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知觉,只是用力扣着徐洛闻的手,力气大得令徐洛闻感觉生疼。
一直到小区门口,裴澍言才松开手,说:“我就不进去了。”
徐洛闻点头,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想说点什么,静默片刻,最终却只说了句“再见”。
裴澍言笑了笑,倾身过来,轻吻他眉心,然后转身离开,什么都没说。
徐洛闻孑立冷风中,怔怔望着裴澍言踽行远去的背影。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平添几分萧索。
不忍心再看,徐洛闻转身走进小区,手机在这时突然响了。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狼”。呵,这个电话打得可真是时候。
徐洛闻走到路边的长椅坐下,旁边竖着一杆路灯,昏黄的灯光罩着他,投下小小一团音影。
“喂。”徐洛闻刻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冷淡。
“我回来了。”白郎说。他的声音又低又沉,揉着一团高兴,裹着一腔温柔,像一枚炮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一颗红心。
“哦。”徐洛闻维持冷淡的态度。风吹得他冷飕飕,抱膝蜷在长椅上。
“开门。”白郎说。
“什么?”徐洛闻一愣。
白郎说:“我在你家门口。”
徐洛闻呼吸一窒。
他仿佛能透过猫眼看到白郎站在门外期待着他开门的样子。
如果他这会儿在家,当他打开门的瞬间,白郎会不会扑上来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
可惜他不在家。
“我没在家,”徐洛闻说,“我陪谭嘉应来n市了。”
那边安静下来。
生气了?徐洛闻想,要不要说两句好话?
不等他开口,就听白郎说:“什么时候回来?”
徐洛闻想了想,说:“异变日之前吧。”
“回来。”白郎霸道地命令他,“我要见你。”
徐洛闻猝不及防,再次被炮弹击中。
以前只觉得白郎的霸道令人厌恶,现在却全然是另一番心情,人心真是善变又毫无道理。
“我有事,等忙完才能回去。”徐洛闻捂着心口撒谎,随即转移话题:“你跑这一趟有什么收获吗?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白郎说:“什么都没查到。”
虽然早就预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仍不免感到淡淡失望。
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徐洛闻沉默片刻,问:“你还好吗?”
白郎说:“见到你就好,见不到你就不好。”
徐洛闻不自觉勾起唇角,心痒痒的,像有蚂蚁在爬。
他抱紧自己,又问:“既然什么都没查到,那你还接着查吗?”
白郎说:“想查,但是没有头绪,不知道该从哪里查起。”
徐洛闻想了想,说:“你可以让肖润帮你,他是刑警队长,肯定有办法。”
“好主意。”白郎顿了顿,“儿子好吗?”
“挺好的。”徐洛闻说。
“你好吗?”白郎又问。
那种痒痒的感觉又回来了。
徐洛闻“嗯”了一声,说:“我也挺好的。”
“我周末去看你,”白郎陈述完,可能觉得自己太蛮横了,又放软声气追问一句:“……好不好?”
徐洛闻将头抵在膝盖上无声地笑起来,而后咳嗽一声清清喉咙,瓮声瓮气地说:“腿长在你身上,我又管不着。”
话音刚落,肩膀忽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徐洛闻吓得叫出声,差点从长椅上摔下去,抬头一看,就见谭嘉应站他跟前,一手抱着咩咩一手牵着阿黄,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干嘛呀?”徐洛闻嗔怪,“吓死我了!”
“你还吓死我了呢,”谭嘉应说,“跟谁打电话呢这么全神贯注?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徐洛闻这才想起手机那头的白郎,忙把手机放到耳边,说:“不跟你说了,我挂了。”
“刚才怎么了?”白郎紧张地问。
“没事,”徐洛闻说,“被一只路过的小野猫吓到了。”
挂了电话,徐洛闻从长椅下来,伸手把咩咩抱过来,裹进外套里,说:“你是不是傻,外头刮这么大风,出来也不知道给我儿子穿件衣服,别再冻着它。”
谭嘉应:“喵喵喵!”
徐洛闻:“说人话。”
“裴澍言人呢?”谭嘉应问,“你们俩出来这么久都说什么了?”
“你就是个乌鸦嘴,”徐洛闻抱着儿子往回走,“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靠,还真让我猜中了?”谭嘉应有点惊讶,“快说说,他怎么跟你说的?”
徐洛闻当然不会把那些话告诉他,只是简单地说:“就跟你猜的一样,他想跟我重新开始。”
谭嘉应急切地问:“那你怎么回答的?”
徐洛闻沉默两秒,说:“我拒绝了他。”
谭嘉应摇头叹气:“没想到啊没想到,老裴明明是花花公子人设走的却是好好先生路线,搞得我都有点儿心疼他了,突然就很想站你们俩的cp。”
徐洛闻:“滚。”
进了电梯,谭嘉应问:“对了,你刚才蜷长椅上跟谁打电话呢?”
“李彦。”徐洛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但在大脑给出指令之前他的嘴就擅自这么做了。
“你跟李彦组cp也特别好啊,”谭嘉应瞬间倒戈,“虽然李彦没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一直在等你呢。”
徐洛闻:“……你闭嘴吧。”
谭嘉应瞟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