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是大功,也没脸抢。”
谭洌额上青筋跳了跳,他又伸手去推眼镜。
若不是深知自己觉得不是对手,依他如今的地位,绝不会如此忍气吞声。
男人想起他方才的话,又觉得嘲讽,“谁养她都是利用,难道我不是?”
他可是大妖王,天底下第一个瞧不得言家好的人,他们就不怕他养死了小公主,还在门口放上十串鞭炮来庆祝?
谭洌抬头看他,一字一顿,“言训信你,我也信。”
那自称“大妖王”的男人闭了嘴没说话,却是坐回到了椅子上。
谭洌一看便知他这是半同意了,站起身理了下衣裳,留下一句“明天我带她来”便转身出了房子。
许久许久之后,又被一团黑雾笼罩的男人,忽地冷笑了声。
明明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他脚下的地却莫名抖了抖。
第二日,送谭洌来的车更大更奢华,直接将小洋楼面前的整条马路都给堵了,他下车看了眼,转身回去朝车里伸手,“珈珈,地上脏,哥哥抱你。”
车里露出嫩粉色的纱裙一角。
而小姑娘却并没有让他抱,自己扶着车门,小小的身子艰难地下了车,走到门前,瞧着那满是铜臭的大门怔愣了下,伸手就把门推开了。
楼里楼外的人脸色都瞬间变了。
男人身上缠绕着的雾气立时消散开来。
豆丁点大的小姑娘进了门,一脚不知踩在了什么绵软的物体上,她圆嘟嘟的小身子就要往旁边歪倒,头上的花环都因此往左边歪了歪,她艰难地想要站稳,却还是不能很好控制好小身子,“吧嗒”一下坐在地上,小手撑着了一滩水里。
楼里的灯“呼啦”一声全亮了。
谭洌终于从外面进来,一眼看见小姑娘的手竟撑在个不知放了多久的泡面桶里,那满是油污的汤面上还浮着霉烂的暗蓝色霉菌。
他大惊失色,赶紧就要伸手去抱。
这小祖宗被她亲爹宠出了一身的细皮嫩肉,可是半点受不了脏乱的。在他家住了一日,那床也是托老木匠一刀一刀雕出来的珍品,她妈妈出嫁时家里老祖宗都舍不得拿去陪嫁,却拿来给她睡,谁知那小皮肤上就睡出了一颗颗的小疙瘩。
谭洌大惊失色,就怕小祖宗出了个好歹,偏小祖宗还不领他的情,目光牢牢地盯着身前几步外,一张嘴已是哭腔,“抱抱,爸爸抱抱~”
软绵绵的童音,乃声乃气的。
“珈珈,”谭洌心疼她,却又不得不告诉她真相,“你爸爸已经……”
他只当是小孩子没弄清楚情况,思念亡父而伤心哭泣。
但他手伸过去,却被珈以推开,小姑娘圆嘟嘟的脸颊又白又嫩,一双眼睛又圆又亮,长长的睫毛眨一眨,那眼泪就挂了上去,偏她小嘴粉嫩嫩的,往下微微一扁,就惹得旁人无限爱怜,“爸爸抱,珈珈要爸爸抱~”
她昨日在谭家待了一日,都是沉默不近人的模样,谭洌又未曾婚娶,根本不知晓如何哄她这般大的孩子,只能试图边与她讲道理,边伸手去抱她。
这次他的手被人隔开了。
雾气涌起又散去,男人显出身形,珈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扑到了他腿上,短短的小手满足地抱住了他的小腿,仰起脸来破涕为笑。
她看着男人,满是欣喜地喊了一声,“爸爸!”
谭洌才明白原来珈以方才那一声声爸爸是在喊他。
他站起身,伸手推了下眼镜,语调里还有不可置信,“斯璘,她……她居然看得见你雾隐后的方位,这……这未免也太……”
当年就是言训,也是靠着罗盘才知晓个大致位置。
被称作斯璘的男人低低哼笑了声,并不想说那门上还有无数道他设下的阵法,谭洌这种身上带满了法器的也就在门口站站,寻常人类更是半步都靠近不得,这小娃子一伸手就给打开了。
他从散乱的浅灰色头发的缝隙里,细细打量抱着他小腿的小人儿。
正巧珈以也抬着头,他这一垂眸,眼睛便完全落在了那小姑娘的眼里,分明看见小姑娘眼里的怔愣神色,吓得眼眸瞪大,竟是第一时间就别过头去。
他拔腿想走,却忘了腿上还有个人,被那二十几斤的重量一拖,竟把持不住平衡,脚后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