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月如霜,寒意逼人。
秋露添完了炭,又去被子里摸沈初微的手。
还是冷,一片无边的凉意。
明明已经盖了两床被子,她全身上下依旧一丝暖意也无。小脸上更是覆着一层惨白,光是瞧一眼,便让人心惊肉跳。
秋露一下子泪意上涌,她给沈初微掖好被角,转身就往门口走。
“秋露,你要去哪儿?”
眼见得即将跨出房门,沈初微的声音恰在此时清清淡淡地响起。虽不大,却已足够令她听清。
“王妃,您醒了?”
秋露忙跑回床前,细心地给她垫好靠枕。
她的眼睛还是红的,沈初微自幼与她一道长大,如何看不出她哭过了?
“你要去哪儿?”她靠在床头,再一次问自己的丫鬟。
虽然病着,但她一双眸子却极为清亮,如蕴星芒。
“我……我要去找陈叔,让他马上派人请太医。”
再如何说,她家小姐也是忠义侯府嫡出的千金,堂堂的楚王妃,就算再不受宠,可也不能放任她病重不管吧?
“不许去,我没事。”
“可是……”
“听话。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咳咳……此刻太晚了,咱们还是别把人都惊醒了,明日一早再去也不迟。”
沈初微的语气虽淡,却也不容人辩驳。
她从小便是如此,是极有主意的人。
秋露到底不敢违逆,只得作罢。
这一夜,沈初微不停地醒过来,又连连咳嗽。秋露便一直守在床前,一宿不敢合眼。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日天明,她忙去前院寻陈管家。
陈良一听沈初微病了,吓得不清,忙道:“怎地不早些派人来通知?”
“陈叔,我们王妃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她不肯,我如何敢不听?”
“唉……”陈良长叹了一口气。
这王妃明明是大胤第一美人,才貌双全自不必说,难得的是性子也好,素来最是体恤下人的,可偏偏却不受宠,嫁进王府一年有余,都被王爷冷落,连带的,也让府里的下人们轻视怠慢。
他命人速去太医院请人,又继续问秋露:“王爷最近还是没去王妃房里吗?”
“嗯,已经数月未至了。”
说到这个,秋露也是一脸忧愁。她是侯府的家生子,自幼伺候在沈初微身边的,主仆两人感情甚笃,自然是希望她与楚王一切如意。
陈良喝了一口茶,接着问:“你跟在身边没劝劝王妃?王爷既不去,她不妨主动些,到底是夫妻,总不能一直如此。”
“如何没劝呢,只可惜……”
“可惜什麽?”
“只可惜王妃说她和王爷的结无解,这辈子只能如此了。”
秋露说完,两个人一时默然。
整个王府,人人皆知他们的结在何处。
楚王萧鸿与,他是有喜欢的女子的,他喜欢京城绮红阁的头牌明月,并曾为了她,与人大打出手。
此事当时传得沸沸扬扬,一直传入了当今皇帝耳中。
圣上震怒之下,便给楚王赐了婚。
而在赐婚过程中,宫中的玉妃从中做了些梗,於是王妃便由谢氏的长女便成了沈氏的么女。
萧鸿与生性高傲,最恨被人摆布。
迫於无奈成亲後,便将气出在王妃沈初微身上,数次冷言相待,以至於夫妻二人感情愈发冷淡,渐至陌路。
秋露又跟陈良说了几句,忽地,一个小厮从外头来报:“陈叔,王爷回来了。”
秋露闻言,急道:“陈叔,我先回去了。”
一路疾行回到碎竹轩,找遍上上下下,却没看到沈初微的人影。
秋露忙拉住一个小丫鬟问:“王妃呢?”
“回秋露姐姐,王妃刚刚说今日天气甚好,想去园子里走走。”
完了!秋露心中轰隆一声。
楚王府占地极大,府内亭台楼阁皆是出自名家之手,一花一木皆有花匠精心照料。
沈初微自碎竹轩出去,一路前行,一直走到了府内的湖心亭。
秋日,荷花已谢,满池残荷皆已被清理乾净。
湖畔,几丛蒲苇长得倒盛,正随着秋风轻轻摇曳。
沈初微怔怔地瞧着,出了一会儿神,忽地,手伸到亭外,轻触那苇叶,轻声道:“石头哥哥,我想你了……”
“他是谁?”
耳畔,忽地一人吐着热气,沉声发问。
沈初微悚然一惊,吓得连连後退。
这一退,她整个人便直直地往湖水里栽去。
入水的那一瞬间,她终於看清了来人。
是萧鸿与。
她的夫君。
他看着她的眼神,冷漠、厌弃,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就这样死了也好,那样,便可以彻底忘却那些过往,与从前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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