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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吻

    第五十六章:

    人活在这世上,总有诸多的不如意,倘若一一计较,定活不过几年便愁到白头。叶定并非想不开的人,他子虽然执拗,可一旦找到了理由,便会很宽容,很宽容。

    那晚在河边,乔白不顾寒冷的跳下河,找那枚自己随手送他的发夹。叶定不是木头人,见自己随手相赠的东西被对方如此视若珍宝,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活了这麽大,他从未有过被如此需要的感觉,就算在养父母那里,他也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的生命。但是乔白给予他的是热烈的爱,只是想一想,心头就觉得很暖。

    再加上被那孕妇的话及电影所刺激,他便昏了头,做出了这辈子最冲动最荒唐却最不後悔的决定。

    孩子总是无辜的。

    月光照耀进屋子里时,他抚著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决定将孩子生出来。

    阳光灿烂的日子,乔氏夫夫终於重修於好。

    第二天,小区里的居民们便发现楼下的粉红帐篷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辆搬家公司的卡车。

    吃饱喝足的乔白,神满满地站在楼道上,对著搬家人员指挥这指挥那,好不春风得意。

    又怎能不得意呢?

    像定定那样骄傲的人,竟肯为自己生孩子,还愿意跟自己回家好好过日子,光是想想,他就有种拿著喇叭去大街上到处宣扬的冲动。

    家里的东西其实初来时并不多,可经过乔白几周的努力,竟然装了整整辆卡车还装不下。叶定抚著额头痛不已,很不理解自己当初为什麽会接受“贿赂”。

    他站起来,想帮忙,但是乔白总是提前一步将他想要做的事抢先做了。并嘱咐道,“你不要动,休息就好。剩下的都交给我。”

    “……”

    “毕竟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哦。”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乔白!”

    在搬家工人异样的眼神里,叶定又羞又起,脸涨的通红,再不愿理那只给点颜色就灿烂的兔子,索眼不见为净,跑出去散步去了。

    刚下了楼,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下,竟是消失了好久的赵启申。

    也不知从哪儿得知的消息,启申竟然知道了他要搬家的事,一开口便质问道:“你要搬家了?”语气里竟有些怨恨的味道。

    叶定一愣:“你怎麽知道的?”

    启申在电话里沈默了好一会,才开了口,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像是刚才那充满怨恨的人不是他一般:“刚才在街上遇见了小区里的一个朋友,他跟我说的。”

    “这样啊。”叶定点点头,也没有多怀疑什麽,有些抱歉地说,“启申,真不好意思,辜负了一番心意。”

    “你要回去了吗?回到那个伤害你的人的身边?”启申却这样问,虽然语气温和,却仍旧有股责问的味道。这让叶定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对方过於越界了,虽说二人是朋友,这些日子也受他照顾不少,也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他并不习惯有陌生人过度干涉他的人生。

    启申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而已。

    他对朋友的定义非常简单,可以一起吃吃饭,聊聊天,谈谈感情,却不能干涉对方。能干涉的,只有家人和爱人。

    所以後来乔白常对他说,叶定,你多情,却又薄情。被你爱的人多麽幸福,被你不爱的人多麽不幸。

    因为特殊的成长经历,从小他在某方面就有残缺,缺乏常人应有的感情。不喜爱自己,也不喜爱别人,不轻易让自己难受的情绪。不多释放一点合理的情感。并不是吝啬,只是因为残缺,无所察觉,觉得一切就是理应如此。

    理应如此这麽做,理应如此以合理的理由淡漠处之。

    叶定找了张干净的长椅坐了下来,轻轻抚著自己的腹部,轻声:“启申,我已决定。”

    “你决定了什麽了?你这人这麽单纯,你的决定只会害了你自己!”

    “就算以後真的会害了自己,我也不为今日的决定而後悔。”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学一件事,就是不回头,只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後悔,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後悔。

    人生每一步行来,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些,失去了我不想失去的一些。

    “不管如何,今晚我们见见面。阿定,无论如何你都得见我一面。晚上八点,我在次见你的地方等你。你不来,我就一直不走,等多久都会等到你,直到你来!”启申在电话中变得格外激动,十分的反常。

    “启申,你到底怎麽──”话还没说完,手机便被一只手拿了过去,然後手的主人对著电话丢了一句,“对不起啊,我老婆晚上要陪我看球赛呢。没空理你呢。”

    说完,便挂掉了电话,一句废话都没有。

    叶定目瞪口呆。

    乔白把电话丢给他,也没说什麽,揽著他的腰道:“回去吧,车子要开了。”

    叶定跟著他走了几步,沈默了好一会,问道:“你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和他废话。”乔白说。

    “你说过从此不过多干涉我的自由。启申是我的朋友,你凭什麽挂我电话?”语气中多了一些急躁。

    然後,乔白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著他的眼睛,极冷静极冷静地说:“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你想的那麽单纯的。人心难测,这个词从小学起,你就学会了吧?那家夥明显就是对你企图!”

    “你──”叶定被他说的恼羞成怒,猛地推开他,怒道,“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

    “随便你怎麽想我,反正我绝对不允许你再跟他见面!”

    这次兔子的态度格外强硬,无论叶定怎麽发火怎麽解释,就是不肯点头让他和赵启申见面。吵到最後,叶定气的直接说:“乔白,你再无理取闹,就离婚!”虽然才刚搬回来,可是行李还没收拾呢,想走也很容易。

    兔子一听,果然就慌了,马上摇著尾巴爬过来,谄媚道:“老婆你真的忍心离开我这可怜的美少年吗?你跟我离婚,我就成寡夫了。”

    “……”尼玛,老子是跟你离婚不是进棺材!寡夫你妹啊!

    “老婆大人,求你别生气了好吗?”兔子眼泪汪汪地对手指,“你也知道的,俺就是个醋坛子嘛~当然不想让你去见别的男人。原谅我这次吧,就这一次,好不好!”

    叶定向来受不了他卖萌这一套,果然,被他那泪汪汪的大眼睛一看,火顿时消了一半。但面上却还是做出生气的样子,不屑的把头扭到一边,冷冷地哼了一声。

    “老婆……求你了。”

    “……这次就饶了呢,以後再不经过我同意就挂我电话,你就等著吧!”

    都说孕夫脾气坏,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 = 乔白在心里甜蜜地叫苦,忙不迭地点头:“老婆大人的命令,小的岂敢不从?”

    “哼!”

    其实就算乔白不来挂电话,叶定也不打算去见赵启申。他又不是傻瓜,怎麽可能没听出启申话中的意思?

    启申一向为人稳重,待人温和,从没见过他像今天这般失态过。而失态的原因,竟是自己和乔白和好,那……

    启申,对不起,我是个不潇洒的人,最终还是放不下他,所以只能辜负你。

    还是自家好,房子大,住是又舒服安心。自己走後这麽久,家里的摆设依旧没变,还是自己离去时的样子。乔白说,因为知道他有一天肯定会回来的,所以他一直没动,就怕有一天他回来住的不习惯。

    晚上吃完晚饭後,叶定躺在沙发上,和乔白又做了一场。做完後,二人抱在一起乱七八糟的聊著天,十分亲热。虽然大多都是兔子在说,说这些日子自己如何如何苦逼,如何想念他想到吃不下饭睡不著觉。

    叶定听的一脸黑线,尽管知道对方话中多少都有些夸张的成分,还它喵的他居然听的还挺感动这是咋回事?

    “定定,那啥,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勤奋地给他按摩的小兔兵小心翼翼地向女王陛下请求。

    “说吧,什麽事?”女王陛下慵懒的闭著眼,刚做完爱之後的身体疲酸不已,被兔子这麽一按,全身上下无一不舒服,舒服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兔子说:“你还记得那天咱俩遇见的那个怀了孕的单身姐姐吧?嗯,我看她一个人怀著孩子没人照顾挺可怜的,所以想把她接过来,改日给她安排个别的房子住下,再给她请几个下人好好照顾著。你看如何?”

    身为医生的叶定当然会答应,可是,他不相信兔子会突然这麽好心,居然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做起活雷锋来,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不信任。

    面对他的怀疑,兔子立刻做出一副受伤害的表情,捂著口道:“人家也是个好人啊!你不能这样看你老公好吗!”

    “我的确就是这样看你的。”

    “……”兔子无语凝噎。

    好吧,他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动机不良,因为离生产的日期还很远,他不保证中途又生出什麽变节,让定定反悔,又不给自己生孩子了。把那孕妇接过来,一方面是为了让他增加做母亲的自觉,另一方面,他的确有些可怜那女人。

    其实,他的本是很善良滴 o(n_n)o~

    “好吧,我就暂且相信你一回。你打算什麽时候去接?”

    “就今晚吧。”

    兔子从沙发上爬起来,将他抱到了床上,仔细盖好了被子,说:“放她一个女人独身在医院我也不放心。我开车去,一会儿就回来。你困了就先睡,别等我,知道吗?”

    “好吧。那你早点回来。”

    叶定犹豫了一下,突然坐起来,在他唇上轻轻地点了那麽一下就立刻就把头钻进被子里,捂的严严实实,闷声吼道:“快滚吧混蛋!”

    兔子捂著唇,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眼睫上亮亮的,笑的格外宽广温柔。

    “我感觉像要死了一样……就算现在死了,也心甘情愿了。”他说。

    夜会

    第五十七章:

    其实撒了谎。

    乔白要去的地方并非医院,而是叶定与赵启申初次见面的地方──西秀公园。

    这是很久之前从小护士口中得知的,当年叶定刚回国,在去医院报到的途中,和同样路过公园的赵启申一起抢救了一名心脏病突发者。当时两人是次合作,配合的却异常有默契,硬是将病者从鬼门关里抢了回来。所以在成为搭档後,两人的关系要比其他人好很多。

    这种如小说般浪漫的初见场景让乔白曾经嫉妒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嫉妒,连护士所说的每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当赵启申在电话里说“次见面的地方”时,他立刻就知道是西秀公园。

    反而叶定却一点都不记得 = =

    一小时後,抵达目的地。

    赵启申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他也是开车来的,将车停在公园的深处,独自坐在车里,没有开灯,听著一首歌。

    歌是一个女人唱给另一个女人的,叫《祖莲》。

    歌手有些怀旧的嗓音,和著八十年代的曲风,一遍遍地唱:“……祖莲,祖莲,不要抢我的男人,你的美貌,你的才干,你碧绿的眼睛,你金色的柔发,我不是你的对手,你可以挑任何男人为伴,祖莲,但是我没有他不能活,呵祖莲祖莲,我请求你,不要将他抢走,祖莲……”

    男人闭著眼睛,头靠在椅背上,侧脸的线条很温和内敛,却瞧不出什麽情绪来,手臂搭在车窗上,袖口半卷,露出一小截苍白的手臂,五指随著音律而有节奏的敲著,看起来相当有耐心。

    乔白将车子一直开到他跟前才停下,关掉车灯,下车来到他的车前,敲敲窗。

    “唷,晚上好啊,赵医生。”

    赵启申没回应,过了好久,才慢慢睁开眼睛,透过透明的镜片,看了过去:“乔护士,晚上好。”

    “不请我进去麽?”

    “车子没锁,请进。”

    乔白拉开车门,走了进去。

    车子里的气温非常非常低,比外面的还要低几度,看样子是开了冷气。

    大冬天不开暖气却开冷气,死变态。乔白在心里低咒著,打了个冷颤。

    “这麽晚了,你来这里做什麽?”赵启申盯著搭在车镜上的雨水,低声发问,声音也像他的脸一样,没有任何情绪,冰冷麻木的。

    乔白扯扯嘴角,勾住一个微笑来:“你说呢?”

    “我约的人并不是你。”

    “我来一样。”

    “叶定呢?”

    “做爱做累了,刚睡著。”

    赵启申突然转过头来,眼神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我知道是你。”

    乔白反问:“是我又怎样?”

    “你在医院和他的关系那样反常,其他人瞧不出,我和他共事这麽多年,怎会看不出?”赵启申以一种不太理解的眼神看著他,“真奇怪,像你这样的人,怎会看上他。”

    “可不是吗?真气人,是不是?”乔白笑道,“他太高了,年纪又大,脾气还烂的要死,格又死板,毫不浪漫,不懂得说情话,还不解风情。工作起来连饭都能忘记吃,更别提注意到我。让他说一句话“我爱你”恐怕就是世界末日了要来了。嗯,他从来不是我心目中的男人。”

    乔白摊摊手:“我一直想要一个秀气的,削薄的,脾气乖巧听话的,孤芳自赏的男朋友。就像赵医生这种的呢。”

    赵启申冷笑:“担当不起。”

    “可没办法,我就是瞧上他了,他也瞧上我了。怎麽办?这是注定好的事。没办法的。”虽然这麽说,可是语气里却无有一点嫌弃感,全都是浓浓的爱意,甚至有毫不掩饰的得瑟。

    赵启申的脸色渐渐恶劣起来,忽青忽白,搭在窗沿上的手指紧了紧,竭力稳住怒火,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那你想听什麽?”

    “离开他!”

    乔白有些惋惜地看著他,嘴角勾著,有种说不出的嘲讽:“我以为你很聪明,原来也不过如此。”

    “乔白,别太得意忘形。”

    “因为我有得意的资本。而你,没有。”

    这时,车内的音乐播到了高潮,女人尖尖的嗓子像一条钢丝被抛到了空中,划开尖叫:“祖莲,哦,我想杀了你!我想杀了你!我嫉妒的快要发疯,我想杀了你……”

    而赵启申搭在窗边的手指,也似和这音乐相辉映,死死地扣在了一起。

    窗外,雨声渐渐变大。

    乔白突然俯过身来,凑到赵启申耳边轻声细语:“赵医生。我来,不是来看你演戏的。”

    赵启申身子顿时一僵,虽然很快就恢复镇定,但这微小的变化没能逃过乔白的眼睛。

    “我是想和你谈谈定定被杀人犯盯上的事。”

    赵启申猛地回过身来,满脸惊愕:“你在说什麽?什麽被杀人犯盯上了?谁被盯上了?”

    乔白笑了笑,靠上了椅背,懒懒道:“我家定定啊。他被犯人盯上了,前阵子警方收到了犯人送来的挑战书,上面指名道姓,有写叶定的名字。”

    “怎麽可能!”赵启申完全不相信的样子,“你以为你耍这些手段我就会害怕的放弃叶定吗?别幼稚了!”

    “哈,赵医生我现在就打110确定一下好吗?”

    见他这麽说,赵启申脸上的血色褪尽,似乎终於确信了他的话,喃喃:“怎麽会,阿定怎麽会被盯上……”

    “我也不理解,大概是他上次撞见过那犯人吧。”

    赵启申突然又问道:“那你为什麽要告诉我?”

    “你说我为什麽要来告诉你呢?赵医生。”

    赵启申皱起眉头来:“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得,赵医生。”乔白别有深意地看著他,“没人比你更懂。”

    最後一句话,被大雨冲散在了夜色中。

    夜会并没有持续多久,乔白说了自己想说的话後,便离开了。而赵启申则表示他会一直在这里等下去,直到叶定过来。

    “赵医生真是个痴情的人呢,连我都感动了。可惜没用。”乔白冷笑著,发动车子,离开了公园。

    从公园出来後,他打算去一趟警察局,见见威尔斯。途中经过海边的公路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接了却没人说话。刚准备挂断时,前面突然横冲出一辆无牌车,马力非常大,疯了一样径直就朝他冲过来。

    莉莉姆

    第五十八章:

    从公园出来後,他打算去一趟警察局,见见威尔斯。途中经过海边的公路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接了却没人说话。刚准备挂断时,前面突然横冲出一辆无牌车,马力加的非常大,疯了一样径直就朝他冲过来。他的手里正拿著手机,来不及刹车,便与对方撞上,冲击力太大,差点一头栽进了海里。

    见他没死,空牌车立刻又发出第二波攻击。

    乔白的车只是普通的宝马,本不敌对方改装的大型越野,他踩住刹车,猛打方向盘,将车往後撤,还未来得及将车倒回,来自身後的又一拨冲力便袭了过来。

    夜寂无人的海边公路,发出一声刺耳的撞击声。

    在车子坠入悬崖的那瞬间,乔白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车门踹开跳了出来。刚抓住路边的攀著物,越野车却又紧跟著碾了过来。不想被碾成饼,无奈之下,他只好咬咬牙,松开了手,和车子一同坠入了深海中。

    所幸小时候母亲逼他学过游泳,这些年也没有荒废掉,不至於在落海後溺水而亡。只不过在下落的过程中,被车子划破了小腿,伤口很大,许是伤到了动脉,血流的非常快,被腥咸的海水腌著,刺骨的疼,如不及时包扎止血,情况会很不妙。

    乔白将脸悄悄付出水面,朝马路那边探去。失血过多令他视线有些模糊,只隐约看见公路上的那辆越野车还没走,守在路口,像是在静等著什麽。

    这时候如果跃出海面,还是会嗝屁。

    “干!”

    顺风顺水了二十多年,这还是次有人把他逼到如此狼狈的地步。乔白不禁在心中低咒著,有点生气,却不慌张。他这人就有这点好,越是危险的情况下,越是冷静,从容不迫。

    虽然伤口痛,但是并不妨碍他冷静的思考。除了头有点晕眩外。

    按照目前的情形,自己是断然不能出来的了,那凶手还守在那儿,杀人灭口的目的非常明显,在他没离开之前,自己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必须在海底继续藏著。

    他定了定神,在衬衣上扯下一块布来,就著海水将小腿扎进,然後深呼吸一口气慢慢沈入了海底。每个一分锺左右他就浮出来悄悄的换口气,再沈下去,如此反复大概进行了有十分锺左右,悬崖上的越野车终於有了动静,慢慢地开走了。

    乔白不敢大意,怕对方杀个回马枪,又在海底潜伏了十分锺左右。果然,对方并没有走,而是藏在公路的一角监视著,见海面一直没有动静,这才又发动汽车,慢慢的离开了。

    直到确定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乔白这才从海里钻出来,迅速游上了岸。

    脚刚著地,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他花了好大力气,才稳住自己没倒下。

    不能倒下,这种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必须坚强点。

    拖著痛到失去知觉的小腿,他慢慢地朝反方向走去。不能上公路,以防止对方再次回来,手机掉到了海里,也无法拨通110。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前面不远处就有个公共电话亭。

    不长的一段距离,他却走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接通电话後,只说了一句“接我,我在西秀路的海边。”,便一头栽倒沙滩上,陷入昏迷。

    因为心中惦记著叶定,所以他并没有昏睡多久,两个小时就醒了。

    醒来的地方,果然是威尔斯家。

    他挣扎著坐起,看见腿上的伤口已经包扎,便问坐在沙发上的威尔斯:“我的腿还能走路吧?”

    “不能了。”威尔斯一脸悲伤地看著他,“对不起,乔白,医生说你这辈子都要当个瘸子了。”

    乔白立刻掩面:“好悲惨的事情,呜呜呜,难道我以後就要在轮椅上度过吗?谁来杀了我。”

    “我杀了你如何?”

    威尔斯脸色突变,猛地拍桌子,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你居然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你是不是有猫饼(毛病)啊!如果那家夥真是凶手,你一个人跑去见面,是觉得活够了吗?别以为你会几手功夫就不把人放在眼里,胆子大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疯子,疯子怕变态。你这麽大的人了,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竟然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地跑过去跟人见面,你也是疯子吗?这次如果不是你命大,你早就在海里喂鱼了!”

    威尔斯警官是个做什麽事都讲究优雅的人,说白点,就是个装逼犯。他讲究的是就算吵架,也要优雅的吵,绝不能失去风度,丢了面子。就连审讯犯人时,他也是很优雅地再审讯,虽然这时候的优雅有点血腥。

    可这一刻,他居然抛去了“优雅”和“风度”,叉腰如悍妇,骂的口沫横飞,就差没上拳头了。

    “骂完了?”乔白掏掏耳朵,态度闲闲的,“骂完了给我支烟好吗?”

    威尔斯气的脸直发青,厉声呵斥:“你难道就不知道这很危险吗?你只是个法医,查案子这种事,是我们刑警的事,和你法医无关。你再擅自行动,当心我告你妨碍公务。”

    乔白难得没有反驳他,只摇摇头,低声说:“威尔斯,我必须要这麽干。”

    “就因为叶定?”

    “是。我必须要保护好这个家。我不能再让珍惜的人从自己手中失去。”

    声音虽然因为受伤而变得很轻,但目光却是坚定而沈痛的。

    威尔斯心中一怔,旋即,苦笑道:“阿兔,你始终不能从那件事里走出来。”

    “直觉告诉我,当年杀害我妹妹的凶手和现在这个,是同一个人。”他顿了顿,从床头来一烟,点燃,脸上现出少许的忧愁来,“只是,威尔斯,这件案子恐怕有些棘手。”

    “怎麽说?”

    “晚上我去见他了,从表面上看,他的确没什麽问题。可是那股感觉是不会错的。你知道我是怎麽出车祸的吗?”乔白比了个手势,眸子暗了下去,闪过一抹暗黑的光,“我出车祸时,有人正好给我打电话了。我来不及刹车,就被撞倒了。”

    “打电话的那个人,是医院里的小护士。她下班路过公园,发现了发著高烧的赵启申。便打电话给我,让我通知一下叶定来帮忙。然後那车子便冲了出来。多巧。”

    “你的意思是?”威尔斯皱起眉头,不确定地问,“凶手不止一个?”

    “恐怕是。或许,凶手的人数比你我猜想的多的多,可能是两个人,也可能是三个人四个人,也有可能……是一个团体。”他弹了弹烟灰,看向了茶几上摆好的尸体照片。

    那是几张现场尸照,除了一具被分尸的男,其他都是女人。而每具尸体都被扭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可是一旦将照片按著不同的角度来摆,就组成了一个单词:lili

    你现在真的很感

    第五十九章:

    叶定得知消息後,已是第二天下午了。那晚乔白走後,他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睡的特别沈,竟一觉睡到了下午,且无梦。醒来後一眼便看见床头坐著的那人,左腿上打著绷带,脸色苍白。

    见他醒了,那人便露出一抹温柔地笑。

    他一笑,四周流动的风也顿时变得温柔起来,叫叶定看的喉头一跳,突然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好像很多年前的某个下午,有个少年也这样对自己笑过。只是当时的自己太过年轻,还不懂得爱。

    “醒了?”

    叶定坐起来,看向他的腿:“怎麽回事?”

    “昨晚开车,不小心被一个醉酒驾驶的人给撞到了。不用担心,没伤到筋骨,只是皮伤而已,休息几日就不碍事了。”

    “真的?”

    “你问威尔斯。”

    威尔斯从客厅探出头来,嘴里正一块面包片,含混其词:“弟媳就放心好了,这货命大的很,死不掉。”

    “弟媳”这个称呼让兔子很满意,却让叶定羞红了脸,尴尬地缩回被子里,小声诺诺:“胡说什麽呢。”

    “哈。”威尔斯爽朗地笑,继续埋头啃三明治。

    果然物以类聚,无聊的够可以。叶定懒得再理,环视房子四周,问:“那位太太呢?怎麽没看见她?”

    乔白遗憾地摇摇头:“我去了医院,她已经出院了。”

    “出院?”叶定一怔,“那你去过她住的地方没?”

    “前两天刚搬家。也没留下联系方式。”

    叶定点点头,既然如此,也只能无缘了。只不过她一个人生活,身上又怀著八九个月的身孕,按照预产期,最多只剩一个月就生了,希望到时候能有人在她身边帮她,不会出事。

    叶定正在那儿胡思乱想著,乔白已经凑过了身,手臂半撑著床边,看著他。

    两人的脸埃的极近,他盯著叶定,眼神特深情,含水的美眸里传达过来的电波就是:我受了伤哎,你居然就这态度?好歹我也是你老公好吗?居然连一个安慰的吻都没有?

    叶定被他看的直发毛,朝後挪了点儿,问他看什麽。

    乔白不说话,两眼眨啊眨,不知节制的乱放电。那电流,估计比卡丘在他跟前都得被ko掉。

    “亲我一下。”他说。

    “哈?”叶定两眼发花,心跳加速,小心肝儿蹦蹦地跳,结结巴巴,“亲、亲什麽啊!走开,我要起床了。”

    “亲我一下我就让起床。不然今晚不让你下床哦。”乔白压的更低,继续诱哄,来,亲我一下。

    知道这家夥不得手就不会罢手的格,叶定只好认命,看看客厅那边的威尔斯,确定他没往这边看,便迅速凑过去,在乔白脸上亲了一口。

    亲完了,乔白笑的跟狐狸一样,喜滋滋地说:“真甜。”

    “……”叶定立刻头顶冒烟地钻到卫生间去冲澡了。

    外头在吃饭的威尔斯打了个寒颤,默念:不生眼不生眼不生眼不生眼……

    这就是幸福吗?

    大概,这就是幸福吧。叶定坐在马桶上,傻傻地笑了。

    平静地日子又这样过了一个月。

    乔白的伤很快就康复了,又活蹦乱跳起来。这段时间,警局的工作突然忙了起来,杀人案件不断增多,相对的乔白回家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偶尔回来时,身上还都是一股子血腥味儿。叶定正在孕期,最是受不了这些味道,所以每次都不让他上床,责令他洗上个一百遍才许进卧室。

    孩子还没生出来,我就沦落到睡地板的地步了吗?乔白在浴室冲著澡,门故意不关,满眼幽怨地看著叶定。

    叶定哼一声,丢下一句话:快洗,现在才50遍呢。

    乔白不敢违妻命,只好继续洗刷刷。洗完了,身上就跟脱了层皮的大红虾,可怜又可笑。

    其实,叶定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对乔白说。他并不是因为怀孕而讨厌那种血腥味的,而是……而是他闻到了血腥味,身体就会变得很奇怪,燥热,冲动,变得很有破坏欲。

    记得有一次,乔白从超市拎了一只刚杀完的回来,上全是鲜血,放在厨房里还没来得及清洗,便被叶定看见了。当时的他不知道怎麽回事,当看见那一滩鲜红的血时,突然变得很狂躁,很想用刀子把那只剁成块。

    事实上,他也这麽做了。

    等反应过来时,身上脸上已经溅满了鲜血,也被他用菜刀剁成了碎。而乔白,正站在门口,平静地看著他。

    叶定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立刻像见鬼似地丢下菜刀,退到了一边捂住了脸:“我……我……”

    他就像做了场梦似地,完全不记得刚才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满身的鲜血让他浑身发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乔白当时并没有说他什麽,只是将他抱在怀里安抚了很久,一遍遍告诉他没事了,没事了,这一切只是怀孕导致的坏情绪,发泄了就没事了,叫他不要担心。

    可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往後的日子,类似事件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每次闻到血腥味,他的冲动不仅没有像乔白说的那样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强烈。

    不想被讨厌,也不想给乔白增加麻烦,他只好默默地把事情掩盖了下来。也偷偷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身体没有任何大碍,可能是心理过於紧张所致。

    他著肚子,迷茫地想,难道真是怀孕导致的过於紧张吗?

    可是,他已经明明很喜欢宝宝了啊。

    疑问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又过了些日子。

    叶定的肚子越来越大,虽然穿上大衣还看不出什麽,可是大衣一脱,肚子就立刻出来了,圆滚滚的,因为只有五个月,肚子还不是特别大,可看起来就像个有著啤酒肚的中年老男人。

    叶定烦的一塌糊涂,平时不怎麽注重外表的人,一下子变得纠结起来,整天对著镜子照来照去,越照越生气,越生气越绝望。

    爸,妈,对不起,你们曾经最引以为傲的英俊儿子已经不见了。对不起。

    可是乔白却非常喜欢他的肚子,一有空时间就蹭过来亲亲,和肚子里的小宝宝说说话。譬如,宝宝啊,我是你把拔哦,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又譬如:宝宝,今天你有没有乖乖听话啊?不许踢痛马麻哦。

    他今天的心情格外好,像花儿似地笑容一直挂在脸上。不,不对,他的心情从上周开始就已经很好了,一直持续到现在。

    因为上周,叶定胎动了。

    那还是自怀孕以来,两人次感觉到胎儿的动静,鲜活的,有力量的小生命,在母亲体内发出不安分的动静,告诉他们,自己活著的证据。两人当时正躺在床上亲亲我我,乔白亲著他的肚皮,说著一些麻兮兮的话,忽然感觉到胎动,惊的都傻了。

    定定的肚皮上传来的悸动,鲜活的让他都可以想象得出他们的宝宝是如何踢动著小脚丫,在妈妈肚子里淘气的模样。

    乔白感动的几乎落泪。

    叶定也很激动,虽然知道自己怀了孕,可是除了肚子越来越大,一点都没有怀孕的感觉。可是现在,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了有一条小生命正孕育在他的体内,会动,会呼吸,再过几个月他会出生,然後用他软糯糯的小手伸向自己,甜甜的叫自己父亲or母亲。

    生命多麽神奇!

    乔白趴在他肚皮上又是亲又是说话,惹得叶定烦的够可以,一把推开他暴躁地说:“你无不无聊啊!”

    “我和宝宝说话,怎麽会无聊呢?”乔白软骨动物似地又爬过去,在他肚皮上又重重地啵了一下,弄的暴又纯情的叶定立刻闹了个大红脸,滚到床的另一边,不愿再理他。

    看著自家娇妻含羞带怒的模样,乔白心里更愉快了,心想定定真是个宝贝疙瘩,这麽大年纪了居然还这麽纯情,动不动就脸红,真可爱。

    他爬过去,揭开叶定捂在脸上的枕头,亲昵地问道:“最近怎麽了?总是不开心的样子。”

    叶定不说话。

    怎麽说?难道说他为了肚子烦恼吗?那对方一定会说,“嗳,怀孕了都这样嘛~有什麽好忧愁的?”

    他咬了咬唇,犹豫了片刻,很不好意思地问道:“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啊?”

    “啊?”兔子呆了呆,“难看?你?”

    “= = 嗯……”叶定红著脸,指指自己隆起的肚子说,“肚子变得这麽大,难道你都不觉得难看吗?”

    噗!

    敢情他这些日子就在烦恼这个?

    乔白将他衣服掀开,双手在肚皮上面柔情婉转地抚著,柔声:“傻老婆,怎麽会难看呢?这是我见过的最美丽最感的身体了。”

    “胡、胡说什麽!我才不会相信!”叶定拍掉他的手,脸红著翻过身去。

    “我要是胡说,怎麽还会每天都想要你?”

    “谁知道啊,你、你下流呗……”

    “……我现在就硬了。”

    “你──滚!”

    虽然知道对方是有心哄著自己,可是叶定还是觉得很开心,心里甜甜的。

    我孩子以後能喝到母吗?

    第六十章:

    怀孕期间,乔白每个两周就带叶定去医院做一次胎检。

    医院是私人医院,医生的职业涵养都很好,所以不用担心会被曝光。可叶定还是不放心,说就算是私人医院,也不是百分百的保险吧。无奈之下,乔白只好解释道:“这是我家的医院,除非他们都不想在医学界混了才会说出去。”

    叶定呆掉。虽然早知道兔子家有钱,可是没想到他家会有钱到这种地步,有钱到无论什麽产业都有掺和一脚。

    “你告诉我,你家到底是干什麽的!为什麽会这麽有钱!难道是黑社会?贩毒?走私?”他抓著兔子的衣领凶巴巴地问,一副“如果你家是犯毒世家,老子立刻就跟你离婚”的表情。

    兔子哭笑不得,举起手坦白:“哪有你想的那样,我们家是正经生意人。”

    “你爸是大学老师,你妈是幼稚园老师!”叶定提醒。

    “可我爷爷有钱啊。”兔子笑嘻嘻道,“那老家夥现在在英国,年轻时不知道咋混的,混了一大堆钞票回来。他只有我爸这个独生子,我爸也只有我这个独生子,所以他的钱当然都给我了。”

    “……”

    “而且,这些年我自己除了当法医,也赚了一点点零花钱吧。应该够给宝宝买尿布的了。”

    叶定放开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沈默了好久好久,才不确定地问:“一点点……是多少?”

    “哦,不多,也就几十个亿吧。”兔子不在乎地说。

    叶定立刻就有了杀人的冲动!我擦啊!!几十个亿!几十个亿给宝宝买尿布,你当你儿子or女儿是大便超人还是大屁股超人吗!用得著用几十亿的尿布钱?!那屁股是该有多大!

    叶定遏制著自己的仇富情绪,又把从抽屉里翻出的那张结婚证复印件摆在眼前,摊开:“那这个呢,你今天必须给我好好解释!”

    “这个啊。”乔白笑眯眯地拿起来,得意地说,“我发誓这是真的结婚证。”

    “说重点!”

    “哦,是这样的,自从我查到你的行踪之後,没有直接找到你,而是去了瑞士,找到了你父母。有句老话不是这样说的麽,想得到佳人的心,就得先得到丈母娘的心,岳母真好哄,被我略施小计再加上恭维几句,她就决定把你交给我了。不过岳父不太好搞,说什麽一看我就不是神马好东西,怎麽都不肯把你给我,还说就算我在他们家门前跪三天都不会答应的。”

    干的好,老爸!谢谢你不像老妈那样没脑子!谢谢!

    可是……

    “可是後来你到底是怎麽拿到户口薄的呢?”

    “因为我在你家门口跪了四天啊。”

    “……为、为什麽是四天?”叶定结结巴巴地问,心中已有不详预感。

    兔子斜睨他一眼,满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岳父大人说,就算我在他们家跪三天他也不会答应,那四天不就可以了?笨!”

    “……”

    这脑回路,这赛亚人的思考方式,这……这……

    叶定内流满面无语问苍天。

    原来自己竟然是这样被卖掉的,混蛋啊!

    俗话说,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有叶爸叶妈这样的低智商父母,叶定怎能不狼入兔口?

    “所以,你就好好跟我过日子吧,老婆。我们只有相亲相爱过一辈子,才不会辜负岳父岳母的信任的。”兔子握握拳,做出了最後结论。

    去医院的路上,叶定突然接到了好久都没见到赵启申的电话。见兔子在开车,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接,按掉了电话。

    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想法,且不能给对方想要的,见了面也只会害了对方而已。

    电话挂了後,对方又打了过来。叶定忙不迭地掐掉,但是兔子已经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问:“谁啊,怎麽不接?”

    叶定心虚地看著窗外,也不知道为什麽要撒谎:“打错的电话。”

    “哦。”兔子点点头,冲後视镜里的他笑了一下。

    检查结果没多久就出来了,结果显示一切都很正常,胎儿发育的非常好,预产期在四个半月後,也就是四月15号。

    叶定坐在椅子上听著医生说,脸涨的通红通红。虽然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也知道对方不会把自己当成怪物看,可心里还是怪怪的,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男人怀孕这种事……他还是做不到像乔白那样淡定。一检查完就要拉著他离开。可是乔白却不肯走,说还有点问题想要问问医生。

    还有问题?是什麽问题?

    乔白坐了下来,很认真很严肃地开口道:“医生,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医生被他这种态度搞的浑身发毛,忙说:“请问请问。”

    “我老婆会……会产吗?”

    “嘎?”

    “哈?”

    医生和叶定同时愣住。

    乔白的脸居然也难得的红了起来,他挠挠头,羞涩地说:“因为他能生宝宝,所以我就问问看了啊。而且,宝宝出生後,喝母对身体发育比较好的,对吧?所以呢,医生你快告诉我,我老婆能不能产!”

    “……”叶定头顶顿时冒出大片浓烟来,二话不说拎著对方的衣领就朝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很有礼貌地跟医生道别,“谢谢你了,医生。这家夥神不太正常,他说的话请您赶快忘掉好吗?”

    “……”

    兔子被拖在地上挣扎啊挣扎,“我没有胡说八道,医生,医生,快告诉我啊!!!”

    “闭嘴!”一拳揍过去!

    “呜呜呜,医生,快点告诉我啊,再不告诉我我就把你开掉!”

    医生一个哆嗦。

    叶定又一个拳头打过去,兔子头上又鼓起一个大包。

    两人走到门口时,身後的医生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会的哦。”

    叶定顿时僵硬住,机械地转过身来,看向医生,目光冷的已经快要杀人了。“医生,你刚才说什麽会的?”

    医生又一个哆嗦,忍不住转过头瞥了眼乔白。

    谁知道乔白的眼神比他老婆还冷!

    呜呜呜,老子好命苦,怎麽会遇到这对恶魔夫妻!

    医生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最後觉得还是听乔白的话比较好,毕竟对方是自己的雇主,如果惹他不快,自己会掉饭碗的吧?

    於是,他硬著头皮,顶著叶定那犹如手术刀般的目光,一字一句说了出来:“因为叶先生有完整的女子生殖器官,一旦生了孩子後,体内的雌激素会膨胀,膨胀到一定境界,就会刺激房的二次发育,最後将会如女子一般产下汁来。”

    说完,他还幽幽地看了一眼叶定,说出了一句更加不要命的话来,“叶先生,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您的房现在已经开始发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