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哥……”
“行了。”曾建这会儿才有空去擦下裤子上的水,“我不管你怎么惹了她,以后看见她都给我恭恭敬敬的,她不是你,或者任何一个人惹得起的。”
他神情严肃,又是以往那模样,方才经历了他的大变脸的小混混们也都隐隐有了感觉,连王云峰被这一警告都不敢再吭声,好一会儿才又喊了句,“建哥。”
收到曾建一个不耐烦的眼神,他摸了下鼻子,怂得很不要脸,“不,我是想问,珈姐喊珈姐没问题,她旁边那个小白脸,以后……”
这边围着的小混混们就这么退去,那边的老班终于松了劲,放开了还在念叨着要找家长处理早恋问题的赵老师,说了句,“江珈以的爸爸是镇海的董事长。”
赵老师立即就被按了个暂停键,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转过头,“那位?”
于老师沉重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在一家三口不知道的角度,他们都错过了一些大事儿。
珈以完全忘了身后还会有老师跟着看,因为一走出那些人的视线,她就明显感到江少年在和她闹脾气,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他甩了手,走得头也不回。
珈以看了下他的背影正犹豫着要不要追呢,一辆熟悉的车就停在了她面前,司机降下车窗,一脸苦瓜样地看着她,“小姐,老大给我打了个二十几个电话了。”
副驾驶座上,正用充电宝充着电的手机又一次及时地响了起来。
珈以只能坐上车回家去看望孤寡老父亲。
而另一边,江其琛放了学先回家给外婆做了饭,又去他打工的那家酒吧上了早班,晚上十一点踩着月光走到他家门前那条又修好了路灯的则西路上,迎面就碰上了翻墙出来打游戏的十几个技校学生。
当头的一个,上学期刚和他打过架。
照面看的第一眼,江其琛就准备好了甩书包。
谁知那人在看清他的瞬间就打了个寒颤,突然收起了前一秒的嬉笑神色,恭敬地朝他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响亮地喊了声,“珈嫂好!”
在巷子里回响的声音成功惊醒了他身后的同党,于是一起鞠躬喊,“珈嫂好!”
江其琛默默收回被他那一鞠躬吓得后退了小半步的右腿,看着眼前这群莫名其妙的人,“你们脑子撞墙上了?什么神经病的称呼,被谁打傻了喊出来的?”
三个小时前被召集了开大会数次强调要当成祖宗供着的两人之一开了金口,那男生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并拍着胸脯忏悔,“珈嫂,以前是我不懂事儿,我要知道你有这么个女朋友,我肯定和你多取取经。”
说了这么多,那男生自觉他们已经不打不相识了,忍不住就笑了两声,挤眉弄眼,“珈嫂,说起来,你知不知道珈姐还有没有什么姐妹啊?帮我介绍一下?”
江其琛伸手就把人推到了墙上,“乱七八糟的称呼,不准喊了!”
他快步回了家,外婆已经睡着了,他怕吵醒了老人,照例摸着黑快速洗漱完了睡觉,原本累得不轻,想着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可这会儿躺下了,却睡不着。
因为他在想一个人。
他不相信世上有莫名其妙的善意,可她见他的第一眼就朝他笑,帮他写好书本上的名字,说要保护他,强迫着要给他带早饭,教他该怎么和别人相处,警告别人不准再欺负他,拼命地把身上的热量和光分享给他。
为什么呢?就因为认了他当弟弟吗?
可她不是有那么多弟弟妹妹吗,个个都珈姐珈姐地叫个不停,也不多他一个。
江其琛越想越生气,一脚踹通了被子,被灌进来的冷风冻得打了个哆嗦。
早起时他就感觉头有些昏沉,偏偏外婆又打翻了早饭,他忙着一通折腾,掐着迟到的点赶到了学校,刚进教室后门就看见薛清斯趴在桌上可怜兮兮地卖惨,不知道想要干什么,又一声声的“珈姐”讨好地叫着。
珈以回头斥了他一句,但脸上并没有什么拒绝的神色。
她应该是答应了,因为薛清斯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珈以这才看见了站在教室门口的江其琛,朝他招呼了一句,看他走到位置上坐下,立即把他的早饭递过来,“昨天晚上又降温了,我怕你冻到,让阿姨给你烧了姜丝粥,你赶紧先到外面趁热喝掉吧。”
隔着饭盒,那滚烫的温度都要烫到了他的手心