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飞怎么了?”不明所以的疑惑出声,韵月轻轻扯着他的手。
“你知道莫非定律么?”叹息般,墨飞反问了她这个十分不搭的问题。
“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么?”明白那个传说中的“倒霉定律”是多么恐怖,韵月瞪大了眼,急急的询问。
“船不见了。”闭了闭眼,墨飞宣判了两人的这次“莫非结果”,差点没把韵月给吓晕过去。
“怎么办?”难道我们要游泳么?我是旱鸭子,怕水啊!”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韵月,这会儿都快哭出声来了。好不容易才跑到这里,若是没有了逃命的船,等到天亮了,他们肯定会被那个恶魔抓回去。到时候,别说墨飞要被虐打,她肯定也不回有什么好下场。
“别急,我来想办法。”墨飞安慰得拍了拍她的脸颊,握紧她得大手有力的传递着他温暖得体温和坚定信念。踩着海边碎石慢慢往前走,沿着海岸线,领着韵月去寻找希望。
“你的伤怎么样了?”见他如此镇定,韵月稍稍松了口气,转而关心起她的伤势来。
“不用担心,只要能够在天亮前逃出去,我的伤就可以找地方医治了。”努力忽略背部传来得疼痛感,墨飞牵着她径直朝前走着。事实上,在这种时候,他已经无法确定他们的结局会如何了。那条救命小船的消失,完全打乱了他当时为韵月设定的完美逃脱计划。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了看墨飞不同以往的生动脸庞,韵月抹了抹脸上雨水,努力忽略全身的寒意,继续跟着他往前走。看着那些从他背上与雨水混着往下滴落的血红,她似乎已经看到他逐渐流失的生命。但是他们已经走到了这里,决不能轻言放弃,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只愿意把一切寄托在对他的信任上。
“我们去那间屋子里吧!”快要撑不住的墨飞,在瞧见不远处残破的木屋时喘息着提议。韵月赶紧点头,架起他往那边挪动。她明显感觉,墨飞已经快要透支所有能量了。黑暗笼罩的海岸线连一艘船都没有,他们若是再这么漫无目的得走下去,可能还没找到离开的办法,他就倒下了。
一声不吭的与墨飞来到木屋的台阶前,还没踏上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男声:“两位是想进屋休息么?不如跟我走,可能还会休息得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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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朋友?”与韵月一道转身,墨飞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低声询问道。
“算是。”抿了抿嘴,韵月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的人,只能如是回答。暂时还搞不懂来人的意图,她还不知道该跑还是该求救。
“啧啧,程程还真是见外,我们好歹也曾经曾经是一对羡煞旁人的情侣不是么?”耳尖的听到了韵月的话,来人失望的摇头,摊开手来,假意好心道,“所以,程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说一声就好,我一定鞠躬尽瘁杆效犬马之力。”
“那么,我们需要一个地方,还有医生。”看了看身旁奄奄一息的墨飞,韵月已经别无选择了。虽然杨少帆也有些变态,但是比起唐希瑞来说,应该还不算一个段位上的,她觉得与墨飞应该可以应付。想到这儿,稍稍松了口气,努力架起墨飞,试图稳住他的身体。
“呵呵,当然可以咯!程程请跟我走吧!”支了支手中的雨伞,少帆微微偏头,示意两人跟上后,转身就朝沙滩的一侧缓缓走去。
“墨飞,你要坚持住。”半拖半架着墨飞跟上杨少帆,韵月努力唤醒着他的神智,试图让他打开已经快要闭上的双目。
“你小心点,这个人好像不简单……”努力以最后一丝力气叮嘱出声后,墨飞就直直朝她倒下去,整个身体都压上她的,瞬间把她压倒在了沙滩上。
“墨飞……少帆,少帆!快来帮帮我!”完全无法撑起墨飞的身体,韵月只能向走在前方的杨少帆求助。幸好,他并没有拒绝,而是飞快转身过来打横抱起瘫倒在她身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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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事吧?”与少帆一同回到了这间屋子,匆忙洗了个澡,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女士衣物,韵月急急来到墨飞所在的房间。
“他在发高烧,已经为他打了退烧针了,现在在为他输,医生说他背上的伤是主因。”大概介绍了下情况后,少帆递给韵月一杯热牛,微笑着询问,“你们怎么会这幅装扮,是篝火晚会不小心跌下了海了么?”
“呃……呵呵,是啊!他背上就是跌下去时的擦伤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韵月,只能干笑着顺着他的说法点头。
“那要不要我帮你给同伴打个电话?”扶了扶镜架,少帆加深了微笑,出言询问。
“不用了!”急急出声拒绝后,面对着他诧异的表情,韵月赶紧挤出个笑容来补上句,“麻烦你把电话借我用用就好了。”
“呵呵,程程不用那么客气啦!跟我来吧!”只挑了挑眉,也没再说什么,就领着她往位于客厅的电话走去。
“亲兄弟明算账嘛!”扯了扯嘴角,韵月放下杯子,看了看昏睡中的墨飞,跟着也出了房门。拨通了宋然的电话,刚想出声求救,却听到了语音信箱的留言信息。留下自己的在西西里岛的口信后,韵月无奈的挂上了电话。转过身来,就看到杨少帆紧紧贴在她身后望着她,差点没吓得她惊叫出声来。
“程程似乎对我有些误会啊!”轻轻捂着她的嘴,少帆倾身向她,微笑道。
“没……没有啊!”使劲摇头,拨开他放在嘴上的大手,韵月赶紧示好。开玩笑,现在墨飞还在床上,怎么着也不能惹毛了他们的短期饭票不是?
“那就好,那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似乎听进了她的话,少帆笑眯着眼,搂着她肩头网易胖的餐桌走去。不知何时,那里已经摆上了一个pazza,热气腾腾的冒着气。
“谢谢你。”诚心道谢,慢慢吃了点pazza,喝了点果汁,感觉像是回到了过去的平静生活。抬眼看了看一直微笑着望向自己的杨少帆,联想到过去的某些不愉快,韵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说点什么,却突然听到墨飞躺着的房间间传来了重物倒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急忙冲进去,见到输的瓶子和支架都被弄倒在地,而墨飞整个人都滚落到了床下。她惊讶的上前,询问道,“墨飞,你怎么了?怎么摔下来了?墨飞?”想要扶他起身,却在触碰到他那身滚烫的肌肤顿时住了。这种热度,比之前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让韵月瞬间慌了神,赶紧叫少帆来帮忙。
帮着韵月抬墨飞回到床上,少帆又去打电话叫来了医生,然后才有机会向呆愣在床边的韵月询问情况:“怎么回事?他背上的伤好像很严重,不像是普通的擦伤。”
听到他的一问,回想起之前在那个地下室看到的画面,韵月觉得心又被再度拧紧了。双脚无力再支撑身体的重量,整个人软软的瘫坐在地上。想到他宁愿自己留在恶魔手中,都要帮助她离开那个恐怖的地方,韵月顾不上什么面子问题,紧紧揪住少帆的裤腿双眼含泪的哀求道:“少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那些伤……是他的秘密。我求求你,现在别问那么多,就帮帮我们好不好?”
“好!程程,你别哭,我一定会帮你们的……你朋友是不是有话要说。”这边还在安慰的韵月,那边就被扯住了衣摆。少帆赶紧扶起韵月,让她看看墨飞的情况。
“墨飞,你怎么了?想说什么?”见他整个人都快被高热温度烧成红色,韵月急得都快哭了。握紧墨飞双手,强忍泪意,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想听清楚他越来越小声的低语。
“程程……我可以这么叫你么?”干涸的双唇,哑着嗓子询问着,见到韵月点了点头,墨飞开心的咧了咧嘴。这是韵月次见到他如此真心的微笑,那张帅气的脸庞,也因此而不再冰凉,让人有着如沐春风的感觉。
“咳咳——程程,我希望你能在我临死之前,答应我两个要求好么?”已经自觉生命急速流逝的墨飞,努力反握着韵月的手,却已经明显力不从心了。
“墨飞,别这么说,你只是发烧,待会儿医生来给你打一针就好了,你不会有事的!”顾不上夺眶而出的泪水,韵月趴跪在床前,使劲摇头,不愿意听到他的丧气话。
“没用的,程程,唐家在很小的时候就给我吃过一种毒药。若是我没能定期服用解药的话,除了死,不会有第二种结果。”轻轻摇头,伸出一手指,抹了抹她成串滴落的泪珠,却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放弃的收回手指,墨飞忍下喉头送上的铁腥气,闭了闭眼,继续道,“乖,别哭,我求你的两件事,你只要帮我办好了,我死也瞑目了。求求你,程程,求求你一定要答应我!从小到大,因为我叫墨飞,就总是逃不脱莫非定律的倒霉结局。这一次,我真的不希望临死之际都还被这种定律困扰,我希望你能让我觉得这一生,并不是一直‘莫非’着的。”
“好,墨飞你放心,我一定会答应你的!而我相信你可以活着看我帮你办到这两件事,我相信一定可以!”努力抑制抽搐,平复呼吸,韵月一面掉泪,一面朝他保证着。
“那我求你,一是帮我照顾弟弟,陪伴他过完今生,不希望他像我这般凄苦孤单的面对死亡;二则是,在我死后,把你的这个项链给我,我想带着它进棺材。”说完这些,墨飞握着韵月的双手紧了紧。望向她的双眸,除了满满的恳求,还有迫切想要得到答案的期盼。
“好……好……墨飞,我会办到的。逸飞我会好好陪着他的。而这个链子,我现在就给你。”哭着点头,赶紧取下项链,韵月把它完全挂上了他的胳膊。绕了两圈,刚想继续,去发现他的手突然软了下来,无力的垂在床边,毫无生气。不敢置信得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抖着手了他的颈侧动脉,在一无所获后,韵月双眼一黑,整个人都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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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她才在躺椅上醒来,有些恍惚得看着旁边一脸焦急的杨少帆,和陌生的外国医生。见两人一眨不眨的瞧着自己,她微微皱眉,撑起身子来与他们对视。当目光跳过他们,来到远处的那张床时,韵月瞬间回过神来。腾地冲过去,扑到那个被白布整个覆盖着的躯体上,不敢置信的眨眼。
然后,轻轻拉下白布,露出与逸飞相似的脸庞。
伸手,触碰着他的浓眉,敲鼻和一双薄唇,感受着那双完全冰凉的身躯释放毫无生气得体温。着着,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下的疼痛,哇的哭出声来。虽然她与墨飞只相识了短短几日,但他的善良与勇敢一直帮助支持着她。为什么,都到了即将获救的时候,上帝要夺取他的命喃?难道真的因为他叫墨飞么?这简直太不公平了!命运怎么能因为一个名字来否决他的善良?
“程程,乖,别哭了,墨飞不是说,你可以帮助他改变命运么?你若是帮他办到了,不就是成就了他的善良。”听到韵月的自言自语,少帆从后面轻搂起她的身子,柔声劝慰到。
可惜,已经被悲痛侵袭全部神经的韵月,本听不进半点劝慰,哭的全身脱力,瘫软在他的怀中。这还是她次如此直接的面对死亡,眼睁睁瞧着那俊逸的脸庞经历这种无情得命运,这让她本无法承受。
“程程,听话,别哭了。墨飞努力帮助你,让你获救,现在你不是应该去救他么?回报他的拯救么?”轻柔得拍了拍韵月肩头,少帆继续安抚她。并试图激发她的士气来,一面她太过伤心,而哭出病来。
“我去救他?”听到少帆的话,韵月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墨飞努力帮助她在希瑞的手里顺利生活的场景,一幕幕袭入脑际,她确实应该去回报他。想到这儿,韵月转眼望向少帆,有些疑惑的皱眉道,“可是,他都去世了,我要怎么才能挽救的了他喃?”
“傻丫头,他不是说了两个遗愿么?”了她的头,少帆微笑着提醒道。
“你是说陪逸飞和送项链?”怔怔的望着他的微笑,韵月了脸上的泪痕,反问。
“是啊!他不是说,他不想要墨飞的命运么?你只要帮他成就了遗愿,不就是在他死后帮他改写了命运么?都改了命,不是挽救是什么?”点了点头,少帆轻轻吻了吻她额头,点出问题关键。
“谢谢少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感动的抱住了少帆,韵月含泪的眼终于有了笑容。他决定立即去实现墨飞的另一个遗愿,陪伴他的弟弟,欧阳逸飞,直至终老。然后,改写墨飞永远都不无法得偿所愿的倒霉命运,让他安心长眠。
“知道了就好。”得意得瞧着她重打起神来,少帆加深了微笑,回抱了抱她。
而在一旁看了好半天的医生,则一直试图进嘴来。因为他的出症费用,迟迟未得到支付,所以当了好半天的观众。可是,这并不是他愿意探人隐私的,是在是没拿到钱,他舍不得就这么空手而归啊!无奈的摇头,看那两个人在那边激动的用不知道哪国语言交谈着。医生随手从地上拾起一份报纸来,翻看着上面的“过气新闻”,等待有人想起他,好支付医疗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