膝点地,跪下,“额娘,请您别气!皓祯没有去坏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倩柔心里疑窦丛生。
“额娘,请您别逼孩儿,好么?”皓祯哀求道:“孩儿今天心情差透了,这身伤是因为孩儿……遇见了勤郡王府的多隆贝子,同他打了一架才得来的!若是平常,孩儿定不会如此不济,只是多隆他仗着人多势众,所以才……”
吞吞吐吐说到最后,他却不敢拱出白吟霜的名字。其实心里也是明白白吟霜只是个跑江湖的歌女,与王府身份自是不配,若母亲知道他爱上了个歌女,该有多伤心失望?更甚是,母亲知道了白吟霜的存在,找吟霜麻烦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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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皓祯从来没有这么惶急过,不由得满头大汗。
倩柔愣住了,第一次见到儿子这副模样,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忍心逼迫。但,心里还是决定非要弄清楚不可,要审问的对像自然便是明显知道实情的小寇子。
儿子最近的反常,她这做母亲的哪会不知道?况且堂堂硕亲王贝勒,每次能这么顺利的出府,也是她这做母亲暗中帮忙的结果。不然王爷若知道,非震怒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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