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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被拉入某个游戏尚不自知的韵月,此刻正静静躺在床上,张着眼,胡思乱想着。

    脑海中,依旧如平日般,回旋着帅哥的俊脸。稍有不同的是,今日的两张脸,拼凑成的画面,并不那么美好。虽然仍是bl情节,但太过真实的东西,反而显得可怕。尤其是,这画面中,一人是自己知交好友,而另一个则是自己心上人时,更是如此。

    闭上眼,白天重见杨少帆的画面生生浮现,让躲避不及的韵月,心下微微抽了抽。想到他和张士诚在一起朝自己缓缓走来的模样,那张沉稳且略显憨厚得脸上,透着一股子陌生。

    就算事隔数年,韵月也能够清晰记得,那稍嫌丰满得双唇称呼自己名字的温柔,还有他大手握住她的时所侵来的温暖……不知道怎的,紧闭眼皮下突的一热,一滴泪水沁了出去,滑过脸颊。

    本来以为自己在这么久后,再见面,可以毫无嫌隙得打招呼问好,谁知还是不行。当自己扯着宋然他们往墙边靠,自觉让路时,韵月就知道自己完了。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少帆就不由得瞄到他宽阔的肩膀,想到他炙热得拥抱。再转而瞧见他身旁的士诚时,韵月方才想起那人的向,这才急急扯着一左一右两人飞奔而去。

    虽然明白逃避不是办法,但若是不逃,自己难受也就罢了,宋然怎么办?想起当年宋然愤愤的眼神,还有被撕扯开来的凌乱衣衫,韵月至今都觉得心疼。就算是同恋,也不愿意被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玷污,何况这个人还是好友的男友!幸而当日她与众人适时出现,不然后果怎样她真的不敢想。

    真是,“!”

    忍不住大骂出声来,韵月翻过身气闷得捶了捶枕头,试图捶走这一切乱七八糟的思绪。那个男人,宋然不是说已经报复了,且永远不可能出现了么?为何还会在城中的名火锅店碰到?冲下床,从包中找出手机来,韵月直直寻到希奥的电话,冲动的想告诉他:以后那个叫杨少帆的男人去希奥的店里吃火锅,一定别让他进门!

    号码都拨通了,那边刚一接听,还没等“喂”声传来,韵月就赶紧挂了。天啊!她在干嘛?且不说人家希奥和她不过是普通朋友关系,没必要帮她这个忙。就算人家讲义气,愿意为她牺牲这笔“生意”,她也拿不出一个好的理由来摆脱人家啊!

    【叮铃铃——叮铃铃——】还没等韵月把自己的幼稚发傻骂个遍,那边厢希奥已经把电话给打过来了。也没多想,韵月就急急按下了挂断键,手心都慌张出了薄汗。怎么办?希奥会不会以为她是发神经?会不会骂她三更半夜骚扰人很该死?胡思乱想的韵月,当再次听到电话铃声响起后,一不小心就按下了接听键。

    “月么?刚刚怎么挂断了?信号不好么?”电话那头,希奥带着点洋腔的普通话悠悠传来,不带怒火的语调可见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骚扰生气。

    事实上,希奥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刚刚收到张士诚的报告,看完后还想着韵月会不会对所有男人都有偏见,就接到她来电了。暗喜于她与自己的心有灵犀,开心得想接听,却被挂断了。想来是自己让对方等太久,着实不应该,希奥便赶紧打回去。这会儿韵月接听了,若不是用理智强压下兴奋之情,保不齐唐先生会语带颤抖喃!

    “呵呵……是,是啊!你在哪儿喃?睡了么?”胡乱问了句,话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你说这三更半夜的,人家不在家休息还会在哪儿?还睡了么?有想她这么三更半夜不休息瞎想的么(其实还真有啦!男猪们不都没睡么?)?

    “我在家,怎么?睡不着想找人聊天么?”一想到可爱的小猫儿竟然心情不好时会找自己聊天,希奥就忍不住给它笑出声来。特别是在这万物休眠的深夜,韵月能想起他来,说明自己在她心中已经有了点点地位的(事实证明,他想太多)。

    “呃?呵呵——就是的,睡不着想找个人聊聊,会不会太打扰你了?”尴尬得打了下哈哈,韵月实在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借口,只得顺水推舟得回道。假意询问是否打扰,实际上是等着他说“是”就好挂电话,哪知,笑的回答却是:“不会,刚好我也睡不着,不如我来接你,我们去喝一杯吧?”

    “喝……喝一杯?这么晚了……”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的韵月,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天知道,现在的她脑子浑得跟一碗糊糊似的,本没心情跟他出门聊天。

    “没关系,我来接你,等我电话。”不敢再赌自己女人运的希奥,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就挂上电话匆匆换好衣服出了门。

    “喂——”盯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韵月大大的给它滴下一滴汗来。

    没有等多久,希奥的电话就再度打来了。拗不过他的坚持,韵月下了楼去,试图面对面的扭转他的盛情邀请。可惜,因为脑子乱得很,她支吾了半天都没把事情说清楚。可意识清醒有目标明确的希奥就不同了,他四两拨千斤的把韵月那些借口给解了,很轻松得赢得这场“嘴仗”。

    被希奥领到一家情调不错的酒吧,两人找了二楼某个比较靠窗的位置坐下。

    “喝什么?”韵月上车后一直不怎么开心,希奥也没多说什么,直到到这儿坐好方开正式开口。见她只摇摇头,不吭气,希奥便随便点了酒保推荐的酒来,“月,愿意说出来么?”虽然已经知道事情始末了,但是,希奥更想从她的嘴里听听,瞧瞧她的看法。当然,这里面的私心便是,让自己在小猫儿心中上升一个档次,成为可以倾诉的对象。

    拿起杯子,一口气狠狠灌下大半瓶,韵月双手抱着瓶子低声道:“今天我们看到的,和士诚在一起的人,是……我的前男友。”说出杨少帆曾经的身份,却并没提他的名字,是因为韵月单纯想发泄一番。有些事情,不去想时觉得没什么,偏偏一拉扯出来,就千丝万缕的牵扯到很多。韵月本是没什么多样心思的人,遇到这种感情纠纷,自然很无助。

    “然后?”忍下听到“前男友”三字涌上心中的不爽快,希奥尽量以平稳得口吻来诱导着韵月说出更多来。虽说生在黑道世家,希奥见过太多常人无法想象的黑暗之物,但毕竟非顺位继承人,很多东西他并没有真正参与其中。

    特别是感情,因为有家人护着,身份挡着,在他近三十年的人生之中,几乎还没怎么正儿八经的经历过。所以,当之前查到资料时,希奥的心绪就乱了。受到过感情伤害的韵月,为什么还能和“凶手之一”的罗宋然那么要好喃?他不明白,女人在希奥心目中,总是心机无限且手段非凡的。他的祖母如此,母亲亦然,那眼前这个东方女孩喃?又会怎样?希奥有些隐隐得觉着,她是不同的,还暗暗笃定,凭据不过是那双笑起来清亮透明的眸子。

    “然后,他和我准备订婚,在即将订婚的下午,我见到他试图强暴宋然。”鼻子酸了酸,韵月还是忍下了泪。再狠狠饮下杯中物,接过希奥递来的另一杯,一口一口的抿着。

    “然后你们就分开了么?”忍下心中诧异,希奥只顺着她的话问道,并没有把某些疑惑说出来。据他调查(实际上是人家士诚查的),当年那个杨少帆与罗宋然,好像并没有发生称得上“强暴”的戏码。明明是罗家那小矮子(人家181,不算矮好不好),揍了杨胖子(这也算是诬蔑)一番,然后还用了点非常手段迫使杨家迁离四川。怎么到韵月嘴里,就全变了?

    “是啊,他都是gay了,我能怎样?难道非要把人家掰直了?算了,灰女配还是个戏份很重的角色,我觉得演得挺愉快的。”在希奥胡思乱想的时候,韵月已经不知道灌下多少酒了。这会儿,说话都开始有些迷糊,嗓门也大了好多。幸好,本是清雅的酒吧,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把韵月的失态掩过了些许。

    “如果真的愉快,那为何要哭?”小心得看着从那双盈盈大眼中滑落出滴滴珍珠,希奥觉得有些心紧。伸出手来,以一食指擦拭着那点点清透,却没想,这一擦便引来了更多。有些慌了神的希奥,赶紧掏出纸巾来,一面为韵月擦泪,一面安抚道,“月,别太伤心了,都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呜呜——”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怎样,韵月已经开始胡搅蛮缠得说起了浑话来。声音大得,连路过的酒保都不由得连连侧目起来。

    “别哭别哭,你不是还有我么?”也不知怎的,这“我”字一出来,希奥就觉得心里美滋滋得。虽说人家并未承认,但他就是想着,自己若真是这抹泪的小猫儿得了,似乎并不坏。想到这儿,因为韵月替别的男人落泪得诸多不快就散去了许多。起身来到她座椅边,把她揽到怀中,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得拍抚起韵月的背脊来。

    “呜呜——呜呜哇——”希奥这一拍,可是把韵月积存许久得委屈给拍了出来。那张嘴嚎啕大哭时,希奥觉着自己都能瞧见她扁桃体了。

    “月,乖哦,不哭不哭……”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的希奥,只能学着印象中大人哄小孩儿得模样来劝慰她。谁知这一掌掌轻拍下来,那小猫儿的泪水跟拧坏了得水龙头一般,关也关不住。有些急了,一面帮她擦眼泪,希奥一面低哄道,“月,乖,你不哭,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去揍他。”事实上,韵月只要说得出来的名字,希奥就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死”字。

    “唐希奥。”也不知是撒娇还是在抱怨,韵月交出了害她越哭越凶得人名,惊得希奥一阵冷汗。

    “你说我?”刚刚还想说要让人家死,这会儿见韵月狠狠点头指名是自己后,瞬间无语了。特别是周围看了好半天戏的吧友甲乙丙,那指责得眼神都快把他的身上给烧出个窟窿来。尴尬得吞了吞口水,希奥无辜得申辩道,“我怎么你啦?”不过就是把手机号码输入她电话么?还不至于严重到哭给他看吧?

    “你拍得我好痛哦……”近乎于撒娇得指责刚一说出,韵月竟然就这样硬生生得软下了身子,吓得还想辩解的希奥赶紧搂住她。环顾了下周围的一双双看好戏大眼,他无语得招呼来酒保,结账后赶紧抱起韵月下楼来到车中。好容易把全无意识的她给弄进车里,想了想,希奥就开车把人给领回了家。

    虽然不是很沉,但还是好费了些力气,希奥才把韵月抱上楼进了房门。刚想去厕所拧把水来她洗脸,却见她又有了醒来得趋势。赶紧抱住她要滚下床的身子,揽进怀中,还没等他问韵月要不要喝点水时,她就华丽丽的吐了。

    这一吐不打紧,两人的衣物,还有床单都被弄脏了。就算咱唐二少曾经有过啥绮丽幻想,也在这一吐中被彻底摧毁了。

    拍了拍吐完就睡得直大呼的人,希奥绝望得抱起她来,来到浴室。横了横心,脱下她衣服,为她简单擦拭了下,把人裹了张浴巾放到马桶上。然后跑去换了张床单,自己再大概洗漱了一番。累得疲力竭的希奥,并没有狗血言情剧中的好“质”,只耷拉着双眼,抱着韵月躺回了床上。

    合上眼的瞬间,他还清晰得听见韵月的嘀咕:“好痛哦,你拍得我好痛,你下手好重……好重……”无语的希奥瞬间手软,入梦前所有的心思全被那“以后下手要轻点”得想法占满了。

    是夜,在唐家二少的柔软大床上,两个身无一物的男女……很纯洁得睡在一起,嘟喃着胡言乱语迎接新的一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