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
第四十一章:
那天正在半梦中,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医院里打来的,有一位车祸病人急需抢救。
当医生就是这点不好,哪怕是三更半夜,只要有病人,也得立刻赶过去救治。
叶定急匆匆下床,准备穿衣服。一只手在背後伸过来,环住他的腰。
乔白不满的咕哝:“这麽晚了,还要去医院?”
叶定推开他的手,把衣服往身上套,说:“医院里有病人需要抢救。”
“除了你就没别的医生了吗?这麽晚,天又这麽冷,把你冻坏怎麽办?”
“……”
叶定哭笑不得。时间紧促,没有功夫再与他废话,套上衣服便直奔出门。乔白忙在後面喊道:“等等,我送你去。”说完,迅速爬起来套上大衣,搂著他便出门了。
当初回医院上班时,乔白就说过,上下班必须由他亲自接送,而他也的确做到了。不论有多晚,多麻烦,风里来雨里去,从未中止。这份贴心,叶定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心中仍有心结,无法释怀,只能做到无视。
老婆在手术室工作,小乔老公就听话地坐在手术室门口守著,捧一本美容杂志研究最新出的小鹿图美甲。
他的身边坐著一个男人。
中年男人。
很有钱很英俊的中年男人。眉目风流,举止斯文有礼,除了刚才从外面冲进来问他爸情况怎麽样时有点激动外,其他时间都是一派温润君子样。
在这世上,乔白最讨厌的一种男人就是君子型的。因为定定曾经表示过,他最喜欢的对象类型就是君子类型。
怪不得他以前被那麽容易就被自己伪装的斯文学生迷惑了。
对於定定这个喜好,乔白表示十分不屑。男人不坏,男人不爱。像他这种邪魅一笑迷倒众生的迷一样的男纸,才是抢手货。那种所谓的君子,全特麽是伪君子!
所以,他相当讨厌身边这男人,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免费送了对方好几个白眼。
男人似乎很疲倦的样子,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没有察觉到身边一个长的很娘儿们的男人对自己做出的小动作。
但是,在乔白送出第七个白眼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一刻,二人目光相聚。
乔白的眼睛正保持著往上翻白眼,舌头吐出来的幼稚鬼样。
男人很汗颜,抽搐了几下,试探地问:“你……认识我?”
“不认识,谢谢。”乔白立刻恢复正常,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那你……?”
“哦,你看错了。”
“……”
乔白顺了顺长发,很淡定的玩著手里的水晶指甲。
男人看著他的脸,眸子里渐渐泛起一层暧昧的光,尔後,笑道:“你在等人?”
乔白把头扭过去,挖鼻孔。
“……我爸出了车祸,正在里面动手术。”没得到回应的男人,一点也不尴尬的继续说,“不知道会不会有事,我真的很担心呢。”
没看出你哪里担心了,看起来倒像挺开心的样儿。还有,你有猫饼(毛病)吗?老子跟你很熟吗?
乔白继续挖鼻孔,当身边的人说话是放屁。
“……”男人还想说什麽,就在此时,手术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手术非常的顺利。
男人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道谢。医生道:“不必谢我,这次多亏了叶医生,不然手术没这麽顺利。”
“叶医生?”
“嗯,就是这位。”
男人朝医生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手术的无影灯下,站著一个高挑的男人,白大褂,白口罩,满手鲜血,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自己。
“许……许言?”
男人一听,愣了:“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你真的是许言?”叶定激动的走过去,摘掉脸上的口罩,激动地问,“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是?”男人看著他的脸,似是很困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於是只好抱歉的笑笑,说,“真不好意思,我记不好,请问您是?”
叶定满脸的开心顿时变成了失望,低垂的眉眼看起来甚至有些落寞哀伤。
原来,这人竟不认识自己了……
他苦笑道:“没事,我……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说完便要转身离开。男人看著他的背影,皱起了眉头,脑海里隐约闪过一道熟悉的背影。
莫非……莫非是……
他不太确定地问:“你是阿定吗?”
叶定的脚步顿时定格。
“真的是阿定?”男人忙走过去,仔仔细细地看著他的脸,尔後,爽朗的笑起来,握住叶定还沾满鲜血的手,说,“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还救了我父亲,真是,真是缘分。”
叶定低著头,抿唇笑了。虽说一开始男人没认出自己有些失望,可是此刻,他什麽都忘记了,眼里这有这个人,许言……许言……这个他暗恋了很多年的男人。
记得才上大学时,他因为身体的原因格十分孤僻,没什麽人愿意和他说话。学校里不允许学生在外面租房,必须都住宿,而四个人住一间屋子对他的身体来说十分不方便,於是他一次次跟学校领导要求搬出去住。但是每次都被拒绝。
许言是他的室友,就住在他下铺,当时给叶定的印象只是个斯文的大男生,言语不多,成绩很优秀。两人也没什麽交际。直到有一天,叶定和一个有洁癖的室友吵起来时,许言站了出来,维护了他。
很恶俗的桥段,但是学生时期的感情也大多是这样建立起来的,一点小事便能引发心动。
从那以後,二人关系日渐友好。
许言是个君子,风度翩翩,从不与人争斗,格稳重。大二时就当上了学生会主席。
在学校里,他十分照顾叶定,知道叶定孤僻,於是去哪儿都把他带上。带他踢足球,陪他看电影,一起逛书店,讨论道格拉斯,讨论弗洛伊德,一起去旅行,野营,爬山……
在他的感染下,叶定渐渐变得开朗起来,与人相处也不再那麽暴。然而,伴随著格的改变,他的感情也有所转变。
他爱上了许言。
从友好,到崇拜,到暗恋,到爱上。叶定从未体会过这种感情,满脑子都是许言的笑脸,声音,每天晚上睡觉也能梦见许言,梦里,许言紧紧抱著他,对他做著脸红心跳的事……
暗恋的人是苦逼的,暗恋一个直男,更加苦逼。
叶定本不敢把这份“莲的心事”说出来,怕一但说出来,就会让许言讨厌自己,鄙视自己是个变态,只能藏在心底,每天在痛苦与甜蜜中苦逼的过著。
他以为他能把这心事藏一辈子的,和许言只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可是,大四时,许言突然交了女朋友。
那女生很漂亮,和许言站在一起真正郎才女貌。
明明已经做好了做一辈子朋友的准备,可是看到心爱的人和别人手牵手甜蜜蜜时,叶定只觉得想哭,暴躁,难受,压抑,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大声告诉对方,“我喜欢你,许言,喜欢你的人是我啊!是我叶定啊!”
但他始终没敢这麽做。
许言是直男,他不想就这麽因为个人的自私而让对方陷入危难中。
叶定有自尊,也不想看到许言同情或憎恶的目光。
所以,他选择了退却。
大四毕业後,他就出了国,逃离了那个伤心地。从那以後八年,再也没见过许言。
而八年後,二人竟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叶定怀疑,这是不是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
许言看起来也挺开心的,他握著叶定的手,弯起了眼睛:“你变得真多,阿定,以前不记得你有这麽帅的啊。”
叶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红了,“哪有。别开玩笑了。”
“真帅了不少。嗯,不过害羞这个老毛病倒是没变,动不动就脸红。”
许言伸出手,像从前一样,想去捏捏他的脸。
谁知道,手刚伸出去,还没碰到叶定的脸,就被一只涂著美甲的“纤纤玉手”给捉住了。
回头一看,只见乔白黑著一张“老狼脸”,怒火冲天:“你想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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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把许言拖出来溜溜~
许言是谁估计你们都不记得了吧?《禽兽》里的厉川的好盆友~~
说到《禽兽》,突然很想念小宝啊~望天
诸位,还有几位记得小土鳖了?
爬墙
第四十二章:
乔家别墅有间小黑屋,十平米的小屋子,无窗无门,不见天光。
作为《环猪葛格》的忠实粉丝,乔美人将这间屋子命名为“容嬷嬷的小黑屋”。至於用途,呃……自然是为了偶尔和定定玩玩s。虽然一次都没实现过。
凌晨三点半,容嬷嬷的小黑屋里。
叶定相当不耐烦的吼道:“你到底还要我说几遍?他是我大学同学,同学!你到底烦不烦啊!”
面前,乔白大腿翘二腿,漫不经心地修著指甲,眼皮不抬:“同学?你骗谁呢!同学有你们那样儿的?”
“我们怎样了?”叶定气的直打跌。
“不仅拉小手,还想小脸?有这样儿的同学吗!糊弄谁呢!”乔美人义正言辞,句句在理,眼神一凛,气压便低沈了下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本老公再给你最後一次机会,你是招还是不招。”
“我招你大爷!”
伴随著一声河东狮吼,叶定的拳头挥了过去,直接将乔美人击落下马,打到鼻孔喷血。
让我们把镜头拉回去两小时之前。
地点:医院手术门口。
人物:叶定,许言,乔白。
动作:乔白捉著叶许言的手,怒气冲天。叶定呆若木,呈电线杆状。
让我们把镜头再往前拉几秒。
地点,如上。
人物:如上。
动作:许言将手伸过去,想捏叶定的脸。而叶定羞涩低头,无限娇羞。乔白则开启了恶魔兔炸毛模式,以光的速度冲过去,一把攥住了那只欲图吃自家媳妇儿豆腐的咸猪手。
镜头定格在凌晨一点三十分五十二秒。
恶魔兔黑著脸,恶声问道:“你想干嘛!”
许言微怔,旋即,眼神暧昧地在而摁住自己手腕的手上流连了一圈,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来,问叶定:“这位是?”
叶定这才想起身後还有一只恶魔兔的存在,只是为时已晚。
他忙将二人的手掰开,把乔白拽到身後,结结巴巴想解释二人的关系,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难道说,这人是自己法律上的老公?
真这样的话,不如直接给他一把刀比较合适。
“他是……他是……”
乔白目光炯炯的看著他,似在鼓励他说出他们的关系,给这个手脚不干净的伪君子一个下马威。
“他是我们医院的男护士……而已……”叶定心虚地说。
乔白的眼神顿时落寞下去,悄悄攥紧了拳头。
“护士啊,呵呵,”许言笑的别有深意,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连,道,“这年头,男护士不多见呢。”
“啊……嗯。”叶定把头转过去,本不敢看兔子在後面小媳妇儿似地目光。这让他竟莫名地产生了一丝愧疚。
许言将手伸向乔白,友好地微笑道:“您好,我是许言,叶定的大学同学。”
兔子不动。
叶定冷汗流了一脸。
原以为兔子不会伸出手的,谁知道他居然伸出了手,还笑了起来,笑的倾国倾城,花枝乱颤,和许言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自我介绍起来:“我是乔白,刚才定……叶医生已经说了,我是这里的护士。”
“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
“你长的……嗯,真不错。”许言赞美。
“你长的也不赖嘛,呵呵。”每一个呵呵背後,都藏著一句“去你lgb”。
二者皮笑不笑,气场冷到爆。
好在兔子似乎识趣的很,一个字都没提和自己的关系,叶定不禁松了口气,但是兔子的格晴不定,说不定下一句就会又爆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为了防止情况失控,他忙对许言说:“你父亲已经没事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能醒来,你快去守著他吧。”
虽然很不舍得,毕竟这麽多年来次见面,但是目前的情况看来,他不得不这麽做。
“那好。我们改日再聊。”许言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他,“有空联系。”
“好。”
许言又回头看向一直保持著明媚笑容的乔白,也笑笑,笑的颇有深意:“那麽,乔先生,我们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许言人走的很远了,叶定还站在原地看著,痴傻的样子,叫乔白看的酸火直冒,於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容嬷嬷的审讯。
审讯的最後结果,叶定赢。
倒不是乔白的战斗力下降了,而是目前情况特殊,他不敢动真格的,以防止气到了定定,那他们的……嘿嘿。
第二天,乔白挂著一脸的伤去上班,护士姐姐心疼地问:“小白,你咋啦?脸怎麽受伤了?”
瞥著身边虎视眈眈的叶定,乔白干笑:“不小心被我家的猫给挠了。”
“野猫?!”
“是啊,那猫可野了,昨晚跑到外面勾搭别的公猫,被我发现了抱回家,它就气的挠了我的脸。”
“……啊,那猫可真坏。来,快到姐姐这儿来,姐姐给你上药。哎,真可怜,这麽张如花似玉的脸,那只臭猫也真能下的去手……”护士bababa说一堆,完全没有注意到叶定的脸已呈包公状。
“哼。”他冷哼一声,不屑地转身离开,去三楼查房去了。
许言的父亲就住在三楼的加护病房,病情已稳定。叶定去的时候,许言正在收拾东西,看起来似乎要离开的样子,而原本躺在病床上的许父,也已不见踪影。
叶定一惊:“许言?你这是?”
许言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来,笑道:“阿定,你来啦。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说一下。”
“什麽事?你这是……要走麽?”
许言点点头:“真抱歉,没来得及和你说。我爸他……你也知道,他在商场称霸了一辈子,最不愿意被人瞧见自己弱的样子,而且……这医院他住的也不太习惯,回家去了。”
“那怎麽行?他的伤势还没好,怎麽可以随便乱动?!”叶定这句话完全不含私心,只是纯粹的医魂燃烧。许父的伤势不轻,怎麽能随便乱动?一般人伤成这样起码也得住一两个月的医院啊!
“没办法,怎麽劝他也不听,这个老顽固……哎。”许言揉揉太阳,尽显疲色,“家里有好几个私人医生,也请了看护,随时随地都能观察病情。所以,你也别担心了。”
“……”
关於许言的家境,叶定以前也听人八卦过一些。据说他家非常非常有钱,有钱到什麽地步,没人知道。只知道他家大的像皇,仆人佣人有好几百个。许父是个很厉害的人,年轻时徒手起家,拼了一辈子,在商界打出一片自己的天下。算是个商界叱吒风云的人物。
私人医生……还好几个,随时随地的看护,那应该不会出什麽差错了。许言请来的人,肯定不会比自己差。而且,他自己本身也是医学系的高材生。
但是,不知怎地,他的心情就是有些难掩的失落。
本来以为,他爸爸在这里住院,自己和他见面的机会就增多……没想到……
“这次多亏有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爸的情况不知道会恶化到什麽地步。”许言看著他有些失魂的样子,突然笑了笑,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过两天有时间吗?我们吃个饭吧。”
“嗳?”叶定一惊,随即从失落转为惊喜,许言……许言他说要和自己……“有时间!”
“嗯,那到时候时间由你定。等我把家里的事处理完後再好好谢你。”
叶定脸又红了,心跳加速,碰碰乱撞。
“那我等你电话。”他小声地说。
於是等待的那两天,医院里的同事发现了他们的冰山竟然有了融化的趋势。每天都容光焕发,笑容满面,如沐春风,脾气也变得异常好,就连看到小护士偷懒都不再严厉地管教了。
不仅如此,他还捧著手机,每隔两分锺就看一次,就像生怕错过了什麽重要的电话一般。
这一切,在医院众人的眼里,就成了恋爱的标志。
众人云,叶医生肯定是恋爱了!
乔白因为警局有事,这几天一直不在医院,所以听不到这些八卦。每天下班回家看到定定的小脸,虽然很奇怪他为什麽突然变得心情这麽好,但是也没多想,毕竟定定开心,他也就很开心,日子也好过了很多(不用天天被定定的坏脾气欺负了)
大约等了三天左右吧,许言的电话终於来了。
叶定接电话时,手几乎都是抖的。
“阿定,是我。晚上七点,我去医院接你吧。”
怀孕了?!
第四十三章:
叶定站在镜子前,皱起了眉头。
镜子里的男人相当英俊,眉目分明,轮廓刚毅,具有三十岁男人内敛而稳重的气质。身材也很好,肩宽腿长,只是……
腰好像变了?好像还有了点小肚子?
叶定捏著腰腹上的,郁闷的问身後的兔子:“喂,你说,我最近是不是长胖了?”
兔子趴在沙发上正翻著食谱,盘算著今晚给老婆炖鸽汤喝~又补又美容,於是就随口回道:“怎麽可能,老婆你身材永远倍儿,比莱昂纳多还。”
这话一说,叶定的脸顿时黑了三分。
d,莱昂纳多?莱昂纳多自从演完《泰坦尼克号》後,就朝中年发福大叔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了。他居然说自己的身材像莱昂纳多?!
收到自家老婆的电波变化,兔子的玻璃心一抖。忙合上书跳到叶定跟前,天花乱坠地吹鼓起来:“哇塞,老婆,你身材简直就像模特儿一样,毙了!瞧这腿!又细又长,这腰……哇塞……还有这张男人味的脸……呜哇……快要迷昏我了……”
“你闭嘴!”
如此夸张的恭维,就连傻瓜都听不下去,叶定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继续穿衣。
今晚和许言有约会,他不能穿的太普通,所以一接到电话後就回来挑衣服了。可是,他很悲剧的发现,从前的很多衣服自己都不能穿了,腰围胖了一圈不说,就连小肚腩都出来了。
这一切,都是那只兔子造成的,这段日子就像喂猪一样的喂自己!他是真想让自己变丑的不能见人吗?
兔子笑眯眯地靠在边上观望著。
老婆其实不是变胖了,而是……嘿嘿,这幸福的小腰哟,幸福的小肚腩哟……
兔子说:“老婆,你打扮的这麽好看,是要给谁看啊?”
叶定扣扣子的手一僵,随即心虚道:“给、给谁看啊!我难道就不能好好打扮一下吗!”
“能!当然能!”兔子狗腿的恭维著,“老婆就算不打扮也帅的一塌糊涂。”
“哼!”
叶定继续穿衣。不得不说,兔子的恭维让他增添了一点点信心。
当厨房里飘来鸽汤的香味时,叶定也已收拾完毕。
他站在玄关口,对兔子说:“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在家吃饭,你别等我了。”
兔子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呆愣:“不回家了?去哪儿?”
“呃,嗯,我家有个亲戚过来了,我得去看一趟。咳。”叶定心虚地不敢回头看他,弯著腰穿著鞋子。
兔子难掩失望:“这样啊,那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一会就回来。”叶定不放心,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许来接我啊,别来捣乱,我不想被他们发现。”
“啊……嗯……知道了。我不去就是了。”兔子轻飘飘地应了一声,低下头,捏著刚才被开水烫伤的手,小声说,“我、我炖了鸽汤,你要不要喝一碗再走?”
“不喝了。我来不及了。”叶定急匆匆的穿好鞋,看都不敢看兔子一眼,就要关上门。
兔子突然在背後叫住他:“定定。”
“干嘛啊!我很急哎!唔──”
兔子突然跑过来,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这是记号,晚上记得早点回家。”
“混、混蛋!警告你多少次了,不准偷袭我!你这个……我走了!”
啪!将门关上,叶定像逃避什麽似地,一直走了很远很远才停下,坐在路边的花坛上。
混蛋,为什麽他会有种莫名的负罪感?
明明自己和兔子没什麽关系的,为什麽自己会不敢看他?
叶定抚唇,唇上的温度仍旧鲜明,心脏似乎跳的更厉害了。
约会的地点在市中心的一家环境幽雅的西餐厅里。
许言早已等候多时。
西装革履,气质高贵。
他是仍是记忆中的儒雅温和,君子风度。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磨练的印记衍变成内敛,成熟而迷人。
“迟到了哦。”他对落座的叶定笑道。
叶定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
“嗯,没关系。”
许言仍是这麽有风度,翩翩君子。若是换成乔白,估计早就大惊小怪的跳起来来,指责自己肯定是不想和他约会故意迟到什麽的……
都能想象得出他竖起兔耳朵炸毛的样子……还有他离开时的那个吻……
呃,现在不是想那家夥的时候,现在是他和暗恋多年的初恋情人约会的时候!振作点,叶定!这是上天给你的第二次机会,不要错过!让那只兔子滚回赛亚星球去见鬼吧!
叶定给自己强打神。
只是心情依旧有点依依,怅然若失。
许言敏锐的察觉到他心的心不在焉,温和地问:“有心事?”
叶定摇头,强颜欢笑:“没有啊。”振作起来啊混蛋!别让许言看出苗头啊!这可是好容易才有的一次机会,叶定!你要是个男人就立刻振作起来!
可是心情为什麽还是如此沈重?
许言笑笑,不再询问。
聪明的男人,知道进退分寸,不干扰,不纠缠,给人距离之内,纷扰之外的安心感。
也正因此,年少时的叶定才会迷他迷的七荤八素神魂颠倒。
在等待晚餐上来的时候,二人谈了一些这几年的经历,工作。
叶定得知,许言毕业後并没有当医生,而是回家族继承了他老子的事业,做起了一名商人。
“真可惜,那时候你是学校里的高材生。”叶定惋惜的说,“一直以为你会当医生的。”
许言笑笑:“没办法,人生就是这样,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那你以後打算一直做下去?”
“大概吧……或许哪天累了,我就退了,然後开个小诊所,和爱人一起过著平淡的日子。”
说这话时,他看向叶定,目光沈沈的,别有深意。
叶定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脸红地问:“你……你看我做什麽?我脸上有什麽东西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真的变了很多啊。”明明很阳刚的脸,眉目间却有股挥之不去的色气。一看就是被男人疼爱过的结果。难道是那人干的?呵呵。
“变了?难道是变胖了?”不自信的叶定瞬间就想到了自己最近发福的身材。莫非脸也变胖了?
“呵呵呵,”许言笑出声来,伸出手刮了刮他的鼻子,神色突然变得无比爱溺,就像回到了大学时代,他还是那个温柔的室友,“你啊,不自信这点可以改改吗?明明长了副这麽帅的脸,还老是自卑。”
“= = 没有啊。”
“有女朋友了吗?”许言突然又问道。
叶定的身体顿时一僵,旋即,干笑道:“没、没有……”
没有女朋友,有只公魔王兔在家。
许言露出怀疑的表情,说:“怎麽可能没有?你长的这麽帅。”
“真、真的没有。”
“嗳?真的吗?我还是不信啊。”
叶定的脸红透了,不知该怎麽继续下去,便忙岔开话题:“别说我了,那你呢?你有女朋友了吗?”
“你觉得我有吗?”许言暧昧地朝他眨眨眼。
“……我哪知道。”叶定垂下眼,攥紧了拳头。脸上看不出,其实心里已经紧张透了。许言那麽优秀,都这麽多年了,他怎麽可能没有女朋友……但是他还是想赌一把。
许言晃著红酒杯,烛光闪耀,映照在他的眸子里,像一朵跳跃的莲花。他说:“没有。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交过女朋友。”
“啊?没有?!”叶定立刻抬起头来,眼里有掩不住的惊喜,“真的吗?”
“是啊。”
“为、为什麽?”
“因为啊……”许言盯著他的眼睛,语声再次低沈暧昧起来,“因为我心里有另外一个人住著啊。”
“那……那个人是……”叶定抓紧桌布,拼命想掩好自己的情绪,故意装作无所谓道,“怎麽从来都没听你说过呢。那人是谁?我认识吗?”
许言含笑颔首:“你认识的。”
桌布又被抠紧了一分,叶定紧张地舌头都快打结了:“那……那是……”
许言沈默了一会儿,突然转了话题,问:“话说,你那个小护士呢?”
“啊?”叶定脑子当机,还来不及从惊喜里回到现实生活中来,“什麽小护士?”
“就是那位乔白先生啊。”许言笑道,“他多大了?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呢。怎麽会想起当护士?”
叶定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很想知道那个一直住在对方心里的人是谁,也很不明白为什麽对方会在这种时候提起乔白,但是他还是回答了:“他啊……他今年才20多(其实已经快30了!这个骗子!),好像是学护理的,所以毕业後就来我们医院了。咳。”
提起乔白,也不知道那家夥现在在家干嘛。该不会还老实地在等著自己回家喝汤吧?
等、等一下!这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是怎麽回事?
“这样子啊。”许言点点头,表示了解,“下次把他也带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嗳?为什麽?”叶定惊愕。
“你和他……难道不是那种关系吗?呃?”许言故意装作很迷茫的样子。
叶定却听得心惊跳。
什麽叫那种关系?他看出了什麽?怎麽就这麽肯定自己和兔子有什麽关系!
“才不是!”叶定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不顾旁人的侧目,焦躁的解释起来,“我怎麽会和他是那种关系!许言,你、你想的太多了吧!”
“好,好,我想多了,你快坐下来,别激动!”许言忙把他拉坐下,安抚他的情绪,道歉,“抱歉,上次看你们的关系挺好的,就误会了。呵呵,真不好意思,阿定,别介意。”
叶定还有什麽话能说?
只能心虚地接受对方的道歉:“没事了,咳,下次不要乱评价了。那种小娘,我怎麽可能喜欢啊。”
我喜欢的是你啊!许言!
“呵呵。”许言温和地笑,笑的意味不明。
晚餐是经典的法式西餐,三成熟牛排,法式罗宋汤,香烤油方包,蔬果沙拉……以及红酒。
其实叶定不爱吃三成熟的牛排,只是许言喜欢,他便要了同样的,总觉得这样可以让两人关系亲近一些。
餐厅属高档,所以三成熟的牛排做的非常合格,牛排端上来时,完全看不见血水,只有一层漂亮的焦棕褐色,表面浮掺著香甜的汁,嫩汪汪的很诱人食欲。
“这里我经常来,他们家的牛排比别家的牛排口感都要好。你试试看。”许言一边介绍,一边用刀叉切开自己盘中的牛排,牛被切开,并不是叶定想象中的触目惊心的豔红生,而是嫩嫩的粉红质。
看起来,味道很好的样子。
只是,为什麽自己突然觉得很想吐?
胃部一阵阵翻涌,他强忍著,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
刹那,腔内,有股热流疯狂翻滚。
进食动作僵硬在半空中。
许言问:“怎麽样,味道还不错吧?哎?你怎麽了?脸色突然这麽差──”话没说完,便见叶定直冲洗手间,吐得个天昏地暗。
半小时後。
许言的车里。
“怎麽样?还想吐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许言关心地递了一瓶纯净水过去。
叶定惨白著脸,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事……了……恐怕是老毛病又犯了。”
“老毛病?”
“这些日子一直吐个不停。一看见油腻的东西就忍不住想吐。去医院检查过,只是胃的毛病。”叶定虚弱地靠在後车座上,喘了口气,意识到今晚的约会被自己搞砸了,难过地道歉,“对不起,我把今晚的晚餐搞砸了。”
许言体贴地安慰:“没事,一顿饭而已,下次有机会再来就是了。只不过……”他顿了顿,忽地又释然笑开,调侃道,“你这老毛病,如果不是你说被医生检查过了,你又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我还真以为你怀孕了呢。”
他说这话的本意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的,却不知,这句话让叶定如遭雷劈,顿时炸的粉身碎骨,连渣都不剩。
怀、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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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的求票的时间。
老子跟你拼了!
第四十四章:
生活啊,就是一大滩狗血,总是趁你不注意时淋你一脸一身。
叶定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麽一天,可能会……会怀孕的一天。
蹲在24小时药房外,他驻足不前已有两个锺头。
时间尚早,不过九点,街上仍有大量行人,欢喜忧愁,千姿百态,却无有一人注意到这麽个快要崩溃的男人。
脑袋,一片空白。
他蹲在地上,背脊微微起伏著,就像一个倒尽情绪的空瓶。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许言打过来的。方才自己急冲冲地道了别,他很担心,连续打了好几通电话。
叶定麻木的说,没事,没事,我很好。
许言担忧:“你在哪里?”
沈默。
“叶定,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你现在在哪里?这麽晚了,如果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知道吗?要我去接你吗?”
“不了,我马上就回去。谢谢。”
说完,不顾那头还有声音,他便挂了电话。
看向药房里通明的灯火,他将衣服整了整,拖著沈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药房里只有个老太太,戴副老花镜,正在整理药柜。见来人了,也不招呼,态度冷漠的很。
叶定咬著唇,脸忽红忽白,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种事,不仅女人羞於开口,男人也是同样的。
老太太见来人杵著半天也不说话,不禁有些不耐,没好气地问:“杵那儿干啥啊!要什麽快说!”
叶定涨红了脸,攥紧拳头又松开,好一会,才艰难的开口:“请问,这里有……有验孕纸卖吗?”
老太太像是习惯了这种客人,不屑地冷哼一声,从药柜上抽出一盒测孕纸丢在桌上。
“一盒二十块。”
叶定忙从钱包里取钱。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缘故,他的手一直在抖,弄了好久都抽不出钱来。老太太透过厚镜片瞥了他一眼,阳怪气地问:“小夥子,这是给你老婆用的?”
“啊?……嗯。”叶定敷衍的点点头,继续跟皮夹里的拉链奋斗。
“知道用法吗?”
叶定一愣,呆呆的摇头。
他怎麽会知道用法?他又不是女人或妇科医生。
老太太一副就知道是这种答案的表情,鄙视地说:“放在尿里,单杠是 没怀孕。双杠是阳,表示怀了。懂了?再不懂就看说明书!”
“懂,懂了……谢谢阿姨。”
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是煎熬,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递给老太太後,叶定抓起盒子就走人了,连找钱都没要。
出了门,他找了一间厕所,将隔间的门关好,然後按照说明书上的用法,开始检验。
等待的时间只有5分锺,可是他却觉得比一生还要漫长。
明明已是深冬了,但他的鼻尖上却渗出了许多细密的汗水。卫生间里人进人出,折腾出许多细碎的声响。他烦躁不堪的扯开衬衫纽扣,死死的盯著手表。
九点五十二分。
五分锺已过。
於是,他变得更加紧张了,脖子上汗津津的,将验孕取出来一看。
刹那间,他头晕目眩,眼前直发黑,重重地靠在了卫生间的门上。
验孕上,赫然两道红色的横杠。
阳。
难怪!难怪这些日子,他会呕吐个不停,难怪他吞不下油腻的东西,难怪他会嗜酸,难怪他的胃口变大,贪睡,难怪那人一直拼命的喂著自己,态度奇奇怪怪……
这一切,早就有预谋!
叶定如遭雷殛,靠在门上半天都动弹不了,双腿犹如浸了醋,塞了棉花,四肢无力,呼吸困难。
他怎麽可以糊涂到这种地步!怀孕,怀孕!一直以为自己是男人,却怎麽忘了他并不是个正常的男人,而是个双人,具有完整的女生殖器官……而这些日子的夜夜交欢,那家夥又总是内……
为什麽就从没想过自己会怀孕的可能!
一只手,慢慢的抚上了腹部。
那里,已经不在平坦,甚至有些微微凸起了。
傍晚出门时,他还在怀疑是不是吃太多了才引起的小肚腩,没想到,竟然是……竟然是有了孩子。
手下的皮肤,平静而安宁,完全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可是他知道,这里面,已经住了一条生命,几个月後,他的肚子还会慢慢变得更大,像个怪物一样,哪都不能去,直到最後,将肚子里的这团生下来……然後……
然後会怎样?
那孩子该叫自己父亲还是母亲?他要接受这样生下来的孩子?
叶定几乎崩溃,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眸里渐渐充上了血色。
威尔斯坐在沙发上,看著闷头饮酒的乔白,问:“这样真的好吗?”
“为什麽不好?”乔白将一杯酒送入嘴里,平静地反问,表情虽然没醉,可是眼里已泛起了些许醉意。
“他和谁见面去了,你会不知道?”威尔斯奇怪地看著他。按照自己对这家夥的了解,所谓“我给你最後的疼爱是手放开”这种爱人方式,是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可是明明知道自家媳妇儿去爬墙了,他竟然还能淡定的在家喝酒?
乔白鄙夷地瞅了他一眼,嫌弃道:“你真当我那麽高尚?”
“当然不认为。”威尔斯耸耸肩,“如果你高尚,那我就是圣人了。”
乔白冷笑一声,往嘴里又送了一口酒。咽下的时候,右眼皮突然跳个不停,似有什麽灾难要发生。只不过他没多在意。
“所以,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威尔斯忍不住继续八卦,实在很好奇这家夥打算怎麽对付情敌。
乔白说:“你不了解我老婆。如果现在我把他拦住了,他肯定会更加觉得那家夥好,然後恨死了我。而且,他现在有了身孕,本不能生气。所以,我就动了一点小手脚。”
威尔斯眼角一抽:小手脚?恐怕这小手脚就会让那倒霉的家夥痛不欲生吧?
不知道为什麽,他竟然开始有些同情起那个叫许言的男人了。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了这只恶魔兔。哎,愿主保佑他平安吧。
乔白继续说道:“我只是给那位许先生的弟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哥正在跟一个男人约会。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威尔斯怀疑地瞅著他,本不信事情竟然这麽简单。
“当然。”乔白笑的很纯良,“我很淳朴的,我从来不干害人的事儿。只不过,那位许先生的弟弟嘛……呵呵,你懂得。”
“……”
威尔斯无言望天。
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关系的存在。兄弟……禁断……狗血!
“既然这样,你为啥还要喝酒?搞的好像你很委屈似地。”威尔斯又问。
乔白送了他第二记鄙视之眼,奸笑起来:“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苦情戏。等会儿定定回来,看我醉成这样,肯定会心痛+愧疚。明白不?”
“……”威尔斯突然觉得自己早点放弃这小子的选择是如此的明智。妈的,谁被这变态喜欢上,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两只狐狸挤在一起兴奋地八卦著许言被他低低带回去後会怎麽怎麽蹂躏,完全忘记了大门没有关。
所以,怒火冲天的叶定回来时,刚好听到他俩的对话。
於是,这下就不止发怒这麽简单了。
叶先生直接走进厨房,了把菜刀扛在肩上,就朝客厅里那只流氓兔劈了过去。
“流氓兔!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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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定果然炸毛了 =_=
十年
第四十五章:
有两大高手在,刀自然没砍下去。不出几秒,孕夫叶定就输的落花流水。
“搞什麽!有事不会好好说吗!”威尔斯看了一眼地上的狼籍,把门踹开,将刀子丢到门外去。虽然他早就放弃了兔子,可是谁想伤害那小子一毫毛,他大警官还是不会放过的。
叶定还在挣扎,死死地抓住乔白的衬衫,瞪著猩红的眼睛骂道:“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
乔白怕他伤到了自己,拎了他的胳膊往屋里拽,然後将他死死地恩在床上,困住他的四肢,也不吭声,一切动作就像一场情绪澎湃却无言的哑剧。
只有眼神泄露了他心底的恐慌。
威尔斯来到门口,看著这二人闹腾,半晌,不冷不热地冒出一句:“直接把他衣服扒了干一干不就老实了?反正他现在也过了危险期。”
按照威尔斯的观念,叶定在他眼里和女人无异。女人使小子,男人只要把她拖上床狠狠一顿就没事了。起码他每次惹友生气後,都这麽干。而且每次都顶管用。
却不知道,他这一席话,让叶定的眼睛顿时变得更红。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指甲嵌入里,血模糊,发出愤恨而无力的呜咽。
“你闭嘴!”乔白见他情况不对劲,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朝门口砸去,“你妈啊!快滚蛋!”
好心得不到回报,威尔斯一阵不爽,切了一声,很不屑的把烟嘴吐掉,摔上门就滚蛋了。
混蛋兔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东西,下次见到你一定要把你打残。
叶定情绪激动异常,虽然乔白不停的在他耳边柔声安抚,让他别激动,可是他仍然无法平静下来。他啊啊啊的挣扎,头脑昏昏沈沈,全是怒火,只恨不得立刻跟眼前这人同归於尽。
乔白惦记著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敢太用力,只敢轻轻的遏住他的手腕。有好几次都差点被他挣脱开。脸上被抓的一道道红印,头发也乱了。
“干!你到底要怎样!”乔白实在忍不住了,对他吼了一声。
就这麽一声,让叶定的手趁机挣脱开来,尔後,扬起──
啪!
耳光响亮。
房间里顿时清静下来。
乔白秀净的脸孔,迅速印上五指红印,嘴角也破损了,渗出些许血丝。
叶定似乎没打够,接著又甩了他一个耳光。
乔白并不躲开,老老实实的接受。
於是,两边脸颊都红了,微微肿起。
过很久,他抿抿干涩的唇,不怒反笑,开口了:“打的好。嗯,打的很好。”
一边说,一边优雅的脱掉自己上身的衬衫,不顾对方的挣扎,将他的双手绑在床头柱上。再扯掉对方和自己的皮带,分别捆住他的双脚。让他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
许是刚才挣扎了太久,叶定身上已经没什麽力气了,只能筋疲力竭地任乔白对自己做出这些动作,喘息著发出呜咽,像条搁浅的鱼,因为对方的每一个动作而颤动著身体。
乔白绑好了,优雅地坐在床边一角,开始吸烟。
酒熏染,醉了五分,他却仍旧记得不能伤害叶定,只保持著现在这种态度。
烟燃了一半时,他开口了。声音冷沈沈地,有压抑地意味:“闹够了吗?”
叶定失魂落魄的喃喃,像是自言自语:“你害了我……你害了我……”
“我害了你?我怎麽害了你?”乔白俯身,开始解他的衣服纽扣,“我害你什麽了呢?就是让你怀了而已。这就是你所谓的害?”
手指触碰到前敏感的头,叶定的身体神经质的弹起,喉头泛出恨意的呜咽。
了几把,乔白又放了开来,继续抽剩下的半支烟:“知道有了孩子了?”
叶定摇著头:“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为什麽不可以?你为什麽就不能有我的孩子?”乔白顿了顿,忽地气上来了,一把抓住他的头发,逼迫他看著自己,“你知道有了孩子还和别的男人去鬼混?现在才发现不觉得太迟了吗!”
“放开……放开我……”
“我爱你这麽多年,可从来都不肯看我一眼。我只是让你有了我的孩子而已,你就恨成了这样。你告诉我,如果此刻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是那个男人的种,你是不是就心甘情愿叉开腿给他生下来?”无法控制的嫉妒之心,就算掩藏的再好,还是寻到了出口爆裂了。
在叶定离家的那段时间,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不去猜想那个男人会上这个漂亮的男人,满脑子想著的都是叶定和别人鬼混的场景。
虽然他对威尔斯说的那些话看起来好像很心有成竹,实则是自卑的一种表现。
他没把握。
一直以来,他看起来都像是处於上风者,主宰著叶定的生活。其实,他才是处於下风的人。他害怕叶定会不顾一切的消失,不惧自己的威胁。害怕叶定生气,从此彻底从他的世界里退场。
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的与之相处,挥舞著没有指甲的爪子,维持著这段脆弱到一碰就断的关系。
今晚,当他看到叶定愤怒的眼,他便明白了一切。
叶定发现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也知道他发现後一定会大发雷霆,可是心里仍有难掩的失望。曾经不止一次地在梦中幻想过,叶定知道有了孩子後,会很幸福的接受,接受宝宝,接受他。
然而,现实总是如此残酷。
自始至终,自己在他的心里,无有一点地位。
“你宁愿给别人生也不愿意给我生?呵呵,如果这麽不想生?当初干嘛去了呢?爽的时候就没想过会下种的可能吗?”嫉妒的独角兽开始竖起独角,刻薄地攻击著所有试图伤害自己的人。
“混……蛋……你混蛋……”叶定气的全身发抖,颤声喃喃,“我是男人啊!!我是男人!你凭什麽要这麽对我!”最後一声,几乎是吼了出来。
乔白微怔,旋即,嘴角扬起一抹难以言喻的讥笑。
“男人?”他的手爬上了叶定的裤子,毫不犹豫地将之剥下,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和胯间畸形的私密处,手指在蜜上随便的了几把,因受孕而变得敏感的身体便流出了潺潺春水。
“你看看你哪里像男人?”
不等叶定反抗,他便将手指用力入了那湿润的谷道,浅浅的抽起来。
习惯了爱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出色的反应,水声渍渍,娇豔欲滴的花蕊轻轻颤抖,吐出晶莹的玉露,明豔不可方物。
“这麽荡的身体,你觉得你还是男人吗?”一边抽,他一边刻薄地说话,“只用手了几下,你就流了这麽多水。具有女生殖器官的你,还有什麽资格称之为男人?”
叶定的大腿不停的颤抖,上面沾满了点点滴滴的水。他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喉头似有千万把刀在剐,身体既痛又爽,如处水深火热,羞耻感,被践踏感,凌辱感,混合在一起燃成一把烈火,一点一点焚烧著他。
乔白的气还没撒完,手指间的动作越来越放肆,麽指摁著雌上的蒂,暴的揉压著。多次交欢,使得他对叶定的敏感处了如指掌,轻而易举便能让对方丢盔弃甲。
“爽吗?很爽对吧?”
得不到回答,他就固执地继续问,一遍一遍的问。
叶定留著眼泪,扭动著身体进行徒劳的躲避。乔白便捏住他的屁股,抓住他的腰,继续撩拨。
九浅一深,或隔靴搔痒,或直捣黄龙,技巧地撩拨。
漫长的十几分锺,叶定什麽都没听见,听觉在巨大的刺激下停止了运作。他没昏迷过去,睁著眼睛呆呆的望著天花板,滑进眼里的水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总之,不能让他闭上眼睛。
十几分锺後,他高潮了。
“你看看你自己的身体,现在还觉得是男人吗?”乔白一一舔干净被水弄湿的手指,渐渐失去了理智,“所以,乖乖给我生孩子,不是很好吗?”神经质地俯下身来,舔著他的唇,有一种疯狂的偏执。
在巨大的羞辱和刺激中,叶定却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从出生起,从未有这样的平静过。
他说:“我不怪你,怪我自己遇人不淑,竟然相信了你。这个孩子我不会要。如果你坚持要,十个月後,你看见的,只会是一具死胎。”
乔白一怔,冰冷的血开始从脚底凝固至全身。
一分锺後,他闷声上床,脱去自己的衣裤,抬高叶定的双腿缠在腰间,扶著自己的阳具对准口,准备进入。
叶定喘著气,身体很激动,可是眼神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乔白,如果你现在敢进来,明天你看到的只会是我的尸体。就算明天死不了,我有後天。就算後天仍被你捆著,但是你不可能捆我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会得手。”
这不是威胁,只是他阐述的事实。
乔白的动作僵硬住,他看著叶定,就这麽看著,看了好久好久。
突然,他一把推开叶定,迅速背过身,低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定定。我只是爱你而已……只是太爱你了而已……”
是的,只是太爱你了而已。
他的人生,有一半都献给了叶定。
十年。
整整十年,他的脑子里,身体里,血骨头里,全部都是叶定。想著叶定,恨著叶定,想到不能自己时,就玩命的念书,勤奋的锻炼身体,培养自己的自信。无论有多苦,受了多少白眼,他都不曾叫苦一声。而这一切,就只是为了有朝一日相遇,他的定定能认出自己,对自己刮目相看。
可是,十年後,当他好不容易找到定定,充满期待的站到他面前时,定定却已不记得了自己。
就像十年前,他也不记得自己一样。
他美丽的双眸里,本就看不见自己的存在。
自始至终,他只不过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个过路客而已。
十年,十年的时间。
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年,而他却将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年,换来了一个过路人的角色。
这叫他怎麽甘心?
不愿成为过路人,不愿默默祝福,他选择了最过分的手段。他知道,定定是个心软的人,只要对他好,只要对他好就行了,不用别的计谋,慢慢来,不著急。定定肯定会不好意思,然後感动,然後觉得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就爱了。
无论定定本来喜欢的是不是自己这样的人,无论这种喜欢对他是有利还是害,定定都会变得没有退路,最後就乖乖接受了自己。
他目光炯炯的看向他的定定,感同身受,只期盼著他吝啬的爱能多施舍自己一点,再多一点。
可是定定的眼里,仍旧没有自己。
乔白自出生起就是个冷漠的人,长久的压抑使他对一切失去耐,变得暴躁。他开始不耐烦,尤其看到叶定看许言的眼神,他嫉妒了,暴躁了,急於控制。
他希望用孩子来绑住叶定,不让他离开自己。却不知这样极端的做法,只会取得反效果。
於是,事情就开始脱离了他的控制,变得无法收拾。
最後,走到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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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水党注意:本人已丢入一颗水雷弹!!!!再不浮出水面就要被炸开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