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美人娘时不时恼羞成怒后的任性,无奈。
李氏也懒得再跟自家蠢闺女多解释了,言简意赅道:“这次及笄礼也可以说是你的婚礼,大红礼服正合适。”
卓婉两只眼睛都睁成铃铛,“娘,你在开玩笑吗?什么婚礼?”
李氏敲了下她的头,带了些暴躁道:“是谁在信里说想马上嫁给勒安谦了?又是谁说在及笄的时候让摄政王给你戴玉簪的?”
“不是,娘。”卓婉没意识到着她在信里写的这些有什么问题,“我说想要马上嫁人也只是说说,还有让摄政王给我戴玉簪,那是因为他身份最高最有面儿呀。你看,大堂姐和二堂姐及笄的时候,就请了有浩命在身的外祖母来戴玉簪,外祖母来不了沙城,沙城里身份最高的就剩下摄者王了。”
“要不是勒安谦不同意,我都让矮墩子给我束发戴玉簪了。”
李氏不加理会,继续整理手上的与玉簪,被小女儿的嘟嘟囔囔惹的不堪其扰,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道:“你见过谁会在及笄礼上邀请男子来盘发戴发簪的?”
“你给我写的及笄礼流程规则上也没写不能是男子呀?”
卓婉还纳闷呢,毕竟她外祖母的身份比她外祖父的身份高,外祖母给堂姐戴玉簪合情合理,更何况,其他男人又不是十项全能的勒安谦,她只督促了一回,勒安谦就能把她的头发盘的漂漂亮亮的,如果是她老爹那种给她扎个小揪都把她头皮扯的生疼的笨劲儿,她也不会让他来给她盘发戴玉簪的。
别家的不请男人盘发戴发簪,难道不是不会盘发这个原因?
李氏揉额头,被小闺女的蠢劲儿气的头疼,叩了下桌子道:“你让勒安谦给你盘发戴玉簪,在外人看来,你与他已成最亲近的人。如不出意外,你五年nei也回不了京都,老祖宗的身子骨也熬不过这两年了。”
卓婉想起老祖宗这几日的气色,心情沉闷了下来。
“老祖宗想让你趁着这个及笄礼,彻底把摄政王与你的关系敲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李氏坐下来,拍了拍小女儿的背,放缓语气道:“这一次你的同窗好友们从京都赶来,他们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们自己,也代表他们背后的世家。趁这个机会,告诉他们,你与摄政王已牢牢地绑定到一起。无论是咱们卓府,还是你外祖父家李府,都能正大光明地站在摄政王这一方。京都nei的局势也能稍稍明朗一些。”
卓婉只关注沙城和她的商队商铺,对京都的政治层面的混乱还处在懵懵懂懂不太理解的状态,她就觉的京都里的世族大家都跟她的同窗好友们以前的脾气一个模样,有点傲有点怪异,想要个啥,明明可以直接说出来或者用钱砸到手,一盏茶就能解决的事儿,非要拐一百八十个弯去搞音谋手段。
要她说,好好修理一顿,给他们看看效率与正直的重要性,就不搞这些惹人烦的小动作了,她的同窗好友现在就改造良好,干事直率利索,个顶个的实干家。
卓婉眼睛闪亮亮地分析出一个结论:“所以,我这次的及笄礼是带有政治层面的意义的?”
如此具有意义的及笄礼说不定还能写进史书里。
她也可以名垂青史什么的。
李氏被小女儿这幅灿烂的小模样逗笑,她知晓小女儿对政事不敢兴趣也不太懂世族大家的弯弯弯绕绕,用小女儿容易理解的话解释道:“南北商行分割数年,却有共同的心愿,提高商人地位,你以正妻地位嫁给摄者王后,以卓府为代表的北方商行定会竭尽全力地给与摄政王方便,同样的,你借助了摄政王的权势,再与南方商行打交道的时候,他们会很乐意让你三分。”
卓婉连连点头,虽然她听懂了,然后没太明白,她在南方的商队商铺也用不着南方商行照顾,但,起码听起来就感觉她跟勒安谦是特别有意义的政治联姻。
政治联姻,这种华丽丽的词汇首次出现在她身上,感觉倍儿棒。
当第一束阳光洒入小院,整个的及笄礼多了三分的温暖。
卓婉仰头看着他,微翘的睫毛下布满了星辰。
勒安谦缓缓地走至她的身后,为她盘发,为她戴上玉簪。
被人挤的满满的小院,安静中藏着温柔的祝福。
在沙城,如果看上谁了,直接搬到一个房间就完事儿了,再郑重点的就是跟左邻右舍吼一嗓子,简单直接,省时省力。
在京都,嫁娶是一件十分繁琐的事情,没个一年半载是显不出大门大户的气派,即使是小户之家,最快也要提前准备个把月。
而卓婉和勒安谦这场及笄礼后的婚礼现场,简陋,野蛮。
从京都同窗好友一个个地吓傻了似的一动不动,这个不像样子的婚礼简直刷爆了他们对婚礼的认知,只觉儿戏,胡闹!
这几个僵了的人很快就被挤到了外围,一群奇装异服的笔友们兴奋地尖叫着挤到最前面,与沙城城民和将士们一块闹腾。
卓婉全程晕晕乎乎地被勒安谦牵着走,让干啥就干啥,什么感动的飙泪,没有,什么不舍和暧昧,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