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十天之后,在顾师傅和七姑共同地辛勤努力下,在我的倾情大投资下,在老乾的热情乱掺和下,红叶书院如期挂牌了。
按照计划由顾师傅出任山长,也就是校长。因为是刚刚开始,人不多,他同时兼任了副讲、堂长,约定待学生人数增多后,再考虑外聘,七姑兼职管干,掌管财务。
老乾似乎对这件事情万分重视,派高公公又把我宣到里一回,再三叮嘱我开张那天通知他,他要微服出赶来参加。我有点冷汗,想起之前同老乾东拉西扯的时候,说过这个书院是为了照顾贫民子弟读书而开办的,如今他要来看,免不了假戏真做,反正,顺便做做公益也挺好的。
只是,一时之间,本弄不到什么合适的生源,我只有硬着头皮去找了柳红,她倒很高兴,立刻表示她很有兴趣,还当即带着我去了趟大杂院,帮着我一起寻找生源。听说可以不用钱就能读书,大家伙儿有点将信将疑,但是搁不住柳红和我的忽悠,回来的时候,我招到了红叶书院的批学生,来自大杂院的大大小小的儿童十余名。
除了柳红之外,还另有其他三四个小女孩儿,那个上一次被nc燕带出来在我们马车前演讹诈戏的,笑起来很甜的小玉也在。
我看着她单纯甜美的笑容,心里却忍不住想,幸亏nc燕目前下落不明,不然,再这么荼毒下去,第二个nc燕说不定就这样诞生了。
其他人都很顺利地报了名,到柳红那儿却出了点小乱子,她一直都很想来,已经连书袋都准备好了,但是还是被她哥柳青无情地阻止了。
我看着黑潜入我房里,扑过来抱住我痛哭的柳大萝莉,头都大了,好不容易哄得她止住了眼泪,心中顿时无限抑郁,感情我最近是有引泪体质,个个女人看了我都痛哭不已,也不知道都中了什么邪。
跟着,就被一路追踪柳大萝莉而来,气愤地忘记了避忌的柳大正太破门而入,我为我光荣殉职的门默哀了三秒钟,在柳大正太试图强行将他妹妹拉走时,终于没有忍住,在沉默中爆发了。
我拔剑在手,一剑砍过去,他还在气头上,自然挺身应战,可怜柳红,作为一名萝莉,竟被如此无情地甩在地上,当场忍不住又憋了憋嘴,我看她又要哭,赶紧回头喊了声,“姑,您稳住了,还想念书的话,可就千万别哭了。”她抽噎着点了点头,我的心才终于平静了,心道,她再哭,估计我非打输了不可,前些天我在里头被夏雨荷和令妃浇灌了一个晚上,现在见到女人哭就浑身发冷,可真受不了这个了。
当下,险险闪过柳青砍过来的一剑,认真同他比划起来。此名正太最近似乎处于青春叛逆期,典型表现就是装酷、仇富,自我感觉还特良好,标榜着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啦,男儿当自强啦,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啦……我越想就越觉得心头火起,当下出招越发凌厉,迫得他一退再退,从走廊退到院子,又从院子退到甬路,最后一直退到了花园。
除了破门时几名家人闻声赶过来查看,被我挥手命令退下之后,一路上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出来打扰。我砍得兴起,招式一变,换了套剑法试过,柳青咬牙强撑,终究内力不济,被我一招逼退,败倒在地。
只是眼睛里还是那样一种倔强不屈的眼神,我冷笑一声,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你就瞪吧,除了这个,看来你也不会别的了。”他冷哼了一声,扭过脸不看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闪电般地将剑收回,又全力朝他刺过去,剑险险擦着他的脖子入地里,事出突然,一时间他们两个人都愣住了。
良久,柳红疯了一样地扑上来,拉住我的胳膊喊道,“师姐,你要干什么?难道你真的要杀了我哥么?”
我冷冷地看了一眼呆愣在地上的柳青,道,“他活着也没有什么用,一个男人见识还不如自己的妹妹,脑子别扭到连是非都不分不清楚了,也算是够难得了。”
这一句一出口,他的脸色大变,我不加理会,将被拉住的胳膊抽了回来,“这世上不是所有饿死的都是有骨气的,更多的是废物,红叶书院不是给废物预备的,虽然不收束脩,但是因只设了山长、管干等教职管职,其他所有杂务都是要学子们来做的。在我这儿,没有任何人可以不劳而获,柳红你要想来的话,得要先做好吃苦的准备,要么就马上跟着这胆小的废物回去吧。”
只听得哐啷一声,我的剑被还了鞘,柳红满脸惊恐地从我眼前消失,我淡定地目送她在半空中漂移的身体,给了她一个敬请心安的微笑,她乖巧地点点头,顺从地被提着飞出了夏府的院墙。
虽然骂的狠了点,但柳青又不是傻子,回去再被心眼儿绝对够使的柳红忽悠上几句,估计一定会乖乖放她回来上课的,说不定,他自己都会来。
我扛着剑慢慢走回了屋,训练有素的仆人们已经将门简单补好了,我甚为满足地回屋洗洗便躺下了,回想起方才连砍带骂的那一通,心中顿觉一阵舒爽,跟我玩儿别扭……果然还是太年轻。
我无限轻松地坠入梦乡,忍了那么久,这一次,果然痛快了。
于是,红叶书院挂牌那天,顾师傅的学生又多了一个。入学那天,我看着学子队伍最后,浑身僵硬地穿戴着统一发放的长衫布靴瓜皮帽,像背包袱一样背着同样是统一发放的书袋的柳青,差一点失笑出声。在他发觉之前,赶紧转过身去,接了老乾的驾。
那一天的开业暨开学典礼,十分成功,顾师傅按照之前大家的合计,首先宣告了我们书院的规矩,顺便将日后要做的杂务进行了分配,活泼的柳红和最年长的柳青受到了顾师傅的关注,经过评估,柳红被暂时任命为典谒,负责接待宾客,柳青做了御长,兼负责协助管理其他学生。
一切井井有条之外,还带了点别出心裁,老乾于是十分满意,免不了又是一段长篇大论地抒发情绪,扣了几顶帽子之后,又赏了一笔办学经费,我自然拜谢了,将他恭送出门。
一路上,他似乎仍然沉浸在参观开学典礼的兴奋中,我堆着僵硬的微笑敷衍着,冷不丁他来了句,“紫薇果然如同朕想象的一样聪慧能干,看来雨荷将你教养的很好。朕今天看你主掌这书院,也异常有大将之风,真不愧是朕的女儿,跟朕年轻时候真是一个样。”
我浑身立刻泛起了恶寒,是挺好的,不好能混到现在这样么,只是说跟他一样,这实在也是太过了点吧,明明我今儿表现的挺正常的,为啥他一定要把我往nc里归类呢,差点忍不住泪流满面,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撑了过去。
他顿了顿,继续说,“有时间还是常进来看看,你娘她,很想念你,皇后和令妃也时常念叨你,朕,也是。”
我看着他种马的眼睛里浓郁的深情,还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感动,但还是敷衍了几句,继续将他恭送出门。
他依依不舍地走了,似乎为我终于没有泪流满面而深感失落。
接下来的一个月,书院慢慢地上了正轨,顾师傅的课上的有声有色,七姑将个小小的书院打理的风生水起,柳红聪明伶俐,表现出了强烈的商业天分,一面跟着七姑学账,一面在顾师傅的指导下,将典谒的职责履行的非常好,虽然说来访的宾客不多,但她仍然飞速地成熟起来,令我非常吃惊。
柳青在被我挫掉了最初的别扭之后,表现出来的竟是异常的温厚,作为最年长的学子,他也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迅速确立了自己带头大哥的地位,对诸学弟学妹们爱护有加。他生要强,自己任了御长,便慢慢将御这门样子功课当成正业来做,技艺愈发湛,他那一股子倔强和刻苦,也使得他在其他的功课也慢慢赶了上来,人也愈发的沉稳成熟了。
我一一看在眼里,心中还是有些安慰的,毕竟算起来是同门,都曾经同柳师父相处过一段时日,他们能好,自然也算是我对杳无音讯的柳师父表示敬意的一种方式了吧。
其间,我主动进一次,被传召了两次,基本上按照每十天一个周期去里点个卯。
晃悠的勤了,令妃同夏雨荷哭着哭着也就不哭了,皇后依然彪悍如故,老乾流连在三个女人中间,痛并快乐着。
时光如同流水一样,一晃就到了六月下半,天气热的要死人,某天我正躺在凉席上喝着冰凉的酸梅汤,高公公又跑来了,说里五格格周岁了,皇上皇后请我去赴宴。
我心中一动,赶紧让七姑给我准备贺礼,这宴席可得去,五格格可是皇后的独生女儿,似乎是一两岁就夭折了的,周岁宴的话,似乎也快了,最多也就还有一年好活了,我都还没有见过她,先去看看也好,也不知道是真的生了病,还是怎么着了就会没的。外生活太安逸,偶尔掺和点里的事儿,也挺不错的。
于是,我独自一个人带着一马车礼品来到门口,慢慢悠悠地亮了亮御赐的紫薇花金牌,大摇大摆地进了,准备好好给五格格庆祝一下她的周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