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任由怀里的小朋友扯着她手指玩,安静听着,垂着睫,没说话。
江御景之前这个什么都不肯说出来性子,她太了解了。
会讲出那种过分的话,一个是因为年纪小性子还特,再加上他心里的不安,安全感的缺乏,养父母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就更加患得患失。
好半天,她才低低叹了口气,抬起头来:“阿姨,江御景很厉害的。”
“他刚拿到了全国总冠军,代表中国赛区参加世界赛。”喻言笑了,“您儿子是未来的世界冠军。”
书房里,江父手里提着他那个宝贝的紫砂壶,把江御景人叫进去了。
江御景跟着进去,四下扫了一圈。
整个书房还跟他走之前一样,大书桌正后方墙面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毛笔字,四个大字,浓纤折中,笔锋遒劲,却带着一点稚嫩拙劣。
——明心见性。
江御景看着那幅字,好久没说话。
这张字是他十四岁那年写的。
少年当时年纪小,性格又暴,没什么耐心,跟着江父写了一段时间的字,不想写了。
最后还是被哄着又练了半个月,终于出了张能看得过眼的。
江父领着他装裱,把书房正后方墙面上一首词撤了,将他的字挂上去。
那个时候他教他,人活着要清楚,要明本心,见真性。
心行处灭,言语道断。
江御景当时年纪小,不懂。
甚至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还是不明白。
江父性子就不慌不忙,站在他旁边,也跟着看那张纸,缓慢开口:“哪天再写一幅,看看这么多年不练,有没有退步。”
江御景应了一声。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
良久,江父才又缓慢开口:“你那个比赛,爸爸妈妈都看不懂。”
江御景长睫轻颤了下,手指微不可查动了动。
“但是也每场都看了,你妈从微博上搞了张比赛的时间表保存在手机里,有你们队的比赛她比谁都积极,虽然不明白,但是你输了赢了还是看得出来,你妈前两天还翻着微博跟我说你拿了冠军,要去打世界赛了。”
他转过头来,看着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就这么不知不觉已经比他还要高上一些了的男人:“你很棒,儿子。”
“我们为你骄傲。”
九月二十九号,全球总决赛小组赛将在美国洛杉矶举行,众人准备出发的前一天,喻言带江御景回去见了个家长。
喻嘉恩刚好也在家,连带着喻勉,三个男人在书房里呆了一下午,期间喻言进去看了一眼,这三个人,在开黑。
喻言:“……”
想想也不是无迹可寻,毕竟她爸为啥平白无故的就去赞助了个战队呢,都是有原因的。
喻言陪在厨房和喻妈妈聊天,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下男朋友拿到全国总冠军马上就要去打世界赛的事儿,一边帮着家里阿姨弄弄晚饭。
到最后,还是喻妈妈实在忍不下去,大着嗓门把三个人吼出来吃晚饭。
饭桌上,喻勉一脸澎湃激昂,还没从召唤师峡谷里抽身,捏着筷子兴奋道:“姐夫,刚刚那把韦鲁斯真的厉害,我信你总决赛的时候不是瞎蒙的了!”
江御景:“……”
喻嘉恩坐在主位,淡定道:“这就姐夫了,我为什么会有个你这么没立场的儿子?”
喻勉毫不留情说:“爸,你刚刚在中路快死了女婿女婿的叫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喻言“噗”的一声笑出来:“爸,我们还没准备结婚呢。”
话音刚落,江御景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喻勉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喻嘉恩不满意了:“怎么着啊?你准备对人家始乱终弃啊?”
江御景点点头,平淡道:“就很无情。”
喻嘉恩又不乐意了:“你这孩子敢说我女儿无情?你想提前退休啊?”
江御景:“……”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喻妈妈也没多说什么,饭后两人走,出门上车,江御景唇角始终翘着。
喻言觉得好笑:“你为什么这么开心啊?”
江御景发动车子,抿了下唇角,一副佯装平静的样子:“阿姨刚刚让我多吃点。”
“……”
然后你就偷偷开心了一晚上啊?你怎么这么好哄啊你。
时间还早,两个人没急着回去,想着男朋友明天就要走了,干脆出去逛了一圈。
外滩夜景很漂亮,喻言扯着江御景的手,随着步子一晃一晃的。
身侧是旧上海的万国建筑,隔着黄浦江对面陆家嘴璀璨灯火铺满漫天流彩,巨大的led屏幕变换,犹如烟花绽放。
小姑娘一路一直在讲话,江御景安静听着,应两声,偶尔笑着吐槽她两句,两个人就这么从外滩的一头走到另一头。
喻言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不说话了。
江御景也垂下眼来。
涌动人朝中,她脖颈高扬,手臂伸出,蓦地勾上他脖子,唇瓣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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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夜色中,如织人朝里,她就这么彷若无人般亲他。
她动作来的太突然,江御景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托着她后脑垂下头,和她接吻。
这是一个毫无任何欲念的吻,她纤细手臂勾着他脖颈,薄唇柔软贴合舔舐,小巧的舌尖从他唇珠嘴角滑进口腔,触到男人口腔nei软肉,勾起对方回应。
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