懈。
“那,我还可以再见你吗?”
“也许。”
龙延洛浅浅一笑,甩开秦广的手转身隐入来时的小路。
4
翌日,龙延洛早早地醒来,只觉得一颗心“咚咚”直跳,怎么也睡不安稳。专门负责给皇上梳头的俾女听到声响小心地探头进屋张望,却见龙延洛已端坐在镜前。做奴才的以为主子生了气,急急忙忙地赶过去拿起梳子,小心翼翼地捧起皇上的长发,不经意地瞥到龙延洛难得一见的笑脸。
老太监福隆也循声进来拜过皇上,见龙延洛一脸遮不住的喜色,试探着问:
“皇上今儿个怎么这么高兴?”
龙延洛在俾女的服侍下套上龙袍,看都不看福隆一眼,只简单吩咐了句:“宣秦广将军来这里见朕。”
老太监愣了下,慌慌张张地答应后直奔出殿。龙延洛洗漱、穿戴完毕,一挥手赶走了所有俾女。刚刚还将皇上簇拥成团的女孩们赶紧接二连三地退出殿去,殿里刚清静了会儿,福隆就带着皇上要见的人急匆匆地进来了。
眼见秦广的身影一点点靠近、变大,龙延洛越发兴奋起来。发现昨夜在池边邂逅的“鬼魅”竟是当今圣上,不知见多识广的秦广会有怎样的反应?是如昨日那般羞涩地浅笑?抑或是急急忙忙地跪下请罪呢?
在龙延洛暗暗揣测着千万可能的当儿,秦广已经来到皇帝座前跪下行过了礼。
龙延洛轻声道了句“平身”,秦广应声起身站定。眼见秦广和自己对上了视线却毫无反应,龙延洛心中暗暗奇怪,却不便多问,只道:
“将军征战多年,战功累累,实在是辛苦了。”
秦广毫不含糊,拱手谢道:“尽微臣本分,谈不上辛苦。”
一来二去了几句官样话,龙延洛有点耐不住,试着暗示:“昨夜实在怠慢了。今晚朕就摆宴,算是为将军接风洗尘。”
“谢皇上厚爱,但微臣只想早日回家与家人团圆,恐怕……”
秦广虽然口气婉转,但拒绝之意已不待言。龙延洛终于坐不下去,跨下龙椅,直直来到秦广跟前,冷声道:“朕还以为将军今晚有意陪朕观赏宫中的莲花池,如此看来,怕是朕误会将军的意思了。”
秦广总算有所动摇。男人慢慢抬头对上龙延洛冰冷的视线,却只是苦笑了下,道歉说:“昨晚夜已深,天色太暗,臣远远看见皇上身影,只当是个女儿家,所以才有了那番话。皇上若是因此要罚臣,尽管随意吧!”
“女儿家?朕像女人吗?!”虽是致歉,却把龙延洛说得咬牙切齿,“好你个秦广,你就不怕朕抄了你全家?!”
“皇上英明。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皇上心里自然有数,不用臣多嘴。”秦广非但毫无惧色,相反一反之前缚手缚脚的谨慎姿态,声音朗朗地顶嘴。
的确,秦广是现下朝中最大的功臣,万万杀不得,否则弄得人心惶惶,反而不利统治。这个秦广虽长期奔波在外,其实心里的镜子照得噌亮,如此人才当然不能轻易松手。龙延洛细细将功过利弊想过一遍,等缓过神,却见秦广一脸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瞅着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
“洛……”
听见自己的名字被随意叫唤,龙延洛不悦地瞪住秦广。那男人却一点不怕,继续笑道:“昨夜与皇上的偶遇,当真让我欣喜了一阵。但事后细细一想,才知道自己撞见的不是凄怨的女鬼,而是当今圣上。既然同身为男子,秦广也不方便再往深处多想,只当是做了一场春梦吧!”
“你这春梦做得可真奢侈啊,竟把朕也包揽进去了!”龙延洛咬着唇,厉声讽刺。
秦广哈哈一笑,道:“皇上怕是也乐在其中吧?只可惜臣长年在外,见过的人也不少,塞外虽然蛮荒,但貌美之人并不在少数。臣斗胆说一句,容貌在皇上之上的——男也好,女也罢——臣也见过不少。”
一席话让龙延洛气得浑身直抖,脚下晃晃悠悠,实在站不住。老太监福隆匆匆赶上来扶住几乎跌倒的皇帝,怒声斥骂大言不惭的秦广。秦广却只是一笑,毫不在意。
“出去!”龙延洛实在没多余气力和秦广纠缠,眼不见为净,干脆挥手把那个不识相的家伙赶出去,自己一头倒回床上,扶着胸口直喘粗气。老太监颤巍巍地上来,胆战心惊地劝慰:“皇上,别和那种粗鲁人一般见识,身子骨要紧啊!”
“福隆,”龙延洛气若游丝,娓娓地问,“朕美吗?”
老太监心中一惊,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