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平复刚才警报带来的心悸,还要缓解发生这样窘迫的事情造成的尴尬。
池骋擦完手,走了两步到前面垃圾桶扔了纸团。
他走回来时候,看施泠仍在原地。
池骋面色紧绷,语气斥责,“还不回去?”
施泠有些心虚,没跟他呛声。
她拎着包转身就走,想了想回头看他,池骋单手揣着兜,大概是在掏烟盒。
施泠退回去,“你不走?”
池骋看她退回来,斜眼乜她,他跟她被撞破的事情,看不出施泠一丝一毫嘲讽之意,但他仍不自在。
总归是语气不耐烦,“我他妈抽根烟冷静一下。”
施泠的背影在小路上越来越远,渐渐一个转弯消失不见。
池骋走了两步,到前面一个不亮的路灯下,背倚着抽烟。
尼古丁也不怎么管事,并没有带走他多少烦躁之情。
他一根烟还没抽完,施泠就再次退回来。
池骋已经顺着路灯慢慢滑下来,长腿屈着半蹲在路灯杆子前。
他听声音就知道是她脚步声,头都没抬起来。
果然看见施泠的鞋,和她穿着秋冬的厚裤袜仍看得见优美形状的腿,脚踝纤细。
施泠半弯了腰,低头冲他伸手,“给我一支。”
池骋没问她回来做什么。
他这样姿势根本掏不出来烟,不耐烦地站起来,把烟盒打火机一起给她。
又懒洋洋地窝在腰靠在路灯上。
施泠许久不抽烟,刚吸了一口烟雾,就低咳一声。
池骋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施泠适应以后,开了口,她嗓音经烟渲染过,带了一丝涩意。
“你这样偷偷跟我几天了?”
池骋死不承认,语气满不在乎,“碰巧而已。”
施泠回想起来前几天她钥匙断那回,她刚回来不久,池骋就从外面回来,装作压根儿不关心她门锁坏了的模样。
那天他穿得不是出去玩得打扮,也没带打球的包。
英国这样鬼地方没什么网吧可去,她那时候光头疼钥匙的事儿,根本没细想他怎么回来这么晚。
而且是根本想不到,他明明表现上对她爱答不理,还做得出这般偷偷护送的事情。
施泠心里不觉有些好笑,她勾了勾唇,“你不承认我就走了。”
池骋一脸无所谓,“随你。”
施泠欺了身,他站得不直,她正好差不多同他平视。
她凑近他耳边,语气暧昧,“你别后悔。”
烟味混着池骋熟悉的许久未闻过的幽香,刺激着他的大脑。
施泠说完等了几秒,正要退后。
手腕就被扣住了。
她本来就没什么要走的意思,被池骋轻轻一拨就撞回他怀里。
他看她的眸子里,还透着恼怒和不自在。
池骋平时这么要脸面一个人,今天算是在她面前栽狠了。
要他以前,肯定是别扭许久不愿意低头。
这回大概是被施泠晾了几个月,头一次见她流露点儿和好之意,再丢脸也认了。
只不过池骋恼火着,就勾了她手腕,没做其他动作。
他声音哑了些,“非要这样才满意?”
池骋能说这样的话,已经是承认的意思了。
施泠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走?”
她在图书馆这么多天,并没有在附近见过他的身影。
池骋过了半晌开口,“二楼咖啡厅。”
施泠了然,她一向在一楼学习,二楼咖啡厅确实能将一楼那一片区域尽收眼底。
只不过两人连微信都删了,全靠他时不时瞄一眼她的动静,到底什么时候离馆,施泠一想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
她忍着语气里的笑意,“你担心我遇到那个露音癖?”
池骋眯着眼睛吐了口烟圈。
语气不善,“你知道还这么晚回去?”
显然是池骋跟她这么一周多时间,在图书馆憋得够呛。
施泠说了句软话,“不是你跟着吗?”
池骋还是不满地近似嗤笑一声。
施泠知道他还放不下面子,没计较他的态度。
施泠想起来那天池骋误会她和徐一廷的事情,她不确定方泽究竟给池骋解释了多少,还是自己开了口。
“池骋,那天是我们淋了雨,他洗澡时候我在厨房煮姜汤。”
池骋还能不从方泽嘴里问清楚,只不过是真有些寒了心,又拉不下脸,毕竟自己说了再不打扰她的话。
池骋呵了一声,“那个小白脸?”
施泠没去揭穿,到底他和徐一廷谁更像小白脸。
两人都打开窗户说了,施泠不藏着掖着,“他是我高中同学,我们什么都没有。”
池骋面色发紧,不愿意提,“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