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泥,肩上还有一片血迹看不真切,徐迦宁上前看了他一下,抿住了唇。
伸手往楼下比了下,苏谨霖紧紧握着霍澜庭的手腕,目光沉沉:“玛利亚医院的医生不敢手术,子弹距离脊椎很近,还有打在心肺上面的,还有别的地方……他们说不能手术了,你从国外回来,应当接触过此类手术,他不能死,也不能伤!务必将人抢救回来!”
霍澜庭也看见他身上狼狈了,去苏家的时候,苏家这老二就不在,现在看着他,他并未说中弹的人是谁,但看着紧张模样,一定要紧。
这样的手术,就是国外成功率也不高,霍澜庭没有十足的把握,只低声询问:“是谁?”
苏谨霖几乎是咬着牙了无声说出了总统两个字,此事非同小可,霍澜庭说了声先去看看,才要走又回过头来。
徐迦宁就站在门口,看见她了,心底柔软:“手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完,我让你送你先回去。”
她摇着头,一手还扶着病房的门:“你不在我去霍家干什么,你去忙吧,我替你多陪一会儿老太太。”
霍澜庭更是动容,对她点头:“好,那我尽快回来,你在这等着我。”
说着看向苏谨霖,这就下楼。
苏谨霖还不知道一个下午的空,徐迦宁怎么又穿上婚纱了,不过他浅浅目光扫过她身上白纱,已无暇顾及,立即跟了霍澜庭下楼。
徐迦宁一直目送他们离去,这才转身。
两个小护士在一旁换药,她回了病房当中,重新坐了老太太的病床前,两个小护士在一旁换药,还笑着劝慰着老太太好好将养,说她今天睛神不错,快好了。
霍家老太太只是笑笑,她看着徐迦宁一个人回来的,又看向房门,徐迦宁连忙对她说,有一个特急抢救的病人,霍澜庭去做手术了。
老太太目光当中,更有柔意:“澜庭呀,从小就立志当一个医生,他说要让我长命百岁呢!”
徐迦宁坐在旁边,也是笑:“他是个孝顺的。”
老太太嗯了声,扬着脸看着屋顶,呼吸重了些:“我的老儿子啊……”
她神色似有疲惫,徐迦宁在旁握着她手,默默陪着她,这一夜分外地长,霍澜庭换了衣服到了一楼抢救室,发现这个病人比想象的要危险。
玛利亚医院的医生说的没错,病人身上中了几枚子弹,有的根本不能手术,有的需要小心取出,仔细检查一番,立即将人送上了手术台。
不用苏谨霖说,他也知道这个人的重要性。
四大家族只怕都牵连其中。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霍澜庭在抢救室整整忙了六个多小时,浑身已经被汗水和鲜血浸透了,再出来时候,已是快亮天了。
苏谨霖一直在外面等着了,医院不让抽烟,他手里夹了一根,蹲在手术室门前守着,军靴上面的泥踩了一地,他整条手臂都是麻着的,才盼得手术室的门开了,一站起来,还踉跄了下。
霍澜庭脱下了手套,也摘下了口罩,到他面前才站住了。
苏谨霖一手扶着麻痹着的左臂:“怎么样?”
霍澜庭微微平息了下,才将手中的手套和口罩交给了护士:“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体nei的那一颗子弹不能取,脊椎上的那一颗已经取出来了,还有其余的两颗,现在麻醉还未过,也未过感染期,需要小心的后续看护,才能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那就是说,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
苏谨霖喜出外望,抬臂拍了他胳膊一下,冷不防疼的一抽气,血迹又添新茬。
霍澜庭伸手扶了他一把,解开他纽扣看了眼,发现是子弹的擦伤,没什么事,连忙叫了护士来给他处理。
他脱下了带血的白大褂,又去洗了把脸,两手在凉水当中泡了一会儿,才觉得从刚才那场手术当中脱离了出来。
擦了手脸,霍澜庭上了二楼,进了特护病房,霍家老太太半阖着眼,看见他了,呼吸更重。
徐迦宁伏身在床边上,还穿着他的西服,呼吸浅浅,睡着了。
他回身叫护士收拾了下旁边的病房,铺了软褥,这就到床边来将徐迦宁抱了起来,动作之间,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见是他,一低头靠了他肩头上。
霍澜庭将她抱到胳臂放了病床上,徐迦宁身上还穿着繁复的婚纱,他给她脱了鞋,摆正了婚纱,俯身看着她,伸手撩起了头纱。
其实,今天,他还没有好好看过她,头纱掀开了,露出年轻女人白皙的脸,霍澜庭低下头了,抵着她的额头了,轻轻摩挲了下。
他还有事,不能陪着她了,暂时先让她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给她身上的西服脱下来挂了一边,盖上薄被关好房门才出来,再回到特护病房当中,霍家老太太果然在等着他。
霍澜庭端端坐了她身侧,她伸手轻抚着他的脸,万般地不舍。
他也舍不得她,给她讲回国之后遇见徐迦宁的故事,在他的故事里面,那姑娘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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