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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曲 第八章 苗女红尘 发表人:jaxck 原作者:忘怀 第八章 苗女红尘 作者: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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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川是西南方向的边陲小城,历来是属于三不管的地区,大武王朝的势力在这里几乎是等同于零。盖因这里是属于苗汉混杂的地方,民风强悍,各种帮派林立,结构非常复杂,即便是街上的普通三尺小童,也有可能是某个帮派的小帮众,因此这里就成了游荡者的乐土,亡命之徒的乐园。
法规在这丝毫不起作用,唯一而且有效的手段,就是强横的实力。以实力说话,是这里的规矩,只要有一技之长,或是狡诈过人;或是身强拳壮,这里都可以发挥的空间。
尤其是苗人争强斗狠的个在这发挥得更是淋潍尽致,在这远离战场的景川城,依旧是血与火相互交织,但苗人少女就完全不一样了,相较于五大三、彪悍野的苗族男子,苗人少女都是打扮得衣襟短小,通常会露出半截雪白粉嫩的小肚皮,而且她们的腰肢都是分外柔软纤细,观之惹人遐思。
靖雨仇收回目光,不知怎地竟有些心动神摇。的确,自从出来历练后,就再没碰过女色,小雪留在流民大营没有跟过来,自己的阳大法也就失去了对象,此时他分外怀念小雪,在他掌上弹跳的团和耳边盈盈喘息的娇吟,他呃口酒,环顾酒楼中的形形色色人等。
与先前不同,这景川城的人显得彪悍和野了许多,不到三刻工夫,靖雨仇已经看到两起打架事件,可惜都是些市井之徒胡打乱缠的胡乱拳脚,并不是他所需要的。
马蹄声骤然想起,大街的一端烟尘滚滚,十几匹马从街外奔来。 靖雨仇来这里已有几日了,自然已将这里的人物和风土人情打听得清清楚楚。
景川城里的小帮派不下十数个,整日逞凶斗狠屋见不鲜,但最大的势力有两个,分别是黄山会和花帮。黄山会是由些富人和其聘雇的武功高手再加上些地痞无赖组成,实力在景川城内可称得上是;而花帮则由些渔民、渔女组成,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因此尽管实力稍逊,但在本地还是吃得开的,现在在这所三不管的景川城里,他们就是这两帮人马。
两股势力并存,自然要分出个高下,两帮间是水火不容,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斗,有时真是闹得景川城乌瘴气,其他的小帮会则趁机浑水鱼,因此平日里景川城都是乱得很,策马狂奔的景象也是常见的。
马匹转眼奔到楼下,靖雨仇功聚双目,可以清晰的看见马臀上烙着个山字,这就表明这些人马是黄山会的人。
前面就是市集,虽然说不上是熙熙攘攘,却也有着不算少数的人群,马匹居然速度不减反增,狂视而至,惹得行人纷纷慌忙躲避。
前方出现个小小的人影,一个小孩子正站在路的中央,嘴巴合著刚买来的糖,完全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险,闪避如雷般迅捷的奔马,即使是知道,也是来不及闪避。
“不好!”靖雨仇暗道,酒楼距离过远,他再过去已经是来不及了。 明明是看到了小孩,领头的骑士竟不减速,一抽马头,高头大马发出嘶叫,扬蹄踏去。
眼看溅血四方! 一道人影从旁闪出,着地滚去,孩子奇迹般的不见了。
靖雨仇看得清楚,人影是将小孩护在怀中,可能也是知道无法躲避了,同时脊背弓起,准备代孩子受马蹄这一踏。靖雨仇暗叹,如若异地而处,自己尚且没有把握受这一踏,从此人的身法来看,武功不应该是太高,那么重伤就是难免的了。
周围发出片惊呼声。 马蹄忽然落空。 原因很简单,领头的马突然前腿下跪,将其上面的骑士硬生生摔了下来。人没有踩到,自己反而摔了个灰头士脸。
靖雨仇忽地心念一动,没来由的转头向隔桌看去,隔桌坐的是个大汉,身材颇为高大,低垂着头只顾饮酒吃菜,适才靖雨仇还真实没有注意到他,毕竟武林中似这样的大汉一日内见不到一千也有八百。但是事有凑巧,如果不是刚才他正巧功聚双目,就算是隔着一张桌子的短短距离,他也看不到大汉轻微的动作。
靖雨仇看到的是大汉微微的扬了下手,到底是发出了暗器还是气劲,他本无法看清楚,但照他推算,应该是大汉发出了不知名的暗器击毙了奔马。
他心中暗凛,此人的武功绝对是他出道来遇到最厉害,如果是以暗器毙马救人的话,那这么远的距离,他的功夫的确骇人;而如果他所猜不对,大汉是以纯粹的气劲毙马的话,那此人的功夫就不能以惊人来形容,或许恐怖亦不足以形容。
下面马声嘶叫,人声鼎沸,街面瞬时乱成一团。 靖雨仇暂时抛开目光,向下望去。
长街之上救人的人影已经慢慢的站起身来,令靖雨仇大为惊异的是,这个在奔马下救人的居然是名女子,如若不仔细看,还真是认不出来,隔得远了,面容看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名年轻的女子。
等到靖雨仇再回头想继续观察大汉时,座位上已经人去椅空,不知什么时候大汉已经踪影全无。靖雨仇又惊又佩,大汉如此就走掉了,而连些微的声息都查觉不到,就连杀手敏锐的感觉也失去了效力,居然不知道他是何时消失的。他暗叹一声,自流民大营出来,次碰到如此高手,可惜无缘得见,真是令他感到分外惋惜。
注意力只能转移到长街上,适才见义勇为的女子已经被另外的几个骑士团团固住,比比划划的不知说着些什么。 左右无事可做,靖雨仇结帐下楼,施施然的前去看热闹。
直到近前,他才看清那女子的相貌,并不是予人以惊艳的感觉,而是显得英姿飒然,面容坚毅,美丽中透出勃勃英气,一身男装的打扮并不能掩饰住她姣好的身段,玲珑的曲线赋予人想入非非的意念,修长的身形更近似于男子的体态。
几个围着她的骑士满脸愤怒,嘴里连咒骂,“姓岳的!今天你伤我黄山会的人,我们和你没完!”口中虽如此说,但却始终是在两三步外指手画脚,口泊横飞,却不敢上前半步。
这个岳姓的女子脸带讥讽,嘴角挂着冷笑,像是在看一群野狗在做表演般,虽然她露出满身的轻松之态,但靖雨仇却从渐渐紧握的双拳知道她要动手了。虽然不清楚她武功的高低,但从这几人如此怕她的神情看来,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小于绝对会被痛扁一顿。
“嗨!”她发出声女子不应该发出的暴喝声,接着下来的动作更是脱离了淑女的定义,两拳打得最前面的两个口鼻喷血,像木桩子似的摔到在地,剩下的几人好像是吓破了胆,扶起被打倒的同伴,撒腿狂奔,连健马都顾不得要了。
她拍拍手,轻蔑的“呸!”了一声,向远处大声叫道:“回去告诉黄璋,有事冲着我岳红尘来,不要对无辜老百姓下手,要是下次再叫我遇到,当心我踢爆你们的蛋!”
靖雨仇失笑,来这已数天时间了,岳红尘这个名字在景川城可是响亮得很,她正是景川城第二大帮会花帮的帮主,但他没想到花帮帮主居然是如此这般的一个女子:“这个岳红尘到底还是个女人吗?她好像比一个男人还像男人!”
他不禁发出这样的疑问,但不可否认的,这个略显鲁的姑娘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 看到岳红尘顺手牵着几个黄山会的人留下的马匹向远处走去,他连忙随后跟上。
岳红尘好像茫然不知身后有人跟随,牵着马径自穿街过巷,热门熟路得很,这也难怪,这里是她的地盘,轻车熟路是必然的。她穿过巷子,忽地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这位朋友,你也跟够了吧!”
靖雨仇微微一惊,旋又轻松道:“姑娘这是哪里所有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走我的,你走你的,各不相干!”
岳红尘皱起眉头,像是对他的话感到不悦,她慢慢后退两步,先前满脸的鲁傻气的表情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其明坚毅的面容。
靖雨仇暗道不好,但没等他有所行动,周围房屋顶上忽然冒出无数的箭头,目标不消说都指向靖雨仇,人数大概是在几十人间,虽然不算特别多,但各个手的距离和劲箭斫排的角度以及其上闪着蓝光的箭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老实讲,布置虽然巧妙,但他有自信即使这些人伤得了他,也不能留下他,但基于几点考虑,他决定暂时静观其变。
岳红尘身边多了一人,方面大耳,颇具福相,但他的眼神好像是要把靖雨仇一口吞掉似的,让他觉得分外的不舒服。
至此他不得不佩服岳红尘这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她是绝对是不一个简单的人,先前给他面的印象,岳红尘应该是个无城府的女人,但实际上她是极为明和老道的,她一定是早就已经发现自己随后跟随,但却丝毫不声张,不知不觉间将他引入自己的势力范围,轻轻松松就控制了局势。
方面大耳之人盯着靖雨仇看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帮主,把他交给我好了!”
岳红尘不知为何,竟笑了起来:“好家伙,又想那个调调了?你给我滚一边去,这个人我另有用处!”
那人满脸失望,闭嘴不言,神情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靖雨仇脑中忽地闪过个念头:“这人该不会是……”他忽然觉得有些晒心,不想再想下去了。
岳红尘一摆手,周围的劲箭依旧指着他,屋顶跳下几人以极其熟练的动作把他捆了个结实,行动迅速而又捆绑得十分结实,可见平日训练有素。虽然如此,靖雨仇并末反抗,这些绳索是因不住他的,他只是想看看岳红尘究竟要搞什么花样。
花帮的总堂深藏在窄小的巷子中,要不是有人带路,外人是绝对不容易找到的,很难想像这么个松松垮垮的小门面是景川城第二大势力的总堂所在,木门都已经有些破旧了,就算比起普通人家来也显得寒酸。但走入起内,里面景色就大不相同。
穿过一些做遮掩用的无用房舍,花帮总堂的真正位置显露出来。比起寒酸而狭小的门面,里面花帮总堂可以算得上是大得可以,两排发亮的椅子显示这里经常是有很多人聚集。
岳红尘迳自发布出一串命令,都是些如何对付黄山会的言语,靖雨仇对之不感兴趣,也就懒得理会。岳红尘处理完眼前的琐事,开始面对着靖雨仇,她上下左右的打量靖雨仇,看得他有些发毛。
岳红尘忽然道:“红毛的小子,有没有兴趣加如我们花帮?”
靖雨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一楞,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来这么一句话,不过靖雨仇也不是省油的灯,当日和李科次见面就要结拜为兄弟,这场面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他邪笑道:“可以,不过……”眼神在岳红尘修长挺拔的娇躯上来回扫视两遍:“希望能和我们美丽的帮主共渡春宵,不知……”
“我呸!”岳红尘满脸不屑:“本帮主不是童杏莲那家伙,喜欢和你搞这种调调,要的话去找那家伙好了!”知道他不清楚,她旋又解释道:“就是刚才那个好像要把你吃了的家伙,他对这种事情是变有兴趣的。还有,不要把美丽这个词用到本帮主身上,如果你要称赞的话,用英俊挺拔来形容好了!”
靖雨仇终于证实了自己先前的猜想,那个叫童杏莲的家伙果然是个好男风者,让他去和这种人搞在一起,光想就头皮发麻。面对强敌靖雨仇也能毫不畏惧,但要对着这么个好男色的家伙,那还是敬谢不敏了。他同时也弄明白了一件事,岳红尘这个女人不但喜穿男装,行事也颇似男人,其实她可能骨干里并没把自己当成是女人,真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这种女人,实在有趣。
好像是不满意他的表现,因为他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岳红尘双手揪住他衣领,贴近他身前,虽然她的行为虽似男人,但高耸弹跳的膛还是显示了她身为女的特征,一缕女特有的馨香环绕在他鼻际,让他心中发痒。
看到他流露出的魂不守舍,岳红尘狠狠在他头上捶了一记以示警告,“钱正,如果不答应的话,休怪我下手不容情!” 靖雨仇一楞,“钱正?”
岳红尘冷笑道:“赤发鬼钱正,两年前桃起黑白道大火拼的家伙!不要不承认,我不管你过去干过什么,今后入我花帮,就要尽心尽力为帮中效力,你隐藏的也不许藏私,一定要倾云传授!”
靖雨仇恍然大悟,想起两年前受阮公渡驱使刺杀三盟高手挑拨黑白道间发生了一场大冲突时的情形,事后三盟一致认定和黑道十二景中的赤发鬼钱正脱不了关系,看来由于同是一头红发的缘由,自己做过的事被赖在钱正身上,那么岳红尘认定自己是钱正,看来也情由可原。
这钱正他没见过,最有可能的是在黑白道爆发大冲突时就被干掉了或是躲了起来,岳红尘显然认定是后者,想来是认为他钱正以一身低劣的武功躲了两面未被白道这许多的擅长追踪术的好手逮到,肯定是在反追踪和躲藏方面有些独到的门道,她正是看上了这一技之长,人尽其用,想将他纲罗进花帮效力。
靖雨仇暗呼厉害,要知道花帮同黄山会抗衡的最大本钱就是本地,花帮是属于十足的地头蛇,也正是由于这样的关系,才得以同满是雇来的武功高手的黄山会分庭抗礼。
但随着天下愈来愈乱,花帮在同吸收高手越来越多的黄山会争斗时也愈加吃力,吸收外来的力量,特别是有一些特长的人物加入,才是可以继续和黄山会抗衡甚至消灭它的最佳手段。
虽然景川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但岳红尘的深谋远虑令人佩服。 靖雨仇露出轻松的笑容,微笑道:“要加入花帮可以啊!不过大姐可以先把小弟身上的绳子松开吧!”
岳红尘头一次露出善意的笑容,虽然不带少女的妩媚,却也有巾帼的飒墩,她解开捆着靖雨仇的绳子,大力拍把他的肩头:“欢迎加入花帮,具体的帮规你可以找童杏莲去了解一下。”
“这可免了!”要靖雨仇同强敌争斗不难,但要让他和好另风者同处那可是要了他命的。
“那如此啊!”岳红尘接道:“花帮也没什么太多的条条框框的限制人,只要记住不许骚扰百姓那就成了!还有,这总堂后的内堂是我的专属禁地,非经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随便进入!”
“知道了!”嘴上虽如此说,靖雨仇心中可是打起了算盘,要不是对岳红尘这个人感兴趣,他难道是没事干了间到混入这么个小帮会。
“好了,就是这样!”岳红尘交代完必要的帮规,手一拍,刚才那个直盯着他看的家伙出现在门口。
岳红尘手一指,“这就是花帮的智云童杏莲!”接着她指着靖雨仇道:“这是新入帮的钱正,你去安排一下吧!”
又是那种要把他吞吃入腹的眼神,令靖雨仇恨不得想痛扁他一顿。
童杏莲张口说话,就连声音也是类似女声的娇柔:“钱大哥能加入鄙帮,真是让人高兴啊!有机会的话小妹一定要多亲近才是!”
“亲你妈个头啊!”靖雨仇真想痛骂一番,他简直怀疑自己脑壳是不是坏掉了,竟做出了加入花帮这么个疯狂的举动。 童杏莲嘴里解说着:“钱大哥不是本地人吧?”
“嗯!”靖雨仇哼哈着,没心情搭理他。 “那太好了,我来‘详细’的说明一下好了!”这小子更加热情了,“详细”二字也说得特别重。
靖雨仇忽地怒哼一声,双目放出寒光,箭一般的直列入他眼中,让这唠叨的小子差点当场吓死。
董杏莲虽好男风,但显然见风使舵的本事也不差,立刻变“详细”为“简短”。
“嗯!大体来说,花帮成立在两年前,最初帮里全部都是本地人,平时各有各的事情,一遇到召唤时才到这间总堂来聚集,像今天帮主发出讯号,大家埋伏好等你……呃……这个当我没说!钱大哥是个入帮的外地人啦,如果钱大哥没有别的地方可住的话,可以住在这里,但一定要记住,内堂可是禁地,千万不要入内!至于小妹我住的地方,倒没这种忌讳。”
“呕……”靖雨仇差点没吐出来,“这个童杏莲还真是拿麻当有趣!”正说话间,两个侍女模样的少女自门外跨进,明眉皓齿、娇嫩青涩,十足是个小姑娘的模样,令靖雨仇称奇的是这两个少女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身上的衣衫一是嫩黄,一是草绿。
看到他那副色迷迷的样子,两个少女同时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就连声音也是一模一样的娇嫩动听:“这个傻家伙是谁?”
童杏莲连忙回答,“他是刚来的,还不懂规矩,我一等会教导他。” 两个少女面色稍缓,同样叮喝了一句:“内堂是禁地,不许进来!”
不到一会儿工夫,连续三人都告诉他内堂是禁地,这毫无疑问的引起了靖雨仇的极大兴趣,他乃胆大包天之人,自然不会把这几人的警告放在心上,他兴起一探之念。
童杏莲又做出个非常女化的动作,梳了梳耳边的头发,看着两个少女消失在内堂的身影道:“这两个丫头是帮主手下的四朵花中的两个,再加上另外两个,总共是四姐妹,四个小丫头长得一模一样,除了帮主,旁人只能通过她们所穿的衣衫颜色来分辨是哪一个。”
靖雨仇知道他是解释给自己听的,岳红尘居然还有四个长得如此肖似的侍女,而且这四人可自由进出内堂,旁人却不行,这里确有古怪。他装做漫不在意的道:“不知道这四个小丫头叫什么名字,莫非是梅、兰、竹、菊不成?”
童杏莲失笑,先是左右啾了啾,见四下无人,才活像做贼般小声道:“帮主哪有如此的雅致叫什么梅、兰、竹、菊!这四个丫头唤做风、林、火、山!怎么样,够气魄吧?也只有帮主这样雄才大略的奇男子……呃……奇女子,才能想得出来。”
靖雨仇险些为之喷饭,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的短暂花帮生涯就从这里开始了,虽然现在的花帮在足以争霸天下的力量面前是显得如此的渺小,但它的帮主岳红尘却在日后的逐鹿天下的日阳谷烽会中起了决定的作用。
- 沧澜曲 - 第九章 魔门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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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曲 第九章 魔门三秀 发表人:jaxck 原作者:忘怀 第九章 魔门三秀 作者: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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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川城并不算大,但要从中找到个武功高手却是非常困难的,用岳红尘的话说:「在这景川城里,我岳红尘也可算得上是个高手!」
岳红尘的身手虽然不错,但那也只是在普通人眼里,落在靖雨仇这种级数的高手眼中可算一无是处,他所需要的,是类似酒楼上所遇到的大汉一样的超级高手,才能对武道的进步有所帮助。最近景川城里安静了不少,原本和花帮争斗不休的黄山会突然静寂了下来,彷佛泄了气般,但靖雨仇觉得这好像暴风雨到来前的平静,其中涌动著滚滚的暗流。黄山会黄山堂。
一人背著身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几乎遮住了整个门。
黄璋虽然贵为黄山会一会之主,但在这个高大的身影面前却显得毕恭毕敬,好像狗儿面对著主人般驯服。人影轻轻抚著胡须,口中的语气无比轻柔:「黄璋,莫非你反对我放弃与花帮争夺地盘的做法吗?」
口气是商量式的,语气更是极为和善,但黄璋却听得头上冷汗直冒,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我怎麽敢对圣主的妙计有什麽怀疑呢!」
人影做出个大笑的举动,「很好!很好!看来你仿这个黄山会的会主,还是合适的!」突地他语气一变,充满了严厉。
「明天的行动一定不许失败!否则的话……」冷的笑声直传入他心中,让他禁不住浑身打起了咚嗦。 黑影闪动,门前一空,人影全无。
黄璋抹抹额头,上面竟然布满了冷汗,可见适才对方给他的压力之重。到此时,他有些後悔,当初实在是不该招惹魔门中人的,但现在悔之以晚,已经是身陷泥沼、无法自拔了,与虎谋皮的下场就是如此,看来只有按他的吩咐做了。
夜幕很快降临了,淡薄而大片的乌云遮住大半的星光,寂静的空气中偶尔传来几声梆子响,就连惯於夜行的猫儿也躲藏起来不愿出现。 一道人影迅速的闪过长街一端。
人们还在寂静中沉睡,这黎明与黑暗的交替,是人们警觉心最脆弱的时刻,在这大多数都处在香甜的睡梦中的时候,厄运开始降临了。
几十个火苗从花帮总堂周围开始烧起,包括四周的民房,都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火势既猛且大,迅速的蔓延到各处。
从昨天开始,心灵上的警觉就开始响起,这种感觉是靖雨仇以前做杀手时培养出的敏锐感觉,同时也是想成为绝世高手的必要保障,警觉提醒他危险的降临。靖雨仇忽地一耀而起,火苗尚未蔓延过来,他已经感觉到了那份灼热,跳上屋顶,环目一扫,四周的火苗起处不下二十个,整个把花帮总堂包围在其中。靖雨仇暗骂一声「歹毒」,不用说这是对付花帮的手段,但连周围的百姓都牵扯进去,手段实在有些太过分了。
不过想归如此想,靖雨仇可不打算采取什麽补救措施,先不说周围的这些百姓能不能救得过来,现在暗处很有可能还隐藏著敌人,如果救人的话是有可能遭到袭击的,而且救不救也没有什麽意义。
不同於靖雨仇所想的,下面花帮众人也发现了火情,手忙脚乱的开始救火。靖雨仇可没多余的力陪他们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他功聚双耳聆听著四方的动静,看看敌人是否还有後续动作。
警报声做响,地下大堆的人群在奔走呼号,靖雨仇嘴角忽地露出一丝微笑,就在正前方不远处,他隐约的感觉到有著数十人在冲出火场的必经之路上埋伏著,用意明显得很,无论任何人从火场中冲出,乱箭齐发,格杀勿论。
「用意虽然很好,但可惜的是碰到了我!」靖两仇深吸口气,足尖轻点,在树冠上藉力掠过,整个人影消失在夜色中。
大火席卷了周围的大片土地,就运埋伏在必要的出口处的箭手都感觉到了那份灼热感,一个个口干舌燥、汗流浃背。
这是黄山会里的箭弓队,箭手们个个身强力壮,强弓硬弩在景川城内算得上是一绝,虽然人数只有五十人,但黄璋相信在这些硬弓面前,休想有半个活口可以从这里出来。
火愈烧愈旺,出口处已经倒下了不下数十具尸体,但其中没有半个花帮的人,都是些普通而无辜的百姓。
黄璋默念:「请各位安息吧!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这话倒不是谎言,黄山会平日虽然霸道嚣张,但却没做过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不是形势所迫,黄璋也不会做出这麽狠毒的决策。
「那就为你们的所作所为赎罪吧!」轻柔的话语在黄璋耳边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让他感觉好似炸雷在耳边响起,他下意识的做出反应,但已经来不及了,森寒的刀光亮如夜空中的明月,一股强大的刀气紧紧锁著他暴退的身形,让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躲闪也必然会被此刀劈中。
幸好的是,黄璋的确有一群训练有素而又反应极快的手下,本来就已经做好发箭准备的箭手们见头儿有难,迅快的做出反应。 弓弦连响,血光暴现,黄璋惨叫著摔落出去。
靖雨仇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这些当空飞来的劲箭箭头上都闪著幽光,可知是涂上了剧毒。
心念电转,劈向黄璋的一刀不等落实,唆地回收,挡开了到身前的劲箭,虽然如此,虹刀前端迸发出的刀气还是劈中了黄璋。靖雨仇知道这一刀不能致他死命,暗叫声可惜,不过现在可不是再补上一刀的时候了,身形一转,刀光又闪。
一眨眼间,在弓箭手们未组织起下一波攻势之前,几颗人头飞向半空。靖雨仇开入箭手群中,如游鱼入水,又有如虎入羊群,每出一刀,必然有三、两人倒地。
弓箭长适於远却不利於近战,再加上黄山会的这些弓箭手本身实力同靖雨仇相差太远,而且连领头的黄璋也受了重伤,众人乱成一团,此时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抬起重伤的黄璋,以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
靖雨仇再放倒几个跑得慢的,并未追赶,他在敌人尸体上擦拭干净沾满鲜血的虹刀,心中另有计算。
熊熊的火势在花帮众人的全力挽救下逐渐熄灭,看来已经无法再造成更大的灾害了。
岳红尘面色铁青,这一场大火烧得突如其来,而且把周围甚广的范围内都包裹进来,一定是敌人不顾无辜,誓要把花帮总堂化为灰烬。现在幸亏是抢救及时,而且总堂这个时候人员并不算多,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但风、林、火、山四个风华正茂的小姑娘统统葬身火海,就是自己也是由於这几人的牺牲才勉强保得一命。
至於是那一方面下的手,她心里已大概有数了,虽然没有怒气显露於外,但复仇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入心中,正因为花帮总堂的烈火,让日後的岳红尘的手段变得犹如雷霆,无比极端,同时也造就了她「血色红尘」的绰号。
靖雨仇在箭手的尸体堆中观察了一阵,拎了具看起来像是个头目打扮的仍到岳红尘面前,「认得这个人吗?」
岳红尘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开口道:「是黄山会的麻汉,是他们黄山会中最锐的箭弓组的头头。」
「果然如此!」靖两仇一拍虹刀,「在这里好好等著,半个时辰之内,我去把黄璋的人头借来做祭奠用的供品!」
黄山会的堂口在七、八条街外,与花帮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它的入口出不但不隐秘,而且还是宏大之极,两端高立的旗杆有半天高,两个石制的狮子也刻得张牙舞爪、嚣张无比。
红漆大门紧闭,两个明亮而硕大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挂在两端,在天边透出黎明前的晨曦下还算显得不太那麽耀眼,门口两边站著两个昏昏欲睡的家伙,这阵仗活象个镖局而非地方帮会。
靖雨仇招呼也不打,虹刀在手,一道灌满真气的刀劈去,爆响声中,两扁大门碎成七、八块飞溅而去,两旁偷懒的家伙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坐倒在地。靖雨仇哪理会这两个笨蛋,大踏步直入。
里外的差别颇大,摆设也是错落有致,幽雅怡人,显示黄山会里并非全是草包。破门声早已吸引了大批人出来,但使他疑惑的是,本该是愤怒的脸居然流露出的是惊惧和惶恐。他也管不了那麽多,提刀杀去。
黄山会的帮众四散奔逃。 靖雨仇踢倒了两个,大感无趣,拿这些小喽罗开刀就没意思了,还不如择地静修来得好。他收起刀,等待对方的首脑人物出现。
满院的人退得一乾二净,一人从厅中踏出,手上还提著个人。
从这人自厅口走出起,心灵上的警觉就不时响起,提醒他眼前这个人是极端危险的人物,稍有疏忽,可能连命都要赔在这里,靖雨仇手握刀把,警戒提高到最高。彷佛是感受到了他的敌意,来人在五步外站定。
坦率的说,这人的面貌没有任何的危险,相反却给人以安全感,地面如冠玉,三缕长须,满脸的正气,飘飘然有如神仙,一身道装的打扮,显然是个与世无争的修道之士。而且他开口的声音也是中正平和,不带半点邪恶。
像靖雨仇这种人是不会相信这种表面上的东西的,凭著做过杀手的敏锐感觉,他感觉得到这人身上有股杀气,虽然隐而不发,他依旧感觉得到。很明显,这一定是针对他的。
那人抛开手提的人,靖雨仇仔细看清是满脸血污的黄璋,此时他已经是两眼翻白,变成具尸体。 见那人向上踏了一步,靖雨仇握著刀的手一紧,跟著後退一步。
「小伙子,你怎麽对我还有戒心?」
对方的眼珠好像放出了种莫名的光辉,靖雨仇忽地心中一动,原来天色已经亮了。对方柔和的话语不断的响起,「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对,就是这个样子,手放开刀,到这……啊!」
如果说是在从前,靖两仇肯定会中了对方的迷魂术,但自从上次与颜传玉有过一次类似的经验後,他对这种类似的功法有了一定的了解,也有了抵抗力,现在趁著对方全力施展迷魂术,而且自以为将要得手之际,靖雨仇双眸二品,虹刀自腰间翻出,划过两人间不过几步的距离,全力向道人劈去,势夹风雷之声,刀未到,气机已经吹得他的须发向外扩散。
「涮!」好像是斩在体上的声音,道人在他这摔不及防的一刀下,抢先一脚踢起脚边的黄璋,用他的身体挡了这一刀,血花随著刀光四散飞溅。一挈不中,靖雨仇立刻快速後退,来不及辨别大门的方向,就这麽硬生生的撞破围墙夺路逃去。
虽然尚未见到道人出过一招,但他对这种擅长神控制的人物怀著极大的戒心,而且从这道人挡他一刀的快速反应来看,此人的功夫一定不弱於他,可能甚至还强过他。这样的人物如果此地再多一个,那今天就哪里都不要去了,在这里与黄璋的尸体做伴好了。撞破围墙靖雨仇不敢稍做停留,展开身法,以最快的速度逃命去也。
赶回花帮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所幸的是道人好像并没有追来,岳红尘已经处理完了火场的善後事宜,正和童杏莲等著他带回好消息。看到他两手空空,并没有先前许诺的黄璋的人头,岳红尘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冷冷道:「你答应的东西呢?」
「没时间解释了,什麽都不要收拾,赶快和我走!」
「走?走到那里去?」相同的字眼由不同的两个人口中说出。靖雨仇一惊,抬头看时,果然刚才的道人站在屋顶处捻须微笑,却带著说不出的杀机。
靖雨仇心中一凉,明白过来此人不但功力在自己之上,轻功更是自己不能比拟的,适才不动手而悄悄的随後跟著,一定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岳红尘皱起眉头:「你是谁?」
道人上下打量了岳红尘一会儿,像是在欣赏件珍爱的玩物般,「不错,不错,虽然不是粉雕玉琢,但另有一番风味,如果能由贫道调教一下,相信不会让人失望的。」
出奇的岳红尘没有发怒,竟然露出一丝平日时常浮现的微笑,「多谢夸奖,不知道长是……」
道人微笑道:「看在你如此识趣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我本来是要通过黄山会控制景川城的,但黄璋实在太差,居然摆不平你们花帮,而且昨晚的行动也告失败,看来我惟有另扶植一股势力了!小姑娘,如果你愿意的话,贫道可以考虑考虑。」他眼尾都不扫靖雨仇一下,看似对他毫不在意,但靖雨仇偏偏知道他的全部气机都紧锁著自己,令自己不敢稍加妄动。
岳红尘点头:「原来如此,那麽……你……去死吧!」
彷佛是从地底冒出来般,四面一些民房中露出几十张弓来。黄山会的箭弓组虽然在景川城莫莫无名,但花帮的强弓硬弩也不逊色多少。岳红尘借著和道人说话的拖延时机,暗示童杳莲发出讯号,周围的弓箭手立刻发动了。
眼见满天的箭矢当空到,道人反而大笑起来:「雕虫小技!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不见他怎样作势,两条大袖犹如吃饱了风的船帆般满满的鼓起,二则一後护在身前,坚硬的箭矢到其上竟然不能穿出半个洞来。
当箭阵一发动时,靖雨仇就知道这些手段绝对伤不了道人半个毫毛,但这也不是全无作用,至少可以令他锁住自己的气机出现一丝缝隙。
靖雨仇当机立断,拉住岳红尘,让真气运行到极致,向偏僻处跑去。
虽然劲箭伤不著道人,但居然让靖雨仇这狡猾的小子给借机跑了,道人眼中寒光一闪,大袖扬开,将来的箭矢全部反回去,人也从屋顶纵下追赶。他相信以自己的轻功,这两个人绝对是跑不了多远的。
背後忽然一紧,一人自身後扑来一刀剌在他背上。身後埋伏著敌人,道人也知道,但从他真气探测所知,埋伏的人几乎身上没有什麽真气,也就是说在他限中等於一只蚂蚁,他不屑於去理会这些小角色,但没想到此人居然还敢偷袭!
但两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刀还未刺到道人的背上,已经被护身真气震得远远飞出,偷袭的童杏莲也双手虎口爆裂,鲜血直流。
童杏莲知道自己阻挡不了他半刻,但一定要想方设法挡他一挡,为帮主和靖雨仇争得时间逃得命。
虽然被偷袭令道人愤怒,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做,而且这麽个小蚂蚁般的角色杀不杀都无所谓,他拔步正要再次追赶二人,但没想到脚下一滞,这个不知死活的蚂蚁居然紧紧把住他的腿,死死的缠著。
可惜董杏莲有心却是无力,道人只是轻轻的翻掌拍下,没有发出半点声息,他就已经变成尸体,但他的双手仍紧紧的抓著道人的道袍。
道人注视著靖雨仇二人逃走的方向,并没有再做追赶,而是扬手放出一道蓝绿色的火焰,直冲上半天的高空。- 沧澜曲 - 第十章 绝代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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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曲 第十章 绝代高手 发表人:jaxck 原作者:忘怀 第十章 绝代高手 作者: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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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在白天,靖雨仇仍旧看得到这急速上升的火焰,他知道这一定是道人发出的通知同伙的讯号,可以想见,他们如果不快掉逃掉的话,再多来个与道人实力相仿的,那一定是受不了的。可带着岳红尘这么个拖累,再快他能逃到哪里去。尤其是没有夜色的掩饰,空无一人的街道一览无余,如何才能脱逃令靖雨仇大为头疼。
岳红尘显然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她回头看看身后空荡荡的长街,担心道:「现在还没追上来,喂!钱正,不是说你擅长反追踪吗?拿出来给我试试看!」
靖雨仇啼笑皆非,这个时候否认自己是钱正也是毫无意义,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摆脱敌人的后续追踪,可恨的是自己并不是真正的钱正,对于潜伏杀人之术自己是熟之又熟,但对于反追踪术则是一窍不知。
正在头大间,街角处转出的人影令他神为之一震。高大而显得有些懒散的身影,正是当日里在酒楼隔空击毙奔马救人的大汉。靖雨仇不知大汉的功夫比之道人是高是低,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只要有此人帮忙,必然能渡过眼前的危难。
事不宜迟,这好象是一救命稻草。 眼见大汉向长街的另一端转去,靖雨仇连忙拉拉岳红尘,「跟我来!」两人随后跟上大汉。
不知道大汉是否发现了有人跟着,虽然他的脚步依旧悠闲的有如在自家院里闲庭信步,但不可思议的是靖雨仇出尽全力才能拉着岳红尘勉强追赶得上,那种似慢还快的难过感觉让人简直想吐出来。靖雨仇暗暗诧异,要知道轻功虽然不是自己所擅长的,比之羽然凤一类的高手是差了一大截,但也不是寻常高手所能及的,但同大汉悠然轻松的神态一比,两人相差的何止是一两筹,若大汉使用全力,说不定已将他甩到哪里去了。
眼看追赶不上,靖雨仇正自气馁。
眼前一暗,一个高大的人影嗖忽间出现在他们面前,将靖雨仇和岳红尘二人吓了一跳。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大汉居然可以后退转身,一瞬间就到了二人的面前,由于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仿佛人是突然从地下冒出来般。
直到近前,靖雨仇终于看清了大汉的面貌,双眉直,眼睛细长且半开半张,肌肤带着不健康的土黄色,配上有些踊黑的面容,显得颇为凶恶和丑陋。靖雨仇见多识广,丝毫不以为怪,岳红尘却轻咦一声,用充满怀疑的眼神警惕的盯着他。
大汉一笑,露出和面貌并不相衬的雪白牙齿,嗓音嘶哑,但却带着股特殊的魅力,「小姑娘莫要害怕!在下是面丑心不丑,大可不必把我当作拦路抢劫的匪徒。」
不等岳红尘流露出羞赧的神情,靖雨仇抢着道:「小子靖雨仇,参见前辈!」 他抢前下拜。大汉一扬手,靖雨仇感觉好象被一只柔和而强壮的手扶住般再也拜不下去了。
大汉忽地轻咦一声,注视靖雨仇片刻,缓缓点点头,「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小兄弟,不嫌弃的话,跟老哥来共谋一醉如何?」
靖雨仇大喜,知道有了这绝代高手帮助,不必为命担忧了。
大汉忽然抬头看看来路,不见怎样作势,腰间剑已出鞘,剑势纵横,在身前的地上画出个“退”字,笔势同剑势一样纵横稗阖,龙飞凤舞,直欲乘风飞去。
复又手腕一翻,长剑回鞘,整个过程快得有如电光火石,靖雨仇也只是看到个模糊的影子、大汉手掌一动而已,完全无法看清这纵横的剑势;至于岳红尘,要不是从地上画出的字上,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汉微笑,「画个灵符,以退邪鬼,这是我仰仗着行走江湖骗人的把戏和手段。」 靖雨仇和岳红尘相视会心一笑,领略到了大汉诙谐幽默的一面。
「好了!」大汉击掌,「跟我来吧!」
微风扫过,吹扬起地上的尘土,但却掩盖不了大汉所画的字深深的在地上刻出的印痕。几乎是没有脚步声传出,适才的道人悄无声息的出现,他默默的注视着这个“退”字良久,终于像下定决心般伸脚抹去,让地面又回复了光滑平整。
微风再一次吹过,地面上变得空无一物。
顺着长街,三人很快就穿过城门出了景川城,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不知道敌人是惧怕大汉所表现的武功还是另有别的什么企图。出了城门不远,在官道旁的拐角处,道旁有所庙宇,看得出来,这是一块荒废了许久的地方,庙口的大门都已经不见了,但好在还有残破的屋顶可以遮风挡雨。走进这破败的庙宇,大汉不知从哪里取出头獐狼,手脚熟练的架好火堆烧烤起来,纯熟的动作让人觉得他经常做这种工作。
大汉招呼他们席地而坐,变戏法般掏出个壶来,壶盖未揭,香气已到。大汉拔起壶盖,一股浓烈的香气充满整个破庙。他在烤上浇了一浇,叹道:「虽然你即要入我等之腹,但死后可尝到这等美味也是不枉了!」本来就已烤至金黄色的上不时的往下滴着油脂,散发着熟的香气,经此一淋,「嗤嗤」声响中升起一阵薄雾,更增香浓。
大汉抬起壶大饮一口,也不理嘴边淌下的水啧,把壶递到他面前,「小兄弟,你喝!」
靖雨仇接过壶同样也是一大口,但出乎意料的,入口的非是美酒,而是有些苦涩味道的东西。看到他一脸错愕的端着壶发呆,岳红尘不耐烦抢过壶,毫无顾忌的大饮一口,更令靖雨仇惊讶的是,岳红尘大叫起来,「喂,你给我们喝的是什么,怎么是酸的?」
大汉忽地大笑起来,状极愉快,「小兄弟,你觉得味道如何?」
靖雨仇知道其中必有蹊跷,而且大汉也不会平白无故的问这个奇特的问题,此举一定是大有深意,他谨慎的道:「尝起来好象是苦的!」
大汉止住笑,拍拍他肩头,「她喝起来是酸的,你尝起来是苦的,想想看,这中间是什么道理?」 岳红尘不假思索道:「这壶里有机关或是你做的手脚!」
大汉微笑摇头,看向靖雨仇。 靖雨仇沉思片刻道:「问题是在酒上……呃……这不是酒吧?」
大汉赞许的点头,「这叫做随心茶,味随心转,心忧则味酸、心愁则味苦、心喜则味甜、心平则味纯!随着心意,千变万化,各自不同,莫可言测。」
竟然有这种奇妙的东西,靖雨仇和岳红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讶色,靖雨仇更是好象体悟到了一些什么,但模模糊糊的,却没办法明确出来。
岳红尘一时好奇,问道:「那你觉得这随心茶是什么味道?」
「我?」大汉笑道:「小姑娘有趣,竟然问这种问题。好吧,告诉你倒也无妨,在我口中,它没有任何味道,而是有着一种体验。」
「那时什么意思?」岳红尘听不懂他所说的,赶紧追问了一句。 大汉不答话,仰头向天,口中吟道:「花会谢,水会枯,盘石不移。」
从大汉回答句开始,靖雨仇心中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这随心茶不单单是茶那么简单,大汉也不是随便问问的,自己的确是“愁”字在心头,出来历练许久,一无所获,武功难做寸进,而且还惹上了许多麻烦和莫名的强敌。大汉所说的他自己喝来没有任何味道,而是有着一种体验,是否代表着某种暗示?
一时间破庙内变得寂静异常,只闻得柴火和油脂滴落声{啪做响。
靖雨仇脑中忽地闪过一段话,是《水经集》里的二十四句话之一,「俯拾即是,不取诸邻。俱道适往,着手成春。如逢花开,如瞻岁新。真与不夺,强得易贫。幽人空山,过雨采苹。薄言情悟,悠悠天钧。」
他豁然开朗,「对,就是自然!花谢春又开,水枯复盈渥,盘石虽不移,日久见虚空。」
大汉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击掌叫好,「「人力有时尽,不及天道的生生循环不息,须知以人身之力,又怎及天地之力!万法效自然,借天地之力为人身之力,吸收华以为己用,才是正理!小兄弟能有此悟,足见资质极好,日后必有所成!」
听着两人像打哑谜般的说话,岳红尘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微怒道:「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什么花来水来石来的!」
大汉一笑,「小姑娘少安毋躁,我在与小兄弟探讨武道方面的物事,想必小姑娘不好此道吧,听不懂也是在常理之中,看你的气度和神形,想必是在组织和统领方面别有所长吧!」
岳红尘点头,没想到这大汉目光敏锐,看出了她惯于发号施令的气质。 没等她回答,大汉忽地侧耳倾听,低声道:「有人过来了!」
靖雨仇和岳红尘竖耳倾听,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岳红尘面上露出疑惑之色。
大汉淡淡道:「在五里之外,有六个人,其中有两个人功力……」他抬手一指靖雨仇,「两个功力都强过你,日后需要小心。」
靖雨仇听得又惊又佩,大汉的这份功力简直令人惊骇。
不到半刻,这次连靖雨仇都听到了声音,从脚步的轻重分析,他只听到了四个人的脚步声,另外两人的足音他没有听到,也就是说,至少有两人武功胜过他,不过他本就不惧怕,打不过可以跑,而且身边还有个大高手在。
脚步声到庙门口停下。 一把柔和的声音传来,「不知庙里是哪位兄台,还盼出来一见!」
「是先前的道人的声音!」靖雨仇心中一紧,抬头看去,大汉却是一脸被打搅了吃的兴头的模样。他一拍靖雨仇的肩头,大踏步走出,靖雨仇和岳红尘紧跟在后面。
门口果然站着六个人,其中有四人是面相凶恶之辈,但很明显,这几人只是属于跟班一流,惹起靖雨仇注意的是剩下的那两个人,这两人就是先前他听不到足音的那两人,他们明显是众人的首领,其余四人虽眼露凶光,但还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两人身后,不做半声。
左边那人面如冠玉,三缕长须,满脸的正气,飘飘然有如神仙,一身道装打扮正是适才险些要了他们命的道人;右面的人则是锦服玉袍,肥胖的身材,好似个土财主般。
道人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道:「不知兄台大名?可否告之?」 大汉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态,双眼微闭,仰头向天,好似在晒太阳,并未听见他的问话。
身后四个凶人均面色凶恶,露出付想吃人的神态。 道人并未着恼,只是手掌轻抬就阻止了他们的躁动,他面色平静,「鄙方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大汉不出声,靖雨仇也不便说话,他仔细打量着每人的表情,四个凶恶的大汉只是一勇之夫,不足为惧,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另外的两个人,财主模样的虽然身体肥胖,但双手极其修长,如若这双手长在女人身上会更恰当些,不知怎么,他对这财主模样的人的双手存有极大的戒心,总觉得这好象是件杀人的利器;道人则显得更是高深莫测,从都到脚给人种正义凛然的感觉,他面对大汉的态度丝毫不露声色,说明要么此人是涵养过人,要么是老奸巨滑、城府极深。
大汉终于低下头,扫视众人。 每个人和他目光相接都是心中一凛。 道人脸上微微变色,旋又恢复正常。
大汉慢条斯理道:「浩然正气卓天罡!」声音不大却显得低沉有力。 这回道人向后退了一步,强笑道:「想不到兄台还知道在下的贱名!」
「魔门三秀诺大的名头,想不知道都不成!」
这下子不光道人,连财主模样的脸色都变了,靖雨仇没看出来他们间打了什么暗号,一时间森寒的杀机弥漫,两人虽未亮兵器,但心意已经很明显了。
大汉仍是那副不紧不慢的神态,像是在对靖雨仇解说般道:「魔门有三秀,那是鼎鼎大名的,但大家都以为三秀指的是女子,殊不知男人也有以秀为名者,听说人秀常做道装打扮,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素喜在女子香阁出入,此人嗜色如命,连女子的尸体通常也不放过,但偏又装得满脸正气,在道观内欺名盗世,以正气大侠自居;福秀肥胖如猪,最喜欢从背后偷袭别人,擅长兰花劲,爱扮做财主模样。」
此话的目标很明显,而且又损非常,对面两人面色难看到无以复加,却一时间不敢动手,显是忌讳大汉,不清他的底细和实力。
道装打扮的自然是人秀,而肥胖者即是福秀。
「又是两个魔门中人。」靖雨仇暗道:「自己真是和魔门有缘。看情形,这两人的实力比之石公山只强不弱,大汉如此挑拨,必是自信可应付两人的联手。」
岳红尘在大汉背后探出头来,说出的话来犹如在伤口上散把盐般,「那两个无耻的什么秀就是这两个狗东西了!真是难得,光天化日之下竟可以看到这么肮脏的家伙,让人大倒胃口!」岳红尘心恨人秀卓天罡心狠手辣,杀害花帮弟子,所以出口毫不留情。靖雨仇却是听得满脸苦笑,今日要是能宰掉两人还好,要是让这两个家伙走脱的话,就凭刚才岳红尘的这些话,以魔门中人睚{必报的格,日后他们必定会加以报复。
杀气成倍增加,显示两人被刺激得心中狂怒,出手再即。 福秀京百福两脚挪动,在破庙门前的青石板上拖过长长的印痕,发出「嗦嗦」
的声音,构起人心头的恐惧感。条的青石板仿佛变成了泥塑的土道,表面完全破碎成齑粉。
人秀卓天罡两脚不动,双手互握,隐约可感到他两手间凝起的真气,虽然取静,但带来的威胁不在京百福之下。
大汉怡然不惧,并未伸手拔剑,而是双目闪光,炯炯的注视着面前的两个敌人。靖雨仇身在局外,只能感到大汉气势浑然天成、无懈可击,而京百福和卓天罡身在局中,感受又自不同。对方并未发出什么可怕的气势和真气,但看到他的眼睛,他们却感到无论他们如何努力也非这人的敌手,即使是联手,对方也一定会轻易击败他们。这种想法更令两人惊骇欲绝,要知道魔门三秀的名号在魔门内也是响当当的,两人联手仍然连动手的念头都不敢有,此人委实可怕。
大汉突然向后撤了一步,气机牵引下,两人不约而同向前踏上一步。大汉嘴角逸出一丝微笑,依然没有出手。
京百福和卓天罡两人可难受了,架势已然摆开,气机也受牵引而发出,却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紧迫已久的真气猛然回收。 真气倒流。
「哇!」两人同时喷出口血。 战未接,人已受伤,胜负已分。
鲜血尚未落地,两人已经闪电退后,伴随着几声惨叫,同来的四人竟全部在一瞬间内尸横当场,被二人不知以什么手法击毙,两人头也不回,转瞬远去。
靖雨仇看得脸上变色,不明所以,这两人为何杀死自己的同伙。
大汉没有追赶,淡淡道:「这四人是应该是黄山会的,而且黄山会一定是同魔门有所牵连,但福秀和人秀二人的身份必然是保密的,即便是同伙,只要是不应该知道的人都必须灭口,这也是魔门内的一贯手段。」
岳红尘不解,「那我们也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呀?」
大汉道:「这也正是我要说的!我不用担心,他们是绝对不会再找上我的,主要的问题是你们二人!这两人回去后必定详细调查你们的底细,待你二人落单时肯定会遭到他们的击杀!」
靖雨仇吓了一跳,首先如果正面和这两个家伙对上,能否逃得了都很难说,更不要说要时刻提防着这样的两个暗杀者。他叹气道:「如果刚才大侠把这两个家伙杀掉就好了!」
大汉摇头,「先不说我是否有杀他二人之心,即便是有,这二人的功夫也是非同小可的,如果要蓄意逃走,杀他二人也并不是件容易事,而且把他们留给小兄弟日后喂刀,岂不更是快哉!」
「快哉?」靖雨仇低喃,「他们杀我才快哉吧?」 大汉看到他的苦瓜脸,大笑起来,「小兄弟,人生寒暑几十年,若能轰轰烈烈,死又何妨!」
「死又何妨?」靖雨仇喃喃道:「说是这么说,不过谁没事想死啊!」 大汉拍拍他肩头,「小兄弟真情啊!勿要忧虑,咱们就来看看如何才有不死之法。」
三人重又回庙里坐下。 - 沧澜曲 - 第十一章 荒庙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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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曲 第十一章 荒庙深谈 发表人:jaxck 原作者:忘怀
伸手拨动柴火,顿时火苗窜动,一室温暖。
靖雨仇心痒难耐,一想到可以向这绝顶高手讨教武道功夫,他就止不住兴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从中可以得到难以想象的经验和益处。
他写在脸上的期待全落在大汉眼中,大汉再一次递过酒壶,「来,再试一口,看看味道如何?」
靖雨仇依言再喝了一大口,味道全然已经变了,不再是次尝的苦涩感觉,而是带着如蜜糖一般的香甜感。这随心茶果然奇妙,自己的心情因为大汉将要点拨功夫而欣喜,在这茶中果然就显示了出来,他禁不住再喝了一大口。
正自回味间,大汉手一抬,轻轻巧巧的酒壶就到了他的手里。大汉面带不舍之色,叹道:「可惜只剩此一壶,要不然一定来它个一尽方休!」
这话引起了岳红尘的兴趣,出言问道:「不够的话再去买好了……哦!这么奇妙的东西应该不是能随便买得到的。」
「唉!」仿佛是勾起了大汉的愁处,他长叹一声,眉角却带着笑,「这酒是我的一个小朋友配的,可惜数量极少,就是这壶也是我软磨硬泡来的,下回再要尝到,不知是何时啊!」
能够配出这样的茶,当然不是一般人,靖雨仇注意的是随心茶背后体现出来的含义,岳红尘则更多的注意的是什么人调配的这种绝妙好茶。听到岳红尘的询问,大汉眼中闪过回忆与欣愉之色,显然是回想起了什么。
「只有香榭天檀才能产得如此的好东西。」 .hebao.
「香榭天檀?」靖雨仇一惊,「自己先前从二哥李科和大凶人羽然凤那里听到过香榭天檀这个名称,虽然对它了解得极少,但总算知道这是白道上至高无上的象征,拥有足以同魔门对抗的实力,不过到现在为止,自己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连半个香榭天檀的人也未见过,没想到从大汉口中又听到了香榭天檀的字眼,听他的口气,不但知道香榭天檀,而且极有可能还亲身去过。」
在大汉面前,靖雨仇并不想隐瞒什么,他觉得虽然是次见面,但已经对他是全身心的信任了,因此靖雨仇毫无顾忌的问道:「我听说过香榭天檀,据说是足以同整个魔门相抗衡的白道象征,但我行走江湖,从没遇到过,不知道这香榭天檀是在哪里?」
大汉笑着摇头,「我的确去过那里,本来不应该对小兄弟藏私,但我亦允诺过其间主人,不将其隐秘外泄。我只能告诉小兄弟一句,欲寻其地,先察自心。」
靖雨仇颇为失望,原希望从他嘴里弄出点隐秘来的,如果知道了香榭天檀的确切位置,他做的件事就是找上香榭天檀论武。那里面的人的武功不用说绝对是极其强横的,不然也不会能和魔门形成对抗之势,而且既然它是白道里至高无上的象征,即使他打不过,一定也不会被杀掉的,这简直就是个极其合适的提升武道的所在。
大汉应该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温言道:「学武之人,方式有多种多样,最重要的是经验!但并不等于找寻强手挑战就可以提高经验的,莫说是妳找不到香榭天檀,即使妳找到了,那里面的人也不会与妳动手的,退一万步讲,即便动手,妳也是什么经验也得不到,那里的人都是心灵上修炼的高手,如果小兄弟神上的修炼不够的话,相反会造成日后心灵上无可弥补的裂痕。」
这点靖雨仇可是深有体会,适才比斗时,大汉给他的神压力之重是前所未见的,而且两人间还不是真正的对敌,大汉自然没有采用杀伤的压力就尚且如此,如果真的要与擅长此类功夫的敌人交锋,对于并不擅长心灵修炼的自己来说,的确是一件大危险事。不过好在眼前有个无可比拟的好老师,真正可以弥补自己这方面的不足。
「心灵和神上的修炼,我的确是涉猎不多,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功夫?」 大汉笑道:「据我看,小兄弟体内蕴有先天真气,但好象不是个人练就的。
要知道学武之人,无有磨练就无法成大器,欲要真正掌握武学的髓,还得自己领悟!多一些磨难,对于自身还是大有裨益的。但刚才妳在抵挡我的神压力的时候,妳的意识突然变得让我无法琢磨,好似消失不见,不知小弟练的是何种功夫?」
靖雨仇听得大为钦佩,自己的先天真气果然是靠后天药物造就的,本就发挥不出真正的先天真气的威力,充其量只能说是真气较一般高手充沛一些。对于大汉,他毫不隐瞒,连最隐秘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刚才在神压力下,我差点崩溃,但后来领悟出了一些功夫,哦!是在一次意外中捡来的《水经集》。」
「原来是它啊!」大汉微微点头道:「可否念来听听?」 靖雨仇立刻毫不犹豫的将熟记在心的《水经集》二十四句口诀背诵出来。
「若纳水{,如转丸珠。夫岂可道,假体如愚。荒荒坤轴,悠悠天枢。载要其端,载同其符。超超神明,返返冥无。来往千载,是之谓乎。」听完靖雨仇念完的最后一句,大汉闭目冥想了良久,忽地手指凭空划出,在面前娇若龙蛇般挥舞,靖雨仇看得清楚,大汉写的是“流动”两个字,想是对《水经集》的这二十四句口诀深有所悟。
大汉长出口气,睁开双眼,「这《水经集》果然有些门道,不愧是天下六大奇书之一!韵育深远,字字珠廉啊!」他话锋一转,问道:「不知小兄弟从何处得来的这《水经集》?」
靖雨仇将当日在羽然凤手下惊险且狼狈万分方才逃脱的情形道出。
一直没出声的岳红尘突然道:「原来当时妳就是个缩头乌啊!怪不得对逃跑这么有经验!」这话引得靖雨仇怒瞪她一眼,心里恨得牙耿耿的,暗下决心,日后一定要上到这个爱女扮男装的女人。
大汉一笑,「打不过就跑,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重要的是从中吸取经验,以便下次的时候打得赢他。不过,羽然凤嘛……这种货色,打得赢他也没什么意思。」言下之意,羽然凤在他眼中是不值得一提的忽略级人物。
「这才是一派宗师的气派!」靖雨仇羡慕万分,「不知自己何时才能达到这种视羽然凤这样强横的人物如草芥的程度。」
大汉接着道:「这《水经集》和魔门内的《魔典》、香榭天檀的《意书》、《青天阕》、少林的《心想诀》、以及《轩辕录》合称为天下六大奇书,实在是江湖中人纷争的对象啊!据说这些功夫练到极处,可以达到上窥天地奥秘的境界。
除了其中的《魔典》外,其它的五个我算都已经看过了,这些东西修到深处,的确远胜江湖上的其它武功!」
靖雨仇注意到他用的字眼是“修”而不是“练”,他奇怪的询问。
大汉笑道,「小弟的悟果然非同一般,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些武学都是最注重个人的自身领悟,而非按部就班的死练,一招一式的照练绝不可取,通常在艰苦的逆境中才能激发人体的潜能,领悟出平日里所悟不到的东西,例如刚才妳在我的神压力下,脑中自然做出了反应,在外力的压力下领悟了《水经集》!」
靖雨仇点头道:「到现在我才领悟了三式,可剩下还有二十一式不着头脑!」
大汉低吟道:「欲返不尽,相期与来。明漪绝底,奇花初胎。青春鹦鹉,杨柳楼台。碧山人来,清酒深杯。生气远出,不着死灰。妙造自然,伊谁与裁!果然奇妙无比,真正华啊!」他转头道:「不要奢望可以从别人的经验中得到这种领悟,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顿悟!我能说的是,一切不用刻意去体味,水到渠自成!」
靖雨仇低头细想大汉所说的每一句,从这一刻起,在一位武道上无可比拟的大宗师的引导下,他才开始真正了神上的修炼,为日后成为与大汉比肩的一代大宗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岳红尘听得气闷,她本身并不是擅长武功的,所以对这类的话题也不感兴趣,而且两人说的话好象是在打哑谜似的,就更令她受不了了,岳红尘叫道:「凈说些没用的东西,妳们看獐都已经好了,再不吃的话可就焦了!焦了是小事,饿坏了我的肚子可就是大事了!」
正在谈话的两人相视一笑,大汉道:「罪过!罪过!险些把小姑娘饿坏了,来,我们动手吧!」
撕开獐,香四溢,獐烤得外焦里嫩,恰倒好处,引得人食指大动。三人如对待敌人般风卷残云,不大的工夫就将之消灭得干干凈凈。
大汉收起酒壶,忽然以郑重的语气道:「以小兄弟此时的武功,若让我说句公道话,遇到一般的高手,纵然不胜,亦无命之忧,但如若碰到今日所见的人秀、福秀一级的高手,务须要千万小心。尤其是遇到魔门中人,更是要加倍在意。
魔门中人大都手段毒辣,惯见笑里藏刀之辈,这才是最需要注意和防范的人物。」
靖雨仇趁机问道:「像今日的人秀、福秀我认得了,但魔门中的其它人等应该是很隐秘的,要如何分辨呢?」
大汉沉默了一下,像是在考虑有些话该不该说出来,终于,像下定决心般低声道:「魔门分四艺,每艺成一派。每派都有自己的武学,其中以花音派的魔典为最,魔门内隐秘高手甚多,而且有的隐藏极深,即便是魔门中人,也多是相见不相识。相互不认识的魔门中人互相分辨,凭的是两样手段。」大汉抬手做了个手势,姿势很奇特,他接着道:「这是魔门内大招呼的一个手势,还有另一种是……」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剑。
虽然先前大汉出过剑,但靖雨仇从未看清楚过他的剑的样子,只到此刻,他才清清楚楚的看清大汉手中的长剑。
剑很长,几乎超过普通的长剑一半,而且更让靖雨仇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剑上竟好似生了些锈,整个剑刃显得暗淡无光,生涩糙。这绝不是他想象中的神兵利器的样子,看起来比之自己的虹刀还有所不如。
大汉手腕轻抖,在面前的石板地上轻巧的画出个奇怪的图形,剑刃同石板相接,却并没有发出应有的金铁交鸣之声,瞧来就像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划过的一样。
靖雨仇把这图形的画法暗记在心,看来这个就是魔门间相互证实身份的方法了。 靖雨仇忽然问道:「大侠!莫非妳是魔门内的人?」
大汉收起长剑道:「为何如此想?」
靖雨仇忽地摇头,「大侠绝不是魔门中人,原来我曾经见过几个魔门中人,像石公山和阮公渡,好象是天演门的;另外还有颜传玉和浪琴,应该是天缺阁的。」
大汉皱眉,「妳说的这几人分属两支义军,看来魔门也加入到这场争霸天下的战争中来了!」他接着道:「天演门和天缺阁在魔门内只能算是二流,真正强横的是花音派和邪宗,他们加上白道上的象征香榭天檀构成了武林中的主要实力,而且不只是在武林,更多的是……」他忽地停口不说,轻叹一声道:「日后遇到魔门中人需要小心,若要遇到来自香榭天檀的人,更要小心!」
「呃!」这话令靖雨仇大惑不解,正要继续追问,大汉身形飘飘,已经向庙门外转去,看似缓慢,却已经在一眨眼的工夫中走出老远。
靖雨仇连忙追出,叫道:「不知道大侠的名字是……」
人影迅速远去,眨眼工夫就只剩下个模糊的背影,但柔和的声音依旧清晰的传来,犹如响在耳边,「相逢何必曾相识!小兄弟,好自珍重!」
靖雨仇心中怅然若失,与大汉相处不到半日时刻,但却完全感受到了他的人格魅力,既使人对他有高山仰止之感,又分外感觉得到他的平易近人,尤其是大汉怀睨暌天下的气概,让靖雨仇心折不已,也使他立定决心,早晚有一日如大汉般,成为一代傲视天下的大宗师。
风停树静。 靖雨仇转向岳红尘道:「下一步妳做何打算?」 岳红尘默想片刻,双掌一击,「我们回景川城,为死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
「啊?」靖雨仇吓了一跳,「转回去?那不是自投罗网?」
「砰!」岳红尘一拳打在他肩头,「不敢回去是不是,妳没带种啊!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两个魔门的家伙一定是以为我们已经远远的逃离景川城了,但我偏要回去血洗黄山会给他们看看!」
靖雨仇苦笑,「别看岳红尘武功不怎么样,但不知怎地,自己竟被她吃得死死的,好象真变成了个跟班的小弟。不过话说回来,她的提议真实非常大胆而可行,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他是深有体会。」
回到景川城的时候,正是日当正午,使人昏昏欲睡的时刻,但像岳红尘所说,也正是杀人的最好时候。
黄山会前的风景依旧,大门依然是那副被他劈碎时的样子,但院子里人影绰绰,好象是很多人在搬着东西。 靖雨仇和岳红尘二人举步跨入。
靖雨仇顺手揪住名黄山会的弟子,不理会他拼命挣扎,拿出虹刀架到他脖子上,慢条斯理的说一声:「说!怎么回事?」
那名弟子所表现出来的素质让他失望,两腿直打哆嗦,看样子差点要尿裤子了,不过还好,嘴的功能还未失去,说出了一段令他惊异的话。
黄山会的会首是黄璋,其下还有四个副会首,合起来有五魁首之称。黄山会中,只有这几人是直接受魔门驱使以间接控制黄山会的。而五人中惟有黄璋一人知道黄山会背后一直在支持他们的神秘势力是魔门中人。昨日黄璋袭击花帮不利,而且还身负重伤的回来,对于这样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一贯讲求利益至上的魔门中人卓天罡自然不会再留着他,解决掉黄璋后,恰巧靖雨仇前来寻衅,于是就发生了随后卓天罡寻上花帮杀人的事情。
前因后果靖雨仇很快就推断出来了,卓天罡黎明的时候追杀他和岳红尘不果,找上了福秀京百福和黄山会剩下的四个副会首做帮手。尽管大汉在街头处所画的“退”字所表现的惊天气势让他有所顾忌,但有人秀和福秀一起出手,相信必然可以摆平此事。但没想到大汉的实力远远超出他的预算,不但没能达到目的,反而在同去的四个黄山会副会首面前暴露了真实身份,还不得不将之杀掉灭口,如此一来,继续掌控黄山会的目标非但不能实现,而且黄山会首领尽失,实力大受损失,今后能不能继续在景川城内称霸,甚至存在都已经成了个大问题。
经此一事,黄山会内部已经乱做一团,人心思散。 靖雨仇放下手中抓着的黄山会弟子,回头询问岳红尘,「这种情况,没有必要再大开杀戒了吧?」
岳红尘环目四顾,果然周围的黄山会帮众跑的跑、溜的溜,眼看就是一副大溃逃景象。她点点头,「这些小喽罗杀了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教训还是要留给他们的!」伴随着话音,岳红尘亮出火折,在四周点起了七八个火头,不到片刻工夫,黄山会的大片屋舍都已经燃起了火头,借着风势,呈现出愈来愈大之势。
岳红尘丢下手中的火把,语气中仍充满恨意,「可惜杀不了作恶的头子,那个死老道!不过这也应让他好受了。」
的确,赶跑了黄山会的大部分帮众,再加上花帮的总堂被毁,景川城里的势力均衡被打破了,林立的小帮派没有实力如花帮和黄山会般控制这里,景川城必将陷入混杂的纷乱时期,魔门要想控制这里,为他们争霸天下找一个可靠的据点是不可能了。虽然破坏了卓天罡的构想,但是杀不了他,也是很令人遗憾的。
酷热袭来,眼看这里卷入一片火海,岳红尘一招手,「我们回总堂看看。」
「不好!」靖雨仇心中忽然闪过警讯,如果是以从前的状态,他是无法感觉到的,但自经过大汉的指点后,他的灵觉加倍灵敏了,这是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右侧方传来的危险,一股极其强烈的危险。想提醒岳红尘,但已经来不及了,靖雨仇能做到的只是将虹刀来得及抽出半截挡在腰腹右侧,他感觉到的敌人袭来的方向。
「叮!」的一声长响,竟似金铁交鸣的声音,可见对方用了全力,要不是虹刀乃是宝刃,这一下准会给击个洞出来。身侧传来一声闷哼,靖雨仇目光扫处,见到岳红尘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只是给对方点了道。
靖雨仇虽感安慰,但亦心中暗凛,偷袭的敌人对两人的下手轻重完全不同,对岳红尘的用意看来只是生擒,对自己的用意那是可想而知的,要不是虹刀护体,这一下真的要让对方在腰间点个洞出来,不死也是重伤。
对方一击不中,立刻退到岳红尘身边,让靖雨仇投鼠忌器,抢先控制了整个形势。 须发飘飘,偷袭者赫然正是人秀卓天罡。
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但能将岳红尘控制在手中也令卓天罡分外满意了。他依旧是那副满脸正气的微笑,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做过,「是等我动手呢?还是妳自断四肢?」微笑着说出的轻柔话语却隐藏着浓厚的杀意。
「想不到连人秀也喜欢同福秀一样偷袭起人来了,不知道那个肥胖如猪的家伙为什么没有一起来干这种卑鄙的勾当?」靖雨仇冷冷的道。其实他并不能确定福秀京百福是否隐藏在暗处,说这一句话只是试探卓天罡,如果福秀也来的话,他唯一应该做的就是不顾岳红尘的死活,夺路逃命,尽管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下是不太可能的;如若福秀未来,眼前只是卓天罡一人,那尽管两人的实力有很大的差距,但自己亦有一拼之力,而且还可以动动脑筋看看有无好方法把岳红尘也一起救走。
对于靖雨仇的试探,卓天罡半点没放在心上,捻须微笑,「有我一人足亦! 而且……」他轻轻看了岳红尘一眼,「两个人享受这样的美人怎及得上一人独享快活!」
靖雨仇心中暗急,自己怎么也不能让岳红尘受辱于对方,但现在却是苦无良策,只有暂时先以硬碰硬了。他深吸口气,腰干一直,一刀劈出,刀势圈转,方位不定,虚虚实实的向卓天罡冲去。比之半日前,这一刀更见威势。
但两人间的差距不是一日半日间就可以弥补过来的,面对扑面而来的凶恶刀势,卓天罡微微一笑,一把细长的东西自袍袖下翻出,左右圈转,将他的刀势完全封住。
靖雨仇看得清楚,是一柄银白色的软剑,圆转如意,任意圈转,不但将自己的攻势死锁,而且剑上传来的真气一波波攻来,有如大河般连绵不绝,震得他气血翻涌,口微疼。
这正是卓天罡赖以成名的“浩然正气”。与魔门的其它人不同,卓天罡是正邪双修,内外俱全,同他的多重身份一样具有多面。
靖雨仇的虹刀无论劈向哪里,都会被软剑封住死锁,那种真气被连续封住的感觉让他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啪」的一声轻响,软剑倒卷上来,将虹刀缠了个结实,没等他发力震开,对方的真气猛烈的袭来,他的虹刀虽未脱手,但猝然喷出的大口鲜血表明已经被卓天罡的“浩然正气”给造成了严重的震伤。
看到靖雨仇的状况,卓天罡极为满意,对方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现在是进行下一步棋的时候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谨慎的点了靖雨仇的道。靖雨仇低垂着头,动也不动的不加反抗,让人觉得他完全没有了危险。
卓天罡仰天大笑,接下来就要做他最喜欢干的事情了。俯身将岳红尘提起来,他正好对上岳红尘那满怀恨意的双眼。卓天罡丝毫不以为意,拍拍她的脸蛋,「小美人,本来是应该给妳解开哑的,但怕妳想不开嚼了妳那小香舌,可惜少了妳那张小嘴里发出的快乐呻吟声实在是美中不足啊!哈……哈……」他得意的狂笑。
此时的岳红尘再也无力反抗了,只能任由这色道人为所欲为。
卓天罡乃是此道老手,经验极其丰富,他先不忙对她大肆轻薄,只是细细打量她的身材,思量用何种方法来对付这穿爱穿男装的美女。
岳红尘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时,他终于伸出手去抚着她麦色的脸颊,嘴里还啧啧赞叹:「嗯!好嫩滑的脸蛋,不知道身体的其它部位如何,那对子是不是也一样嫩滑?想来起来也是舒服的很吧!哦!差点还忘了蜜,不知道蜜汁是不是甜的?」
卓天罡嘴里说着极其秽的词语,手上却丝毫不停,顺着脸蛋下滑到脖颈处来回抚摩。岳红尘眼看他开始解开自己的外衣,急得险些吐血,但却又无法可想。
卓天罡解开她的外衣,透过薄薄的内衣,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前软的弹,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她并没有穿女最贴身的内衣。卓天罡大乐,「这对子真不小啊!看来贫道有福了!」他扯下她上身最后的内衣,放在鼻端深深一嗅,叹道:「不施脂粉,体香天然啊!」扔开内衣,他大胆而肆无忌惮的欣赏着她前的风景。入目处岳红尘的酥傲然挺立,虽然不是白玉般的颜色,但却另有一番风致,高高贲起的一对房凌空矗起似两只腻滑耸动的美,于交会处自然地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娇上那两粒红润的头点缀其间,而且还不自觉地肿胀翘立,看得卓天罡心痒难耐。
岳红尘的麦色肌肤上泛起红晕,不知道是因为情动还是羞赧。 卓天罡两手按住香肩,顺着曲线自然的下滑,在她那腻滑的肌肤上抚动着。
他并不直接抚摩那对娇挺的美,而是在部缓缓的盘旋着,同时分出另一只手,落在她的粉嫩后背上,在其上用指尖轻轻的来回挑逗。
虽然不是最敏感的部位,但在卓天罡轻柔缓舒且极有经验的抚弄下,反而让岳红尘情欲涌动,呼吸急促,她清楚而惊骇的发现,自己不但是上身起了反应,连下体也有了同样的反应。
她肌肤上传来的反应,卓天罡一清二楚,在部盘旋的手不再拘泥于上身了,顺着光滑的肌肤下滑,直接伸向她两腿间的隐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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