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吃火锅,我请!”
我穿好衣服,心情无比好的跟着唐琳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他们还没回来。我盘算了一下他们要是回来肯定得闹腾,我明天还要上班,犯不着跟这儿抽风,我拿了上班的材料,直接去唐琳家住了。
第二天一早,郑希元给我打电话,声音无比疲惫的问我上哪儿去了,还说他担心了一晚上,但实在太累了,要安抚他妈和他姐,还说昨天他姐和冬子睡了大床,他一会儿就送她们去火车站,让我回家记得把大床的床单换了。
真可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当初对郑希元好的时候他觉得理所当然,如今我态度强硬了,撂挑子耍脾气,他反而变身柔顺小绵羊。
我什么话都没说,只说知道了,现在忙,就把电话挂了。过了一会儿,郑希元发了个短信过来问我他晚上能回来住么。我很干脆的回过去,不行。
他没回复,对我来说,又是无比阳光的一天!
下午我下班早,去了律师那边,把材料都准备齐全后,他的意思是我其实差不多就可以起诉了,问需不需要现在他就帮助我代理。
我告诉他我其实更希望协议离婚,那样速度快点,两个人直接民政局换证,从此互不干扰。法院流程实在太拖时间,我现在一天都不想再见到他。
律师告诉我,如果我证据够硬就可以逼他,现在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导致郑希元先去起诉,不但会拖时间,还会对我不利。
我将材料拿了回来,回家路上接到我妈电话,要我无论如何下周末都和郑希元回家吃饭。我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说如果不忙肯定回去。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形容,我有些害怕,不知道该如何给父母解释,又怎样对同事们说明……人的社会性,有时候也是一种压力。
晚上不想回家,我打算去唐琳家蹭,顺便让她给我出出主意,怎么让我爸妈接受我离婚的结局。结果在她家我们接到了她表哥的消息,郑希元明天去上海,还有个特别劲爆的,她表哥下午见到郑希元了,开着我家车拉了满满一车人去吃自助餐。一个老太太,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个孩子,另外还带着个年轻姑娘,面生,但和那老太太很亲。
唐琳又爆点了,我却已经无所谓,郑希元胆子越来越大,我有理由相信,他现在很清楚我知道元爽的存在,这么做绝对是故意在示威给我看。而元爽,她这是在换一种方式向我挑衅。
这一次郑希元的飞机票是公司直接订的,酒店都是。我清楚的很,唐琳表哥在里面起了作用,说是为了透明员工旅费开支,实际是给我提供方便。
我将信息发给姬语锋,他很快回了我电话。
“带好结婚证,我晚上给你订机票,明天我在上海接你。”
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从内蒙古回来就乱七八糟事情一堆,我甚至都忘记了给他报平安,也没有任何的信息。可他就这样安静的默着,在我需要他的时候,时间出现。
“我们会收获什么?”我问他。
“最近天冷,你多穿点。”他没回答我的问题。面对他的关心,我突然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我俩都选择了一条很奇怪的路,一开始我是自虐而走,看那两个人恩爱秀的越多,我就越麻木。可现在,我继续在这条路上走着,已经分不清我到底是去抓郑希元,还是为了见姬语锋。
我总是需要一个理由,让我去见他。不自觉的我走向一条隔离带,稍有不慎就会跌进对方的深渊,我虽尽全力管好自己的心,还是开始出现偏差。
我说:“好,明天上海见。”
挂了电话,洗澡前我给公司人事打电话,人事经理李姐比我大一些,和我关系不错。我说我要请无薪假,她很敏锐的问我,是不是家庭关系出了问题。
我不否认,直接告诉她我老公出轨了,我需要去证明。她有一小会儿没说话,然后告诉我,假她帮我看着算,让我照顾好自己。
某些时候,同龄女人之间,存在着一种特殊的理解。
唐琳要上课,没时间送我去飞机场,我坐在候机厅突然很感慨,除了住宾馆的次数,这一年我坐飞机的次数也赶超了过去几十年的总和。
我没带什么行李,一个背包,一个相机,现金和手机。坐在飞机上,我将我和郑希元的结婚证打开,看着上面红色背景前亲密无间的我和他,那天拍照时候的情景都历历在目,我甚至还清晰的记得给我们拍照的工作人员说的每一句话。
她为我们颁发结婚证时,说夫妻之间是很神圣的,受法律保护的。请你们相互尊重,相互帮助,不做对不起对方的事。她的话音都还没在我心里冷去,我的婚姻却已经悄悄到头了。
姬语锋接到我,不作任何停留的直接打车去目的宾馆。一路上,我手紧紧捏着相机,捏出了汗。
“如果你觉得受不了,一会儿就不要进去了。”姬语锋说。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香艳的场景,我已经见过一次了。
“你呢?你受得了?”我问他。
他淡然一笑,摇头。我最终也没搞清楚他这是无所谓不在乎了,还是其实受不了。
车子在高架上疾驰,我偏头望着窗外,喃喃的问:“姬语锋,男人真的可以将感情抛的这么干脆么?”
“那你觉得郑希元还爱你么?”他反问我。
“不爱。”一定不爱。我很肯定。
“女人和男人的爱不一样。女人的爱像植物,加水就能存活,她们的感情能在心里保存很久。但男人不一样,男人的爱更像舌头,喜欢各种各样不同味道的刺激,却经常在不经意间吃坏了肚子。”
我看向他,为他出奇的淡然感慨:“我不知道该为你高兴,还是为元爽悲哀。”
他微微一笑说:“已经没必要纠结,和平分手,各自继续往前走吧。”
“我应该学习你的坦然么?”我问。
他但笑不语。
到宾馆,晚上七点半,天已经黑了。我跟着姬语锋缓缓走进大厅,他脚步稳健,给了我许多力量。
“2501室,郑希元。”我很平静的对前台小姐报出名字。
她在电脑上查询之后非常亲切的笑着对我说:“好的小姐,谢谢您的等待,客人已经入住了,您需要做访客登记。”
姬语锋站在我身边,我望了他一眼,转头更加自信的看着前台小姐,然后两张结婚证一起拍在了前台上。
生活里的片段,有时候相似的让人觉得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